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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东汉王朝的各级地方官不断接到大量的病例报告,有的村庄甚至几乎全部死亡。地方官不敢怠慢,赶紧将这些情况上报朝廷。但是令他们失望的是。这时的朝廷却正陷入**和混乱之中,对老百姓的生死根本无暇顾及。结果由于缺乏有效的防治。瘟疫的范围进一步扩大。
东汉末年的这次大瘟疫,当时人通称其为“伤寒”。有关史料记载,这种疾病的主要症状为:由动物作为病毒宿主传播,具有强烈的传染性;发病急猛,死亡率很高;患者往往会高热致喘,气绝而死;有些患者又血斑瘀块。在瘟疫来临的初期,面对可怕的瘟疫,人们几乎是束手无策,只能在绝望中等待死亡。
据后世历史学家统计。从公元119年至217年这百年间,就曾有几十次大瘟疫。而在东汉末期的数十年间,大瘟疫更是连绵不断,其死亡人数之多,简直无从统计。东汉末年短短三十年间,有明确记载的全国性大瘟疫共有十二次。在瘟疫流行期间,家破人亡者比比皆是。后果十分悲惨。
在曾经繁华的中原地区,一度出现了这样的惨状:“家家有位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而当时著名的医学家张仲景,也曾悲痛地回忆道。他的家族本来人口众多,达两百余人口,但在不到十年的瘟疫流行期间,竟有三分之二的人口死去了,而其中又有七成是死于伤寒。在东汉王朝的首都洛阳地区,瘟疫竟夺去了一大半人的生命。再加上当时这里不断发生战乱,中原地区陷入极为恐怖的状态。
后世一些研究学者根据出血热的特征。提出了一种新颖的观点:东汉末年的瘟疫很有可能是匈奴人生物战后遗症的大爆发。后世的医学则认为,出血热的宿主动物和传染源主要是小型啮齿动物,包括家鼠、田鼠和仓鼠等,此外一些家畜也可携带这种病毒,如马、家猫、家兔、狗、猪等。一旦这些作为病毒载体的宿主动物本身染疫后,只需通过接触就可将瘟疫传给人类。
还在西汉时期,当汉武帝对匈奴人发动军事进攻时,“匈奴闻汉军来,使巫埋羊牛,于汉军所出诸道及水源上,以诅汉军”。结果,汉军触及、食用或饮用过设置牛羊尸体的水源后,就发生了瘟疫,使军队丧失战斗力。甚至有人分析,当时著名的军事统帅霍去病,在远征匈奴大获全胜后,年仅二十四岁就病死了,其原因恐怕就是因为他的军队曾食用过匈奴人遗留的牛羊。匈奴人的这种手段,称得上人类历史记载最早的“生化武器”。
后来,一些游牧部落便模仿匈奴人的手段与汉王朝对抗。据《资治通鉴》记载,东汉桓帝延熹五年春三月,当皇甫规讨伐羌人时,就曾出现“军中大疫,死者十之三四”的现象
按照刚刚颁发的防疫法案,冒死返回南面送信的探员不可以越过隔离带进入自己的家园,他们在传回情报之后,只能按照隔离带这边的同僚指引,前往白山城以北的一处观察区生活一段时日,在确定他们身上并未感染疫病之后,才能进入白山城。
旱灾尚未过去,一场令人闻之色变的瘟疫又在北方爆发,刘和只觉得心中无比的郁闷和烦躁,却不知道向谁诉说。
第四九一章 神医与医圣
当东海糜家的海船稳稳地停靠在灅水岸边时,生平第一次走海路的张机在两名侍卫的小心搀扶下,终于踏上了蓟城的土地。
码头上,刘和居中而立,在他的右侧站着华佗,左侧站着幽州牧刘惠。三人看见张机下船,便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敢问来者可是南阳张老?小子刘和见礼了!”
“南阳粗鄙之人,怎敢劳动大将军亲来码头相迎!”
