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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只是想护着你,不让你受欺负;可是你慢慢长大,我越来越讨厌你去上香,因为我讨厌那些男人看你的眼神;你选秀那天,我喝了很多酒,我害怕你中选;我不会为难你,我只是想能一辈子护着你……”
他的语序凌乱,可我还是听明白了,原来他对玉筝的感情,从最单纯的保护变成了无法自拔的爱恋。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承受伦理和道德双重压力,隐忍了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可是这样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
“宝儿希望大哥幸福,大哥也希望宝儿幸福吧?如今大哥要娶亲了,宝儿也想着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己。大哥,宝儿有心上人了……”我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语。
他猛然放开,震惊地看着我,他脸上的扭曲令我终生不能忘却。
我抬头坦荡地看着他,“大哥,宝儿已经找到心上人了。”
他按在我两肩上的手不断颤抖,连声音也是颤抖的,“是……是十四殿下?”
他怎么会想到他?没办法,先借来用用。
我羞涩地点头,“嗯,大哥,宝儿很喜欢他呢。”
作为一个古代女孩,说出这些话已经是很不知羞耻了,希望能够有效。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戴着它?”他不甘心地指着我胸前的小玉兔,做最后地挣扎。
这玉兔难道还有什么特别意义?
我利落地摘下玉兔塞到他手里,心里盘算着回头跟黄掌柜说换一个东西做凭证。
他死死盯着我,夜色中,他的眼睛里有两团火,不知道想要将哪个吞噬。
第十四章 自囚
“玉筝,今儿个你大哥成亲,你怎么不回去?”胤祯问我。
那晚,我和罗延泰不知对视了多久,最后他失魂落魄地离开。我怕他再来找我,就一直住在宫里。九月下旬,康熙结束围猎回到京城,我回去看了阿玛,告诉他打算请旨在宫里常住,他没有反对,只说是难为我了,让我好好照顾自己尔尔,满目尽是慈爱怜惜,我知道,他也是出于无奈。
我回房收拾东西,看到梳妆台上放着一对玉兔。我用盒子装了,埋在院子里的玉兰树下。罗延泰,不过是个错付了真心的可怜人……
“玉筝,你发什么呆啊!”胤祯推了推我。
我拉回沉思的视线,轻松说道:“成亲的又不是我,回去干嘛?”
“就你也能嫁得出去?”他不屑地看着我。
心里翻个白眼,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他,倒让他给编排了。
我意态闲闲地溜了一句,“奴婢自然是比不上舒舒觉罗家的格格了。”
年初选秀,康熙指了这个舒舒觉罗给胤祯,婚期定在两年后,真是无法想象,两个小孩怎么在一块过日子。奇怪的是,并没有听说把海兰指给胤祥,想起胤祥仍在守制,确实不适合在这时候给他指婚。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胤祯居然脸红了,用手指着我,抿紧了嘴,只崩出一个字,“你!”
元瑞和元瑄两个在旁边掩着嘴巴笑个不停。
“明儿个拿这次的战利品给你们。”他闷闷地撂下这句话,一溜烟地走了,如果不是皇子身份碍着,我看他多半会用跑的。
第二天,胤祯给了我一个银白色狐狸毛手笼,照在阳光下,闪出点点金光,仿佛里面藏着碎钻,华美耀眼,也很合手,只是拿在手里总觉得于心不忍,据说是取了狐狸腹部最柔软的那一块皮毛做成的。
倒是胤祥送来的一件淡绿色斗篷,翠纹织锦的料子,只周围镶了白色绒毛的边,领口滚一圈貂毛,看着清清亮亮,不会让人联想起射杀的场面。
斗篷是胤祥差那个小太监--张福顺拿来的。越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名字越是吉祥,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反讽。皇宫里的宫女都是满族上三旗包衣,太监却全都是汉人。康熙虽然大力倡导满汉一家,可满洲人骨子里还是瞧不起汉人的吧。
我常常笑自己的杞人忧天,这皇宫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暂住的地方,等到元瑞出嫁,也许不用等她出嫁,我就可以出宫去享受我的自由,而且到那时候,我也算有些家底,生活应该不成问题。原来现代人回到古代,也是可以如鱼得水的嘛!
皇宫是个处处讲规矩的地方,如今在这住下,就不能像以前每天都可以出宫了。关于伴读一事,我觉得自己滥竽充数得够久了,再不练练用毛笔写字,总有一天会露馅,练好了还可以给小喜和富贵写信,联系起来也方便。常大娘把布偶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富贵已经回私塾念书了。
我把自己关在房里苦练,一连几天毫无进展,那些字连我自己都不忍心看。将面前的这张团了丢在地上,鼓起勇气继续写。有人推门进来,我也没抬头,边写字边吩咐道:“莲儿,你去休息,不要打扰我。”
元瑞给我的两个宫女都叫什么什么宜尔哈,我记不住,问了汉语意思才知道是莲花和桂花的意思,于是我就叫她们“莲儿”、“桂儿”。我还纳闷,康熙的儿女们都取了汉名,其他的满洲人怎么不跟风呢?好在这时汉语已经比较普及了,而玉筝额娘汉人的身份也为我提供了很大便利,在这里我可以名正言顺地不懂“国语”。
“怎么连宫女的名字也让你改了?”是胤祥的声音,他此时已走到书桌前。
“叫着方便。”我用手挡着桌上的纸,“大中午的不休息,怎么跑这来了?也没个人通传一声,唬了我一跳。”
“就是过来看看,想着你们许是睡下了。听两个丫头说你这几天总把自己关在房里,原来是在习字!”说着他掰开我的手,抽走了我的“大作”。
“这是你的字?!”他惊愕得眼珠都要爆出来了。
我垂下眼睛,没吭声。
“那二十遍《女戒》?”
