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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一石两鸟
这日招贤打擂的皇榜，也张贴到了五义镇。皇甫业利欲熏心，看到如此重赏，不由心动，着人赶往京城，探听究竟。家丁阿福回来，将从酒肆茶坊间听来的‘龙门阵’，添油加醋，说的神乎其神。
皇甫业听闻西戎国两只异兽如此凶猛，眼珠一转，一条“一石两鸟”的毒计，顿时浮上心头，他越想越开心，忍不住狂笑起来。阿福伺候皇甫业日久，知道主人只要喜怒现于颜色，则必然有人遭殃。今日狂笑不止，不知是不是听出了自己话中的破绽？想到这里，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簇簇而抖，双膝一软，‘扑通’跪在皇甫业面前，磕头如捣蒜，连道：“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皇甫业见状自知失态，笑声一敛，说道：“阿福，这件事办的不错，我会重重的赏你。”阿福听了这话，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他磕头谢赏，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听皇甫业吩咐道：“阿福，你去请两位少爷，到我这里来。”
天虎、天霸俩兄弟被阿福连哄带骗，请回家中。一进门便对皇甫业嚷嚷道：“老家伙儿，狗奴才阿福说，你有好东西送给我们，赶快拿出来，我们还有死约会呢。”皇甫业知道兄弟俩近来迷上斗鸡，银子花的如流水一般，他每次看到帐簿上的赤字，好比剜心一样难过，这时看着一双假儿子，暗中切齿骂道：“龟儿子，一会儿就让你们去赴‘死约会’！”
皇甫业心中骂，脸上笑，道：“我听你娘讲，你们已经炼成了刀枪不入的神功了，不知是真是假？”皇甫兄弟自从跟马锋炼成了十三太保横练功夫，更加目中无人，这时听老子问起，不无得意，哈哈笑道：“我们岂止刀枪不入，简直就是金刚不坏之身！”
皇甫业听了这恬不知耻的大话，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表面上却故作惊讶，大肆奉承道：“如此说来，我的宝贝儿子一定天下无敌，就连少林、武当、峨嵋、青城的高手，都要甘拜下风啦！”天霸笑道：“这些门派都是些狗屁高手，我们哥俩儿拳打少林，足踢武当，吐唾沫啐倒峨嵋，呼口气吹倒青城……”天虎随声附和道：“我们兄弟的降龙伏虎拳、须弥金刚掌，在今年的江湖风云榜‘神拳谱’上排名第一、第二，本年度最佳新人奖，那是非我们莫属！”
……
皇甫业心想：“师父的武功好似狗屁，徒弟的武功自然狗屁不如，不过龟儿子的吹牛神功，倒是功力深湛，若是评选最佳吹牛奖，那是大有希望。”他越听越觉恶心，生怕呕吐出来，连忙打断了天下第一、第二高手的自我吹嘘与相互吹捧，说道：“这次阿福从京城回来，听说一件奇事……”
皇甫业故作神秘，欲言又止，将皇甫兄弟的好奇心挑逗起来，异口同声的追问道：“什么奇事？”
皇甫业嘿嘿奸笑两声道：“据说，西戎国进贡了两只奇怪的野兽，一只猫，一只猴！”兄弟俩闻言大为失望，道：“猫与猴，有啥稀奇的？”皇甫业鼓动如簧之舌，笑道：“有人说，西戎国给那只猫打了激素，长的又像老虎、又像狮子。”顿了顿，又道：“那猴子是吃汉堡、薯条长大的，脸花的像套餐，身材像巨无霸，要多怪，有多怪！”
两兄弟听说这等奇闻，不禁心痒难搔，立刻嚷嚷着要去看个究竟，皇甫业见俩人上当，心中窃喜，又说道：“这里还有一场大富贵呢！”说着，他取出皇榜，作为证据，蛊惑道：“当今皇上说，若是有人可以降猫伏猴，不但给银子，还给大官做，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天虎对‘升官发财’却不感冒，说道：“我既不缺钱，也不想当官，有什么好不好的！”
