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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血迹,依然是昏迷不醒。里面平躺着的便是刘和,只见他浑身也是缠着白布,更为夸张的是连头部都包裹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两个鼻孔和一张嘴巴,那白布上面渗出来的血迹比旁边这人还要多些。
赵云吃惊,还以为他离开之后有人行刺刘和,但是仔细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李严,发现李严虽然脸sè沉重,但眼神中却没有多少着急和紧张。赵云再低头仔细向内侧的刘和看去,却发现公子的呼吸平稳,露在衣服外面的右手指头还在悄悄的来回抓挠。
鲜于银和鲜于辅此时已经被面前的情景彻底吓傻了,他们楞楞地跪在卧榻之前,有些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谁干的!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干出这种事来?”
“公子你且放心养病,我鲜于辅在此发誓,若不能手刃贼人,便提头来见!”
躺在内侧的刘和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翻身坐起,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榻旁一直绷着脸的李严此时也是忍俊不禁,捧腹“吭哧……吭哧”的闷笑起来。
原本还处于极度自责和激愤状态的鲜于银、鲜于辅看到这一幕,楞住了。
过了好半响,鲜于银才一脸委屈地说道:“公子,你这么骗人是不对的!”
“公子,为啥连我们也骗呢?”鲜于辅也是一脸的无辜。
刘和忍住笑,一脸正sè地对二人说道:“刚才之所以如此,并非纯心戏弄二位将军,只是想检验一下我假装受伤的样子能否骗过别人,虽然本公子没有受伤,但是昨夜确实有人行刺于吾!”
两人闻言,原本有些委屈的情绪总算好受一些,于是起身各自找个杌子坐了下来,细细听刘和述说昨夜发生的事情和接下来的一些安排。
“现在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嗯,公子放心!我和弼诚二人这段时间一定暗中支持赵别驾行事,将城中的鼠辈全部找出来,一个一个解决掉!”
“为了配合你们行动,我将正方借给你们,有他躲在暗处帮你们出谋划策,一定会收到奇效。估计前来探视的官吏快要入府了,你俩赶紧从后门离开准备。记住我的话,一定要入戏,千万不要被人看出来你们其实跟赵别驾是一伙的!”
刘和仔细交待和叮嘱了一番,让鲜于银和鲜于辅离开。
“正方,你入城的时候,是扮成我身边卫兵的,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此次能否肃清城中jiān细,就要靠你了!”
“公子,若是确实查到了公孙纪头上,这次要不要连此人一起除掉?”李严问道。
“如何处置此人,我还没有想好。你和子龙帮我想一想,看是一次xìng解决了此人为上,还是留着此人今后利用他向某些人传递假消息更有用处。”刘和面露犹豫之sè,似乎很难决断。
不等李严开口,赵云说道:“公子,我觉得暂时不宜除掉公孙纪,虽然将此人留在身边需要时刻提防,但我们盯着一个暴露了的jiān细,总好过今后防范别人派来更多的jiān细。留着此人,在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候,利用他向外散布虚假的消息,胜过千军万马!”
李严点头,也说道:“我同意子龙的看法。公子您的想法我们在回蓟县的途中已经知悉,我觉得等太傅大人返回蓟县之后,公子应该想办法尽快离开蓟县,让太傅大人安排一个地盘靠近并州的职务,最好是代郡太守这样的,然后安心躲在那里暗暗cāo练新军,待到时机成熟时,或是帮助太傅大人讨伐公孙瓒,或是西进入并州,总之都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如果按照这样的想法往前走,其实公孙纪留在蓟县并不会对您造成太大的影响,不如留下作为一步活子。”
两个下属的意见一致,刘和心里本就没有拿定主意,于是点头说道:“嗯,你们说的有理,那就留着公孙纪。不过,这次要把他的爪牙清理一遍,同时还不能让他察觉咱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最好是弄出一场看似偶然的事故来,或者是让其他人背这口黑锅!”
