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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来点才是。”
说话间儿,车轮微响,又有三名美婢推来一辆小车。兄弟俩见这车是柚木所制,米黄颜色,下半长约三尺,宽约两尺,共分三层,每层俱是瓷底,四外嵌空,下两层各有凹槽,大小方圆不等,内放各种酒具,不是细瓷,便是上品玻璃所制,中西合璧,名色繁多,华贵美观之极。面上一层,高齐桌面,陈列着两把儿细瓷小酒壶,两只小木桶,和大小八件细瓷瓶樽,再上去用不锈钢做出十余格大小嵌架,上设钢圈,隔三五寸各有一个钢托,圈中插着各色洋酒,另有十余小圈,倒悬着大小玻璃酒杯,四根钢制车柱之上,设有扳机,各层均可上下扳动,推出原格,式样精巧,取携方便,自己从未见过。
又见随来的三位美婢,娉婷秀媚,如春桃,如牡丹,如水仙,争春斗艳,各有风流动人之处,美人美酒美器,相得益彰,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皇甫兄弟目迷五色,痴呆呆听添香介绍道:“公子,这三位姐妹都是伺候您选酒的。”她指着中间身材最高的窈窕女子道:“她叫唐安安。”唐安安翩翩一礼,似有意、似无意的突出了一下修长动人的双腿,又从车上取了两只高脚玻璃杯,从装满黑啤的小木桶中,接了两杯酒,捧到两兄弟面前,笑道:“此酒出自北狄国酿酒世家之手,不远万里运来,请公子品评。”
天虎、天霸见杯中泛起酒花,一股麦芽香混合水果香气,扑鼻而至,情不自禁尝了一口,初时微觉焦苦,继而甘甜四溢,接着则又变得非常清爽,酒味数变,果然是异域风味,与众不同。不过他们酒量极大,啤酒的度数又低,喝到口中,不像酒,倒像是饮料。
添香又招呼左边的女子斟酒,笑道:“她叫季惜惜,这里的客人都喜欢叫她‘茉莉花’,公子知道为什么嘛?”皇甫兄弟听到提问,一齐傻傻的盯住惜惜看,只见这女子肌肤雪白细嫩,似乎吹弹可破,至于为什么叫‘茉莉花’,却一时想不出‘子丑寅卯’来。
季惜惜见状莞尔一笑,拿起一只青花细瓷的小酒壶,拔去软木塞,将酒倒入一只形制古雅,旁有双耳的羊脂玉杯,只斟了三分,也不斟满,捧过来,笑道:“请公子尝尝咱家有名的‘神仙醉’,味道如何?”
俩人接杯在手,还未喝,就闻到幽幽淡淡的香气,缭绕鼻端,天霸提着鼻子大嗅起来,连道:“好香,好香。”天虎笑道:“这酒香好奇怪。”添香噗哧一笑,说道:“公子错了,这是茉莉花香,不是酒香!”天虎一时反应不及,懵懂道:“什么茉莉花香?”天霸比乃兄机灵的多,发现季惜惜掩口而笑,顿时恍然大悟,对天虎笑道:“哥哥,这香气是惜惜姑娘身上的!你如何当作酒香了!”
天虎也觉不好意思,忙低头去看杯中的酒,见酒色浅碧,衬以玉杯,碧云氤氲,分外好看,凑到鼻端一闻,清香扑鼻,憨憨笑道:“这酒也好香。”浅浅一尝,便觉清馨透脑,甘芳腾于齿颊,端的清而能腴,浓而不腻,醇美馥郁,隽永无匹。两兄弟忍不住一饮而尽,这一杯下喉,余芳满口,回思无穷,心神不觉为之清快,兄弟俩人爱而难舍,不禁连声赞好。
右边的丰腴女子,不甘人后,也不待添香介绍,便自报家门道:“两位公子,我叫吕双双。”说着,从车上取了一只夜光杯,放在木桶侧面精巧的水龙头下,轻启开关,葡萄美酒‘汩汩’而下,落在杯中。她一边斟酒,一边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她的声音珠圆玉润,朗诵起诗文,抑扬顿挫,自协宫商,令人听之不厌。
诗韵袅袅中,一双夜光杯捧到面前,皇甫兄弟见酒色朱红,香气四溢,好似吕双双樱唇上的胭脂,忍不住一饮而尽,只觉入口芳醇无比,正自醺然,只听双双娇滴滴笑道:“公子,这玫瑰露的味道,您可喜欢嘛?”