刘和接住张机,然后向他介绍身边的华佗:“这位便是华老,馨名远播黄河南北两岸,他可是早就盼着您来北方呢!”
华佗比张机略长几岁,但因为一直坚持练习五禽戏,所以看上去竟然比张机还要年轻几分。此时华佗的名声要比张机响亮,因为张机还没有开始着手撰写著名的《伤寒杂病论》,张机的医圣之命是在他死后才被后人所封,而华佗活着的时候便被人们称呼为神医。
同为医者,张机在南方这些年听到的关于华佗的传说不知有多少,此时能够在幽州见到华佗本人,张机心中涌动着切磋交流的强烈愿望,却没有多少比试较量的名利心思。
“末学后进张仲景,见过华神医!”
“仲景兄这是要折杀华某呀!医之一道,博大精深,吾辈不过是窥得门径而入,怎敢妄以称神!”
张机谦逊随和,华佗性情豁达,神医与医圣在蓟城的初次见面显得亲切和睦,倒是省了刘和多费口舌要将这两位杏林宗师往一起撮合。
宽大舒适的马车中,刘和与华佗、张机和刘惠等人同乘一车。马车行驶在宽阔平坦的道路右侧,靠在右侧车窗而坐的张机可以透过薄薄的窗纱望见车外道路两旁的景色。
灅水这处码头被营建了多年,是蓟城货物从陆路登船运往南方的重要集散之地,距离码头不远处便是连成一片的手工业作坊区。从码头这里前往老城区,需要穿过整个工业园区,张机在沿路看见了许多高高耸立的吊塔和滑轮,他对这些新生事物充满好奇,便不停地出声询问打听。刘和在几人当中虽然身份最尊。但年纪最小,本着尊老的态度,刘和便为张机充当解说员,一路讲解着进了内城。
晚上刘和在公子府中设宴为张机接风,蓟城有头脸的人物悉数到场,这让张机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张机虽然不喜欢官场上的迎来送往,但夜里前来为他接风的宾客们言语之中却不是说些官场上的客套话。而是非常认真地谈论着最近在北方开始传播起来的瘟疫,这种务实严肃的氛围。虽然影响了酒宴的热烈程度,却让张机直接感受到了北方官场与南方官场的不同。
宴会结束之后,华佗陪着张机住进刘和特意为他在蓟城准备的宅院,这处宅子虽然占地不广,但却紧邻着华佗的住处,距离幽燕书院和燕京大学也不太远,很适合张机这样对物质生活要求不高,却喜欢幽静的学者。宅子里面只有两个年纪十五六岁的伶俐书童,还有一位马夫。一位厨娘。至于护卫之类,则根本不用安排,因为整个这一大片街巷都处于最严密的防护之下,外人想要进来,只比登天还难。
华佗将张机送到地方之后,便告辞说道:“仲景兄,今日你先好好休息一夜。明晨我来接你,咱们去燕京大学和幽燕书院仔细转一圈。”
张机整个人还沉浸在这一天来各种的新奇见闻之中,却听书童在耳旁提醒说道:“先生,沐浴的热水已经打好了,就在后院的卫生间内,您需要侍浴么?”
