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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在意。
倒是风如斗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因为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乱风坳这个地方会有雪崩。果然,很快就察觉到几分异样。以他的修为,漂浮在半空之时,即便是遇到狂风大作也可岿然不动,可是伴随着雪崩而来的寒风,却吹得他几乎站立不稳。在寒风之中,似乎隐藏着极厉害的法力波动,居然有人在乱风坳这种地方施展法术!风如斗能察觉出来,其余几人自然也默然于胸,因为雪块中蕴含的法力越来越强,若是再不施展出手抵挡,定然会丧身于此。
由于山路很窄只能单行,所以风如斗走在最前面,然后是烈九烽、水涟漪和紫袖,高庸涵断后。雪崩来的很突然,其中夹杂的法力更加出乎意料,所以在风如斗飞上半空之后,烈九烽便首当其冲。此时形势危急,烈九烽已经顾不得风如斗的劝诫,大喝一声,扬手撒出一道火墙,硬生生横亘在山崖中间。天火的威力毋庸置疑,那些雪块还未到火墙边上,便纷纷融化,一时间水汽蒸腾而上。水汽夹杂着雪花,在狂风吹袭下,比之先前更加难以看清周遭情形,目力所及只有丈许。
烈九烽正自暗喜,以为风如斗适才所言不过是传言,并不足信。可是火墙刚刚布起片刻,脚下突然冒出一团光圈,迅即将他笼罩其中。烈九烽临危不乱一拳朝光圈砸去,手臂堪堪抬起还没来得及出拳,那个光圈骤然化作一道电芒,钻入到体内直奔紫府而去。紫府乃是灵胎居所,对于一个修真者而言何其重要!这一下变故横生,烈九烽大惊之下,待要催动灵胎阻止那道电芒时,却已然晚了。电芒快如闪电,钻进紫府当中旋即炸开,烈九烽只觉得一股酸麻从紫府蔓延到全身,长大了嘴连话也说不出来,直挺挺倒了下去。他这一倒,火墙轰然坍塌,被阻了片刻的冰雪来试更加猛烈,倾山倒柱般砸了下来。
水涟漪一直被烈九烽护在身后,躲在几丈外一块凸出来的山岩之后。刚才的变故,众人根本没看清楚,只听见一声大喝,继而从白色的雾气当中,依稀看到闪动的火光,大家这才明白,烈九烽已然施法。水涟漪对烈九烽信心很足,所以并没有什么担心,可是转眼便察觉到灼热的热浪一闪而止,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妙,不退反进冲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水涟漪刚刚冲到烈九烽身后一丈,就看见铺天盖地的雪块、石块砸了下来。眼见就要把烈九烽埋在下面,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素手一扬倾尽全力使出水镜灵界,一道水幕击了出去。当日在灵渚古墟神庙之外,水涟漪的水幕曾令高庸涵险些吃了大亏,此时全力施为之下,居然在瞬间生生将雪块全部冻了起来。
水镜灵界乃是上善楼中,一等一的厉害法术,在水中尤其厉害。而冰雪本是由水凝结而来,所以借助冰雪之势,反而比烈九烽的火墙效果更佳,这倒不是说水涟漪修为高过烈九烽,而是环境使然。可惜,乱风坳的古怪并不会因人而异,水涟漪随即也倒了下去,水幕随之化为乌有。
紫袖的修为在五人中最高,知道绝不能硬来,趁着烈九烽和水涟漪接连拼死抵挡,换来的那一点点间隙,虚指连点,画出一道符篆拍到身前。这一刻显现出了紫袖的超卓见识,当此非常时刻,她并没有一味地用强,而是借助符篆和法阵之力,来抵挡雪崩中那股霸道的法力波动。风如斗先前曾说,在乱风坳不能施展法术,可是却并没说不能用符篆法阵,所以紫袖的这一举动完全正确。雪块从身边飞速下泻,却不能损及分毫,紫袖回身想要把高庸涵拉到身前,却一把拉了个空,身后已是空空如也!
