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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南城初见凤五时,凤五端坐在一块巨石之上,似乎是恭候多时,面对巨擎阁十余位修真高手毫不畏惧,反而孤身一人迎了上来。源石族人性情质朴豪迈,爱憎分明,对于凤五的这一举动,大家惊讶之余均是暗暗竖起了大拇指,玉南城当然也不例外。
动手之前,照例都有一番说辞,可是凤五一张嘴言辞犀利无比,把十余位源石族的修真者驳的哑口无言。石百重性子最急,口舌又笨,大怒之下抢先出手,和凤五战作一团。当时凤五刚刚拜在拓山门下,并没学到玄元宗的高深法术,而且他当年在究意堂中也只是普通弟子,那些扰人魂魄的法术对于源石族人根本无用。在石百重两条巨臂挥舞下,节节败退,尤其是石百重使出千叠掌之后,躲闪不及被击成重伤,所幸没有性命之虞。
石百重虽然莽撞,但是并非不明事理。他很清楚一旦把凤五杀死,日后恐怕很难向拓山交代,所以只是要求凤五等人速速离开,不准再呆在倚刚山。因为临来时,巨擎阁就定好了策略,对这些异族只需将其赶走即可,免得拓山回来颜面无光。如果拓山不满,那么多族人众口一词,想必他也没办法。在石百重等人看来,凤五作为这帮玄元宗弟子的师兄,一旦他服了软,其他人必定没有话说。谁知凤五打死也不走,硬挺着拦在众人面前。说是当日曾答应师尊,在幻石峰好好照顾师弟师妹,今日要是被赶下山,便是有违誓言,如果真要如此除非从他尸体上迈过去。
石百重当然不会被这种话给拦住,于是一次次将凤五击倒,而凤五又一次次站起来。如此反复了几遍,看着摇摇晃晃,满身墨绿色鲜血的凤五,石百重厚重的手掌终于挥不出去了。这个凤羽族人的刚烈、坚毅,远远出乎众人意料,几乎所有人都微微变色!
玉南城知道,凤五最多再挨三五下,铁定丧命,不由得生出爱才之心。当下走到石百重身旁,一把将凤五提了起来,放到一边的岩石上就要前行。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凤五居然放出了自己的灵胎拼命!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自行退避到一旁,随后转身离去。感念到凤五一片至诚,信守然诺,巨擎阁在后来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等到拓山回来之后,原本以为他会上巨擎阁质问,哪知足足过了半年都没有任何举动,玉南城好奇之下一打听,才知道是凤五有意将当日的事情隐瞒了起来。
从那日开始,玉南城便同凤五成了好朋友。后来,凤五在倚刚山一呆就是一百年。这一百年中,凤五除了修为大进之外,豪迈的性情也被源石族人认可,在倚刚山可谓是交游广阔,而石百重等人对他更是敬重有加。相反,凤五交往的本族之人,却几乎没有,想来另有一番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
凤五自修为大成之后,离开倚刚山行走世间,闯出了好大的名声。不过每隔一二十年,他总会回到倚刚山,回到真玄观,除了处理一些师门事务外,便是与玉南城等好朋友把酒言欢。直到几十年前,凤五最后一次回倚刚山,虽然仍是飞扬洒脱,但是眼神中却说不出的落寞。在玉南城的一再追问之下,才借着酒劲说出了一段辛酸的往事。
原来,凤五喜欢上了一个族中女孩,可是由于种种原因,结果却被逐出了究意堂,而且还遭人追杀。幸亏遇到拓山搭救,才保住了性命,于是转投玄元宗门下,成为拓山的弟子。等到他修为有成之后,时常偷偷去看望那个女孩,可是这一次去的时候,那里已是人去楼空,没有一点消息。当玉南城追问详情之时,凤五便不肯再多说了。
“我们源石族乃是石魂所生,所以不懂你们那些感情的事。”说道这里,玉南城长叹一声:“不过,我看得出来,凤师道对于此事极为伤心,可惜我却无能为力,唉!”
