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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源石族武士显然是看到了这边情形有些异常,径直走了过来问道:“铁头,怎么了?”
铁南尚未回答,巨磷川接口道:“没事没事,我们有好些同伴被埋在了矿坑下面,想要过去看看,铁老哥守在这里劝大家不要过去,只是一点小误会而已。”
“咦,老巨,你也在这里?”那人对巨磷川似乎也颇为熟识,打了个招呼后,跟着喝道:“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你们的同伴只要没死,我们会帮着送回龙门镇,你们没事的话,赶紧赶路吧!”
巨磷川连连应道:“行,行!我这就叫大家上路!”跟着大声吆喝,将众人再次集结起来,绕过塌陷的深坑,朝龙门镇走去。接连遭逢两次意外,众人的情绪十分低落,这次又折了差不多两成的人马,队伍也不像开始时那样,绵延数里之遥,一路上不再有人说话,大家都埋着头默默地行进在戈壁上。
审香妍仍然跟在明古溪身后,低着头不言不语,满怀心事。由于四周耳目太杂,明古溪除了泛泛地宽慰以外,也不便多说,只是时不时指着周围越来越多的矿井,有一句没一句地向审香妍介绍龙门镇的情形。
审香妍心不在焉,根本就没听见明古溪说什么,心里不停地盘算着可能出现的情况。她很清楚,高庸涵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在里面,而且当时形势紧急,来不及和自己打招呼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他这一去,也花费不了太多的时间,少则两天,多则四五天,一定会到龙门镇来找自己。因为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尽快打探出息壤的具体位置,一旦龙门镇附近没有消息,就没有必要呆在矿道太久。这么想着,审香妍的心情好了许多,只是她没有想到,矿道内的那些大虫子,真的是七虫族人,高庸涵也因为这一去,凭空生出了许多事端。
不知不觉间已是夕阳西沉,而在这个时候,终于到了龙门镇。龙门镇好大的规模,一道高达数十丈的城墙,和高近二十丈的城门,比之任何一座人族的城池,在规制上都毫不逊色。任何人第一次来到龙门镇,都会被其气势所折服,其名虽叫“镇”,单从外表来看,都远远超出常人的概念。
审香妍跟着明古溪等人进到镇中,发现内中格局别有一番味道。首先是一条略微有些短,但却极其宽阔的街道,街道两旁全是用石头搭建而成的客栈、酒楼。这些建筑占地极广,均十分高大,至少是人族建筑规模的五六倍,想来是因为源石族人身材太过巨大的缘故。只是这些建筑十分简陋,外墙在风沙的侵蚀下显得斑驳陈旧,也没有做任何的装饰,惟其如此,配上四周荒凉的戈壁,另有一股粗犷。长街尽头,又有一堵石墙,虽不及城墙高度,也有十几丈高矮,两扇巨大的石门上写着“石城”两字,原来是一座城中之城。
整个商队虽然遭遇到两次不测,也还有两百多人,大家都是常年奔波在外的人,对于一应事务都非常熟悉,自顾自安顿下来。巨磷川只打了个招呼,便和铁南等人一道急匆匆去了那座石城,忙着去修补受损的身体。
明古溪先带着审香妍,住进了一家名为石楼的客栈,并亲自照料她的洗漱,以及茶水伺候。审香妍坚决辞谢,他才出去安排一众杂役,将土犀兽和马匹赶到专门的马场,并将货物搬进黄氏商会自己的货栈中,一直忙到戌时初刻才算忙完。然后叫店家准备了几样小菜,烫了一壶美酒,另辟了一间雅室,又亲自上楼请出审香妍。
明古溪如此客气,倒叫审香妍有些不好意思了,连连谦谢。到了这个时候,明古溪才真正松了口气:“审姑娘,适才多有怠慢,来!”说着端起酒杯,举杯致意:“这杯酒是感谢你和高先生的援手之德,大恩不言谢,我一定尽力帮你们打探出那件东西的具体所在!”
“明大叔怎么这么见外?”审香妍笑道:“遇到那种情形,我们哪能袖手旁观?”
“是,是!”明古溪说道:“以两位的人品、修为,断不会见死不救,是我失言了,先干为敬!”
两人一饮而尽,明古溪知道的事情很多,边吃边谈,细细说明有关西岭戈壁的情况,倒也解去了因为高庸涵不在,而给审香妍带来的旅途寂寞之感。
石楼客栈对面的一家酒楼内,一个老者独自一人坐在一件雅室内,拖着长长的身影,自斟自饮。沉思良久,忽然低声问道:“怎么没有看见他,当真有些奇怪?”
一个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却有一个声音应道:“只要盯紧那个小丫头,一定可以见到他!”而房间内,除了那名老者之外,却并无一人。
第3卷 史笔标名画云台 第一三一章 决断
随着话音一落,那老者的影子突然出现剧烈的波动,竟然站了起来,随后坐在老者对面的椅子上,端起酒杯轻轻晃动,悠悠说道:“宗主,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
“不错!”那老者成竹在胸,淡然笑道:“怎么说,高庸涵也是人族的俊杰之士,我还是想将他拉拢过来。况且,你不是也失手了么?”
“哼!”那个虚幻的影子竟和这老者一模一样,只是脸上的表情略有些不甘,冷然道:“我原本就没下杀手,后来被他识破才临时起意,否则,你真当我杀不了他?”
老者笑了一笑,站起身来走到那影子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陶家才这么做的,这次失手非战之罪。碧影,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这个老者,正是当日在天子城仙客酒楼,与高庸涵有一面之缘的陶氏宗主,堂堂的大衍国辅国公——陶慎言!
