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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有关馨月那个小丫头的谶言,竟是真的了?”九幽神君脑子里不停地转着念头,对凝愁仙子那句“碧落天门,问道横经;钟歌晚引,鸾旗始迎”的十六字谶言,多少信了几分,自然愈发想知道高庸涵和馨月公主见面时的情形了。
“这山河虚像灯好生奇特,使人有种说不出的畅快。”高庸涵闻言收回灵力,犹自品味着适才那种洁净空灵的感觉。那一刻,似乎所有的烦恼都已消散,白茫茫中唯有自己的元神自由自在。这种境界已然超出了灵胎的束缚,隐隐有大彻大悟的趋势。
“哈哈哈,看来山河虚像灯已自行认主,此去冥界更多了几分把握!”九幽神君踱了过来,欣然道:“我曾听五冥神君谈起,说山河虚像灯中藏了一个法阵,与冥界神殿相连。不过没有得到铜灯认可,便无法进入法阵,这也是我一直不让叶帆冒险的原因之一。”
此话一出,叶、高二人尽皆点头,于九幽神君的苦心了然于胸。冥界之行之所以选择高庸涵而不是叶帆,就在于高庸涵曾去过冥界,而且体内有冥界印记,相对而言更容易获取馨月公主的信任。此时又被山河虚像灯认可,当真是意外之喜,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你贸然过去必然会引起神殿护卫的围攻,记住,切不可逞强,一定要立刻将山河虚像灯拿出来。否则,只怕你还没见到馨月公主就已经丧命。”
“我记住了!”原以为很难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高庸涵不免生出了一丝疑惑。他不知道,九幽神君由于丢失了大音荡魂钟,在和怨气抗衡的时候受了不小的损伤,这些年来一直都依靠山河虚像灯来支撑。他把铜灯带走以后,九幽神君和叶帆等于是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凭仗,在开启法阵时极有可能引来怨气的攻击。
不过九幽神君根本不给他思索的机会,长笑声中挥手一抹,山河虚像灯的火苗笔直窜出,停留在高庸涵身前三丈处。跟着火光一闪,面前虚空就像是被熔化了一半,露出一个黝黑的镜面,镜面内雾茫茫一片,只隐隐看到几片花瓣一样的东西。镜面一出现,四周顿时阴风怒号,无数怨气仿佛闻到了血腥一般,倏忽之间便涌了过来。
“守护心神,走!”九幽神君身形暴涨,六条手臂捏出一个复杂的法诀,三张鬼脸同时喷出凄厉之极的煞气,全力迎向无边怨气。叶帆守在镜子旁边,捏着同样的法诀蓄势待发。
高庸涵这才知道,开启法阵果然是件极凶险的事,而此时断没有回头的道理,只说了一句“保重”,便毅然决然地踏入镜面。
眼见他身形消失在雾气当中,九幽神君旋即将镜面抹去,强忍着怨气侵蚀,大笑着一把抓过叶帆躲进虚空,瞬间走的踪影全无。怨气陡然失去目标,不甘地盘旋了一阵,只得散去。
恍惚中似乎穿过了无数时空,高庸涵只觉得心神一紧,跟着周身又是一松,已然落在一片花丛当中。就在这短短的片刻之间,他竟已经历了喜、怒、哀、惧、爱、恶、欲等七情,加上色欲、形貌欲、威仪欲、言语音声欲、细滑欲、人相欲等六欲,可谓是把人生滋味尽皆尝了一遍。尤其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此过程中,居然看到了自己过去、现在、未来三世的景象,虽只是惊鸿一瞥,却也是难得的奇缘了。
高庸涵知道,自己眼下极有可能处在冥界神殿之中,当下不敢乱动,定了定神四下打量了一番。此处是一片极大的花园,较之东陵王府的后花园,似乎还要大上几分,无数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草遍布其间,繁花似锦错落有致。不过,本应给人美感和享受的花园,却漂浮着一层森森鬼气,说不出的别扭难受。
