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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利文转过头去,“无知的人类。”
“是的,这是我作为一个人类,唯一还剩下的一点骄傲了。”
萨利文的声音有一丝感慨:
“这也就是人类全部的优点和缺点所在。”稍后他便恢复了常态,“准备好就去吧。届时,你们会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不必管别的事情,继续做自己该做的就可以了。结束时我会把你们带出来。”
在场的人都点头表示知道。
我不再是鬼族的人,也再也不管鬼族的事。风落觉得他背叛了自己,心里很空虚。他努力忘记这些,向前走去。
卡洛尔看到风落进去时的最后一个表情是决绝的。
进入时空碎片后,视线一下子暗下来,卡洛尔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到那时他该去的地方,而依然在绯岚的身旁。一旁的萨利文向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四周只有他们三个人。
“他们,都回到了历史当中。”绯岚解释了一下,“我们拥有特殊的能力,可以与历史同步而不涉入历史。”
卡洛尔点头表示自己清楚,又听萨利文说道: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手干涉历史——我想你很清楚。”
“是。”
在他的面前,历史如一幅长长的画卷,铺展开来,微微发着白色的光芒……
暗室,风落望着佩剑微光出神,侍女碎蝶端进来一个小碟子,上面放着半截蜡烛。这点微弱的光并没有起到太实质的作用,只是能看清了风落的脸色,和烛火一样,苍白而脆弱。
碎蝶的表情是担心:“大人,还在犹豫吗?”
风落微笑,“看到你就不会了。”他拿起佩剑,“我得为你做点什么。我们走吧。”
犹豫?卡洛尔听到萨利文一声冷笑:“有趣,注定做不到的事情,却偏偏拼了命也要去做。人类的根性真是愚蠢。”
在真实的历史之中,研究“霜炎剑舞”的风落被告知内战打响时,其实战斗已经持续九天了,所以当他赶到时,几位长老已经死伤过半,他根本来不及、也无力阻止。长老之间为何会大打出手曾经是一个谜,但是现在,知道了真相的风落绝对不会允许这种阴谋发生。
空旷的中央祭坛上有六个人的身影,风落觉得心在收紧,他快步上前。
夏世已经出手了,风落将微光甩出去,挡开夏世的攻击。被解救的女人惊呼:
“风落大人!”
“魔女”莎蔓,七长老之中唯一的女性,也是未来族长幻月的母亲,幻月强大的魔力便继承自她。风落向众人点点头,命碎蝶收回微光,等六个人都稍微平静了一些,才开口说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想搞内部矛盾吗?”
六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莎蔓代表说道:“您已经不再管我们了,所以现在也没有必要知道。”有人点头附和。
“莎蔓,你这是对风落大人说话的态度吗?”青池眯起黑色的眼睛,魔力上涨。他知道,这女人骄傲得要命。而他左侧冷峻的男子低吼道:
“女人,闭嘴!”
“癸亚!”莎蔓喊得再凶,她自己也是知道的,癸亚是她一辈子的克星。
不过她不需要再喊下去了,风落的长剑已经毫不留情地比在莎蔓的脖颈下。而被叫做癸亚的冷峻男子也没有进攻过来,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扭过脸。
七长老之首、魔帝风落的气势依然还在啊。风落撤回微光,却并没有归鞘,“好了,你们谁来说说?”
七位长老之中脾气最暴躁的一位、“灼翼”盛炎——几乎是吼着向风落问道:
“我们只需要知道一个问题:我们的魔力除了用来战斗,还能做什么?”
风落冷冷反问:
“那么你以为像你这样就能找到答案吗?”
夏世阴笑着说道:“风落大人,难道您不是也打算用武力让我们屈服的吗?一边批评着我们,一边做着暴力的事情,您有资格来教训我们吗?”
“就是!”盛炎粗着嗓子喊道,爆开了魔力。
那是因为你们现在一点都听不进我说的话,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风落苦笑,然后他握紧剑柄,吩咐道:
“去把他们都打到清醒为止!”
“遵命!”青池、碧和碎蝶各自答应一声,跳了开来。
碎蝶就像一位女武神,挥刀时的气势之强连盛炎都不敢硬接;而“寒雾”青池所控制的力量正是盛炎的克星。另一边,碧闪身拦住莎蔓。
“从为我起名字时开始,就暗自祈祷我的魔力不要超过你了吧。”“术鬼”碧和“魔女”莎蔓的魔力在长老们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点强,但是究竟谁更强,没有人知道。
“碧……”
碧温柔微笑:“我早就想知道了喔,究竟是谁比较厉害?”
“碧!”莎蔓确定碧是认真的了。
“呵呵,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鬼之一族的魔力根本来源在魔界喔。谁更强,就说明他更受魔神宠爱哟。”
卡洛尔看向萨利文,这位魔神却说出了别的话:“如果历史被改动的话,会影响到‘现在’的真实。”
“您没有告诉他……”卡洛尔有些失色,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说,您能确定他一定做不到?”
萨利文摇头,“没有事情我们能够轻易确定,人类的韧性很强,他们会做出无法预料的举动,进而改写历史。”
“那么,您会插手吗?”萨利文有能力这么做,无论是帮助风落,还是阻止他。不管是从私人的角度还是使命的角度,他都应该做些什么,可他还是摇头:
“我什么都不会做,这是发展,不是变革。”
“我也一样。”绯岚低声说道。即使那是爱人,也不能打破她的原则。
上篇:魔剑将军 第五十五章 无法撼动的结局(中)
卡洛尔低头行礼,不再说话。
风落和夏世在一片魔法刀光中对峙,他们都没有立刻动手。
“风落大人怎么会有空出来关照我啊?”夏世咧咧嘴,笑问。
由于是在真是历史之中,夏世并不知道风落已经完全晓得自己投靠魔神克鲁索、将要利用半开发的灵魂融合将鬼之一族掌握这件事。不过狐狸般的敏锐直觉到底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风落牵动嘴角,似乎是在笑:
“我新研究了一种剑术,正想找人切磋试一下威力呢,所以就过来了。”事实上,他还用确定霜炎剑舞的威力?反正是足以让眼前的家伙死好几次的了。
夏世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您这么抬举我,是专程找我来试招的啊!”
