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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依的话给了华笙希望:“那么……”
念依点点头,“皇家的事情,很难说,这些年我也有问过……问过陛下,他不肯说,我也没有办法。”
华笙有些惊讶:“念依姐姐,你认识陛下?”
“是呀,是旧识了吧。”很旧很旧了,可惜,他心里,也不过是个知己的地位。
“那我……”
“放心,我没有告诉他的,”其实,就算没有人告诉他,他自己也能看出来吧,在十三年前,就应该知道了。
“这样么……”华笙微微有些放心了,“念依姐姐,云萧哥哥的事情,我想……麻烦你了。”念依姐姐的消息,应该是很灵通才对吧。
意外人
“那……”华笙突然想起来一般,正欲询问,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华笙的话,她和念依都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转向门口。
“念依姑娘,念依姑娘!”张妈妈急切切的叫着,念依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个老女人,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张妈妈,何事?”念依不慌不忙的打开门,那老女人反应不及,险些扑到念依的身上。
“念依姑娘,有人要见你。”张妈妈喘了一口气,声音急急的,她身边扫了一眼华笙,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就让她来气,都是因为这小子,怕是要得罪了贵客。
“哦?张妈妈难道没有告诉那人,念依正在见客?”念依的语气闷闷的,有些不高兴,才和小花生相处了多长时间,还没聊够呢,这麻烦居然来了。
张妈妈赔着笑,“念依姑娘,天地可鉴,我是跟那公子说了的,可是他不肯听,一定要你出去见客,否则就砸了咱们的场子。”她看了看念依的脸色,似乎太好,又小心翼翼的追问了一句,“念依姑娘,你看这……”
念依轻挑了一下眉,“指名叫我么?那人不知道我是这里的老板,不轻易见客么?”
“那公子明显知道,可是……可是……他却是一定要见的,我说姑娘啊,您就出去见见吧,咱在京城不好混啊,当初柏城的事情,可是被江老板好生责怪了一番。”张妈妈劝道。
“好吧,”念依低头思索了一下,有转头去看华笙,“你也跟我一起来吧。”把她一个人丢在后面也不好。
“恩,”华笙点了下头,她到要看看,什么人敢如此嚣张,也许,念依姐姐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她不一定好欺负。
跟着念依,她来到了前厅,不同于她刚来时的喧嚷,此时的前厅一片寂静,莫名的冷感,她眯起眼睛,看着某一桌,悠闲着坐着的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男子青色长袍,二十来岁的样子见念依她们出来了,立刻面带喜色,华笙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两眼,长的倒是不错,只怕这个人的心地侮辱了他的皮相,这是华笙的第一感觉,看起来文绉绉的,却偏要见美女,保不准是个色狼。
而另一个,一身劲装,皮肤黝黑,似乎是个练武的,面容有棱有角,抿着嘴唇,显得更是刚毅,最特别的是,脸上有一道疤,从眼角,未及嘴角,然而这样,却好像对他的相貌丝毫没有什么影响,相反,看起来更有男子气概,从始至终,他都未曾看念依她们一眼,只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茶杯上。
华笙对那个男子突然产生的兴趣,看来,刚才闹事的,不是那个啊,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
那青衣男子,向念依鞠了一躬,“在下华子亦,久闻念依姑娘才情卓然,多次拜见,姑娘都不肯见,只得出此下策,望姑娘莫怪。”彬彬有礼的样子,华笙突然发现也许自己想错了,这个人,只是为了领教一下念依姐姐的才学吧,突然想到,十三年前,念依姐姐那一首词,忍不住笑了出来。
念依瞟了一眼华笙,有些不满,这小丫头准是想起来她那首没水准的词了,可是谁说才华卓然就要会写诗词,“这位是?”她看向依旧坐着的那男子,很显然,念依也对那个人产生了兴趣。
“这是在下的……额,侍卫,莫肖。”那男子并不说话,华子亦只得替他说明,顺便瞪了他一眼,“传闻,念依姑娘不轻易见客,不知这位小兄弟?”