在百花中间簇拥着一朵巨大的花朵,形如漏斗色泽艳丽,不时散发出一股股甜腻之极的香气。此花名叫尸婆花,秉性至阴至寒,乃是天地间的奇花,极其罕见,唯有地府极阴之地才能生长。高庸涵一眼便看出,花中似有无数阴魂挣扎,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看不见,而那股鬼气正是由花朵散发出来。
以智行一的博闻广见,也从未听说过尸婆花,更何况是高庸涵?此时猛地见到尸婆花,高庸涵才刚刚看了两眼,顿觉灵胎一紧,灵念险些失守,当即稳住心神,不觉微微一惊。他不知道,尸婆花全靠魂魄念力为食,需经历三重阴劫,历时九千年方能长成。一旦开花,便具有不可思议的神通。
生灵皆有魂魄,死后魂魄归于地府,而后按前世因果偿还欠债。除非是圣人,每个人心中都有贪嗔痴三毒,也就难免会种下恶因,到最后承担恶果。因果是无法消除的,而尸婆花的神奇就在于,它可以提前或者推迟果报。单只这一点而言,便足以令人向往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打个比方,一个人如果今天娶亲,结果却因为果报降临,迎亲时被一伙子强盗劫掠,喜事反变成了丧事,谁能接受得了?而有了尸婆花则不同,虽然不可能预知会遇上强盗,但是果报一旦提前或者推后,就不一定会死,等于是多了一次活命的机会。如果放到修真者身上,只要修为够高,便可以通过尸婆花洞察先机,规避劫难,岂不是难得一见的神通?
不过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一是因为尸婆花极其难得,非要深入地府,才有可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缘一见。二来,尸婆花靠魂魄念力维生,一般的魂魄只怕还没感受到花的神奇,便已被吞噬。除非能摆脱魂魄束缚,纯以阴鬼灵体的形式近前观想,否则凶险无比。
高庸涵的魂魄在幽界阵眼中舍弃,整个身体完全由灵胎构成,虽然和阴鬼灵体不同,但是就其本性而言也可算得上是相去不远。以此之故,在他刚刚露面时,并未遭到尸婆花的攻击。不过,正如九幽神君所言,魂魄中的念力之类很难割舍,不可能一下子就丢的干干净净,所以才会受到影响。幸好他本心坚毅,又有九幽神君的慧光情忘心法垫底,是以能很轻松地走到尸婆花跟前。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念尸婆花的神通,就已然被人发现。只听得一声女子的惊呼,而后是一声刺耳的尖叫:“来人呐,有人闯进御花园了!”
瞬息之间,变成了“有刺客”的传警之声,不消片刻的功夫,无数鬼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把偌大的一个御花园围得水泄不通!
第8卷 剩把怀饮笑问禅 第三九四章 谒见
“咦,你不是地府中人?”当先一个身材高大的鬼影惊讶地看着高庸涵,微微一怔,而后一挥手,大声喊道:“给我拿下!”话音一落,数十名鬼侍冲了上来,便要索拿高庸涵。
“且慢!”高庸涵不愿和这些人发生冲突,脚下轻点倏地跃上半空,对那鬼影朗声道:“我乃厚土界修真者,此来是有要事向馨月公主禀报,还望阁下通禀!”
“哼哼,你所言是真是假姑且不论,单就私闯御花园一事,便可定你个重罪!”那鬼影不为所动,大喝一声:“上!”
“我有五冥神君法器为凭,谁敢造次?”高庸涵俯身一掌,先把一众鬼侍牢牢压在地上,而后祭出山河虚像灯,按照九幽神君所授法门,将一道灵力注入灯身,火苗旋即大亮。铜灯一出,众人尽皆愕然,包括那鬼影在内的所有人,全都不敢再动。
“果然是神君的法器!”那鬼影一愣,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张嘴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我冥界神君的神灯?”
“此中牵扯到幽冥界的大计,只有在见到馨月公主以后,我才肯说!”
