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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道:“弟子乃万寿山元龙洞玄敖道人徒弟哪吒是也,亦曾随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学道,今奉师命下山,前来相助姜师叔!”黄飞虎闻言大喜,忙将哪吒迎入。
哪吒问道:“城门为何高挂免战牌?姜师叔何在?”
黄飞虎道:“你姜师叔往昆仑山去了!”
却原来张桂芳乃左道之士,有法术伤人,交战之时,但叫人名,一应落马就擒。旗下先行官风林,能口吐黑烟,化为一网,内有红珠伤人,煞是厉害。姜子牙兵微将寡,又无高人相助,不能抵挡,首战便被风林害了文王第十二子姬叔乾性命。其后两军交战,又有周纪、南宫适被张桂芳所擒,周军大败而归。姜子牙无奈,只得在西岐城头高挂免战牌,命众将守城,不得擅自交战,自己先往昆仑山求见元始天尊去了。
哪吒听黄飞虎说了原委,又不好擅自出战,无奈之下,只得在相府住下,静候姜子牙归来。
过二日,子牙回西岐,到相府,至殿中与众将相见,先问:“战况如何?张桂芳可曾前来搦战?”黄飞虎回道:“日日在城前喝骂!我等谨遵丞相吩咐,未曾理会!”
子牙道:“如此甚好!”转目一观,见哪吒眼生,问道:“你是何人?因何在此?”
哪吒倒身下拜,口称:“师叔!”把来由说了一遍。子牙是忠厚实诚君子,心关伐纣大业,并无门户之见,喜道:“我上山参谒老师,恳求指点退张桂芳之术,老师云:‘自有高人辅佐!’其余不肯多言。我正烦忧此事,无计以退纣兵,今得贤侄到此相助,真天意也!”
却原来子牙在昆仑山求告元始天尊,元始曰:“你为人间宰相,享受国禄,称为‘相父’。凡间之事,贫道怎管得你的尽。西岐乃有德之人坐守,何怕左道旁门。事到危急之处,自有高人相辅。此事不必问我,你去罢。”只将封神榜之事交代子牙。子牙见元始天尊似有不愉,不敢多言相求,只好持封神榜出宫,在路上遇到申公豹。申公豹知子牙得了封神榜,心生嫉恨,又与子牙话不投机,割头设局,差点诈去了封神榜。幸得南极仙翁解围,子牙这才下得山来,又去东海收了清福神柏鉴,耽搁了一日,回府之前,已命柏鉴与五路神在岐山监造封神台,好张挂封神榜。
此许事项,自不会与众将详谈。哪吒求战之心正切,闻得子牙之言,说道:“弟子既下山来辅佐师叔,岂有坐视之理。今悬免战牌,非是善策,可即刻取下,弟子愿去见阵,张桂芳可擒!”
子牙道:“贤侄有心,乃是吾军之幸。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诸事未备,明日再战未迟!”哪吒只好退下。
次日,子牙下令,去了免战牌。早有探**知张桂芳,张桂芳大喜道:“破西岐便在今日!”先令风林领军出营搦战。
探相府,哪吒请战,子牙许之。哪吒即开城出门,见一将蓝脸朱发,样貌凶恶,问哪吒道:“汝是何人?”哪吒答道:“吾乃姜丞相师侄李哪吒是也!尔可是张桂芳?”风林道:“非也!吾乃先行官风林。”哪吒道:“既非张桂芳,可速回营唤他出来,饶你不死!”
风林大怒,使棒来战哪吒,哪吒举枪相迎。二人枪棒相交,在西岐城下大战。那风林虽有勇力,怎比哪吒名山修道,十年磨砺。战得二十回合,虚掩一棒,打马便走。哪吒在后,紧追不舍。风林见状,暗暗把口一张,朝后喷出一道黑烟,烟中藏一颗珠子,朝哪吒打来。哪吒早得了子牙提醒,见风林又施故伎,并不惊慌,笑道:“此等法术,岂能伤我?”用手一指,其烟已灭,又一枪将珠子戳得粉碎。
风林见状,痛惜不已,大叫道:“竟敢破吾法术!怎与你干休!”回身来战哪吒。
哪吒道:“你既自寻死路,怪我不得!”寻个破绽,一枪刺中风林左肩,衣甲俱碎,血出如泉。
他手中之枪,乃是圣人造化龙角枪,枪尖是烛龙之角所炼,何等锐利!是故刺珠珠碎,刺人人伤,等闲法宝兵器,尽皆抵挡不住。
风林受创,心胆已寒,拔马便走,匆匆逃回营去。
哪吒见风林逃走,不敢贸然深入敌营,只在营门前喝骂。张桂芳忍耐不住,提枪出营,喝道:“李哪吒,休要得意,张桂芳在此!”哪吒喝道:“正要会你!”举枪来取,桂芳急忙架住。二将双马相交,双枪并举,一个似金龙搅海,一个似巨蟒翻身,只见枪似梨花,刃如雪片,真是一场恶战。
战得三四十回合,桂芳力弱,思道:“不如用老师道术拿他!”乃大呼道:“哪吒不下马来,更待何时?”