“我大哥替我抄的。”我说得理直气壮。
他没理我,用手指蘸了砚台里的墨汁轻轻搓着,皱眉问道:“你用什么磨墨?”
我指了指桌上的茶碗。
“茶水?”
“怎么了?”
他好奇地审视了我一番,笑着摇头,“竟有你这样的人,只会读不会写,半点没个伴读的样子。”
“我也正纳闷呢,周管事怎么偏就挑了我来?”想起他,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胤祥窃笑起来,笑得还有些得意。
“看来真得从头教起了。”
“嗯?什么?”
我还没明白他说教什么从头教起,他已抽了我手上的毛笔,“罢了,今儿个别练了,这狼毫不宜初学时用,明儿给你拿支紫羊兼来。”
第二天中午,胤祥早早来了,带了一套新的文房四宝,三大三小六支毛笔,一方兔形砚台,青花瓷的笔架和水钵。
我指着那一排毛笔,问道:“拿这么多笔做什么?”
“羊毫、狼毫、紫羊兼,一样两支,”说着,他捡了其中一支给我,“先用这个,练好了再换其他的。”
我看看那支笔,紫红色的笔杆,光滑而细长,我在自己的房里见过,知道这叫紫竹管,紫竹产于浙江,玉筝的额娘就用的这种笔。笔杆末端刻了字,仔细看是一个“寶”字,难为那做笔的人怎么刻得上去!
胤祥命莲儿取了井水来亲自磨墨,我心里暗爽,堂堂怡贤亲王今儿个替我磨墨!
“笑什么!你来磨。”
“哦。”
我的偷笑被他抓了个正着,乖乖听话上前接过他手上的墨,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
他长叹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唉 ̄磨墨这般费劲!”说完,他按着我的手在砚台上慢慢转了起来,“墨要平正,重按轻推,圈大力匀。初研,水宜少,磨浓了,再加水,再磨浓。墨要磨得浓淡适宜,太浓易使笔锋胶涩难用,太淡又易透纸。”
我用心感受他加在我手上的力道,原来磨墨也有这么多讲究。
磨好了墨,他用笔蘸了墨汁递给我,“你先写一个字,我看看。”
本想写个“宝”字,可是“宝”的繁体字我不会写,干脆写了“胤”字,笔画多点能遮丑嘛!
我抬头看他,他先是气,然后又笑,最后无奈地摇头,我知道他心里肯定在说:I服了You!
“执笔当指实、掌虚、腕平、掌竖、身正、足安。”他调整了我握笔的方式和手腕与手肘的高低,又踢了我的脚后跟,使我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再写一个。”
我的胳膊僵直,像机器人一样写了一个“祥”字。
他看我写完,脸都青了,抓起我的手便挥动起来,两个潇洒飘逸的字--胤祥--跃然于纸上。
“写字要用腕力,而不是臂力。指连于腕,腕连于肘,三者相互配合,而关键在于腕力。”他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像是有魔力,在他写下“寶兒”两个字的时候,我觉得好像就是自己在写。
“再试试。”
我照着写了“寶兒”,结果大受打击,泄气地看着他。
“呵呵,习字可不是三两天的功夫,你先练习笔画,之后再写字。”
他另换了一张纸,写了横竖撇那等笔画并一个“永”字递给我,“今儿就写这个,我明儿个再来看你。”接着,他把我之前写的那张纸折好塞进袖子。
“拿这个做什么?”我紧张地问。
他该不会拿去展览吧,那我的人可就丢大了!
他居然看穿了我的想法,大笑起来,“哈哈,若不想丢丑,就好好习字,习得好了,爷就把这个还你!”
我努嘴蹙鼻,回给他一个大大的鬼脸。
他笑着走了,走到门口,扭头丢下一句十分狡黠的话:“往后可不能再用茶水研墨了!”
我打算再补送一个白眼,他人已经没了,只剩下空气里清越的笑声。说实话,他的笑声很好听,干净清脆,像是透明的。
我认真地练习那个“永”字,打算拿出高考时的决心练好毛笔字,换回我那“耻辱的记录”,结果写了不到一个钟头就再也写不下去了。我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没事找事,好端端的,练的哪门子字啊!“养移气、居移体”,这话真是不假,来到这大半年,每天无所事事,人居然疏懒到这种地步。
第二天,张福顺送来一个信封,“主子让奴才转告姑娘,办这事最主要静心,主子说奴才这么说姑娘自然明白。”
拆开信封,里面是几张字帖,写了“人”“土”“上”“下”之类简单的字,看来胤祥还是挺给我留面子的,没告诉别人堂堂一个伴读不会写字。心里有点小感激,对张福顺也是和颜悦色,“有劳张公公了。”
他连连摆手,谦卑地说:“奴才不敢当,姑娘叫奴才小福子就成。”
这个小太监最多十七、八岁,长得也算白净,可怜要做太监。
“福公公,十三阿哥怎么没来?”
“回姑娘的话,主子随皇上巡永定河去了,特地让奴才留下听候姑娘吩咐。”
原来去永定河了,之前倒没听他提过。
我点了点头,“嗯,我这没什么事,公公也早些回去吧。若是有事,我差人去找你。”
还以为胤祥会去多久,没成想五天便回来了。
“看来进步很快嘛,已经可以写信了。”胤祥跟我打趣。
我笑着把他迎进屋里,“哪有什么信,不过是画了几张画给富贵。”
太监有时会出宫办差,我画了一些情侣布偶的样子托小福子给常大娘送去;另外,给了他一快玉佩让他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