“公子,若是城中除了公孙纪这伙人之外,还有其他势力安插进来的jiān细,怎么处置?”
刘和面露厉sè,有些冷冷地说道:“统统解决掉,越干净彻底,越好!我实在不想蓟县今后还是一座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设防的城池!”
“公子放心,严一定不辱使命!”
“公子,正方有了差事,不知云可有事做?”赵云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
“呵呵,子龙着急了啊?”刘和笑问赵云说道。
赵云正sè回答:“公子对云信任有加,只是至今云却寸功未立,实在心有忐忑,还请公子成全!”
“哈哈……,子龙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我把你留在身边可是有大用的!第一,在清除城中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时,需要你和史阿、丁况等人出手,其他的人只怕难以胜任;第二,我要你利用最近的时间去鲜于银和鲜于辅的营中仔细挑选一批老实本分、身体健硕的士卒,作为太傅卫队的人选,今后这些士卒便由你亲自训练和教导,作为我的嫡系部队。”
“太傅卫队?”赵云有些跟不上刘和这种跳跃的节奏。
“对!太傅卫队!我对吾父的安全不放心,我需要子龙亲自帮我训练一批纪律严明、悍不畏死、绝对忠诚的士兵,今后时刻守卫在吾父和我的身旁!”
赵云没有想到公子交给自己的是这样的重任,这相当于是将他父子二人的安危今后都托付给了自己,这份信任和责任,绝对是沉甸甸的。
“云一定不负公子所托!”赵云抱拳,一脸庄严地说道。
第七十三章 争执与分裂
听说大公子遇袭重伤的消息之后,第一个赶来探视的不是别人,正是功曹从事公孙纪。
看着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大公子,公孙纪心里一阵暗喜,巴不得这个一路惹事归来的家伙早点断气,可他的脸上却露出如同死了娘亲一般的悲伤表情,魂不守舍地对着卧榻上“装死”的刘和表着忠心。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哇!州牧大人若是知道了大公子遇袭的消息,只怕会心急如焚,不管不顾地返回蓟县探视,到时候北方的鲜卑人打过来,谁可抵挡?”
“公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蓟县城内还有齐治中和卑职甘愿效犬马之劳,只要您开口说句话,我这就带人去将那人给您拿下!”
一旁守着的赵云见公孙纪“肉戏”也演的差不多了,于是出语提醒说道:“公孙从事,公子现在需要静养,再说州中事务他并不熟悉,也无力做主,蓟县城内一切便按照太傅大人南下冀州时的安排进行,还请不要打扰到公子的恢复。”
公孙纪于是红着眼眶退了出来,然后看见晚来了片刻的齐周。
齐周低声问公孙纪:“大公子的伤势如何?”
公孙纪一脸担忧地回答:“至今还在昏迷之中,看样子伤得不轻。”
“还请子度兄去前厅稍候,我进去探望一下,便来与你商议如何处置此事。”齐周说完话,向院内走去。
齐周进屋之后,也是被眼前所见的“惨状”吓了一跳,他轻声问赵云:“子龙,大公子怎会伤得如此严重?他身侧躺着的这位又是何人?”
赵云回答:“当时刺客忽然冲过来,结果拉车的马受到惊吓,忽然狂躁起来,拖着马车狂奔,撞断了路边树木,然后将公子从车里甩出来,伤了好几处地方。公子身旁躺着的是一名与他情同手足的亲卫,当时为了替公子挡箭而受了重伤,如今一并接受治疗。”
齐周皱皱眉,有些不喜地说道:“子龙难道不知尊卑有别么?怎么可以让一名卫兵与公子躺在一起!”
赵云听了齐周这话,心里有些不喜,冷冷地说道:“这是公子回府时特意交待过的,齐治中不必cāo心此事。”
齐周听出来赵云的不满,于是不再纠结此事,转而问道:“给公子治疗的医者是从哪里找来的?”
