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说什么?”卞纶王又惊又喜,失声道:“你和孽承王一起,他现在何处?”
“怎么,他还没回到冥界么?”高庸涵心中一沉,忧心道:“在穿过地府禁制时,我与他失散,原以为他早已回来,哪知——”
高庸涵当时被悬象都上空的禁制吞没,压根就不知道孽承王和鬼厉星君之间,曾经爆发了一场激战,对于其后发生的事情更是毫不知情。此时回想起落脚的地方,正是幽界神殿所在的悬象都,不由得大感忧虑。在他看来,以孽承王的修为和对地府的了解,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早就应该回到冥界,此时还未出现,一定是遇到了极大的麻烦。两人都不知道,孽承王已经修为尽失,只保住了一条性命,正悄悄地往回走。
“高先生,请随我来!”卞纶王骤闻孽承王的消息,可谓是惊喜交加,听高庸涵大略讲了一下经过,便知必然有事发生。当下不敢耽搁,亲自带路,引着高庸涵往后殿而去。
出了御花园,曲曲折折穿过几道长长的回廊,来到一座拱桥跟前。桥下是缓缓流动的河水,河水泛着蓝光,里面时不时冒出几缕纯净的阴魂,水中显然蕴含着某种法力。桥长六十丈,尽头被一片白雾笼罩,根本看不清内中景象。
到了桥头,卞纶王停下脚步,朗声道:“卞纶有要事求见公主!”
“卞纶王身后是哪一位?”一个修鼻恶鬼从白雾中走了出来,犀利的眼神在高庸涵身上转了一圈,狐疑道:“他也要一起进去么?”
“这位是厚土界来的高先生,乃神君亲自选定的信使,除了有冥界尊贵印记之外,还持有山河虚像灯!”
“哦?”那修鼻恶鬼悚然动容,肚腹间那张鬼脸几乎凸了出来,看向高庸涵的眼神都变了:“你真的见过我家神君,手中有山河虚像灯?”
“你一个小小的鬼侍,还信不过我的眼光么?”卞纶王记挂孽承王的安危,对这名鬼侍的盘问大感不耐,口气就有些不愉了。
“不敢!”那修鼻恶鬼连忙躬身道:“属下这就去通禀!”说着钻进白雾之中。
过不多时,几个身影从白雾中闪现出来,当先的仍是一名修鼻恶鬼,那人远远就朝卞纶王拱手道:“卞纶王,高先生,公主有请!”
听到那人的声音,高庸涵只觉得有些耳熟,再定睛看去不觉心中一动,忍不住高声道:“前面的可是灵童老兄么?”
那人一愣,旋即醒悟,大呼着奔了过来:“哈哈,高老弟,果然是你!”此人正是灵童!
当初高庸涵初入幽冥界,在九幽冥瀑与幽界十八巡察使的幽鬼明王和银姬鬼母碰面,一言不和进而交手。阴差阳错之下,将幽鬼明王炼制的修鼻恶鬼救出,两人由是结识,并相伴潜入末都庐难城附近。这只修鼻恶鬼是馨月公主的亲信随从,名字便叫灵童。由于曾一同出生入死,是以交情很厚,此时骤然见面,无不欢喜之极。
“灵童老兄,多年不见,你可是越来越精神了!”经过十多年的调息修养,灵童早已不是当初见面时那副模样,幽鬼明王种在他体内的禁制业已完全消除,神情体态自是大超从前。
“嘿嘿,高老弟,你也不差,都已修到灵胎凝出实体的境界了。”灵童的眼力不低,却没看出高庸涵实已到了散仙的高度,只一味地赞道:“了不起,了不起!”
两人相互寒暄着,那股老友重逢的味道很浓,卞纶王不免大为诧异,插嘴问道:“怎么,你们两个认识?”
“何止认识,我们还一起斗过幽鬼明王和妙笔仙那两个老家伙。”
“哦?这倒奇了!”卞纶王一脸的不解,疑惑地问道:“难道说,高先生来过幽冥界?”