陶慎言接到碧影失手的消息,大为震惊,尤其是得知高庸涵居然没死,更是出乎意料之外,于是当即通知碧影暂缓动手,随后乘灵兽极天云鹏星夜赶到龙门镇。陶慎言到龙门镇的时间,比商队早了整整一天,在这一天里,他仔细询问了当日的情景,可谓是意外连连。
首先是抢夺法阵图失手的过程!陶慎言原以为凭碧影的修为,要拿到法阵图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想到会功败垂成。
这个碧影来历十分古怪,并非厚土界的生灵,是陶慎言费了极大的功夫,花了极大的代价,才收取的一个手下。碧影这么多年来几乎很少出手,但是只要一出手从来不留活口,不杀的血流成河是不会收手的。所以在这次派出碧影之时,陶慎言几番思量,最终还是因为法阵图的重要性,将他派了出去。只是连他也没想到,碧影的动作这么大,居然能驱动朔金齿,围攻足足有四五百人的商队,摆明了是要将这么多人全部杀掉灭口!
陶慎言当然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只是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习惯了那种风平浪静下的暗斗,对于这种血腥的杀戮,他一时还是难以接受。不过仔细想一下,碧影的做法也无可厚非,只要这件事一泄露出去,必然会招致黄氏的疯狂报复,惟有狠心痛下杀手。碧影虽然桀骜不驯,但是自从跟随自己以来,倒是忠心耿耿,而且参与了自己所有的秘密,形同心腹。可以说,要不是他谨守自己当日不得擅自击杀高庸涵的命令,想必也不会空手而归。想到这里,陶慎言也不知是该后悔,还是庆幸,因为他对于高庸涵的看重,绝非单纯地想将其收为己用。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谈及第二件让陶慎言感到意外的事情,那就是高庸涵的死而复生!说实话,当日听到高庸涵死讯的时候,陶慎言简直不敢相信,尽管当日一晤,高庸涵并没有答应自己的请求,但是毕竟还是留下了几分希望。而且打心底里,他还是十分欣赏高庸涵的为人,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好比再阴险狡诈、忘恩负义的人,也喜欢结交重情重义、性情耿直之人。所以初闻噩耗,他还曾派碧影潜入审府打探是否属实,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后,甚至亲自上审府吊唁。
陶慎言自浮云巅失陷之后,才渐渐有了取叶氏而代之的想法,到现在还不到三年的时间。这三年里,就算陶氏的财力再怎么雄厚,手底下的商会武士再怎么出众,也不可能准备太多人手,况且招兵买马的事情,必须做的异常隐秘,只能在暗中进行。陶慎言自认为自己的这些举动,是悲天悯人的做法,是为了人族的百年大计考虑,但是却苦于人才匮乏。尽管侄儿陶敦方对高庸涵十分不满,但是他对此却大不以为然,坚持认为,要想举事,没有高庸涵之类的人才辅佐,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到了后来,辗转打听到有关万仙大阵的传言果真属实,于是转而争夺法阵图,希望能从万仙大阵的遗址中,获取某些神器,采用另外一种方式成就大业。所以在获知高庸涵露面的消息后,震惊之余可谓是惊喜交加。惊的是,自己图谋法阵图,暗中对付黄氏商会的行为就此暴露;喜的是,高庸涵福大命大死而复生,自己仍有机会将其说服,这也是他亲自感到龙门镇的目的之一。
陶慎言原本打算亲眼见到高庸涵之后,在这一两天内,找一个机会开诚布公地和他谈一谈,希望藉此能彻底打动他。可是碧影对这一点,始终不是很赞同,趁着今夜高庸涵还未露面的机会,做最后的规劝:“宗主,我劝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早在几个月前,我就说过,高庸涵这个人极有主见,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那我问你,这半年来,我们试探了好几个南州国重臣,除了柳伯庵,没有一个是可共大事的,我就在想,要是不能让高庸涵为我所用,我们的大事如何成功?”
碧影淡淡地应道:“难道说少了高庸涵,就没法子做事了?”
“话当然不能这么说!”陶慎言沉吟道:“只要有希望,我还是想去争取一下,总不能试都不试,就直接走那条路吧?而且,从目前的情形来看,黄氏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可见他还没有将我们的举动告知黄氏,从中多少能看出,他还是留了日后相见的余地。”
“我猜他这么做,一定是另有所谋,”碧影喝了一口酒,沉声道:“他到现在还没有露面,莫非是夺了法阵图,自己先走了?”两人今天一天都呆在这里,并不知道矿井坍塌之事,更想不到高庸涵会为了寻访息壤,借机嵌入矿道之内,所以碧影才会有此推测。
“这个可能性不大,”陶慎言缓缓摇头道:“且不说法阵图这么重要的东西,黄氏商会的人会不会坦然相告。退一步讲,就算他知道了真相,真的得到了那张法阵图,也一定不会扔下审家那个丫头,所以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总共就两天的时间,谅他也跑不到哪里去,”碧影说着站了起来,问道:“我先出去打探一下,看看情形如何?”
“也好!”陶慎言点点头:“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是!”说完,碧影穿过窗户轻飘飘飞了出去,转瞬消失在夜空之中。
陶慎言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左手端着酒杯,右手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虽然神色一如平常,但是内心中却涌出无数的念头。如果加上即将到来的会晤,那么自己总共和高庸涵见了两面,纵观此人这十多年来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为人诟病的事情,放眼整个厚土界,都是极为难得的。这么一个人才,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无疑是非常令人惋惜的。只是此人一不贪财,二不好色,不像柳伯庵那么容易对付,也许惟有用情理才能说动他。
谋反所面临的重重难题,非大智大勇之人不能应对,陶慎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