“是常给州牧府瞧病的城南孙医者。”
“不行,这次公子伤的很重,必须要寻全州最好的医者,我这就去安排,到时候让医者住进府里,专门照料公子。”
齐周倒是个急xìng子,没有像公孙纪那般说些废话,而是想着尽快解决问题。
赵云想了想,觉得公子虽然没有受伤,但这名受伤严重的亲卫确实需要最好的治疗,所以点头说道:“还请齐治中费心。”
齐周说完了这些,便匆匆地离开。
“子龙,从公孙纪和齐周二人方才的表现来看,你有何感想?”躺在榻上的刘和开口问道。
赵云想了想,回答说:“公孙纪伪善,能将内心的想法隐藏起来;齐周xìng格有些急躁,不过倒是务实之人。”
“呵呵,我刚才闭眼躺在这里,只听得他俩说话的声音和语调,却看不到他们脸上的神情,若非对公孙纪心生jǐng惕,我会觉得他比齐周更加忠心和可靠。”刘和有些感慨地说道。
赵云听了公子这话,没有接茬,若有所思。
又过了片刻,身形有些憔悴的赵别驾出现在州牧府西院的门口。
负责西院jǐng戒的卫兵从昨rì起便换成了大公子从长安带回来的人,他们毫不客气地拦下赵该。
“这位大人还请留步,此处乃吾家公子私宅,不得允许,任何人不可擅入!”
“大胆!尔等可知吾是何人?”
被四名卫兵拦在门口,赵该有些不耐地说道。
“还请大人莫要为难吾等!”卫兵当中一人毫不畏惧,挺身站在了赵该的正面,将前往院内的道路彻底堵住。
赵该面露羞怒之sè,叱责说道:“吾乃幽州别驾,在州牧大人离开蓟县之后全权负责城中大小事务,尔等若是不想事后被惩治,便速速让开道路!”
拦路的卫兵对于赵该的jǐng告无动于衷,冷冷地说道:“卑下只知道服从公子的命令,就算事后被惩治,也轮不到别驾大人!”
“你、你……!”赵该最终吃了闭门羹,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等到赵该不见时,几名卫兵cāo着正宗的西凉口音轻声议论起来。
“嘿嘿,阎老四,你刚才可是够威风哇!公孙从事和齐治中你都没拦,唯独拦下了这位赵别驾,你这是作死么?”
“拿着鸡毛当令箭是不是很爽啊?”
“把堂堂幽州别驾都惹毛了,以后等着挨整吧!”
“你们几个浑球,统统闭嘴!知道为啥我现在成了伍长,你们几个家伙还是小兵么?因为老子比你们嘴严!不该问的别问,一个个打起jīng神好好站岗!”
被阎老四一通训斥,其余三个兄弟顿时不闹了,挺直了胸膛继续值守。
赵别驾在西院门口吃了闭门羹的事情,很快被有心人传到了议事的前厅,这一下,大家便更有理由相信大公子与赵别驾之间关系不睦的传言。
厅内,赵该黑着脸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对于一些人的窃窃私语装作充耳不闻,在他的左手边依次坐着治中齐周、功曹从事公孙纪等州中官吏,在他的对面则坐着脸sè凝重的鲜于辅和鲜于银等武将。
正中属于刘虞的那张座席上,空空荡荡的,看着有些刺眼。
赵该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诸位,请保持肃静!”
往rì赵该若是说了这话,厅内便会立即安静下来,可不知今rì为何,他说了之后,喧闹的声音只是稍稍降低几分,但大家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停止彼此之间的交头接耳和窃窃私语。
鲜于辅有些看不下去了,大声喝道:“统统闭嘴!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怎么着?如今太傅大人被困马城,大公子刚刚抵达蓟县便遭到袭击,幽州的局势危如累卵,大家还有心情在这里说废话么?”
鲜于辅到底是武人出身,这一声爆喝便有些振聋发聩的味道,可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