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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由正南的正礼门出城,沿着官道马不停蹄朝南而去。一路上先是渡源天河,一直到天阶滩方才折而向西,在青曲坊修整了一日,再往北进发进入山区,至此官道噶然而止。山路颇为崎岖,一些险要处只容一人一马经过,不过四周的景色如画,而且气候宜人,倒也不怎么辛苦。在山间走了两日,来到一处湖边,天色依然大亮却已到了戌时,于是安营扎寨生火做饭。闲来无事,叶厚襄陪着高庸涵顺着湖边缓缓而行,尉倪、尉倧两人则远远跟在身后。
“这个湖叫做小天池,湖水中蕴含了淡淡的仙灵之气,可祛百病,常人喝了能延年益寿。”说着弯腰捧了一捧湖水喝了一口,叹道:“可惜,从一进山开始,就完全属于丹鼎门的直接管辖范围,所以这里是不许百姓取水的。即便是我带来的这些禁军,也是经过丹泰常特许,才能饮用。”
从叶厚襄这句话中,高庸涵多少感觉到了几分无奈和惆怅,寄人篱下的日子果然不好过。
“高帅请看!”叶厚襄指着湖对面远处群山说道:“那座最高的山峰就是道祖崖,丹鼎门便坐落在半山腰。山顶自然是九界道祖的道场,每隔六十年才会开放一次。”
高庸涵眼力极好,加上悬空岛四季常青,所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大致看清。只见起伏不定的山峦中,十几座山峰众星拱月一般围着一座大山,那座山并无什么棱角,山势柔美之中带有一股洒脱,恰如千灵族飘逸的本性。山腰处云雾缭绕,大朵大朵的云彩将山腰以上完全遮掩起来,只从缓缓流动的云雾缝隙中,偶尔会闪出道道金光。整座山看上去平淡无奇,既无天机峰的雄厚,也无倚刚山的粗犷,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大气,而且不失灵秀。
虽然还没真真切切地看到,高庸涵已经忍不住赞道:“道祖崖好强的气势,当为天下第一山,果然不愧是仙界的手笔!”
“据说仙界当年造悬空岛之时,特地仿照九界道祖居住的仙山修建的道祖崖。传说,在道祖崖顶峰,有缘之人可以看到飘渺的仙境。”叶厚襄一脸向往之色,长叹道:“可惜我这一辈子都无缘登顶,只能从《九界风物通志》中想像仙境的绝美了!”
第5卷 任是行人无定处 第二六二章 仙山
从小天池再往前行约莫六十余里,地势转而降低,到了一处极大的山谷跟前,谷口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书三个大字“落马台”。到了这里,便算是真正踏入丹鼎门的地界,出于对九界道祖的尊敬,不管来人是谁都要落马,也不许御空而行。叶厚襄将五百禁军统统留下,只带着高庸涵、寇连环和尉倪、尉倧,以及几名手捧礼物的随从,轻装上山。
由于此前曾在天机峰与丹鼎门的人交过手,高庸涵目前不宜以真实面目出现,故而稍加打扮了一下,装成一名随从跟在寇连环身后。之所以没有使用幻化之术,完全是因为担心被人看出来,反而容易坏事。
一行十余人沿着山谷前行,走了约莫二十里,来到一座山门跟前。高庸涵抬头看了一眼,不禁暗暗喝彩。只见一道霞光高悬在半空,流光异彩中漂浮着四个硕大的金字:为道法祖。两侧是两块冲天而起的玉碑,隐隐泛着蓝光,宛如流水一般缓缓移动,仔细看去竟是纯由月萤石雕琢而成。玉碑上浮凸出一幅楹联,其势若飞,上书:
仙山巍峨,云飞画栋,睹诸相庄严,已接无边法界;
霄汉飘渺,乐奏钧天,觐道容整肃,如游九府神宫。
这数十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字迹酣畅淋漓,将仰慕之情完全形诸于笔墨,一股磅礴的气势充斥于天地之间。想来当日题字之人,一定出自仙界,否则哪有这般大气!