“五哥可有提过,那个女孩是谁么?”高庸涵不禁想起了紫袖,心中一痛,明知没有答案还是问了出来。
“换作是你,你会说出来么?”玉南城有些奇怪高庸涵居然问出这句话,不禁扭头看了一眼,轻声反问。
高庸涵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默不作声跟在玉南城身后,继续前行。玉南城的这番话,使他对于凤五的生平,总算是大致有了个了解,想不到看起来豪迈不羁的凤五,却原来也有一段伤心往事。其实仔细想一想,每个人都是如此,谁心中没有遗憾,谁心中没有愁苦?难道说,人自出生之日起,就是来受苦的么?要不然,为何坠地之日便啼哭不已?就算是那些异族,据说也都会哭泣。那么,倒底有没有办法,能如人所愿呢?
这个问题太深,太难,以至于想到最后,高庸涵浑然忘了已经身在何处。不知不觉间,早已踏上了幻石峰。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走了约莫七八里,转过山头,一片刺眼的金光洒落,高庸涵悚然一惊,才发觉太阳已经升起。此处山势比之身后的山崖高出许多,视野极其开阔,但见茫茫云海之上,一轮红日高悬碧空,将所有的阴暗驱除。
高庸涵精神为之一振,胸间郁结一扫而空,忍不住纵声长啸!
第4卷 狂徒何事傲三公 第一七九章 威逼
啸声高亢激昂,充满了斗志,宛如龙吟般远远传了出去,连玉南城都被感染,生出一股豪气。这时,远方一座山峰也传来一阵啸声,凄厉之极,满是挑衅的味道。
高庸涵眉头一挑,啸声噶然而止,指着那座山峰问道:“玉先生,那里可是真玄观?”
“不错,那里便是真玄观所在!”玉南城暗暗叹了口气,知道争斗只怕在所难免,现在惟有寄希望于宗主石嶂和族长古玉,能在今天午时之前赶到这里。
高庸涵闻言,脸上一股煞气一闪而过,一言不发纵身往前奔去。玉南城心中一懔,不禁回想起师叔临行前的那句话:“这个高庸涵身具魔性,我准你临机专断,要是情形不对,就直接把他除掉!”从高庸涵脸上的煞气来看,果然像极了魔息,用力握了握拳,随即又松开,内心中矛盾重重。
玉南城的这个师叔,名叫铁平川,出自铁红部落。铁红部落的没落已有六百余年,说实话,铁红岩一人的离去,其影响居然能绵延这么久,委实难以想像。这六百多年来,铁红部落内部一些有识之士,始终想重振声威,这铁平川便是其中的佼佼。在巨擎阁内,铁平川的修为虽算不上最高,但是以师长的身份,却参与了许多机密,而且极力为铁红部落争取各种机会。
就玉南城所知,在一年前,也就是天历九四零年十一月初,巨擎阁接到消息,出动了十几位高手前往他方。这些人当中,带头的就是铁平川,他们一直到八月二十三日才回到倚刚山,却损失了三名好手,另有几人带伤在身。事后,玉南城曾侧面询问过参与其事的同门,均是讳言莫深,对去过哪里做过什么只字不提,这就愈发使人感到奇怪了。
包括玉南城在内的许多人都不知道,铁平川等人正是应智宇真人之邀,赶赴太河源天机峰,逼迫天机门交出神果真人指骨。也正是因为如此,足迹很少踏出倚刚山的铁平川,能一眼认出高庸涵,而且一语道破高庸涵身具魔性。如果铁平川没有见识过那晚高庸涵化身成魔,说不定还会加以阻拦,不让他置身在这场纷争之内。但是天机峰一战,高庸涵心魔大盛,错手杀死了数十位修真者,这笔帐终究是要还的。
铁平川的心思很厉害,高庸涵既然是凤师道引荐入了玄元宗,那么必然会和重始宗的人发生冲突。双方无论谁输谁赢,对于他来说都是不错的结果。