厨娘也跟着问道:“先生。明天早上的饭食,您想吃点什么?蓟城这边的早点有豆汁、小米粥、麦片粥、卤牛肉、凉拌苋菜、水煮鸡蛋、羊奶茶……”
只是几句简单的问话,却一下子让张机有了回家的温馨感觉。他知道这些肯定都是刘和的安排,难得这位大将军的心思竟然这般的细致。
张机沐浴过后,一时尚无困意,便信步走进书房之中。整洁干净的书房内,点着安神的檀香。一套极富刘氏特色的家具高低错落摆放的很有韵味。张机缓缓坐进舒适的官帽椅中,看到宽大的书桌一端整齐地码放着一叠印有密密麻麻黑色方块字的纸页,便拿起了最上边的一张。
“大汉时报,防疫专刊。”张机口中默念,然后便再也舍不得将报纸放下,直到他将《大汉时报》自创刊以来的各期报纸都浏览一遍,这才意犹未尽地将后背靠上了椅背。
“大将军,真乃天纵之才也!当此危机四起的乱世,大汉能有大将军力挽将倾,何其幸哉。”张机轻声自语,然后就这么靠在椅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书房外,一直不曾入睡的两个书童听到屋内传出轻微的鼾声,便轻手轻脚地走开。
“陈枫,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张先生盖一层毯子,他这么睡着了容易着凉。”
“再等一会吧,先让张先生坐着睡会,等他的困劲过了,还是要喊他去卧室入睡。”
第二日上午巳时,华佗乘车而来,已经恢复了精神的张机欣然出行,想要看看蓟城内的繁华。
马车穿街过弄,不一会到了燕京大学的正门外。负责看守校门的卫兵伸出手臂拦下马车,华佗从怀里掏出一块纯金牌子,从车窗内递给卫兵。卫兵见到这块代表着身份的牌子之后,立即立整向华佗行礼,然后提起栏杆放华佗的马车进入校门。
“燕京大学现在有五千学子就读,学校的管理极为严格,平时严禁不相干的人进出,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对外开放,让前来参观的人到摘星楼、击剑馆、蹴鞠场等公众场馆参观。”华佗耐心地为张机介绍,直到马车来到了医学院的的门口。
“张兄,今日我先领你参观医学院。实不相瞒,我还兼任着医学院祭酒的职务,几个不成器的徒弟,也在院里担任了教授的职事。”
“呵呵,华兄却是自谦了。放眼整个大汉。哪里还能有这么好的学医之处,大将军让你出任医学院的山长,足以证明华兄的才能和威望。”
华佗带着张机先到医学院的教学区转了一圈,里面有不少班级内正在上课,张机站在窗外听了一会,然后默默地冲着华佗点头。华佗又带张机到实验区参观,一进实验楼的正门。便见楼底的大屏风上写着八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严谨、求真、博学、创新”。
“这是太傅的亲笔题字,也是我们医学院的院训。”华佗一脸自豪地向张机介绍说道。
“张兄。接下来你要看到的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无论有任何想法,等我们参观完了,再进行讨论,不知可否?”华佗开始给张机打预防针。
张机点头,表示自己不会破坏了实验楼严肃安静的氛围。
华佗于是带着张机走到一处门口挂着“标本室”字样的房间外,然后轻轻推门,示意张机入内参观。张机看华佗如此神秘,心里觉得未免有点故弄玄虚。他一脸自信地迈步走了进去。然后,猛地收住了脚步,整个人都像被定住了一般。
在张机面前两步处有两具完整的骷髅,其中一具高大粗壮一些,另外一具则要矮小细弱一些。除了这两具完整的骷髅,往里面看去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格子,里面摆放着各种人体器官。也不知道用去了多少具尸体。
“张兄,这些人体标本,都是用死囚的尸体制作,其中有一半还是胡人的。”华佗不等张机询问,便赶紧向他解释。这个时代,讲的是死者为大。如此大规模地摆弄死者尸体,在常人看来绝对是一件难以容忍和理解的事情。
张机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问华佗:“为何要制作如此之多的标本?”
“这些标本可以使学生在最短的时间内认识人体的构成,还能让他们看到人体脏器的内部联系,同时还锻炼了学生不怕接触死人尸体,对于今后他们从事的医疗救护事业很有帮助。医学院是大将军出钱创办起来的,这里培养出来的医士有一半都要进入军队服务。所以对外科手术方面的要求很高。”
“何为外科手术?”
“这是医学院对医道的新式划分,我们认为医术之道应有专精和分类,其中有外科、内科、妇科、儿科、传染科和心科等,这些具体的分科待会你都会看到。”
张机不愿意在死气沉沉的标本室内多呆,只是匆匆转了一圈,便往旁边的观察室走去。
“请问华兄,这观察室是作何用途?”
“张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