皇甫业暗道不妙，忙改口道：“荣华富贵虽然是小事，但是，如果打擂获胜，皇上会亲自颁奖，你们可就一夜成名了，比起上什么‘神拳谱’，得什么‘新人奖’可风光太多了！”这话儿才算说到两兄弟的心坎里，天霸笑道：“大哥，既然如此，咱们就去一拳打死猫，一脚踢死猴，让皇上给咱们颁奖，顺便弄点零花钱。”兄弟俩越说越兴奋，摩拳擦掌，恨不得立时赶往京城，杀猫屠猴，却不知道此念一动，俩人一双脚已经踏入鬼门关中。
转天清晨，皇甫兄弟收拾停当，准备动身，皇甫业心中有鬼，也不让家人随行，只命阿福将兄弟二人送至村口，指明去往京城的道路，便由俩人自去送死。天虎、天霸乐得无拘无束，也不疑有他，骑上快马，一路疾驰，直奔京城而去。
彼时大都之繁华，寰宇无二。虽说五义镇相距京城也不算远，却因城中有许多厉害对头，蝴蝶夫人害怕形迹败露，引来杀身之祸，既不许儿子前往，更将京城褒贬的一钱不值，在兄弟俩心中，这一座大周王都的气派，还不如自家的富贵山庄。直到远远望见大都高耸的城垣，他们才有了一种被爹娘‘忽悠’的感觉，等进了城门，看到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人流来往如织……那一种大都市的繁华热闹，令他们眼花缭乱，连东南西北都分辨不清，哪里还识的擂台所在。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天下第一楼
皇甫兄弟，信马由缰，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四处乱走。眼看日到中天，还没有找到擂台所在，俩人听到腹中饥鸣，顿觉饥渴难耐，见十字路口左边有一酒家，琼楼玉宇，雕梁画栋，装潢十分气派，门外停满了车马，许多‘伙计’送往迎来，显得热闹非常，于是催马过去。到门前，还未说话，早有杂役迎过来，代客泊马。又有美貌女侍，言笑盈盈，将他们引入店中。俩兄弟见这店门比自家的府门还大，人到近前，玻璃门便自动开启，根本不用手推，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进了门，又见一块披红挂彩的巨大金匾，赫然醒目，上书“天下第一楼”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笔力遒劲，落款处是“孟尝”两字。他们如何知道这匾额是天子御书，可谓十足赤金的金字招牌，挂在这里，那是大有‘太公在此，诸神退位’的味道。
兄弟俩被酒楼豪奢的气派所摄，心中莫名的感到些许紧张，手挽着手，在侍女引领下，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堂，走过精巧别致的长廊，到了一处格调幽雅、陈设考究的偏厅，这里三面环水，半亩方塘中满种青莲，一池锦鲤在莲华荷叶间，游来游去，忽聚忽散。
见有客到，厅中的美婢立刻迎接出来，与迎宾的侍女笑了笑，便将天虎兄弟引领到西面靠窗的位置坐下。天虎、天霸见面前侍立的美貌女子，满脸堆欢，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温柔的在自己脸上转来转去，不禁心中忐忑，感到手足无措。
天虎、天霸面面相觑，正没主意，忽听一名侍女笑道：“看两位公子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定是口渴了，请先喝杯茶，润润嗓子，再点酒菜不迟。”俩兄弟，点头称好，另一名侍女手脚麻利的将盛着八宝茶的盖碗揭开，将手一拍，远处的茶倌听见掌声，朝这边点头一笑，便加了开水，提着铜壶走来。