两兄弟顺口接道:“喜欢,喜欢……”“好酒,好酒……”唐安安、季惜惜也围拢过来,一起娇声道:“公子,美酒已经品过了,不知要选我们中的哪一个呢?”
兄弟俩虽然不是好色之徒,无如莺燕环伺,脂香如酒,软语销魂,三杯酒再一下肚,顿觉飘飘欲仙,也不知嘴在说什么,傻笑道:“都要,都要,我们全都要……”三女见生意做成,乐得心花怒放,掩口吃吃笑道:“公子,是要酒?还是要我们?”调笑之际,已将车上的美酒,各取一壶,置于桌案上。皇甫兄弟见她们眼角眉梢,媚态万千,翩翩而去时,还不忘回眸一笑,不禁色授魂销,暗自想道:“这些女子长得和娘一般好看!”
第50章 第五十章:霸王宴
杯中酒满,下酒的菜也依次送至。红袖、添香将素洁的方巾,铺在兄弟俩的腿上,又用象牙筷子,夹了块儿‘胭脂鹅脯’,放到俩人面前的青花瓷碟上。天虎、天霸见这‘鹅脯’入鼻阵阵糟香,颜色艳如胭脂,口感又爽又劲,越嚼越对味。
正嚼的带劲儿,红袖、添香又夹过来一道菜,两兄弟囫囵吞了鹅脯,又尝这菜,只觉味道更好,却吃不出是什么做的?天虎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做的?这么好吃!我怎么从来没有吃到过。”红袖见他吃的满嘴流油,馋相毕露,不禁掩口微笑,道:“公子,这道冷菜叫‘茄鲞’,是‘天下第一楼’的招牌菜,别家怎么做的出来?”
休说菜,连菜名,两兄弟也是初次听说。天霸道:“‘且想’这名字起的好,吃一口,还想吃,‘且想’吃,吃‘且想’。不错,不错。”说着,又张开大嘴,吃了一块。添香掩口笑道:“公子,错了,不是‘且想’,是‘茄鲞’。”
这两个‘且想’,音同字不同,添香说的拗口,倒像是在说相声。红袖莞尔一笑,解释道:“其实这菜的主料就是茄子,所以叫做‘茄鲞’。”天虎笑道:“茄子,我见得多了,谁家种的茄子,能这般好吃!你不要忽悠我啦。”
添香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菜的特点是喧宾夺主。”红袖接道:“做这道菜,要用才下来的茄子,将皮签了,只要净肉,切成碎丁子,用鸡油炸了”添香又接道:“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豆腐干、松子、切碎的核桃,俱切成丁子,用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用炒的鸡柳一拌,加甜豆仁就是。色泽是五彩缤纷,各味融成一体,就是吃不出茄子味来。”红袖与添香,伶牙俐齿,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兄弟俩目瞪口呆,心道:“用十几只鸡煨出来的茄子,人吃了,还不‘且想’。”于是四箸纷飞,化‘且想’,为‘空想’。
紧接着,又上了四道热菜。头一道叫‘三巢鸽蛋’,天虎、天霸见白瓷盘上,品字型放置着三个鸟巢,巢内放着六枚鸽蛋,于是道:“稀奇,稀奇,鸡窝也能当菜吃。”“这鸡蛋,是不是太小啦。”
红袖添香听了这话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们自知失态,强忍住笑道:“公子,这不是鸡窝,更不是鸡蛋。”添香道:“这鸽巢,由马铃薯丝炸制而成。”红袖接道:“巢中的是鸽蛋,一个值一两银子,可以买一篮子鸡蛋呢。”添香指着一巢鸽蛋,又道:“这是三鲜鸽蛋,用上好的虾仁、肉片、海参为辅料,与鸽蛋烩制而成。”又指点另外两巢中的鸽蛋道:“这是‘虎皮鸽蛋’,这是‘明月鸽蛋’,都要用鸡高汤先煨过,才能入菜呢。”
