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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去骑马!”他拍了拍手里牵着的高头卷毛大白马。
我瞪了他一眼,一张嘴,却又将那个“不”字换成了“好”。直接和他摊牌,也许更有效。
他兴高采烈地拉着我就要上马,我甩开他,“我有自己的马!”
在马圈里解了意浓,跟着阿尔斯楞骑到营外的小山边。
他看着我,自负地说:“歌唱得好,马骑得可不怎么样,以后,我要把你教得很会骑马!”
我正视着他,“我不会跟你学骑马,更不会嫁给你,所以,请你和皇上说,你不要娶我。”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你不愿意嫁给我?”
我扬眉反问:“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他俯下申盯着我,肯定地说:“可是我要娶你。”
“你为什么要娶我?”
他眼睛转了转,没说话。
我讥笑一声,迎向他的眼睛,“是因为这张脸吧?二王子果然是肤浅之人!”
他转过头,看向天空,大声道:“草原上哪个女子不想嫁给我?你凭什么不愿意?”
论长相,他确实英俊;论身份,他虽是庶出,却是桑吉扎布最宠爱的女人生的儿子。样子、票子、房子、位子,他的确有狂妄的资本。
“你也说是草原上的女子。”
他再次回头看我,眼里射出寒气,“你也不能拒绝。”
我冷冷地回瞪他,“你要怎样才肯罢休?”
“我不会罢休。”
“二王子难道不想我心甘情愿嫁给你?”
他思索片刻,指着远处的高岗说道:“谁先跑上那高岗,便听谁的。”
“二王子以己之长攻人之短,果真大度。”
他不理会我的讽刺,冷酷地说:“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好!不过,我要换匹马。”
他正了正身子,说道:“我等你。”
阿尔斯楞的马,毛色光泽,犹如吐脂,四腿纤长有力,一看就知道是良驹;反观我的意浓,身形整整小了一号。胤祥曾说过,胭脂马虽然四肢休长,可是大褪远远长于小腿,而且腿部肥硕,并不善于高速奔跑,所以他才将意浓送我,怕我骑得快了会伤着。
赶回营地,丢下意浓,到马圈里解了追风。
我摸着追风整齐覆盖在有力长颈之上的鬃毛,“追风,这次靠你了。”
阿尔斯楞看到我骑着追风,唇边的笑意四溅。
我手中握紧马鞭,对阿尔斯楞说:“我数到三就开始。”
他无所谓地笑笑,“好。”
“三!”
他话音未落,我已出口,同时在追风屯上狠抽一鞭,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率先向岗上冲去。
耳边风声呼呼,我不断地抽打追风,却感觉离高岗仍旧遥远。而阿尔斯楞的马已经飞窜至我身边,耳听得空中一声马鞭扬起的脆响,他的马已经超过了我,用他的背影遮去我大部分的视线。
即使是追风,在他的马面前也显得单薄。但是,如他所说,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不能输!
看着阿尔斯楞越来越小的身影,我一狠心,将马鞭甩掉,拔下头上的簪子,左手握紧缰绳,右手将簪子狠狠刺进马屯。追风嘶声惨烈,前蹄猛地扬起,骤然狂奔猛冲出去。我双脚死死加紧马肚,身子上下剧烈颠簸。
我拼命地大喊,“追风,快点,再快点!”
追风发疯一样地向前奔。马屯,马身,马头!追上了!追上了!我回过头得意地看阿尔斯楞,却见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张得比碗还大。
“宝儿!”
身后有个声音传来,我却看不见人,眼中只有一片蓝天,突然好像坐上了云霄飞车,身子冲向最高点,又霎时俯冲下去,只觉得七颠八倒,眼前竟开出千万朵桃花……
好疼,动不了,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火光跳动,发出“哔剥”声响,抖了我一个激灵。
我和阿尔斯楞赛马,似乎是因为他的停止而使我超过了他,然后,然后身子就开始急遽下坠,最后看到的是--
“胤祥!”我猛地坐起身子,引得周身酸疼,泪水无助下落。
天旋地转间,我看到的是胤祥惊骇到狰狞的脸。
“胤祥!胤祥!”
我身在一个山洞中,可是却看不到胤祥。
“胤祥……”我哭喊着这个名字,心中已经恐惧到空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我忽地抬头,再也说不出话,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人。
胤祥扔下手中干枯树枝,箭步冲到我跟前。
我们凝眸对望,都在对方担心的眼神中找到巨大的安心,无需言语。
我和胤祥同时紧紧拥住对方,近乎疯狂地寻找彼此的唇,用尽全身的力量拥吻在一起,要将彼此的身体揉进骨血里,我的眼泪宣泄而出,沾在了他的脸上。
这般熟悉的亲密爱怜,久违的纠结缠绵。
他吻向我的脸颊,耳垂,脖子,最后又回到唇边流连。我抬手向他衣领,一粒粒解开他衣服上的盘扣,府摸他温热的胸膛。
“胤祥……”我听到自己沉醉迷离的低吟。
他猛地将我的身子扶正,搭在我肩上的手臂一寸寸僵硬。
狭小的山洞口掩住外面的天色,只露半个月亮出来,然而这半个月亮也足够亮了,照出他脸上的悲哀与隐忍,无所遁形。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眼中的痛苦一丝一丝化为坚决。
我亦不忍再看,偏过头,退坐到一边。
他也退了几步,默默将盘扣一粒粒扣回去。
我背抵着石壁,妄图汲取那上面的温暖。
“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他的声音空得就像是从宇宙的另一端传来。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掉下,还未印湿地板,已迅速被火烤干。
你知道吗,我宁愿永远困在这山洞中。这里只有我和你,即使我只能这样看着你,这里也只有我和你。
他默默地向火堆里添柴,我静静地靠着石壁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累是饿,身子开始飘,正飘向白云边,又霍然坠落,重重砸在地上。眼皮好重,怎么睁也睁不开,耳边绕着一团又一团的声音。
“宝儿,宝儿你怎么了?”