踏进山门,一股柔和的山风带着淡淡的云雾拂来,将众人的衣衫吹动,恍惚间飘然若仙,众人心胸为之大开。这时从云雾中闪现出两个千灵族人,均是一身华美的蓝袍,尤其是头上的一对灵角闪着金光,无一不彰显出名门大派的风范。只是两人神情倨傲,显得十分冷淡。
“参加陛下!”那两人走到叶厚襄面前微微弯腰,施了一礼,其中一人说道:“智宇师叔算准陛下今日必到,所以特命我二人在此守候。”
“那就劳烦两位师兄了!”叶厚襄欠身还了一礼,“不知智宇真人如今在几重天?”这座仙山共分九重,最上一重才是真正的道祖崖,不过世人多以道祖崖称呼此地。
“师叔得知陛下要来,特意在五重天相侯!”
“真人费心了,请师兄为我等引路!”
那两人只对叶厚襄稍加辞色,对于旁人只是打量了几眼,问都没有问一句,显见并未将众人放在眼里。高庸涵暗想,丹鼎门这么多年来始终高高在上,对于旁的种族门派丝毫不放在眼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转念又想,丹鼎门一味地固步自封,对世间所发生的一切都视而不见,此行能否成功看来着实有些难度。这么想着,跟在那两人身后来到了一处高台之上。
这处高台地势颇为奇特,四周全是悬崖峭壁,惟有这一块巨石十分突兀地伸了出去,到了这里,除了前面的万丈深渊再无别路。高庸涵顺着悬崖抬眼望去,只见崖壁高不见顶,直没入云海之中,不过眼前的一切总让他有一种虚幻的感觉,似乎这些景象都只是障眼法而已。可是用手偷偷按了一下崖壁,却又真真切切,以他的修为自然可以试得出来,这些山崖究竟是不是虚妄,看来道祖崖的确非同凡响。他不知道,世人眼中的道祖崖仙山完全都是虚幻,不过是仙人使的障眼法而已。
那两个千灵族人走到高台边,径自跨了出去,在一众随从的惊呼声中稳稳站在半空,而后双手翻飞捏出一连窜的法诀,跟着大喝一声,将法诀印入高台之上。法诀一闪没入地下,高台一阵轻微地晃动,随即从地下冒出一道白光,白光急速旋转而后变得越来越亮,将整个高台都笼罩在其中。
叶厚襄和寇连环曾经上过道祖崖,对此已是见怪不怪,尉倪、尉倧两兄弟和高庸涵一样,都是第一次来,见此光景虽然有些诧异却毫不惊慌。那一帮随从可就不同了,他们虽然经过层层选拔最终脱颖而出,但毕竟只是常人,在这等法阵启动之时岂能不慌。不过还好,众人虽然一个个面色苍白,两股战栗,却没有一个惊慌失措失了分寸的,可见寇连环治军果然有些真材实料。
白光猛地一闪,众人只觉得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尽管眼前只是白茫茫的一片,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却也忍不住暗自赞叹。不过片刻的功夫,脚下一顿重新回到地面,云雾散开之后,众人齐齐喝了一声彩。此时眼前的景象又是一变,脚下是奔流而过的云海,云海之中散落着一朵朵盛开的金色莲花,在云海中若隐若现,恍如仙境一般。
高庸涵不禁暗想,照情形看此地不过才是第一重天,就有这等美景,道祖崖上是何景象当真是难以想象。不过从适才那个法阵来看,道祖崖的防范比之天机峰要严密得多,没有丹鼎门独特的法诀,根本没办法上来。此处已经看不到那些悬崖峭壁,应该已经到了空中,除非是有极高的修为,否则普通的修真者想要闯进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那两名丹鼎门弟子见到众人如痴如醉的神情,颇有些不屑地笑了一笑,跟着吐出一窜晦涩难懂的咒语,茫茫云海之中旋即闪出一条天梯。众人拾阶而上,不多时又来到一处高台,这次一众随从不再惊慌,看着那两人施法。如是般接连几次,一路上见识了平生难得一见的美景之后,终于到了五重天。饶是众人已经有了先前的经验,一见之下还是目瞪口呆。