华笙顿时觉得他们有趣,向前迈了一步,“在下石箫,见过华兄,莫兄。”玉石,笙箫,石箫,因为是朝廷重臣,很多时候,没有必要把自己的真实姓名亮出来,所以,她便用了一个假名,当然,这个假名也是皇帝为她起的,甚至连身份都替她捏造好了,当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还微微的愣了一下,只因,曾经和云萧哥哥那番姓名的对话。
“石兄弟,”华子亦冲华笙微微一点头,有转头冲念依一笑,“念依姑娘,前些日,听闻姑娘的数理非常厉害,今日子亦前来上门讨教。”
数理?华笙微微愣了一下,原来念依姐姐的数理非常厉害,在花海的时候,初魇总是把她丢到书房里,让她看成堆的书,五花八门,其中自然也有数理,她看得非常有意思,学的也是小有所成。
念依轻点了下头,“当然,您可是放言要砸了我们场子呢,若不拿出点真才实学,您这话,可是白说了啊。”略带讽刺,其实,她是想煞煞这个华子亦的威风,顺便警示一下,不要有人没事吃饱了撑得,再来闹事。
“姑娘请出题。”华子亦儒雅一笑,后退一步,让出来了个地方。
念依走上前,“张妈妈,笔墨纸砚拿来。”张妈妈早就在等念依这句话,赶忙把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递了上来,念依铺好纸,提起笔,华笙将脑袋凑了过去,只见念依在纸上画了四条横线,四条竖线,组成了九个格子。
念依放下笔,“华公子,这题其实很简单,有一到九九个数字,把它们分别填在这九个格子内,使它们横着,竖着,斜着,加起来都等于十五,那么,公子您就算赢了,您以后到揽月阁来,念依都给您免费,若是念依赢了,这在座的各位的花酒钱,可就都归您了。”
“这是自然,”华子亦应了下来,专心的去看题,不一会儿拿出了一把紫赫石,试着在格子中摆了起来,华笙看见了呼吸一窒,这紫赫石上是脚踏瑞云的旄牛,分明是阳国的图案,本来以为这两个人只是普通的商人,看来,看来……
华笙紧紧盯着两个人,恨不得在他们身上盯出窟窿来,“华公子,如何?”过了大概有一刻,念依出了声,华笙也回过头来。
华子亦长叹了一口气,“子亦甘拜下风。”
念依扬起了笑容,“各位,今日你们所有的花销,这位华公子都请了!”她的一句话,引起了喧嚣,有些人争相要些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奢侈酒水。
“子亦请教,此题何解?”这九宫格,自己也曾在别的书上看到,无人能解,念依姑娘既然能出这道题,她一定有解法。
念依得意的回头看华笙,“石公子,你来试试。”她还是没有得意忘形到当着这么多人叫华笙小花生,她想,也许凭借华笙的天生聪明,一定能解开这道题,那么,华笙就能和这两个人接上话,也许对她有好处。她是注意到紫赫石上的图案的。
华笙点点头,抓过华子亦放在桌子上的紫赫石,放了五个在最中央的格子,在五下面的格子里放了九个,左下角放了两个,右下角放了四个,左上角放了六个,右上角放了八个,五的上面是一,五的左边是七,那么剩下的那个,自然是三了。
“华兄,可以加在一起试一试。”她露出笑容,就算书上无解,她也不是白在花海中待了十三年的。
过了片刻,华子亦的表情严肃:“石兄弟大才。”
“不敢,小弟也是自念依姑娘出了题后,研习了很长时间,”华笙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随手拈起一块紫赫石,“想必华兄也是非富即贵,怎会算不出来这样的题,时间不够罢了。”
“难得石兄弟还如此谦逊,我华子亦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两个人客套来,客套去的,华子亦还是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华笙更加心疑。
她也不曾着急,“若华兄不嫌弃,叫小弟石箫便好。”
“那就请石箫叫为兄一声子亦了。”
华笙微微勾起嘴角,套好近乎,还不怕他以后不坦白?
夜碎语
当华笙从揽月阁出来的时候,天已微黑,她皱了皱眉,这在揽月阁待了不少时辰啊,她确实与华子亦相聊甚欢,而那个名莫肖的,始终都没有说话,可是,说了那么多,还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等华笙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处,同她一起出来的华子亦微微一笑,“莫肖,这个人,你怎么看?”那气质,再也没有儒雅的感觉。
莫肖轻轻挑眉,“此人可疑。”他的话很是肯定,“要不,属下跟过去,调查一下也无妨。”
华子亦伸手制止,“没有必要,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他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告诉别的探子,不要轻易去探查她,以免打草惊蛇。”
莫肖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华笙回到了宰辅府,前厅的灯还亮着,她有些好奇,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吃过饭了啊,她慢慢度了过去。
在昏黄的烛光下,初魇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菜,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正微微的笑着,如春风一般和煦的笑容,整幅画面和谐而美好,华笙竟忍不住看呆了。
“看够了么?”微微清亮的嗓音,语气中还有略微的宠溺,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说话了,“饿了没有?”他刚要招呼人把菜再热一热,华笙便出声制止了他。
“不用了,就这样吃吧,劳师动众多不好,你吃过了么?”华笙坐到了初魇旁边的位置,她靠在椅背上,想着白天的事情,包括那个意期。
“还没有,等你一起吃。”初魇难得温和的将一筷子菜夹到华笙的碗里,“怎么了?白天你回来的时候,你好像就不太高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又出去了,为意期的事?”
华笙点点头,这个意期真不好说话,自从她懂事以来,她接触的人大多都很向着她,喜欢她,至少也会给她几分面子,可是这个意期,她还没有说话,就把她驱逐出来了,真不好相处,她嘟起了嘴,“不是什么好人。”
初魇叹了口气,“华儿,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按照你预想的走的。”这些年都与世隔绝,还是有一定坏处的,至少,她没有在花海里碰过这样的钉子,所以现在才这么不高兴。
“这我知道,可是……”她犹豫了一下,“我就是不想他不理我,我就是觉得,他不可以讨厌我。”从第一眼看见他,就让她觉得,这样的人,一定可以和他相处的很好,因为他看起来是那么善良的人,可是,他为什么就会对她态度差呢?因为自己是皇帝派来的?那么他不喜欢皇室……她想着,将一口菜送到了嘴里。
“他人怎么样?”初魇微微皱眉,不理华笙?讨厌她?因为是当朝宰辅?
华笙叼着筷子,想了想:“我想呢,他没陛下温和善良,没有云萧哥哥耀眼,没有秦萧漂亮,没有华子亦善谈儒雅,也没有你的冷漠或是体贴。”说着,把初魇为她夹得菜统统吃光,笑的很开心,也只有在初魇面前,才能有如释重负一般的感觉吧。
初魇放下筷子,“华子亦是谁?”他不再理会华笙说的这些‘不如’,而是敏锐的抓到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华笙有些心虚,要是让初魇知道自己跑到青楼去了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呢,初魇就好像哥哥一般教育她,“那个……是今天四处乱逛,遇到的人,大概是阳国的吧,他用的是带有阳国图案的紫赫石,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吧,阳国一向中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她自我安慰到,她也拿不准,表面上是中立,可是实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