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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王爷的家眷来了,我听到姑姑称那个女人“王妃”。
姑姑哭了,在她走出客云来,抬头向上看的时候,我看到姑姑的眼角藏了一滴眼泪。
姑姑和皇上在一起了,皇上宠爱姑姑都快要宠到天上去了,可是姑姑却整日里与皇上闹别扭,连我都弄不懂姑姑她究竟想要什么。
姑姑封了俪妃,可是姑姑很不开心,还说要准备战斗了。我想姑姑也许是想得太多了,皇上那么宠爱她,怎么会舍得让她受委屈?而姑姑受了委屈也从不告诉皇上,总是一个人闷在心里。
其实姑姑对皇上也是极好的,姑姑会亲自下厨弄点心给皇上吃,姑姑会温柔地劝皇上宽心,姑姑还会陪皇上一起熬夜看折子……
佩蓉说姑姑是她见过最平易近人并且聪慧的人,所以她很敬佩姑姑,我想常太医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常太医常常与姑姑置气,每次都生气地走掉,可转天又巴巴的跑来。他看姑姑的眼神是和皇上还有怡亲王一样的,只是他的眼里更多了三分仰望。姑姑瞧不出来,是因为姑姑眼里只有怡亲王一个人。有关怡亲王的,哪怕是芝麻大点的事,都会让姑姑慌乱;任何对怡亲王不利的人和事,姑姑都会费尽了心思去铲平。
姑姑走了,她料想的一点都没错。那日,皇上结束万寿庆典,赶回圆明园已是夜里,皇上兴冲冲地进了正殿,还高兴地高声问着,“筝儿,朕回来了,你为朕准备了什么寿礼啊?”
可是当皇上翻遍了整个圆明园也找不到姑姑的时候,皇上他真的是大发雷霆了,恨不得将人全杀了。可是皇上谁也杀不了,难怪佩蓉佩服姑姑,姑姑做什么事都将所有可能的后果考虑到了。她遣散了所有的下人,给了我紫玉兰的簪子保命,又给了我熹妃的帕子让我过去当差。
整整一天一夜,皇上坐在姑姑常坐着的榻上,一言不发,脸色黑的吓人。后来,皇上召了怡亲王来,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怡亲王走后,皇上便宣布俪贵妃暴毙身亡,又下旨将所有有关俪贵妃的记录删除。之后,皇后又下令,阖宫上下不得再提起俪贵妃这个人。
皇上将姑姑以往用过的东西全都砸了,只留下了那枚紫玉兰簪子。
我把姑姑的小箱子连同那面镜子交给了怡亲王,那是姑姑最珍视的东西,我不愿看到它们被皇上砸了去。
怡亲王将箱子打开,我第一次看到里面的东西:一幅卷轴、一支西洋望远镜、一个白色坠子、鼻烟壶、字帖……王爷颤抖的手一一抚过这些东西,惊讶地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当我把镜子交给他时,王爷失声痛哭,齿间发出深沉而悲伤的声音,“宝儿……”
我没有去熹妃那里,因为我同皇上一样相信姑姑会回来,我同皇上一样在圆明园等着姑姑回来。
'年韵瑶'
我出嫁的那一日,碧空万里无云,天空晴朗得像是一块蓝色的宝玉,偶有大雁成行掠过。人说鸿雁高飞,是好兆头。
我的婚事,让京城里的妙龄少女人人艳羡,年遐龄之女作配雍亲王为侧妃。虽说是侧妃,但是由当今皇上亲自指配,这一份荣耀,已足够我在王府立足。
出嫁前一晚,娘亲来到我房里,说有话要嘱咐我,还以为她要同我说什么,没想到……没想到她竟是与我说些男女之事,羞的我直想要钻进被子里去。
娘亲走后,我捂着脸躺了好半天,直到二哥在门外唤我,我才醒过神来,低着头给他开了门。
二哥看我红着脸,只是笑笑,坐在桌旁好半天也不说话。
“二哥,”我出声唤他,吸了口气方嗫嚅着问道:“雍亲王……雍亲王是怎样的人?”