“没错,”不仅是试招,还想砍死你呢!
“哦呵,那可真是荣幸之至。”
二
卡洛尔觉得这个风落很陌生,第一次见到那个温柔的男人说出这种杀意毕现的话来,虽然没有冷笑,但也足够让人心寒了。旁边的绯岚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说:
“仔细看着吧,他几乎就没这样伤过人……也许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萨利文从刚才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沉默地望着一切。
卡洛尔同样沉默地望着那段历史,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塞住了。
风落和他们不同,没有必须坚守的原则。
三
盛炎和莎蔓很快都败下阵来,听了解释之后他们都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青池望向战斗的风落和夏世:
“他很快就会露出破绽。而风落大人就是为了你们才穿越时空,回到现在。”
碎蝶走上来,青池轻轻抱住她:“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碎蝶……想您……”
“我也是啊……”
卡洛尔歪了一下头,目光没有离开战场。开始释放魔力的风落全身都笼罩在一片青光之中——那是另外一种密咒的组合方式,与当时的情况完全相符。
封魂机甲“天护”一片片张开了刚锐的羽刃,一种熟悉的感觉笼罩在空间之中。死亡的镇魂曲开始奏响,飘渺空灵,仿若迷离之音,在最后的乐章之中,“天护”进入了第二状态,扩大了一倍的羽刃展开,尤为壮观。
剑刃上流窜起光芒的“微光”斩开了夏世的巨大暴风雪,风落压低剑刃,重心也在微微调整着,随着剑柄抬起的动作,剑刃被压得更低了。
“霜炎剑舞•破炀。”
感觉不到杀气,但耀眼的光芒就这么被撕开成一道一道,转过半个天空,然后逐渐消失。夏世勉强躲了开来,但右臂已经整个被“破炀”的巨大威力扯烂,彻底残废。他的表情因疼痛而扭曲,风落则淡然地再次压低剑刃。
刚才的过程卡洛尔看得一清二楚,“破炀”的威力他亲身体验过,无庸置疑,而刚才夏世只用一只手臂就硬生生接下那足以撕裂太阳的一击!在夏世抵抗的瞬间,卡洛尔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条符文亮起光芒,但立刻就被破炀的强大力量碾碎,不过那条符文的作用发挥了出来,毕竟夏世没有丢掉性命。可那条符文……
那条符文上,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就像是……身旁萨利文的气息。
魔神的力量。
“用魔咒临时组装魔装甲,一次性的。”萨利文知道他的疑惑,开口解释,“比起真正的魔装甲,差太远了。”
但是能挡下破炀,也算物有所值。
风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边的莎蔓惊讶地嘀咕起来:“魔咒?!”
即便鬼之一族的魔力是魔神赐予的,但也绝不可能直接拥有魔界的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
“霜炎剑舞•星雨。”
“霜炎剑舞之星雨”是专门为微光设计的招式,主要是因为短剑雨芒暗藏在微光的利刃中,星雨之剑正是充分利用了这一点。天空在霎时间暗下来,无数银色的流星拖曳过天际,显得那么凄迷而美丽。
卡洛尔有冲动去感受那些挨地就会消失的雨群,想张开臂膀,像拥抱恋人一样拥抱青天。
一旁,萨利文鲜艳的红色眸子里闪过一抹犀利的光,他注视着他,沉默不语。
致密的攻击让夏世避无可避,当他再次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时,身上全都是被击穿的孔洞。可奇怪的是那么多伤口都没有流血,也没有愈合,看起来十分恐怖。有一个什么东西保护着他吧,让他感觉不到疼痛,似乎身体根本不是他的。
“好一个‘霜炎剑舞’!不愧是风落大人!”夏世笑,“还抑制住了我的身上密咒的作用,真是让我觉得棘手呢。”
盛炎愣了一下,因为夏世开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力量。
“夏世!你得给我解释清楚!”
“喔喔,是你。”夏世斜眼瞧着盛炎,“我为什么要解释给你听?你的脑子根本不会转,听完也没有用处!”
但那确是火焰的气息,盛炎再熟悉不过,“你难道不是操控冰雪的长老吗?为什么,会有控制火焰的能力、而且竟然还是魔火?”
此时,一道影子兀然出现在夏世身后,竟是刚才一直没有参战的癸亚:
“第二套方案已经准备完毕。”
“呵呵,好极了。”夏世向几位长老看过来,狂笑不止,“你们就永远什么都不要知道好了,我可没空陪你们玩儿。带着困惑和不甘心融进我的灵魂吧,永远长眠!”
莎蔓后退了一步,“灵魂融合!”
压抑的感觉开始增强,如果执行仪式的人实力非常强,那么将可以强制剥夺对方的灵魂。
夏世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纯白色的能量剑刺穿了夏世的身体,这一剑破坏了保护夏世的“核”,大量的鲜血立刻从无数伤口中喷涌而出,而喷出的血竟然从那柄剑的剑刃上透了过去,没有留下任何血渍!随着一声微响,长剑被拔出来,同时后面的癸亚迅速离开夏世,以免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