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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一切明明都是属于我们厉家的……”
“错!”紫萝衣依然笑吟吟的。“你姓秦,不能说‘我们厉家’,得说‘我们秦家’,记住了?”
“你你你……”秦娟娟开始冒火花了。“你无理取闹!”
是谁无理取闹呀?
“请教,我哪里无理了?”
“这……这……”这了半天想不出该如何反击,秦娟娟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秦老夫人以寻求帮助。
“难道娟娟过继给秦家,他就不认这个亲妹妹了吗?”秦老夫人愠怒地反问。
紫萝衣很夸张地叹了口气。“怎么认?从娟娟过继到秦家那一刻开始,她就以她并不姓厉为理由,半个字也不肯听从哥哥的话,而老夫人你也以娟娟姓秦为藉口,不许外孙以哥哥的立场来管教妹妹,请问,他要怎么认?”
秦老夫人一时哑口,因为紫萝衣说的是事实。
“无论如何,娟娟总是你妹妹呀!”她只好转对厉千魂进行哀兵政策。“而且这回是她自己想要嫁的,错过这回,天知道她这辈子还嫁不嫁得出去!”
厉千魂垂眸无语。
“好吧,”秦老夫人瞄一下秦娟娟身边的男人,咬咬牙根。“我老实告诉你,娟娟这回是真的怀孕了,如果不让她尽快成亲……不必我多说,会有什么结果,你应该很清楚吧?”
这回厉千魂掀了一下眼皮,飞快地瞥一眼秦娟娟身边的男人,旋又落下,依然不吭半声,紫萝衣很满意的笑得更开心了。
“那就让她尽快成亲啊!”
“但没有那座宝石矿,她不肯成亲啊!”见厉千魂不理不睬,秦老夫人只好再回过头来跟紫萝衣“沟通”。
“那就不要成亲,”紫萝衣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难看的是她自己。”
“你怎能这么说!”秦老夫人愤怒的咆哮。“她是你的小姑呀!”
“她不是!”紫萝衣淡然道。“她姓秦,与厉家无关。”
“你……你……”秦老夫人气得说不下去了,再怎么说都是她们无理,她们根本辩不赢。
好,既然讲理讲不过,那就不要讲理!
“我就是要那座宝石矿,你又能怎样?”双手叉腰,下巴高高在上,秦娟娟摆出最蛮横的姿态撒赖。
啊哈,女人竟想对女人使这一招?
“不怎么样,不给就是了!”紫萝衣始终笑咪咪的。
秦娟娟蓦而瞪大眼,紫萝衣以为她要爆火山了,没想到她却转身扑进秦老夫人怀里,鸣呜咽呕哭诉。
“奶奶,你看那女人欺负我啦!”
紫萝衣翻了个白眼,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但秦老夫人一见心爱的孙女伤心,她就心疼得不得了,再也顾不得其他,索性直接对厉千魂下令。
“千魂,我命令你尽快把海南岛的宝石矿转给娟娟做嫁妆!”
但厉千魂无动于衷,仿彿石雕像似的,紫萝衣则笑得像朵最灿烂的花儿。
“我说,老夫人,您姓秦,老大姓厉,请问您凭什么命令他呀?”
“凭我是他的长辈!”这就不需要讲什么理了吧?
“那也是,长辈的话也不好违逆,不过呢……”紫萝衣嘿嘿笑著。“马场的规矩里有这么一条:除非朝廷征收,否则马场任何土地资产都不得买卖馈赠或转为他姓拥有,而那规矩是厉家的长辈定下来的,老夫人您难道要老大违背厉家长辈的规矩,来顺从您这个异姓长辈的话吗?”
秦老夫人张著嘴,无言以对,她再怎么不想讲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要求厉千魂做个不义子孙吧?
要真是,厉千魄头一个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听她的话。
尽管秦娟娟仍在她怀里呜咽,但秦老夫人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说辞能够让厉千魂顺从她的意思;而那位从头到尾没出过半声的男人表情一派平静,好像她们所说的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连听都懒得听,然而自他垂放在身侧的拳头上,握得那样紧,青筋都爆出来了,可以看出他的愤怒与不甘。
看来真正想要那座宝石矿的是他。
“没事了吧?”紫萝衣来回看他们。“没事我们要走啰,我们马场的事儿可多著呢!”
片刻后,厉千魂驾著马车离开秦府。
“萝衣。”
“干嘛?”
“或许当我不在马场时,可以把马场交给你负责。”
“嘿嘿嘿,终于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
“……”
何止厉害,这位“姑娘”简直可怕,那张嘴跟孟羽确实有得拚,一抓住理就穷追猛打不饶人,幸好她是喜欢上他而不是恨上他,不然他的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多半在新婚夜就变成白骨一堆了!
话说回来,他一直想不透,她又怎会在第一回见面就喜欢上他的?他们连半个字都没说过不是吗?
第六章
端午前半个月,厉千魂带著小妻子启程回娘家,一路上拖拖拉拉走得可慢了,早上晚晚出发,夜来早早打尖,还不时停下来看看马市、看看玉市。
前者,紫萝衣不相信厉千魂独自旅行时也那么懒,不过后者她就能理解了。
身为马场、矿场主人,厉千魂必须了解市场上的行情,既然她是他的妻子,她也有了解的义务,因此,她毫无怨言的跟在他身边,也尽全力去学习过去从未接触过的层面。
“哇哇哇,开封好热闹喔!”
马车上,紫萝衣忙著左看右看,两只眼睛根本不够看,恨不得再多长出第三、第四只眼来,厉千魂悄俏捉住她的手臂,怕她一个太兴奋三不管就跳下马车去了。
“你以前没来过开封吗?”