哪吒早听说他道名拿人,虽有不信,也自防备,闻言连忙紧坐雕鞍,却未下来。桂芳见秘术不应,大惊之下,连忙又叫了两遍,哪吒浑若无事,只是不理,大呼道:“我不下马凭我,难道勉强叫我下来?”
张桂芳大怒,又挥枪来死战。哪吒道:“正要拿你建功!”将枪使得似银龙翻海底,如瑞雪满空飞。张桂芳精疲力竭,浑身汗出,偶一疏忽,被哪吒一枪,将头盔挑了,披头散发,狼狈不堪逃回营去。
哪吒见张桂芳又逃了,喝道:“匹夫!休走!”在后挥枪追赶,径直纵马踏入敌营,如入无人之境。
子牙在城楼之上,见哪吒追入敌营,深恐有失,连忙鸣鼓,指挥西岐众将一起掩杀,子牙居中,黄飞虎冲左营,辛甲、辛免冲右营。
营中已被哪吒冲乱,张桂芳亡命,风林受伤,无将抵挡,西周众将任意纵横,又在后营救出周纪、南宫适,一起冲杀,只杀得天崩地裂,鬼哭神愁,尸横遍地,血水成流。商兵自行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张桂芳在乱军之中,好不容易摆脱哪吒,亡命奔逃,跑走西岐山下,收拾人马,见十停只剩得二停,悲叹道:“吾自来提兵,未尝一败!今在西岐折损许多人马,罪过不小!”连忙修本章往朝歌,言明战事,请发援兵。
却说西岐得胜,子牙收兵回营,论功行赏,哪吒乃是首功。子牙问道:“张桂芳可曾叫你名字?”哪吒道:“连叫了三次,只是不曾理他。”众将不知其故,哪吒自思,恍然悟道:“师祖曾说我魂魄有本命灵珠护持,轻易动摇不得,想必便是这桩缘故了。”只是众将跟前,倒不好炫耀。
子牙见哪吒若有所思,并不欢欣,问道:“你一战功成,如何不乐?”哪吒道:“只可惜逃了敌将,未竟全功。不如使弟子再领兵追袭,定取了张桂芳性命!”
子牙道:“不可!如今西岐仍然朝商,只可自保。出兵追袭,以下伐上,不义也!”哪吒闻言,闷闷不乐,心中暗暗不以为然!
第238章 四圣驱兵临城下 西岐失榜问元龙
子牙见哪吒不乐,知他立功心切,宽慰道:“吾参谒老师之时,老师言道:将有三十六路攻伐西岐。 张桂芳此次虽然败走,日后必卷土重来,届时何愁大功不立?”
哪吒闻言,乃转嗔作喜。
不久,果有探子来报:“张桂芳起兵又至,在东门安营!”哪吒闻言道:“亡命之徒,果来送死!师叔,待弟子出去,取他性命!”
子牙道:“张桂芳此来,必有援兵,不可轻敌。待吾等一起出营会他。”传令:“摆五方阵出营!”