“宝儿,你的头怎么这么烫?”
“宝儿,别怕。”
朦胧之中我听到自己无助而破碎的声音卑微问道:“胤祥,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的周围是一团黑暗,但我周身温暖,真的好温暖,我不住地向那热源靠去;仙乐一般的箫音响起,吹奏着“如玉的模样,清水般的目光”。
我笑了,原来天堂是黑颜色的。
不必再苦撑意志,不必再伪装坚强,抛下一切,从心所欲,飘然于天地之间,再也没有疲惫和痛苦,那是怎样的又或。
窸窣的脚步,嘈杂的人声,我被从黑色的天堂活活拉回光亮的人间。
“奇娜,十三爷呢?”这是我醒来问出的第一句话。
奇娜仍在啜泣,“十三爷……患病,万岁……万岁让他回京了。”
我撑起身子,慌张地问:“患了什么病?”
“好像……好像是膝盖……”
无力地倒回床铺。
胤祥,他逃不过,逃不过拘尽,也逃不过病痛。
“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就姐姐醒来前不久。”
一个翻身滚下床铺,抄了件外袍,冲撞着奔出营地,一口气跑上营外高坡。坡下的官道上,一队侍卫护送着一辆马车飞奔而去,扬起的黄色沙尘漫天盖地。
“胤祥!胤祥!”我跪在草地上任泪水决堤崩溃。
声声诉,泣尽泪。胤祥,你可能听到?
行尸走肉般回到营地,阿尔斯楞站在营门前,看到我,他上前两步,拉着我的胳膊,迸出一句:“你输了。”
他看向我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猎物,一个进入他射程的猎物,他,志在必得。
我不怒反笑,笑得幽凉轻忽,一直地笑,笑到他的目光慢慢柔软。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我仍是笑着,直到他的鼻尖贴到我的鼻尖,我轻启红唇,徐徐吐出一句:“那你就准备好棺材带我回去吧。”
回了帐篷,乌兰正在等我。
她有些生气,脸涨得红了,“原来,你就那个让他一心一意对待的人。”
我怅然摇头,心中什么都没有。
“你还敢骗我!昨夜,他抱着你回来,疯了一样地找太医;还在皇上帐中跪了一夜,让皇上不要将你嫁给我二哥。”
我看着乌兰,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还能说什么?我跟胤祥,此生便是如此了。
我在乌兰身前跪下,恳求道:“格格,奴婢与十三阿哥此生无缘,奴婢只求远远地看着十三阿哥就好。求格格成全奴婢,劝二王子打消了娶奴婢的念头,格格!”
“你当初怎么劝我的?你忘了吗?”
“奴婢没忘。可是奴婢并不喜欢二王子,怎么能嫁给他?而二王子也并不是真心喜欢奴婢。格格,您也是喜欢额驸才嫁给他的,若是当初,您心里有十三阿哥,可是却被逼要嫁给别人,您又会怎么做呢?”
我声泪俱下,乌兰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她蹲在我身前,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是你,我找不到现在的姻缘,我就帮你这一次。”
乌兰没说要怎么帮我,我也没力气再问。能做的我都已做了,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乌兰身上。
第二天夜里,又办起了篝火晚会,乌兰没去篝火边凑热闹,而是安静地坐在大王子身边。
酒过三巡,大王子起身行至康熙案前下跪,用汉语说道:“皇上,臣等明日即将返回四子部,临行之前,臣有个不情之请,求皇上恩准。”
康熙放下手中酒杯,问道:“哦?大王子有何请求?”
大王子抬头看了看我,又看向康熙,说道:“小妹乌兰与这为玉筝姑娘颇为投缘,臣也甚为欣赏姑娘的才气,当年那一曲,豪气万千,臣至今仍记忆犹新,是以,臣冒昧请求皇上,准臣与玉筝姑娘结为异姓兄妹。”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阿尔斯楞不甘地怒视着我;胤禩、胤祯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大王子,随即脸上又露出欣喜;太子的目光在我和大王子之间巡回,若有所思;而我自己亦是震动不小,没想到乌兰竟用了这么绝的法子来断他二哥的念想,另一面也不知道乌兰怎样说服他大哥的,认我做义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等于给了我一个蒙古公主的身份,甚至,一个靠山。
我紧张地盯着康熙的嘴,不知从那里会说出什么话。康熙并没有太大的惊讶,看向我的眼神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欣赏。
一阵静默过后,康熙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大王子,你真是好眼光!这筝丫头,是朕身边最得力的丫头,方才朕还真担心你是要求朕把她给了你,那朕可舍不得。”
大王子直起身子,说道:“求皇上恩准。”
康熙微笑颔首对我说:“筝丫头,还不快去拜见你的好大哥?”
我怯懦上前,看到乌兰冲我递了个欢快的眼色。
大王子起身,自腰间取下一柄镶宝金珠玉柄匕首,看着我说道:“这匕首,取寒铁铸成,乃是我四子部至高宝物,你与乌兰各持一柄,今后你二人都是我的好妹妹!”
我屈膝行礼,“多谢大哥。”
他微笑着扶我起来,我向乌兰感激地点了点头。
一场指婚风波被一场认妹之仪平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