“以前我根本没出过远门。”
“那我们多留两天吧!”
“可以吗?可以吗?”紫萝衣欣喜的大叫。
“嗯,我也要顺便巡视一下铺子。”厉千魂泰然自若地说。
马车停在客栈门口,厉千魂先跳下马车,再回头把乖乖等在马车上的紫萝衣抱下来,因为他不许她“蹦蹦跳跳”的。
起初她不知道跳下马车也是“蹦蹦跳跳”,结果厉千魂竟然当街给她好看。
就在他们离开马场后的头一回打尖,她才刚跳下马车,一见他脸色开始发黑,她就惊觉不对想落跑,却只来得及转身就被捉住,再眨个眼,人已经趴在他踩在车辕的大腿上,不顾四周像山一样多的旁观者,啪啪啪连打了她的小屁屁三下,爆笑声顿时从四面八方轰过来,害她羞窘得差点就地打洞钻进去。
此后,她终于了解他的“不许”是没得商量的,绝不打折扣的“不许”,不听话,现世报即刻临头。
“那可以先到大相国寺看看吗?可以吗?可以吗?”
“……好吧!”
“喔耶!”
没到过大相国寺就不算到过开封,甫放下行囊,紫萝衣就拉著厉千魂奔出客栈跔向大相国寺,一头钻入熙来攘往的人群中,然后,她就忘了厉千魂,自个儿钻来绕去,兴奋得像头一次出门的小鬼头。
“不许乱跑!”
厉阎王毕竟是厉阎王,长臂随随便便一伸就把逃妻给抓回来了,紧紧环住她的肩护在身边,不容许她再自己跑掉。
逛过了大相国寺之后再逛御街,因为他们的铺子就在御街。
“啧,无聊的铺子!”
才一眼,紫萝衣就溜到隔壁的铺子去了,因为他们的铺子是珠宝首饰的铺子,而她对珠宝首饰一点兴趣也没有,在她看来,女人的首饰都是无意义的累赘。
不过当她回来时却发现厉千魂并没有在查帐簿或什么的,反而在看首饰。
“你不是要看帐簿吗?”
“看过了。”
“那该走了吧?”
厉千魂没动,片刻后,他才转过身来,手里拿著一对耳环,小小的一对珍珠耳坠子,十分别致,“别动!”他说,然后亲手为她戴上那对耳环。
她原想抗议说她不戴首饰的,但眼见他那样认真、那样专注得眉宇间都蹙起了好几条折痕,连呼吸都屏住了,因为他的手很大,而她的耳垂很小,耳环更小,耳洞几乎看不见了,他又没有替女人戴耳饰的经验,又怕一个不小心弄痛了她,对他来讲,这可能比对战千军万马更困难,但他依然想要亲自为她戴上。
她实在说不出任何一个有关于拒绝的宇来。
大半天后,“好了!”他吁出一口气,挥去满头汗,再退后一步看看,然后点点头,看得出他十分满意小妻子戴上耳饰的样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戴首饰,但这对耳环很适合你,戴著,嗯?”
瞧他那模样,仿佛刚完成比建筑长城更艰困伟大的工程,好不辛苦,她哪里说得出“不”字。
“好。”
谁知她的“好”字甫出口,他马上又转回去再拿一条雅致的珍珠链子。
“这条项炼也很适合你。”
“……”可恶,上当了!
“这支镯子也不错。”
“……”这个陷阱好残忍!
“好,走吧!”
她还走得动吗?
耳朵好重,脖子更重,手上简直就像套著千金枷锁,她根本一步也走不动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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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戴著首饰不拿下来的后果是惨不忍睹的。
马车一到达紫月马场,大家就闻讯赶来了,包括紫萝衣的家人和在紫月马场工作的人,而后,一见到紫萝衣竟然是搭马车而不是骑马,众人就大惊小怪的叫起来了;再见紫萝衣居然乖乖的让厉千魂抱下马车,众人更是夸张的直揉眼睛,说他们一定是眼睛花了。
但片刻后,大家又很突然的同时安静了下来,各个呆若木鸡,不可思议的瞪住紫萝衣。
“天哪,这可不是开玩笑,我真的眼花了,而且眼花得很严重!”
“我……是在作梦吧?”
然后啪的一声,某人打了自己一巴掌,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三妹竟然戴耳环……那是耳环吧?还是耳屎?”
“还有镯子……还是护腕?”
“三姊生病了吗?”
“不,是天降异变,大祸即将来临了!”
“不会吧,朝廷又想打仗了吗?”
“这回又要跟谁打?”
“瓦剌?”
“鞑靼?”
“搞不好两边一起打!”
“不得了,那我们得……”
愈讲愈离谱、愈说愈荒唐,紫萝衣听得俏脸又红又紫,又气又尴尬。
“你们够了没有?不过戴了两样首饰而已,干嘛这样大惊小怪的,欠扁是不是你们?我他……”猝然断音,惊恐的捂住嘴,战战兢兢的抬眸偷看一眼,厉千魂果然挑高了剑眉往下瞥著她,一对上他的眼,她的心跳顿时停了一拍。“呃,我是说,‘我’在马场工作得很辛苦,‘他’才送我两样首饰慰劳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是喔,姊夫送的,三姊不得不戴吗?”
“我……我给他面子嘛!”紫萝衣逞强的硬著声音说。
“喔~~”异口同声。“你给他面子啊!”
紫萝衣脸更红了,再偷瞄一下厉千魂,后者并没有生气,于是她胆子更大了。
“男人最爱面子了嘛!”
“是是是,你给他面子,你给他面子!”紫夫人笑道。“好了,你怀著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