紫袖心里虽急,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耐心等待雪崩过去。要是换作以前,紫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返身寻找高庸涵,只是现在,经过了霜月海的修行,她的心志已坚,知道此时真正该做的,是设法保全自己。由于不知其他人是吉是凶,若是贸然施法再遭不测,后果不堪设想,唯有先保存实力,待形势稍缓之后再做计较。
这一场雪崩受法力催动,较之一般的天灾要猛烈数十倍,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停了下来,而山崖之间仍旧是风雪交加。紫袖一振力,从厚厚的冰雪之中跳了出来,四下张望,除了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静了静心神,放出神识,登时发现了烈九烽和水涟漪被埋的位置,可是高庸涵却缈无踪影。救人要紧,紫袖一时间顾不得想那么多,疾步上前一探手,衣袖如游龙一般伸入雪中,将烈九烽和水涟漪拉了出来。
正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紫袖伸手虚虚一拖,那人身形一缓轻轻落在雪地上,刚一落地就喷出一口鲜血。紫袖急忙扶起那人,问道:“风先生,你伤势如何?”
“不要紧,想不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法阵。”风如斗说着一指戳到自己额头上,脸上突然金光大盛,跟着又吐出一口淤血,神色归于平静。
“风先生,你这法子效果虽好,可是隐患极大,还是少用的好!”风如斗此法是天翔阁独特的疗伤法门,可以在短时间内完全压制住灵胎伤势,紫袖眼光锐利非常,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利弊。
“没事,习惯了!”风如斗苦笑了一声,望着烈九烽和水涟漪说道:“仙子,烈老弟两人怎么样了?”
“他们紫府内气息乱作一团,但是灵胎却毫发无损,当真是奇怪得很。不过照情形看来,过上一两个时辰就会没事了。”紫袖皱眉道:“适才我感觉到地底有一股奇异的灵力,直直冲了上来,应该就是你说的那层禁制了。可是这股灵力和雪崩之中蕴含的法力,截然不同,显然还有另外一个阵法在运转。”
“不错,刚才——”
御风族人天生对于危险异常的敏锐,刚才风如斗浮在半空,从雪崩一开始便察觉到有一股法力袭来。以他之能,当然要循着来路追查过去,索性他纯凭天赋本能行动,故而没有引发乱风坳的禁制。才飞出数十丈,对方似乎有所察觉,那股法力分出了一股专门对付他。风如斗更加好奇,当下拔出长剑逆流而上,纯以剑意劈开一条通路。可是愈往前压力愈大,到后来宛如一座大山横亘在面前,又勉强前行了二三十丈,便被死死逼住。人力再强终归有限,岂能和大山抗衡?风如斗勉力支撑了片刻,力竭之后,灵胎反被震伤,幸亏雪崩适时而止,不然性命都堪虞。
“照你这么说,的确是另有蹊跷,”紫袖转而问道:“风先生,你有没有见到阿涵?”
“怎么,高老弟没有和你在一起么?”风如斗这时才发觉高庸涵并不在这里,眉头紧锁,摇头道:“我还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一路追了下去,原来不是!”
“我也觉得奇怪!”紫袖将刚才雪崩时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沉吟道:“以他的修为,就算遇到什么事情,也不至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况且,我们二人相距不过两三丈,无论如何,我总会感觉得到,可是一点异样都未曾出现,这未免太不合情理了!”
“以高老弟的修为和见识,想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大碍。”风如斗想了一下,续道:“不管他去了哪里,一定和那股突如其来的法力有关,只要找出是谁在背后捣鬼,就可以找出高老弟的下落。”
“嗯,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紫袖对高庸涵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心,因为从一开始相遇,高庸涵就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坚毅斗志,这一点恰恰是最打动她的方面。所以对于高庸涵的离奇失踪,她心头虽然牵挂,神情中却没怎么表露出来,要是换作审香妍,只怕早已泪流满面了。
风如斗背着烈九烽,紫袖搀着水涟漪,沿着山路继续往前。一路蜿蜒而上,两人暗自戒备,同时将神识洒了出去,可以说方圆数里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这两大高手的耳目。可惜,一直走出三十余里,上到山顶都没有丝毫发现,这令两人大为诧异。
“风先生,你是当世高人,可知有何阵法,足以在数十里甚至更远的地方发动?”
