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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当我第一次看到你和尖毛人以及你叫他们什么?——肚皮人。我派一个女人先去看你们是否会进攻我们。你也知道,即使是像阿拉伯勒人这样一个深受灾难的种族也会保护自己。”
他们缓慢地穿过了山麓下的小山丘,云层使太阳光折射下来,使山丘笼罩上一层墨绿色。他们又一次看见左侧那跳跃着的火光,尖毛人仍跟在他们后面,而且还增加了几支火把。
沙丹还在演说,格伦好奇地看着在前面带路的两个阿拉伯勒女人。
因为她们全身赤裸,毫无遮掩,所以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她们发育不良的性器官。她们的头发非常稀少,臀部狭窄,乳房平瘪地悬垂着。然而可以看出,她们的年纪并不大。
她们毫无表情的向前走着,既不热情也不犹豫。她们从不回头。一个女人头上顶着装蕈菇的葫芦。
格伦怀着敬畏的心情猜想,那两个女人同他的理解上有什么差别?她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她们的思想是怎样表达出来的呢?什么时候她们的生命段是共存的而不是连续不断的?他问沙丹·耶:“这些阿拉伯勒人快乐吗?”
沙丹笑了笑,笑声低而宏亮:“我还从来没有问过她们这样的问题。”
“那你现在就问问吧。”
沙丹猝然一甩他的尾巴,不耐烦地说:“你们人类就是好管闲事,这种可怕的品质会让你无处安身。我为什么要问她们这样一个问题,只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再者,要想跨越时间就不能有智慧,不去辨别过去、现在和未来,就需要全然无知。阿拉伯勒人根本没有语言。当他们学会了语言,他们的翅膀就会被束缚住。如果他们有了语言,他们就不能穿越时空。他们要想穿越时空,就不能够有语言。
“那就是我让两个女人跟着我的原因——女人比男人更无知。
我教了一个女人一点词语,以便她可以服从我的命令,她再用手势与她的朋友交流。这样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她的朋友就可以跨越时空去探知原由。这样做虽然有点粗暴,但它为我在旅途中省去了不少麻烦。”
“那么那个背负你的家伙呢?”雅特摩尔问。
沙丹·耶蔑视地摇了摇尾巴。
“一个懒惰的家伙,只是一个懒鬼!他还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的时候就驮着我。现在他已经老了,不中用了。快走,你这个懒鬼!
快走,否则我们永远回不了家了。”
沙丹告诉了他们很多事情,格伦和雅特摩尔对有些事情内心感到气愤,有些事情却毫不介意。沙丹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以至他的话音成为黑暗中雷电交加的一个组成部分。
天下起了大雨,路面变得泥泞不堪,他们还是不停地赶路。云层在绿色的烟尘中飘荡着,尽管有着种种不适,他们却感到渐渐暖和起来。雨还在静静的下着,由于地面空旷,无处躲雨,他们只好继续跋涉,就如同行走在汤水荡漾的碗中。
到雨停的时候,他们又一次开始攀登。为了孩子,雅特摩尔坚持休息一会儿。沙丹正好要享受一下雨淋的滋味,就勉强同意了。在一个堤岸旁,他们费了很大的劲好不容易生起了一堆微弱的火。雅特摩尔在喂孩子,其他的人也稍微吃了一些东西。
“我们已经快到邦迪佛盆地了。”沙丹·耶宣称,“在下一座山的山顶上你们就可以看到盆地了。它有深色、略带甜味的海水,可惜只有一束光线能照到那里。哈,回到海里就好。你们这些陆地上的生物很幸运,能遇上我们这个乐于助人的种族,要不是为了你们,我们是不会离开海的。当然,未卜先知是我们的任务,我们必须愉快地担负起来。”
他又开始训斥那两个女人,叫她们赶快去多找一些草和干枝来加火。她们把他安置在堤岸的顶端。那个不幸的背负者待在下面,双臂抱头站在火的上方,任凭烟熏火燎着他,仿佛要把热量吸入他的体内。
乘沙丹·耶不留意的时候,格伦急忙走到那个人跟前,抓住他的肩膀。
他问道:“朋友,你能听懂我的话吗?你能用我这种语言交谈吗?”
那个家伙头也不抬,脑袋耷拉在胸前,就好像脖子断了一样。
他含糊不清的咕噜了几句,同时晃了晃身子。又一道闪电掠过,格伦看见了那脊椎上端的疤痕。像闪电般,他一下子明白了,那个人原来是由于遭受过残害才不能抬起头。
格伦单膝跪地,抬头注视着那个驼背人的面容。一张歪曲了的嘴巴,一双黑炭似的闪闪发亮的眼睛。
“朋友,我能信任这个追捕族沙丹的话吗?”他问。
背负者的嘴巴慢慢蠕动了一下,好像已忍受了很久的极大的痛苦,才如释重负似地吐出下面的话。
他说:“没有好处……我没有好处……跨了,跌倒了,像污秽一样死了……你瞧,我完成了……又一次攀登……所有的罪恶——你接着……你还强壮……你去背耶……他知道……我完了……”
有东西落到格伦的手上,他不知是泪水还是唾液。
“谢谢,朋友,我们会知道真相的。”格伦说完,走到雅特摩尔跟前。此时,雅特摩尔正在为劳伦清洗。他对雅特摩尔说:“我感到这个健谈的鱼人不可信。当他的背负者死后,他打算把我当做他下一个背负者——那个人是这么说的。到现在他应该知道追捕族的方式。”
雅特摩尔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见沙丹发出一声咆哮。
“要出事了!”他说,“女人,立刻把我的坐骑带过来。雅特摩尔,快把火熄了。格伦,过来。看看前面有些什么东西。”
格伦马上爬到岸顶,眺望着前方。此时,两个女人正把沙丹·耶抬到背负者背上放好。除了他们的喘息声外,格伦还听到另一种声音,沙丹也一定听到了:一个遥远的、急促的声音像是号叫,忽远忽近,带着愤怒。格伦非常紧张,身上的血一起涌上头,脸涨得通红。
他看见在不远处的平地上大约有十个人,手里举着火把,但那个古怪而可怕的声音是从另一个方向传过来的。紧接着他看见一些身影在移动,而且在逐渐靠近。他仔细地观察着,心脏怦怦直跳。
“我看见他们了。”他说,“他们——他们会在黑夜中发光。”
“他们一定是霍勒人,就是我告诉你的那个人畜通婚的后代。
他们朝这边来了吗?”