这时忽听丝竹歌舞之声，随风飘来，天虎、天霸循声向窗外望去，却见水榭对面，是大片园林，池台楼榭间，点缀着假山怪石，曲径通幽处，连通着精舍雅阁，一阵阵儿歌舞欢笑之声，荡漾过来，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两名侍女见他们一脸好奇，料定是皇甫兄弟是初到京城，慕名而来的。那年长些的侍女，微微一笑，介绍道：“两位公子，我们这‘天下第一楼’在大都首屈一指，环境清雅，酒食精美，服务一流，那是出了名的。”另一人接口笑道：“京中的王公大臣，四海的豪商巨贾，都是座上常客。公子所见园林处的精舍，那是VIP间，里边有女乐，当然客人也可以自带歌伎。”
天霸哪懂什么叫‘VIP’，心道：“喂爱屁，在那里吃饭、有人喂；爱屁，又是啥意思？是爱闻屁，还是爱屁股，难道是吃饱了撑的放屁？”他虽然不懂，又不敢问，只好不懂装懂，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又听年长的女侍笑道：“小婢，名唤‘红袖’，这位美眉，叫做‘添香’，我们是专门伺候公子的。两位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我们。”
正说话间，那茶倌拎着一壶热水，走到近前。天虎、天霸见他年纪不过十七八岁，长得白净机灵，高举起手中的长嘴铜壶，略微一倾，只见一条细细的‘水龙’，如流星般划过长空，飞泻而下，射入青花瓷碗中，待杯中水满，‘水龙’倏地缩回壶中，连一点水滴也没有溅出来。
天虎兄弟见状拍手称赞，那茶倌一笑，道：“小的，初学乍练，幸好没有丢脸，谢谢两位公子夸奖。”天虎奇道：“难道还有比你沏茶更好之人么？”那茶倌见俩人相貌雄壮，口气却似不谙世事的孩子，心中好笑，指着隔座的一名儿中年茶倌，道：“二位公子请看，小人的本事，都是这位师傅教的。”
天虎、天霸闻言转头望去，却见那人双手各持一壶，立在客人身后，倏地将茶水射出，两道茶水越过客人头顶，准确地落入茶碗中，这招‘双龙戏珠’‘雪花盖顶’端的精彩绝伦，直看的两兄弟，目瞪口呆，忍不住高声喝彩。周围的食客早已司空见惯，不以为奇，见天虎兄弟这般大惊小怪，分明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不禁嗤之以鼻。
天虎、天霸看着好玩，忙喝了一口茶水，招呼那名茶倌道：“过来添水，添水。”那茶倌闻声，微微一笑，并不移步，长壶一倾，两道水箭，隔着座位，射入兄弟俩的茶杯中。相隔这远，这人不但收放自如，而且滴水不漏，果然神乎其技。
红袖这时笑道：“公子，时候不早了，请点酒食吧，小婢也好吩咐厨房准备。”皇甫兄弟平素跟着父母，白吃白喝已惯，自己点菜还是头一遭儿，见添香从桌上拿起一卷‘竹简’，展开递过来，天虎接到手中，见上面的文字，大半是‘字认得他，他不认的字’，连忙交给天霸道：“兄弟，还是你点吧！”
弟弟的学问比哥哥也强不到哪去，头脑却灵活许多，天霸急中生智，学着皇甫业一贯的点菜作风，大刺刺的说道：“不必点了，只把店中最好最贵的端来就是。”
二婢闻言心中一喜，暗忖：“人不可貌相，这对‘土老冒儿’，原来是土财主。”红袖笑道：“公子若要吃那宫中百珍御宴，却有百零八件，连二十四道咸甜果点，要换四次席面，照例由酉初吃到午夜。两位公子便是海量，也吃不下许多，白白浪费，多花银子且不必说，时光也耽搁不起。”添香接口笑道：“天下第一楼掌灶的厨师，虽不敢称‘厨神’，可也差不了许多，哪一道菜肴不是滋味绝佳的妙品，公子尽管放心的点吧。”
天虎见她们能为顾客着想，颇为高兴，笑道：“我看就由你们做主吧，只要好吃就行。”红袖含笑答应，行了一礼，转身自去。添香美目流盼，朝着前台丢了个眼色，又对天虎兄弟笑道：“菜，可由我们姐妹越俎代庖；这酒，总要两位公子自己来点才是。”
说话间儿，车轮微响，又有三名美婢推来一辆小车。兄弟俩见这车是柚木所制，米黄颜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