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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恭敬地答应。
两人又聊了一阵，老头惦记着地里的活，收住了话头。临走之时，老头摘了两大袋蔬菜送给他们。
第三十三章 善的温度
更新时间2012726 5：29：42 字数：3416
清晨温暖的阳光在午后变得毒辣，蒸烤着地上的人们。
一辆半满的电车顶着炎热在新城中穿梭。
车上乘着形形色色的人，大部分是年老体衰的老人和出外购物的妇女。在电车的中部，一个美丽的妇人挎着精致的小包，优雅地站着，展现出文明人独有的高雅气质。不远处，一个单纯的少年坐在座位上，朦朦胧胧地欣赏着女人身上散发出的美。正当他感叹之时，一只黑手悄悄地拉开了美女的小包，欲有所图。少年看着将要伸入包内的黑手，站起来指着美女身后的一个相貌普通的斯文男子，惊慌地叫道：“小偷！快抓小偷呀！”
男子迅速地将手收回，插入口袋中，毫不慌张地站在原地，迎着众人的目光。美女警觉起来，见小包被拉开，忙检查里面物品，并不曾丢失什么东西，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小包拎在身前，回头瞪了男子一眼。男子毫不在意地对她笑了笑，美女不想惹事，不再理睬他，只是小心提防。
少年见车上一片安静，扭头朝四周的乘客看了看，见无人响应，最后只得无奈地坐回原位，只是眼睛紧紧地盯着男子。安静了一会儿，车上的人忘记此事，各谈各事。男子等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来到少年的座位旁边站定，冷冷地看着他。少年毫无惧色，与他针锋相对，心想：“我是好人，才不怕你这小偷！你到我这里来更好，这样你就不能害人了。”
男子见他不怕，收回目光，随意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电车在下一站停下，车门打开，一些乘客在此下车。男子忽然俯下身体，按住少年的肩膀，从口袋中拔出一柄小刀，快速地在他的肚子上捅了一刀，然后立刻矫健地跑下车，消失在巷子口。少年刚开始感到肚子一凉，不知何故，等见到鲜血染红衣服，剧烈的疼痛传来，方才知道自己被人捅了一刀，捂着肚子惊慌地大叫起来。车上的热心人立即行动起来，有的帮助少年止血，有的帮助少年放松，有的痛骂小偷的心肠太狠，有的责备别人没有拦住小偷……
虽然有热心人的帮助，可是少年始终无法平静，不断地挣扎，惊慌地哭喊，无法顺利地帮他止血。正当人们无计可施之时，一个十二三岁的普通少年挤开众人，掏出魔杖，指向受伤少年的眉心，念道：“苍家私法：麻醉梦幻曲。”受伤少年的眼睛渐渐变得迷离，全身随之放松下来，最后熟睡过去。众人松了一口气，帮他按住伤口，止住鲜血。
一个老头对魔法少年说道：“小伙子，你会这么厉害的魔法，刚才为什么没有把小偷抓起来？”
一个老太婆附和道：“是呀！你这么厉害，那个小偷逃跑时，你一定能把他抓回来。”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竟然都有些责备这个魔法少年。
魔法少年听着人们的议论，眼神一下子狠厉起来，凶狠地瞪了瞪四周的人群，怒道：“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一个美女说道：“我们是没有能力，可是你却有这个能力。”
魔法少年骂道：“你们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吗？你们这群苍蝇！信不信我把你们全宰了！”虽然他年纪轻轻，没有多少威势，但是他手中的魔杖却让人畏惧。车里的人一下子都安静下来。
一个古板的中年人拉住魔法少年的手，说道：“文！别和他们计较，我们到那边去。”拉着少年来到车尾，靠门站立。
电车无暇欣赏人类的闹剧，开足马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送走了伤员，停在路边休息。
一会儿，对面的一个住宅小区门口滚出一个瘦小的少年，十五六岁模样，衣服破烂，脸上带伤，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一个小区的居民在他背上踢了一脚，喝道：“滚！再敢来这里偷东西，我饶不了你！”
一个路过的市民听说是小偷，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走过来，使劲打了他两巴掌，骂道：“你们这些垃圾就是欠揍！”
几个有过被盗经验的路人看见，问明了缘由，都是愤愤不平，对着少年拳脚相向。等到路人解气散去之后，少年挣扎着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沿路离去。
医院见少年远去，急道：“小孩！你不要走呀，我帮你疗伤！”
少年并不理会，渐渐远去。
医院还在呼唤少年。
电车打断她，说道：“不要叫了，他如果有钱，就不会偷东西了。”
医院说道：“我不收他的钱。”
电车笑道：“你不收钱，可是人类要收钱呀！”
医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人类真是可悲呀！”
电车问道：“刚才我送来的那个受伤的少年，现在怎样了？”
医院说道：“只是小伤，缝几针就行了。他是怎么受伤的？”
电车说道：“他善过头了。”
医院黯然道：“原来如此，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八例了。”
电车劝慰道：“你不要太难过了，人类自有人类的路。”
医院不解地说道：“到底人类的路是什么？每当我看到一个婴儿出生之时，我总是想，在这个悲惨的世界中活着，对他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希望看到人们在创造中受伤，可是受伤的大多是因为利益的争夺；我希望看到人们安享天年而死去，可是死去的大多是形形色色的人为的事故。人类难道就只有在相互厮杀中才能前进吗？”