五重天的景象与前面截然不同!兴许是不想让外人看到太多内幕,所以之前的四重天多是云雾缭绕,没有流露出本来面目。而五重天是丹鼎门历来会客的地方,自然不能再遮遮掩掩,显出小家子气,所以此处的景观一览无遗。
远处是一条接天的水帘,宽逾百里,仿佛是从九天之上一股激流奔腾而下,带着轰鸣声直达万里之遥的凡间。天上不时划过的一道道祥光映照在水帘之上,远远看去,就如同有无数条锦鲤在水中游动,想要翻越龙门一般,令人生出无限遐想。再往近处看,无论是山石溪流,甚或是一草一木,无不浑然天成,不留一丝人为的痕迹,竟仿佛亘古以来就是如此。行走在其间,当真是令人心旷神怡,恍然忘了身在何处。
叶厚襄虽然来过几次,仍然沉醉于其中,至于其他人,甚至是高庸涵也无不迷醉。直到那两名丹鼎门弟子开口,才将众人神思拉了回来,一呆之下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陛下,我们二人就送到这里,接下来就由我这位师兄带你们去太华宫了!”
“有劳二位师兄了!”叶厚襄目送那两人离去之后,方才转身恭恭敬敬地朝来人施了一礼,笑道:“想不到这次又能见到元灯师兄,真是幸甚何如?”
来人是丹鼎门的三代弟子,名叫元灯,性情比刚才那两人要谦和得多,当即回礼道:“陛下许久都没上山,所以我特意向师叔请命,前来迎接陛下!”
“师兄言重了!”叶厚襄谦谢道:“我不过是尘世中的俗人,哪里担得起师兄如此客气?”
“好说,好说!”元灯一抬手,侧身让出道路,说了一声“请”,而后当先带路。顺着一条小径盘旋而上,过了一道石梁,转过山头来到一座宫殿跟前。宫殿共分三层,依山而建,与山势完全融为一体,没有半分造作,足可见匠心高明。宫殿前是一座钟楼,司职钟鼓之人见到客人上山,当即敲响钟声,钟声过后宫殿正门大开,一群丹鼎门弟子鱼贯而出,站在大门两侧。从这个阵势来看,丹鼎门对叶厚襄还算是客气。
出来迎接的是智宇真人的一位师弟,高庸涵站在随从当中,懒得去理会那些寒暄,而是颇为好奇地打量着太华宫。从上山以来所看到的景象,道祖崖九重天无一不是出神入化的仙家手笔,天机峰上的聚心楼虽说集机关术数之大成,为当世第一流的建筑,可终究还是要略逊一筹。不说别的,单说这太华宫三个大字,就绝非凡品,而两侧也有一副楹联,上书:
玄天天也,见先天于后天;
北极极矣,本无极而大极。
正自赞叹,叶厚襄已经与丹鼎门的人携手进入太华宫,高庸涵混在随从之中跟了进去,却被一位丹鼎门弟子引到了一座偏殿之中。“你们将礼物放下,然后跟我走!”众人依言行事,出得门来跟在那人身后,七转八拐,最后被安置在了两间厢房之内。
到了这个地步,高庸涵只有耐心等待叶厚襄的消息,可是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两天。直到第三天未时时分,叶厚襄才在元灯的陪伴下回到这边,同行的自然还有寇连环和尉倪、尉倧二人。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元灯告辞而去,屏退从人之后,这才开始密谈。
“高帅,情形不妙得很。”叶厚襄面色凝重,沉声道:“智宇真人刚愎自用,我苦劝了两日却毫无效果,看得出来,他对当日天机峰上一败耿耿于怀。”
“目前重始宗一支独大,其妄图一统修真界的野心可谓是路人皆知,丹鼎门对此是什么态度?”
“还能怎样?还不是妄自尊大?”叶厚襄摇头道:“智宇真人一开始只是一味地敷衍,将此事全然推到丹泰常那里,说他无权做主,到最后经不住我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