“那好,我带你去见我家公主!”那鬼影想了想,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跟着指尖弹出一缕幽蓝的磷火,沉声道:“不过在觐见之前,要先委屈你一下。”
“那可对不住了,我这个人一生当中从来不肯被人绑缚,只好敬谢不敏了!”高庸涵眼光锐利,一眼便看出那缕磷火可禁制灵念,当即明白对方的用意。那鬼影定是见到山河虚像灯后,对自己的话信了大半,却又担心馨月公主的安全,故而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按理说,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但是他向来都不愿受制于人,自然无法接受。
“你既然不肯,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话音未落,那鬼影忽然凭空消失,原地只余一缕淡淡的磷火闪烁。
高庸涵心生警觉,意念流转之下信手挥洒出一片电光,挡在身后左侧的方位。就听得“啪”的一声闷响,电光瞬即被磷火点燃,露出一丝破绽,与此同时一根手指自虚空伸了过来,点向腰间。电光原是由灵胎阳火之力击出,没想到那磷火阴柔之极,居然在瞬间便破开电光阻拦,高庸涵不觉一愣。不过他应变极快,朝前迈了一大步,化掌为拳,横在身后。
那根手指来势奇快,却没能追上高庸涵的身法,堪堪伸出三尺便已到了极致。那鬼影身形一闪,自虚空中踏将出来,口中又是一声大喝,一道粗如儿臂的磷火从指尖弹出,毒蛇一般击了出去。幽蓝的磷火与金色拳风相碰,骤然激起一圈光晕,两人同时一震倒退出去,这一下竟是平分秋色不分胜负。与此同时,山河虚像灯突然射出两道彩光,分别照在两人身上,漫天战意顿时消散一空。
“这么多年都没有见到厚土界来的修真者,想不到今日一见,居然碰上了一位散仙级别的高手,幸甚如何!”那鬼影不再出手,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高庸涵,良久才伸手请道:“你有此修为,难怪可以被神君相中,请吧!”
“怎么,不打了么?”那人态度忽然大变,高庸涵知是山河虚像灯起了作用,心中明白,这场误会算是消除了。
“你体内有冥界最为尊贵的印记,又有神君授予的山河虚像灯,我当然信得过你!”那鬼影微微一笑,拱手道:“适才多有得罪,见谅,见谅!”其实,此人早已看出高庸涵体内的印记,不过总觉得事情太过突兀难以令人信服,及至山河虚像灯做出应对,方才真正相信。
“好说,好说,原是我来的冒昧!”高庸涵回礼道:“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我叫卞纶,忝为冥界九殿冥罗之末。”那鬼影悠然道:“自神君失踪后,十明城和冥界神殿的安危,便由我来负责。”十明城之得名,取的是“十方广大,圆明空绝”之意,是冥界的圣城,也是冥界神殿所在。
“原来是卞纶王,失敬,失敬!”当日从斜梁洞进入地府之前,孽承王曾专门为高庸涵介绍过九殿冥罗的情况,是以高庸涵一听便知,“早就听说卞纶王智计百出,修为别出心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对卞纶王适才破碎虚空的一指磷火,高庸涵倒是大为钦佩。
“哦?”卞纶王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又是从哪里听到过我的名字?”
在与凡间的关系上面,幽冥界不像仙界那样大力扩展影响,也不像魔界那样暗中渗透,除了这些年逃逸出去的阴灵亡魂之外,可以说不曾有半点联系。像幽界十八巡察使、九殿冥罗这等顶尖角色,尽管在地府是威名赫赫,但是在厚土界无人知晓,就算修真界也同样是一无所知。
“我叫高庸涵,在厚土界星河屿时,有幸与孽承王结识,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高庸涵答道:“这次能进入地府,便是拜孽承王所赐,若没有他带路,只怕还要费一番周折。”
“你说什么?”卞纶王又惊又喜,失声道:“你和孽承王一起,他现在何处?”
“怎么,他还没回到冥界么?”高庸涵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