电车说道：“人类还没有长大，也只能如此。如果他们不相互厮杀，那么世界就会杀了他们。精灵的和谐文明已经一去不返，现在是人类的杀戮文明。强大的创造力在杀戮中升华，从过去的以族群为单位变为现在的以个人为单位，在这种高效的进步背后存在着巨大的风险，剥夺整体的利益满足个人的利益与剥夺个人的利益满足整体的利益同样危险，人类如果不能从利益的圈子中走出来，最后难免于毁灭的下场。”
医院说道：“我情愿回到过去，至少过去人类还有善的余地，可现在整个社会被资本充斥，把人挤得喘不过气来，一点善的余地都没有了。”
电车说道：“其实还是有许多可以行善的地方。微笑待人，礼貌说话，举手之劳的帮助，小小一句话的提醒……这些都是很大的善。为什么一定要强求那些舍己救人、见义勇为的过头的善呢？这种善本应该是社会来做的，何必去强求个人来做呢？”
医院说道：“如果每个人都不去做，社会怎能做到呢？”
电车说道：“政府是社会的代表，这些事当由政府来做；政府能力有限，做不到的地方，可以出钱鼓励个人去做。资本在这里可以用作沟通社会与个人的一种桥梁，好人有权得到应得的好处。”
医院说道：“如果人们为了利益而行善，这种善还有意义吗？”
电车说道：“利益行善的效果与同情行善的效果有什么区别呢？社会的善意不是通过人来传达的，而是通过事来传达的。人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为什么要给人打上好人和坏人的标签，然后用一双奴隶眼去看人呢？好人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这种事谁能说得准？过去的无法改变，将来的无法确定，唯有现在能够把握。何不放下过去的怨恨和将来的希望，用一双清澈的眼睛去认识现在的人呢？”
医院说道：“过去的已成现在，将来的有待创造，过去、现在、将来都是可以把握的。为利益行善的人也会为利益作恶，为同情行善的人却不会故意作恶。社会的善意是通过人来固守的，通过事来创新的，离开了人的纯真赤诚的善意，社会的善意将只是利益的幌子。”
电车说道：“同情作恶的人难道就不会作恶吗？事实上，社会中的罪恶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非故意作恶的人，而不是来自故意作恶的人。父母对子女的娇惯毁掉了子女的前途，信徒对大众的博爱摧残了大众的灵魂，伟人对世人的存在斩杀了世人的自我……对于一群无知的人来说，他们的善意实际上就是恶意。善恶不是人定的，而是事实决定的。”
医院说道：“事实从何而来？它也是人们在不断尝试中得出的。如果人们没有一颗求善的心，会去尝试吗？会得到事实吗？善是社会发展的根本条件，是人类获得幸福的必需活动。”
电车说道：“遗憾的是，社会的基础是利益，而不是善意。如果不让善意带上利益，那么善意将无法存在。你不能期望一个人在怀着赤诚的善意去面对一群狼时还能活着，做善事之前，必须看清对象，盲目的单纯的过激的善意是不可取的。善也有它的温度，做善事要懂得量力而行，适可而止。”
医院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真如你所说，在这个利益的社会中如果不打着利益的幌子，善意也没法生存。”
电车笑道：“在这世上，有人正在忍受饥饿的痛苦，有人正在遭受严寒的折磨，有人正在等待战火的收割，有人被虐待而死，有人被玩弄而死，有人被抛弃而死……这些事你能管得了吗？为何不乐观一些，善待自己呢？”
医院说道：“如果没有人为他们的苦难伤心，你不觉得他们太可怜了吗？”
电车说道：“与其心里同情，不如手里改变；与其有一颗善意的心，不如做一件善意的行。善待自己就是最大的善，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善待的人，你不能期待他去善待别人。如果你觉得人类可怜，何不从善待自己做起。”
医院说道：“善待自己也有它的温度，你不能期望我把我自己与这个世界断开，然后在人类的痛苦中欢乐，在人类的悲剧中歌唱，在人类的绝望中欣赏……”
不远处，电车司机走了过来。
电车说道：“我要走了。下次再聊吧！”
司机上车，电车缓缓地离开了医院。
第三十四章 踩死中庸
更新时间2012726 5：30：03 字数：3766
幽暗的月光寒森森洒下，迷离的墓碑阴测测吓人。
苍白的坟间小路旁，几只孤魂野鬼闲聊着。
一个吊死鬼说道：“这年头，鬼也不好当。昨天有只鬼运气不好，遇到了鬼差，当场就被打得支离破碎，魂飞魄散。本以为死了之后一了百了，没想到还有这许多不如意之处。”
一个新鬼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吊死鬼说道：“我是老实镇的乡民，原本一家人过得好好的，可是突然有一天，镇里为了兴建全国第一的办公大楼，要拆我家的房子。我们只有这么一栋房子，如果拆了我们住哪儿呀？所以我们坚决不答应。拆迁办的人来做过几次工作，都是些空口白话，没有一点实际帮助。他们见我家不同意，于是暗中联络当地的黑社会日夜来我家骚扰，弄得我家不得安宁。我儿子一时冲动，跟他们打了起来，最后被打成重伤，抢救不及而丧命。那些警察接到命令，包庇犯人，毁灭证据，弄得我有冤无处诉。不得已我只得去市里告状，由于没有找到门路，只能暂时回来。可是等我回来，却发现我家的房子一夜间被铲平了，什么也不剩。妻子伤心成病，过了几个月就去世了。我见家破人亡，活着无趣，于是拿了一根绳子跑到市长家门口上吊自杀了。”
新鬼说道：“你真是不幸！”
一个倒霉鬼说道：“世上还有许多更加凄惨的事情在不断地发生着，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
新鬼问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