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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在天火熔浆上如履平地,神色如常,这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炎焱族人行事多以个人喜好为主,大多是率性而为的性子。此人也不例外,有心想要试试高庸涵的修为,索性不去传输法阵那里,而是将两人带到了另一处关口。
这处关口在射阳峰半山腰,是寥廓熔城唯一的一条实实在在的通道,一旦有敌人来袭,只需关闭传输法阵,敌人便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这条路,正是那道自山腰处喷涌而出直冲天际,宽数十丈的熔浆火柱。自从狐晏入侵熔海崖以来,有鉴于被敌人前后夹击的教训,火缠龙把寥廓熔城提到了半空。加上沸浪池的天火反正已经被火连城给引了出来,干脆连这道火柱也给换了,凭天火本源之力,外人再想要攻打寥廓熔城,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没想到,寥廓熔城防御如此之严密,今天我可是大开眼界了!”高庸涵不知道是那人有意为难,只以为要进寥廓熔城,就得踏入熔浆火柱,不由得大为赞叹。他早已察觉到,自从上到半山腰,就有一重颇为古怪的禁制,似乎无法使用腾云术。由此看来,炎焱族尽管自负,但是对于寥廓熔城的安危,确是半点都不曾马虎。
“高先生若是为难的话,我可以另想办法。”那人见高庸涵露出惊讶的神情,颇有些自得,可是话刚出口就见他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熔浆之中,登时急道:“小心,这是——”这道火柱源自沸浪池,较之山下那些熔浆要厉害得多,本来担心高庸涵经受不住,可是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当即闭口不言。那人暗暗摇头,连忙追了上去,心中却不免有些失悔,实在不该存考校之心,结果白费功夫不说,还有怠慢贵客的味道。
天火虽然厉害,毕竟还是需要炎焱族修真者施法,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此刻身处熔浆火柱之中,只需要运转灵力,抵挡住天火的灼热即可,故而高庸涵一点都不觉得费力,反而好整以暇地观赏着四下的景致。任由熔浆推动,约莫一个多时辰以后,来到天空那团烈焰下方。到了近处,看着张扬到极点的火舌,才能真切地感受到炎焱族的狂放来自何处。
看到眼前的一幕,高庸涵的心不禁也有了几分热切。
这熊熊烈焰乃是寥廓熔城最后一道屏障,漫说中间暗藏杀机,单说其翻腾的火舌,就远胜世间一切烈火,与三昧真火相比都未必逊色。这等源自上古天地本源的力量,任高庸涵修为再高,也不禁肃然起敬。这份恭敬不是针对炎焱族,也不是针对任何个人,而是对于创世之初,横亘于宇宙洪荒之大道的敬畏。
穿过重重叠叠的烈焰,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高大雄伟的火焰之城显现出来。高庸涵一见之下大为惊讶,不觉问道:“怎么,寥廓熔城就是这个样子么?”这个疑问,不是说寥廓熔城不够气派,而是指其建筑风格居然和人族很像,看上去就像是用烈焰筑成的天子城一样,怎不令人感到意外?
“寥廓熔城最早不是这个样子,后来为了好看才改的。”酒界老祖撇了撇嘴说道:“九大种族当中,单论身体和本能而言,人族最弱。但是说到心思的巧妙,以及对于智慧的把握运用,其他种族无一能比,可见上天还是公平的。”
“不错!”高庸涵深深点头,接口说道:“人族虽然有贪嗔痴等种种妄念,但总体来说,还是有许多可取之处。不说别的,就一个建筑,几乎影响到所有的种族。除了岭南绿海和焚天坑以外,哪里没有人族的建筑?”
那个炎焱族修真者听了两人的对话,本来不大服气,可是仔细一想实情的确如此,唯有换一个话题:“你们人族私心太重,加之喜欢内斗,就算有再好的东西,到头来还不是保不住?厚土界几次大乱,哪一次你们不是同时惹上几个对手,这说明了什么?”
“这当中原因很多,很复杂,不可一概而论。”高庸涵知道,对方很不客气的反驳纯粹是基于自负的心理,不屑与他争辩,淡淡一笑便不再开口。那人还算见机,不再纠缠于这种有损颜面的问题,带着两人朝城门口走去。
“老祖,你总算来了,可让我好等!”一阵爽朗的笑声远远传来,一束火团拖着长长的火焰,宛如游龙一般,从城内疾驰而来,还没落地就嚷道:“当日一别,匆匆已逾两百多年,这次来无论如何得多呆些时日才行。”
“你不就是嘴馋我的酒么?”酒界老祖眼中全是笑意,悠然答道:“看来你不把我葫芦里的酒喝完,是不肯放我走的了?”
“你还不是一样,绛天血果要是没熟你会来么?”那道身影来得极快,说话间就已到了三人面前,火光一闪,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龙形火人,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火缠龙!
“这个年轻人是谁?”和酒界老祖寒暄了几句,火缠龙扭头看着一旁静立的高庸涵,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能在天火烈焰当中如此镇定,且丝毫不受影响,阁下好深厚的修为。”
“这是我的一个忘年之交,姓高,叫高庸涵!”
“高庸涵?”火缠龙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跟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才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就是东陵府那个高庸涵?”
“不错,正是在下!”高庸涵这些年来得罪了不少修真同道,尤其是化身成魔一事,更是成了修真界的公敌,此时一见火缠龙神色不善,腰杆一挺斜眼瞪了回去。他是何等胆色,当年面对十万虫人大军、数百修真高手尚且不惧,怎么会怕火缠龙?
被高庸涵这么一顶,火缠龙只觉得一股如山的战意逼来,忍不住暴喝一声才将气势扳了回来,当下纵声笑道:“嘿嘿,果然是后生可畏!”