“王爷胸怀大略,富贵不止今日。”
二哥一向很尊敬雍亲王,我以前就经常听他说王爷这样,王爷那样的,只是没想到,竟有一日,那个雍亲王会成为自己的夫君。
我低下头去,怕二哥看穿了我的心事。雍亲王,那个二哥口中了不起的男子,其实很早以前就是我心中的大英雄了。
“越是这样的男人,越是不容易抓住他的心。”
“嗯?”
我惊奇地去看二哥,他只是面色凝重的喝茶。
静了一晌,二哥放下茶盏,向我一一道出雍亲王的家世。
“瑶儿,方才说的这些王府的妻妾,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以你的心智,与她们周旋不是什么难事。”
“哦?听二哥这样说,莫非是还有什么要紧的人物了?”二哥郑重的表情激起了我的好胜心。
却见二哥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是不是要紧人物现在还不好说,只是王爷目前相当看重她。那人被皇上囚禁在宫里,王爷日前专门挑了个丫头进宫去伺候。”
我抿一口茶,轻笑起来,“看不出王爷还是个痴情种。”
二哥冷哼一声,“你不要小看了那人,能让王爷钟情的人,必然有些个能耐,要是你不能抓住王爷的心,将来一旦那人放了出来……”
“呵,我就不信我年韵瑶还比不过一个被囚禁的人。”
二哥忽的就笑了,他赞赏地看着我,“我年羹尧的妹子自然是天下无双的,只是,你若想要完全取代那人,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二哥说着,从袖筒里抽出一卷画纸,徐徐展开,画中之人是一名宫女,的确,很美。
“这是二哥托人绘制的,前儿王爷送去伺候她的那丫头,二哥也已经疏通好了。”
我将视线从画上转开,这样的女子,看一眼便足够。
“好,让那丫头机灵点,那人的一举手一投足我都要知道是什么样子。”
想要完全取代一个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变成她,可是像另一个人的最高境界,不是十成最好,而是七成足已。我要让雍亲王从今以后,眼中只有我年韵瑶一人。
婚礼之上,我谦恭地向王府里的女人们敬茶,同时也将她们一一打量。嫡妃那拉氏,这个女人掌管着王府的后院,是我要小心应付的人;李氏,这个女人流于表面,不足为惧,我和她可以亦敌亦友;宋氏与耿氏,此二人只为平淡度日,若是能拉拢最好,不能拉拢也不会与我为敌;钮祜禄氏,二哥说她与那人素来交好,看来我对她要多留些心眼儿。
大婚当晚,我的夫君,雍亲王爷,他并没有留宿在我房里,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只是白天到我这坐坐,夜里却从不留宿,理由是我年纪尚小。那拉氏还为此专门与我长谈过一次,我自然是感念王爷与王妃怜惜之情。其实不论他们说什么我都不在乎,我知道,总有一天,雍亲王眼中会只有我年韵瑶一个人。
我成功了,我用了近三年的时间来学习那人的仪态和神情,三年里,王爷看我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深重。就在那个夏日的午后,我将那些甜得令人生腻的荔枝一颗颗塞进嘴里,随性地将荔枝壳扔了满地。我头晕目眩,只觉得浑身不对劲,着了中衣歪在榻上,命小丫头去请了王爷过来。
我阖眼假意昏睡,榻上一沉,我知道是王爷来了。他离我很近,我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喷洒在我脸上,他的手背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凉凉的叫人舒服。
我款款抬眼,诧异而惊喜地看着他。我的脸倒映在王爷深情的眸子里,柔美而娇羞。
“王……”我才要唤出,他的手指已轻轻压在我唇上。
王爷的笑眼像天边的新月一样弯着,他的声音如潺潺溪水般温柔,“你体热,往后万万不可再吃那么多荔枝了。”
我像是受了蛊惑,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攀着王爷的脖子,把头靠在他胸前轻轻点了一下。
