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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与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吓到她。
贺秋雁的最新一期专栏上说,男人的记忆是具有强烈选择性的。果然如此。
以前她曾无数回抗议关于他喜欢从她背后突然冒出声音的恶习,从不见他记住过半回,如今可是记得牢。
程少臣洗碗的作动很高贵很优雅,像艺术家在创作,所谓气质天成。 沈安若打着呵欠,又换了个位置和角度继续欣赏。这种场景出现频率等同海市蜃楼,几年等一回。
“你换了做饭的阿姨?”
“你怎么知道?”
“中午那一位的水准离这一位差大了。把她请回家去给我们做几个月饭吧。”
“啊?”
“多付些费用应该可以吧,又不远,她可以天天回家。”
“让我想想……”
沈安若凝思了几秒钟。没办法,孕妇的反应总是迟顿的。
然后她半信半疑地开口:“你可别跟我说这饭是你做的。” “……”
“程少臣你竟然会做饭!我认识你这么久,你连煤气开关都从来没碰过!”沈安若的声音接近惊声尖叫。
“有什么奇怪的。以前在德国读书时,德国人对美食太没研究,我只好自己做,不然会饿死。”
“那你还装出一副君子远疱厨的假清高状?”这是赤果果地欺骗欺诈加欺压。
“会做饭和讨厌厨房,这两件事又不矛盾。”
“你强词夺理!”
“你又没问过我会不会做饭。”程少臣面不改色。
“骗子!”
其实最令沈安若恼火的是,她认识这厮这么多年了只见他做了这一回饭,竟然就做得比她好吃又好看,几乎可媲美大厨。
她颜面何存?
(三)胎教A
这是传说中的胎教时间。
沈安若坐在钢琴旁边的一张软椅上,一边懒懒地翻着一本厚厚的乐谱,一边点菜一般懒懒地念:
“巴赫c小调前奏与赋格。”
“肖邦幻想即兴曲。”
“停,再换一首,贝多芬G大调奏鸣曲第一乐章……”
程少臣(头上乌鸦飞):“你确定这些是胎教曲目?”
沈安若:“无所谓啊。你不是总说你孩子的天赋一定会别人高许多?”
程少臣:“也是你的。”
沈安若:“好吧。我的孩子天赋当然要比正常人高。”
程少臣:“我们的。”
沈安若:“……你找碴啊。”
半小时后……
沈安若:“这位同学,技巧非常好,指法很漂亮,但太欠缺熟练啦。”
程少臣:(额上冒黑线)“老师,我至少有十年没完整弹过一支曲子了,而且你挑的好像是十级曲目……”
沈安若:“所以才需要好好练一练么,荒废了太可惜。来,给‘我们的’孩子做个好榜样,继续继续,把《平湖秋月》再弹两遍。……不喜欢?要不弹《钟》?”
程少臣颓倒在钢琴上,趴着装死。(神啊,救救我吧)
沈安若伸脚用脚趾挠他的腰窝:“快起来,不许耍大牌。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荣幸,我连朗朗和李云迪的钢琴演奏会都懒得去听,却在这里听你弹了一个多小时了。”
(四)胎教B
沈安若每天睡前认真朗读五分钟的童话故事。孙姐姐说,这样会令孩子头脑聪明,口齿伶俐,心气平和,并且有想像力。
这晚她正读着《狐狸列那》,程少臣从浴室里擦着头发走出来,躺到她身边,听了半分钟后说:“这故事不好,太现实。”
于是她改念《阿凡提》。
“这故事超龄了,他听不懂,等幼教的时候再念吧。”
“《小红帽》里的狼外婆会吓到他。”
“我不喜欢《拇指姑娘》。”
“《灰姑娘》这种故事多弱智。”
沈安若忍得辛苦:“你是胎儿啊。”
“你念得辛苦;当然多一个人听会效益比较高。”
“你想听什么?”沈安若咬着牙问。
“书里没这故事。”
“怎么这么教条?随便讲一讲就行啦,反正只是为了助眠。”
沈安若丢开童话书,把薄被全扯到自己这边,背朝着他躺下,躺下时恨恨说了句:“流氓!”
“我怎么流氓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程少臣大呼冤枉。
五秒钟后,程少臣终于明白了沈安若又羞又恼的原因。
“这么丰富的想像力,这么快的反应速度。我们俩到底谁更流氓啊。”
沈安若努力地装沉睡。
后面小程的那三首曲子的建议……表说《飞越彩虹》跟金三顺有啥关系,人家这曲子红了六七十年了。至于肖邦跟德彪西那曲子……唉,如果安若表现得跟其他女子一样,他哪有兴致去逗弄她。男人嘛男人,都是头文字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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