“十多年前,我一时不察,在与幽界相交的地方被幽鬼明王所擒,而后炼成了鬼侍,若非高老弟来地府找魂魄,只怕很难再恢复神明自由。”灵童简单说了一下当日的情形,而后正容道:“那一次我带着高老弟回冥界时,大王刚好在外地,没有见过实属正常。”
“我明白了,原来高先生就是十几年前,在神殿小住过几日的异界之人,难怪!”卞纶王点了点头恍然大悟,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高庸涵一番,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一次,他由于有事外出不在十明城,回来以后才听说了这件趣事。
当时,馨月公主不知为何沉睡不起,任凭几位冥罗想尽办法,始终不见清醒,冥界众人无不忧心一筹莫展。熟料,侍卫灵童从外面带来了一个人,不知怎地公主居然醒了,而且与那人一见投缘,留他在神殿作客。后来,没过几天,那人神秘离去踪影全无,馨月公主再度入睡,直到两年多以后才苏醒过来。
这件事一时被引为奇谈,包括卞纶王在内的所有人,都对此大惑不解,不知其中倒底是何缘故。这时一听才明白,原来当日那个神秘人,就是高庸涵!
高庸涵一来对往事记忆模糊,二来对馨月公主沉睡一事毫不知晓,自然不明白卞纶王在笑什么,总觉得这笑容里大有深意。可是到此地步不便多问,只得跟在灵童身后,和卞纶王一起过桥朝白雾中行去。
在雾气中行了约莫二三十丈,眼前豁然开朗,本应是苦雨凄风、愁云惨雾的阴森景象,陡然变成了艳阳高照、暖风如醉的春明气象。很难想像,在极阴之地的冥界十明城,居然可以看到太阳,莫非就不怕阴阳相冲激起剧变么?高庸涵细细体味了一下,不由得大感诧异,耀眼的阳光中竟然不带丝毫阳气,却又能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天下之奇莫过于此!
“这些东西,都是公主醒来以后,特意请几位冥罗联手造出来的。”灵童看出高庸涵的疑惑,当下指着高悬天空的太阳笑道:“公主管那个东西叫太阳,说梦中见过好多次,非要不可。依我看,除了亮堂一点没什么用处。”他从未离开过地府,自然不知道阳间的太阳是天下至阳之物,对于万物生灵来说有多么重要。
“只要公主喜欢就行,你一个侍卫休要多说!”卞纶王喝斥了一句,灵童咧咧嘴不敢再多说。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九殿冥罗对馨月公主有多宠爱,几乎是百依百顺。
高庸涵暗暗点头,左右打量着四周的景致,于游廊、斗拱之类的格局,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及至到了一处宅院跟前,只觉得这红墙碧瓦、飞阁流檐愈发眼熟,竟似和记忆中的一处院落十分相似。走进这座三路布局四进院落的大宅,远远看见一侧有座阁楼,阁楼正门上高悬一块“文穷斋”的匾额,两侧是一副“笔酣墨畅;心旷神怡”的楹联。
看到这里,高庸涵心头忍不住一阵狂跳,便在此时,房内传出一声轻柔的招呼:“灵童,可是卞纶王和高先生到了么?”
第8卷 剩把怀饮笑问禅 第三九五章 情缘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高庸涵再也按捺不住,身子一晃冲入房中。卞纶王见状大吃一惊,一时顾不得想那么多,低喝声中弹出两道磷火,闪电般追了进去。高庸涵反手洒出一片金光,与卞纶王再度交手,两人均是一震,身形一滞停了下来。
“高庸涵,这里是冥界神殿,由不得你放肆!”卞纶王一招把人拦住,又见一众侍卫闻讯赶了过来,当下不再出手,阴沉着脸瞪着高庸涵。可是令他奇怪的是,高庸涵根本不曾理会,脸上是那种悲喜交集的狂热,眼光越过众人直看向屋内。
这间阁楼很大,较之天子城皇宫内的勤政殿都毫不逊色,即使多出了数十名鬼侍也不见半点拥挤。卞纶王很清楚,自己身后的正堂上,便是端坐着的馨月公主。看高庸涵的神情,分明是和公主相识,也正因为此,他才仅仅只是拦住高庸涵,而并没有急于动手。
“高大哥!”那轻柔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中满是惊喜,急道:“九叔,让他过来!”