如果高庸涵得胜,必然会被重始宗视为大敌,最好双方再有一些死伤,那么以重始宗目前的强势,势必不会放过高庸涵。而且还有一点,可以借外人之手将重始宗的人赶出倚刚山,那么巨擎阁就不用担任何风险。如果重始宗得胜,以高庸涵那夜拼死救助天机门的性格,即便没有丧命至少也是重伤,到那时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也可以为死去的师侄报仇了!再有一点,那时双方两败俱伤,石嶂和古玉出马,自然是事半功倍。所以他才毫不犹豫地放行,并派出机敏过人的玉南城同行。
铁平川所料不差,高庸涵在听到那阵啸声之后,当即发足狂奔,朝真玄观所在的山峰奔去。腾云术施展出来,每一步跨出都是三十余丈,去势如风,迅捷之极。玉南城紧随其后,借助山石之力跳跃,每一步落地却轻盈无比,没有丝毫震动。
高庸涵从来没有奔行这么长的距离,全力施为下转瞬就奔出百余里,可是却丝毫没有力竭的感觉,反而觉得体内灵力愈发充盈。到后来灵力运行越来越快,奔行之际,竟然隐隐有风雷之势。玉南城尽管步幅很大,也要使出全力才能勉强跟上,不由得暗暗心惊。从一开始他就看出,高庸涵的修为不弱,但是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实力强悍如斯,居然比自己数百年的修为都不逞多让。
幻石峰的地势十分奇特,起起伏伏中造就了许多美景,比如说鼎鼎有名的龟甲岩和风凌石,便是修真界中流传甚广的奇观。据说,大罗金仙齐烈在九界坍塌之时,为了托住倚刚山,不至与厚土界相撞,因而舍弃了性命。在他死后,其碎裂的元丹掉落于幻石屺上,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风凌石,可通过气流将天地间的灵气汇集起来,因而在其周围常年可见七彩旋风。至于龟甲岩,乃是齐烈当年豢养的一只仙龟,几经周折辗转来此,随后坐化于一侧的山崖,日夜守护风凌石。
不过,此时的高庸涵根本无暇顾及眼前美景,途经风凌石时毫不停留,一闪而过。龟甲岩像是有些不满,晃动了几下,风凌石四周的七彩旋风旋即卷起一团云雾,将整个山峰全部笼罩起来,拦在了两人面前。这团云雾十分古怪,高庸涵刚陷入其中,便觉得浑身懒洋洋地没有了力气,连举步都似乎有些艰难,不禁心中一紧,登时停下了脚步。
“高老弟,这仙龟深具灵性,无论何人途经此处,均需对风凌石施礼,否则便如眼前的情形,让你寸步难行。”玉南城趁着这一缓的功夫,追了上来,将风凌石和龟甲岩的来历略微说了一遍。
“哦,那倒是我冒昧了!”高庸涵说着,朝风凌石一揖到地,心中默念:“大仙在上,晚辈非是不敬,实是救人心切才失却了礼数,待回头再来祭奠大仙!”祷祝了一番,说也奇怪,一阵微风拂过,云雾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人均是周身一轻,而那龟甲岩也似乎微微颌首。
粗粗算来,此时已是辰、巳交接之时,两人已经狂奔了近两百余里,离真玄观只剩下不足百里的距离。也正是这一下停顿,使得高庸涵稍稍冷静了一些。不过救急要紧,稍作休息之后再次上路,而这一次不必再那么着急,大可从容一些。高庸涵十分很清楚,离真玄观越近,出手的可能性就越大,但是他内心中更多的却是期待,期待能见到人称“付与孤光千里,不遣微云点缀”的遣云真人。
沿着崎岖的山路,翻越了两座小山之后,终于来到一道石梁跟前。玉南城停下了脚步,沉声道:“高老弟,我知道你心急如焚,但是这里毕竟是拓山老宗主潜修的地方,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贸然出手。无论如何,这里是倚刚山,我们总是不希望大家大动干戈。”
“好,我答应你!”高庸涵肃然点头,反问道:“但是,重始宗若非要一意孤行,不留余地,又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