“你就别在那里虚张声势了,难道非要打上一架才甘心么?”酒界老祖见怪不怪,笑骂道:“你也几百岁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老是喜欢胡闹,当真是为老不尊。”
“休要说我,你上次走的时候,顺手拿了我一块火髓,又去萤火峰的镜影轩含冰关闹腾了一番,不一样是胡闹么?”火缠龙又是一阵大笑,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登时烟消云散。高庸涵这才知道,火缠龙原来是喜欢说笑、作弄人的性子,不觉哑然失笑。
寥廓熔城外表虽仿照人族的城池模样,里面却截然不同。城内满是喷涌而出的天火熔浆,如同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喷泉,每个泉眼附近都有几个炎焱族人,就像是洗浴一般任由熔浆拂体,脸上均露出一副极其惬意的神情。高庸涵曾听烈九烽说过,这种方式是炎焱族人最喜欢的消遣,而且还兼有固本培元的效果,是以人人趋之若鹜。每年,每个族人至少都有两次机会,可以轮换着进入城里享受一番。
火缠龙心情很不错,边说边笑,将二人带到一座府邸跟前。这座府邸勉强还有人族建筑的味道,但是四周的围墙和大门,全由熔浆组成,除了一幅“凤舞层宵”的匾额,再无一个字,更别说楹联了。火缠龙走到大门跟前,手轻轻挥了挥,熔浆向两边分开。三人顺着长长的甬道走进去,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个宽阔的广场前。
广场中间仍是一道粗大的火柱,只是这道火柱呈现出淡淡的青色,看上去十分纯净,没有半点杂质。火柱仿佛感应到有外人闯入,随着一声高亢的长啸,竟而分出两股淡青色的火焰,化作一龙一凤朝高庸涵疾袭而来。
“咦!”火缠龙大感诧异,似乎根本未曾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形,不免有些慌乱。好在他修为够高应变很快,当即上前抬手祭出几道法诀,而后默念咒语,那两股火焰才收了回去,火柱也随之安静下来。
“好厉害的天火!”火焰虽然退了回去,可是那道迎面扑来的灼热,仍旧令高庸涵脸色剧变,进而自灵胎深处生出了一股焦躁不安。当下近乎本能地后退了几步,挥手洒出一道灵力挡在身前。
自出道以来,高庸涵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
第7卷 十年难赴倚长阑 第三五六章 试探
若论遭遇到的危险,修真界中极少有人能与现在的高庸涵相比,至少两次死而复生的经历,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即便是在面对墨魇、面对灵契等人,两次生死攸关之时,他都从来没有怕过。可是今天在这道火柱跟前,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情急之下甚至将灵力运转到极致。
“这又是什么东西?”火柱天生就有一股威势,强大的压力逼得他使出“绝灭”剑意,方才稳住了心神。高庸涵既惊且怒,沉声问道:“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天火?”
火缠龙比高庸涵更感惊讶,对他的疑问丝毫不予理会,沉思良久才扭头深深地看了酒界老祖一眼,眉头紧缩地问道:“几百年来,这小子是第一个引发天火攻击之人,看来有关他成魔的那个传言是真的了?”
“没错,高庸涵如今是仙魔双修,可谓是九界坍塌以来的独一份。”酒界老祖一脸的平静,悠然答道:“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带他来找你,就看你怎么说。”
“世间真有人能做到仙魔双修?”火缠龙眼中精光大盛,看着高庸涵缓缓摇头:“我不信,除非你能证明给我看,否则提都别提。”
火缠龙性子开朗,喜欢开玩笑,虽说时常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举动,但无论见解和机变均称得上是当世翘楚。酒界老祖此次突然造访,当然不是喝酒那么简单,尤其是确定了高庸涵的身份之后,火缠龙更加可以确定,两人来到寥廓熔城一定有事相商。及到听见“仙魔双修”二字,顿时恍然大悟。
沸浪池的天火,可以说是整个宇宙中最纯净、最纯正的天地本源之火,较之灵胎阳火、三昧真火强了不知多少倍。天火固然具有不可思议的威力,同时也有难以想象的玄妙,尤其对于灵胎中的杂念妄想,更是有莫大的功效。酒界老祖在很久以前,就曾在有意无意中提及,日后打算借沸浪池的天火一用。当时火缠龙以为他在说笑,压根没往心里去,今天一见这个情形,对于他的用意哪还不明白?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高庸涵被两人的话搞得一头雾水,戒惧、怀疑,加上天火不断迫来的压力,使得体内魔雾开始运转起来。尤其是藏于灵胎内的乾机落月壶,隐隐然有透体而出的趋势,受此影响不免生出几分反感,寒声道:“老祖,你先前可不是这般说法!”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到了这个地步已没有必要再瞒下去,酒界老祖一招手:“来,你跟我过去。”说着,也不管高庸涵愿不愿意,拉着他的手臂朝那道火柱走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离火柱越近,高庸涵心神越乱,看着火柱里面两个影子上下游走,说不出的心慌意乱。走到火柱近前三十丈,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惧怕,魔雾瞬间弥漫开来,身体则迅速披上了一层细密的黑色鳞甲。
“这就是魔么?”火缠龙与酒界老祖交往已有数百年,隐约知道他是仙界中人,更加知道他此举定有深意,是以对眼前的一切都只是静观其变。此时看到高庸涵成魔的样子,既有些失望,又暗暗松了口气。失望的是,所谓的“魔”并不如想像中那样面目可憎,看起来也没什么怪异之处。轻松的原因,则是在见到高庸涵成魔以后,根本不像修真界传说的那样,会冒出什么势不两立,你死我活之类的念头。
“看来,除了那身魔雾以及散发出的魔息,令人感到有些不舒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