“看上去像是。我们该怎么办呢?”
“告诉雅特摩尔都趴下,别出声。霍勒人和尖毛人一样,惹恼了就会发怒的。我将派我的女人穿越时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那幕咕哝和做手势的哑剧又重演了一次。在那个女人消失和出现的期间,那个古怪而可怕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经过沙丹的一番解释后,大家略微放松了些,站在堤岸上。
霍勒人开始逃窜,就像扔出去的一块石头一样一溜烟逃去。他们号叫着,以示威迫,声音一起一伏。说不清他们是跑步,还是跳跃着前进,快速而鲁莽,就像看到狂人梦幻中的情景。
虽然闪着微弱的白光,但还是看不清那群人的身影。难道他们这个样子只是为了嘲弄人类?不过在他们越过平原之前至少可以看清他们有多高。他们所到之处都留下可怕的叫声。
格伦发现自己紧紧地抓住雅特摩尔和劳伦,不停地颤栗着。
“那是些什么东西?”雅特摩尔问。
“我已经告诉过你,女人,他们是霍勒人。”沙丹回答,“他们被赶进了黑夜城。他们可能是在狩猎,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我们也该走了。我们越早到达下一座山,我会越高兴的。”
就这样他们又出发了,格伦和雅特摩尔也不像开始那么轻松了。
因为格伦已经习惯了,走路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看。他发现了他们的左侧有火光,那是举着火把的尖毛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不时地传来一声号叫,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一根小树枝一样。
“那些尖毛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他对沙丹说,“一路上他们一直跟着我们,如果我们不小心的话,他们会把我们抓到山上去的。”
“他们不可能一直跟着我们。他们会一下子想起做一件事,也会一下子把它忘掉。前面一定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也许是一顿美餐吧。不管怎么说,他们在黑夜中表现得如此勇敢,我们不能贸然去攻击他们。快走,哦,你这个缓慢的阿拉拍勒人。哎,真是!”
但是,火把离他们更近了。当他们走上这条长长的登山之路时,头顶上方的火把又增加了,以至他们可以看见那些举着火把的动物的模糊身影,一大群乌合之众,虽然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但正在追捕他们。
他们遇上麻烦了。雅特摩尔看见许多动物从他们右侧走来。荒野上还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叫声。毫无疑问,他们正被一大群的尖毛人所围困。
现在有一小群正绕过障碍物向前进,急切地几乎跑了起来。
“等我们到了山顶就安全了。哦!”沙丹鼓励道,“我们离邦迪佛盆地不远了,就在那儿,快点,你这个懒惰、丑陋的家伙!”
由于没有任何告诫要留意脚下的坍陷,背负者重重地跌进了一个小沟。沙丹趴在他身上几乎晕了过去,尾巴轻拍一阵才使他回过神来,他狠狠地骂着他的驮运人。
两个文身女人停了下来,背着葫芦的女人把葫芦放在地上,但却不去帮助那个跌倒的人。格伦去帮了忙。他晃了晃那堆骨头,尽可能轻轻地把他翻过身来。背负者已经断气,眼睛也闭上了。
格伦愤怒地打断沙丹·耶的诅咒说:“你还能抱怨什么?难道不是这个可怜的人一直驮着你直到最后一口气?你如此残忍地鞭打他,也该满足了吧!现在他死了,终于自由了,他可以永远不再驮你了。”
“那么就轮到你背我了,”沙丹毫不犹豫地答道,“要是我们不尽快离开这里,我们会被那些尖毛人咬死的。听——他们越来越近了!所以,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让那两个女人把我抬到你背上去。”
“哦,不!你就待在那条沟里吧,沙丹。没有你,我们会走得更快,你已经是最后一次骑在他人身上了。”
“不!”沙丹像发出警告一样提高了声音喊到,“你不知道这座山的山顶是什么样的。有一条通往邦迪佛盆地的秘密通道。我可以找到,那两个女人却不行。我敢说,没有我,你们会掉进山顶的陷阱里。尖毛人会抓住你们的。”
“哦,格伦,我很担心劳伦。我们就带上沙丹,这总比站在这里争吵强。”
格伦透过昏暗的光线盯着雅特摩尔。她那么的模糊,就像是画在岩石上似的。他握了握拳头,好像她也成了他的敌对者。
“难道你希望看到我像畜生一样驮着他?”
“是的,是的,任何东西都比让我们大家一起被撕碎了强。只剩下一座山了,不是吗?你不照样背着蕈菇走了那么久的路而毫无怨言吗?”
格伦痛苦地转向那两个文身女人。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