王爷宠溺地轻声笑道:“你若爱吃,就每天少吃几个,府里的荔枝都给你留着。”
那一晚,王爷没有再离开,他极尽温柔地待我,我才知道原来娘亲教我的那些事竟是那样美好。
我成了雍亲王最宠爱的女人,此后每一年的夏天,王爷都会日日命人送来荔枝,这是王府里独一份的恩宠,羡煞旁人。可是她们不知道其实我讨厌吃荔枝,我反感荔枝甜腻的味道,但是我知道王爷喜欢吃,也知道王爷更喜欢看我吃,于是我乖顺的咽下一颗又一颗的荔枝,时间久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这荔枝究竟是爱是恨。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皇上登基了。那拉氏册了皇后,而我被封为贵妃,可是同时,皇上守孝期甫过,便迫不及待放了那女人出来。
我以为我这十几年里,已经完完全全取代了她,却原来不是。
我从没见过如此会耍手段又不知廉耻的女人。她始终吊着皇上,若即若离的,让皇上得不到她又天天想着她;她阿玛才过世三个月,她便勾引着皇上要了她。
自从她去了养心殿,皇上来翊坤宫的日子明显少了。我不甘心,我同皇上十几年夫妻之情,我费尽心机得来的专宠,怎能这么轻易就被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破坏!
皇上迟迟不册封她,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什么,可是,我却不允许她每日霸占着皇上。我想,对于那女人,皇后心里也是有气的。是以,那日皇上来瞧皇后时,皇后旁敲侧击跟皇上说什么后宫当雨露均沾方能祥和一气,说什么一国之君不可为女色所惑。谁都看得出来皇上的脸色有多难看,可是皇后的话句句都让人挑不出理来。皇上当夜便翻了我的牌子,我还特意借皇上之名送了冰糖炖山楂雪梨给她,既然她那么聪慧,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在讽刺她?
我没想到皇上一听说她将我送的东西砸了,不但不生气,反而急着要去瞧她。还是皇后拦下了皇上,皇后跟皇上说,“女人要哄,可也不能一味惯着,否则迟早要惯得没了边。皇上宠幸后宫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若是她连这点容人之量也没有,又怎么配做皇上的女人?”
皇后果然厉害,将那女人高高地架起来,让皇上也不能由着她乱来。
可是那女人似乎太过张狂了些,竟然直接搬去了兆祥所住着。
皇上犯了难,而我却得到了一个大好的机会。我知道皇上一心想要给她名分,那我就送皇上一个人情。果然,皇上听我提起册封她的事情,欢喜地跟什么似的,还不住地夸我贤淑懂事。皇上说过,他最喜欢女子温婉,那女人越是嫉妒生气,我便越要温婉可人。
我第一次见那女人时,真的很惊讶,她完全不像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女人,她的样子看上去只比我大三、四岁,虽然我极力掩饰,可我还是得承认。
她与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不同,她虽然也同众人言笑,可总让人觉得她淡得像一缕烟,看得见却抓不着。原来这就是我学不到她的地方,她的淡,这是不是就是皇上对她欲罢不能的原因?
皇上专宠俪妃已成为不争的事实,但是那个愚蠢的女人若因此而沾沾自喜,那她就错了。她有什么?除了皇上一时的宠爱,她什么都没有!
那个女人自以为仁慈,竟将绿珠又要了回去,呵,自掘坟墓。
绿珠冲撞皇后那件事,不过是先试试她的深浅,没想到那女人果然了得。那次事后,皇上虽然也翻别人的牌子,可哪回都是为着那女人做说客;就连绿珠那死丫头也倒戈,一心向着她去了。
张秋芳失宠,是那女人给我的一记响亮的耳光,原来在皇上心里,根本没人能够取代她,就连她常用的发饰别人也模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