“咳咳,”风如斗颇为尴尬地咳了两声,摇头道:“我很少离开九重门,而且孤陋寡闻,所以根本没有听说过,哪一派有这么厉害的阵法。”
迟疑了一下,风如斗续道:“我们天翔阁的九息归元剑阵威力差强人意,就算全是我这种修为的,满打满算用七七四十九人布阵,剑意至多也就覆盖方圆十里,要达到三十里之遥,是想都不敢想的。”
各派均有镇山绝学,九息归元剑阵是天翔阁的不传之密,据说当年曾用来阻止上仙狐晏。其时天翔阁顶尖高手倾巢而出,剑意纵横交错直冲天际,以至于蜃楼方圆八里之内,被夷为平地。所以风如斗这么一说,几乎等于否定刚才那股凶悍的法力,是出自修真者之手。因为整个修真界当中,像风如斗这等修为的人并不多,更别说还要聚集至少不下三五十人,这种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紫袖默然,不禁想到了炼世山中的魔瞳虬齐,心中的忧虑终于浮现在脸上,略显犹豫地说道:“莫非是魔界,又或是仙界的手笔?”
风如斗脸色一变,觉得紫袖的猜测未尝不对。他们都不知道高庸涵的经历,更加不清楚无论是仙界还是魔界,都有几个大有来历的高人,在暗中注视着高庸涵,所以这么一想均自悚然心惊。若是修真界,以紫袖、风如斗加上烈九烽和水涟漪的实力,哪里都可以闯上一闯,可是一旦涉及到仙界、魔界,其中的变数就太大了。
“你们都想岔了,其实,有此实力的另外还有一帮子人!”说话的是缓过气来的烈九烽,可是他这一番话,却引来了好大的一场风波。
第5卷 任是行人无定处 第二三一章 秘闻
“你说什么?”紫袖和风如斗同时动容,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强劲的一股实力,实在令人有不可思议之感,“那帮子人是什么来历?”
“那些人便是苦行者!”烈九烽曾为了寻找水涟漪而叛出焰阳宗,而后不得以加入苦行者,所以对其中的内情颇为了解。
“苦行者?”风如斗一脸狐疑,说道:“苦行者只是游离于各修真门派之外的修真者,什么时候聚在一起,自成一系了?”
苦行者的来历颇有些令人叹息!玄明盛世期间,出于各种原因,对于玄元、重始二宗的某些做法心怀不满的修真者,以传承自家道统为名渐渐聚集在一起。他们对外自称是行走世间的苦修之人,后来被人称作苦行者。苦行者内部之间的关系极其松散,从未分化出什么身份、地位之别,甚至没有一个名义上的宗主,所以烈九烽这一说大为令人诧异。
“苦行者离经叛道,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一向为正派所不齿,怎么可能有这等实力?”水涟漪也苏醒过来,插嘴道:“九哥莫不是高看了他们?”
由于始终游离于修真界之外,所以苦行者自形成以来就被修真界所排斥,加上内中成分十分复杂,什么种族的人都有,这么一来难免良莠不齐。一些犯下恶行、或是叛逃师门的修真者,走投无路之下也多混迹其中,这就使得苦行者在世人中的口碑,愈发地恶劣了。像烈九烽便是如此,焰阳宗又怎么可能会对苦行者心存好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苦行者与各大门派之间的积怨越来越深,态势随之愈发紧张。水涟漪是这种态度,也就不足为奇了。
“嘿嘿!”烈九烽一阵苦笑,摇头道:“不瞒诸位,我也曾是苦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