天虎、天霸听了两婢的介绍,不禁馋涎欲滴,也不等布菜,一伸手,各取过一只鸽巢,大嚼起来,不但吃光了‘鸡蛋’,连‘鸡窝’也没放过。红袖添香见俩人吃态可掬,好笑之余,也不禁起疑,暗忖:“这两人衣服华丽,看着倒像富家子弟,怎么一点儿教养也没有?”兄弟俩哪知两婢的心思,甩开腮帮子,掂起后槽牙,一阵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将余下的‘炸鹌鹑’‘黄芽菜煨火腿’‘鸡髓笋’一扫而空。
这精美的菜肴,虽然解馋,却不能疗饥,两兄弟食量又大,吃罢菜,便扫荡起主食、点心来。天虎抓起小笼包,抛弹丸一般,吞了三个下肚,左手刚送了一个“蟹壳黄”到嘴里,还没咽完,眼见兄弟争食,急急探出右手,夺过一笼‘虾仁蒸饺’,凑到嘴边,就着竹屉边沿,手腕一振,往口里一倾,丹田用力,‘呼噜噜’一声,五六个蒸饺便到了嘴里,他鼓着腮帮子微一咀嚼,忽然想起一事,问身边的红袖道:“有蒜没有?”话音未落,顺手抄起桌上的一小壶镇江香醋,喝了一大口,就着蒸饺全都咽下,喊声“味道真好”,又高声叫道:“再来十屉包子,十屉饺子。”这句话正说到兄弟心中,天霸高声应好,补充道:“蟹壳黄与松瓤卷,再来五份儿。”
旁观众人见他们这等吃法,都忍不住要笑。红袖、添香心道:“看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相,好像饿了多日了。”又想:“休看他们衣履光鲜,说不定身无分文,仗着有几分蛮力,来吃霸王餐吧。”
两女满腹狐疑,对视一眼,红袖以目示意,添香微微点头,取了一只小瓷碗,盛了碗‘疗妒汤’,放在兄弟俩面前,笑道:“公子吃的急了些,先歇歇,喝碗‘疗妒汤’吧。”
这‘疗妒汤’是用削皮去瓤的梨山蜜梨一只,一钱陈皮,二钱冰糖,熬制而成,色鲜味清,甜而不腻,兄弟俩各喝了一碗,觉得甚好,问道:“汤这么好喝,怎么叫‘疗妒汤’?当真可以治妒忌么?”
红袖笑道:“这蜜梨、陈皮、冰糖,都是润肺开胃不伤人的,‘甜丝丝’冲淡‘酸溜溜’,又止咳又好吃,吃过一百岁,人横竖是要死的,死了之后,还妒什么?”
这一番话不但妙语解颐,而且颇含哲理禅趣,无奈兄弟俩,肥肠油肚,并非解语花,才不管疗妒与否,这时最想的是那皮薄多汁,入口一包热汤的包子,他们左等右等,没有动静,终于耐不住性子,问道:“我们要的包子、饺子,还有点心,怎么还不送来?”
添香微微一笑,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里的规矩,厨房按单子备菜。客人若要添菜,需要再下单子。”天虎急道:“那你还等什么?快去下单子啊。”添香笑了笑,却未移动半步,红袖又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里的规矩,是一单结帐,再下一单。”
天霸,人还机灵,品出二婢言外之意,说道:“不就是要钱么?这几个菜,能花几个钱?”红袖、添香心中早已算好,异口同声说道:“我们姐妹的赏钱先不算,这一桌酒菜,共是一百三十五两银子。”兄弟俩闻言吓了一跳,心道:“这一顿饭,才吃了个半饱,怎地要这么多银子,一定是宰客的黑店。”天虎性子最暴,率先发难,啪的一掌,将紫檀木制的八仙桌子,震的四分五裂,桌上的细瓷餐具‘唏哩哗啦’碎了一地。
‘天下第一楼’的主人,虽然手眼通天,京城中黑白两道之人,都要给他几分情面,却因树大招风,也不时会有热闹找上门来。二婢,训练有素,经验丰富,这样的场面早已见惯不惊,何况吃饭花钱,天经地义,打官司自己占理,在自家的地盘上,过江龙斗不过地头蛇,自己吃不了亏,又何惧之有。
二婢见天虎发飙,不慌不忙向后退出几步,添香冷笑道:“这位客人,这些餐具都是官窑细瓷,价值不菲,您打碎了,是要照价赔偿的。”天虎圆瞪双睛,恶狠狠骂道:“这是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