“是,公主!”卞纶王对馨月公主的态度略微有些惊讶,回头看了一眼,而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带着一众鬼侍闪到两侧。
到了此时,高庸涵反而没有了刚才的冲动,脚步顿时变得缓慢而沉重,脑子里近乎一片空白。此刻,他眼中只有数十丈外那唯一的倩影,对卞纶王等人视而不见。一直走到近前,才吃力地吐出两个字:“妍儿!”
就算是世上最有想象力的人,恐怕也想不到,五冥神君的掌上明珠、堂堂的冥界公主,便是那个娇憨动人、活泼可爱的审香妍!
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结果?
中间又是怎样的一重机缘?
高庸涵不想过问,甚至都没有顾得上去想这些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略显陌生的审香妍,嘴里呢喃地叫着她的名字。当初巨灵岛一战,审香妍如扑火的飞蛾一般,投身于漫天激荡的法力漩涡之中,那一刻的灿烂已在他心上留下了永世无法磨灭的痕迹。等到高庸涵从乾机落月壶中清醒过来以后,便被痛彻肺腑的心碎所缠绕,于是不顾一切地杀上道祖崖,疯狂地寻找丹意等人的下落。直到这一刻,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宫装,高贵典雅的女子,高庸涵才感到了一种彻底的轻松。刹那间,一腔的怨恨和愁苦,全都化作了柔情!
“嗯!”审香妍呆立在原地,脸上尽是惊喜之色,泪水却不住滚落。此刻,纵有千言万语都哽咽着说不出来,唯有紧紧地看着高庸涵,生怕一个不小心,他的影子便从眼帘中消失。
两人就这么相视着,半天都没有再说一个字。包括卞纶王和灵童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看出两人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一时受到感染,均不愿打扰他们,于是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阁楼。
对于周围的变化,两人丝毫没有察觉。良久之后,审香妍才伸手抚上高庸涵的脸颊,顿时感受到一种饱经沧桑的风霜,不由得心疼道:“高大哥,你瘦了!”
高庸涵笑着摇了摇头,亲昵地拍了拍审香妍的脑袋,柔声道:“十多年没见,你的变化倒是很大,不过看到你没事,我心里真的很高兴!”
到了此时,情绪中的伤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欢喜。两人自然而然地相拥在了一起,彼此感受着对方真挚的情意,心中全被幸福填满。如此过了不知多久,两人才从喜悦当中清醒过来。审香妍看着空空荡荡的阁楼,不免有些害羞,红着脸走出门去,不大会功夫,端着几样精致的小菜走了进来。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两人坐定后对酌了一杯,高庸涵笑盈盈地看着审香妍,悠悠问道:“是该叫你公主呢,还是继续叫妍儿?”
“虽然我做了九百年的冥界公主,但是——”审香妍依然是那种敢爱敢恨的性子,脸上微微一红,毫不回避地答道:“咱们两个有隔世姻缘,只要你愿意,无论何时何地,在你面前我始终都是审香妍!”
“我知道!”高庸涵心头一震,望向审香妍的目光不觉有些痴了,半晌之后才恢复平静,看了看阁楼内的布局,不禁叹道:“我跟着灵童踏进白雾,一路所见,像极了审府,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等见到文穷斋以后更觉惊讶。看来,你对阳间的事情并不曾忘记。”
“是啊,我从出生到现在,只转世了这么一次,对于阳世的一切自然记忆犹新。”审香妍目光迷离,轻声说道:“咱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我爹的书房,可不就是这间文穷斋么?”
文穷斋是审良棋的书房,同时也是平日静修之所,外人很少能够登堂入室,而高庸涵的父亲则是例外。审家世代积攒下来的珍藏里,除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