一声炮响,西岐城门大开,兵马出城列阵。对面张桂芳一马当先,大呼:“姜子牙何在?”子牙提马上前,道:“败军之将,有何面目到此?”张桂芳道:“胜败兵家常事,何足挂齿!”言语之间,突然把手一挥,旗幡打开,走出四位道人,皆骑异兽,分别是狴犴、狻猊、花斑豹、狰狞。四兽冲出阵来,周营战马经不起异兽恶气,筋骨酥软,腿骨战栗,众将纷纷跌下马来,一阵大乱。只有黄飞虎骑五色神牛,不曾跌下。
四道人见状,笑得打跌,呼道:“不要慌,慢慢起来!”子牙忙整理衣冠,打稽首道:“四位道兄,在那座名山?何处洞府?今日到此,有何分付?”骑狴犴者道:“姜子牙,吾乃九龙岛炼气士王魔、杨森、高友乾、李兴霸也。只因闻太师相招,特地到此,莫非与子牙解围,并无他意。不知子牙可依得贫道三件事情?”子牙道:“请道兄分付,但说无妨。”王魔道:“头一件:要武王称臣。”子牙道:“道兄差矣。吾主公武王,本是商臣,奉法守公,并无欺上,称臣有何不可?”王魔道:“第二件:开了库藏,散三军赏赐。第三件:将黄飞虎送出城,与张桂芳解回朝歌。你意下如何?”子牙道:“容尚回城,三日后作表,敢烦道兄带回朝歌谢恩,再无他议。”于是作礼而别。
子牙回城,入相府,升殿坐下,哪吒愤愤道:“孽畜逞凶,实在可恨!弟子无需坐骑,一样取其性命。师叔不该答应他。”
就见黄飞虎跪下道:“请丞相将我父子解送张桂芳营中,免得连累武王。”
子牙连忙扶起,说道:“黄将军,哪吒,方才三件事,乃是权宜暂允,将计就计,并无他意。他们骑的都是怪兽,众将未战,先自落马,毕竟挫动锐气,却非所宜。待我再上昆仑拜谒老师,寻一良方,再做区处。”便吩咐众将紧守城门,自行驾土遁往昆仑去了。
却说哪吒在相府,静极思动,暗自忖道:“枯守城池,实在烦闷!不如出城探探敌营虚实,总好过在府中闲坐!”便施遁术,偷偷出了东门,往商营而来。
彼时商营四圣阵前显威,大挫了西周士气,又以为子牙依了所提三事,不久即将归降,因此上下将士,一片欢腾,只以为即将得胜还朝,不免松了戒备。哪吒绕营观看,见有破绽,本待杀进营去,又恐坏了子牙大计,进退维谷,一身本领不得施展,不由好生气闷。
正四处端详时,忽见东方岐山之上,隐隐有宝光腾跃,瑞彩缭绕。哪吒心中讶异:“不知那里何物发光,总是无事,不如去看个究竟!”便离了商营,往西岐山上而来。
西岐山上,清福神柏鉴奉子牙之命,监造封神台,今日造完,正要张挂封神榜。只因开榜之时,不小心泄了宝气,故此发出彩光。柏鉴正要将榜张挂,突然五路神来报:“有一年轻道者,望此而来!”柏鉴心道:“既有人来,张榜之事,还是暂缓一时,免得叫人看见,徒生枝节!”便又将封神榜收了,与五路神暗藏在封神台下。
不片刻,哪吒赶至,见山上有一高台,却无人迹,暗道:“此台分明乃是新造,为何无人在此?莫非是用法术掩了踪迹,欲暗行不轨?”于是默运精神,开慧眼,往四周观看,正见到柏鉴与五路神。
哪吒怒喝道:“原来是一游魂与五个精怪在此作祟!还不快快出来!”柏鉴见露了行藏,不敢延误,只好出来行礼,问道:“不知大仙何名?来自何处?”
哪吒喝道:“吾乃西岐姜丞相府驾下哪吒是也!我且问你,此台可是尔等所造?尔等在此作甚?如实道来,可保性命,否则枪下不留情!”
柏鉴道:“既是姜丞相麾下,自当如实禀报:此台为封神台,乃是我等奉姜丞相之命监造,今日完功,正欲张挂封神榜。不料大仙恰好到此,素不相识,不敢贸然相见,故此躲藏,竟被大仙识破。事有因由,实无恶意!”
哪吒乍闻“封神榜”,心头一惊。他以前也听太乙真人与玄敖道人提过此物,只是并不详知其中玄妙,只知道乃是天地神物,此次玉虚封神,周天众神归位,皆赖此榜之功。心头好奇,便问道:“口说无凭,封神榜何在?”
柏鉴便取出封神榜,道:“封神榜在此,正要张挂!”
哪吒道:“如此神物,既是有缘相见,却是不可不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