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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随后教会开始对尘埃和孩子产生了兴趣,我心里就有东西在翻滚,我记起我是个母亲,莱拉是……我的孩子。
“还因为有一个威胁,我得把她从中解救出来。到现在为止,我已经三次介入其中把她从危难中救出。第一次是当供奉部开始工作时:我去约旦学院,我把她带到伦敦与我一起生活,在那里我可以使她免受供奉部的伤害……或许这只是我的愿望。但是她逃跑了。
“第二次是在伯尔凡加,当我及时地发现她在刀——刀刃下……我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那是他们——我们——我曾经对其他孩子所做的事情,但是当这个孩子是我的时……噢,你想像不出那一时刻我的恐怖,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像我当时那样遭罪……但是我解救了她,我把她带了出来,我第二次救了她。
“但是,即使在我那样做的时候,我仍然感觉到我是教会的一分子,一个仆人,一个忠实、诚实和虔诚的仆人,因为我在为权威者工作。
“然后,我听说了女巫的预言,莱拉会以某种形式,在不久的某个时候,被诱惑,像夏娃一样——他们是这样说的。这个诱惑会以怎样的形式出现,我不知道,但是她毕竟在长大,这不难想像,现在教会也知道了这一点,他们要杀了她。如果这一切都取决于她的话,他们能够冒让她活下去的险吗?不管是什么诱惑,他们敢冒她会拒绝这个诱惑的险吗?
“不会,他们注定要杀了她。如果能够的话,他们会回到伊甸园在夏娃被诱惑之前杀了她。杀戮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卡尔文亲自发令杀死孩子们,他们杀害她时会是一副盛况,有专门的仪式,祈祷、哀悼、唱圣歌和赞美诗,但总归会杀害她。如果她落入他们的手中,她已经死了。
“所以当我听了女巫所说的话后,我第三次救了我女儿,我把她带到一个可以保住她安全的地方,我打算就待在那儿。”
“你给她服毒药,”奥滚威国王说,“你使她处于昏迷之中。”
“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库尔特太太说,“因为她恨我。”说到这里,她那原本充满情感但处于控制之中的声音爆发成一声抽泣,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道:“她怕我,恨我。如果我没有给她服毒药使她忘记一切的话,她早就像鸟儿逃离猫一样离开了我。你知道那对一个母亲意味着什么吗?但是那是使她平安无恙的惟一办法!在洞中的整个那段时间……昏睡不醒,双眼紧闭,身体无助,她的精灵蜷缩在她的咽喉边……噢,我感到这样一种爱,这样一种柔情,这样一种深深的、深深的……我自己的孩子,第一次能够为她做这些事情,我的小……我为她洗漱,为她喂食,保证她的安全,使她温暖,确保她的身体在睡着时得到营养……夜里我躺在她的身边,我把她楼在怀里,我的泪水打湿她的头发,我亲吻她的睡眼,我的小东西……”
她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平静地说着,没有提高嗓门,抽泣震撼她时,只是模糊地打几个嗝,仿佛她在为了礼貌而控制自己的情感,这就使得她厚颜无耻的谎言更加有效。阿斯里尔勋爵恶心地想,她的每一滴骨髓都在撒谎。
她的话主要是说给奥滚威国王听的,好像并不经意,阿斯里尔勋爵也看到了这一点,国王不仅仅是她的重要指控者,他也是人类,不同于那个天使或洛克勋爵,她知道怎样对付他。
不过,事实上,对她的话印象最深的是那个加利弗斯平人。洛克勋爵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与他所见过的蝎子相近的本性,他也完全认识到她温柔的语气下蛰人的威力。最好是把蝎子放在你能看得到的地方,他想。
所以当奥滚威改变主意争辩说她应该留下时,他支持了他的意见,而阿斯里尔勋爵发现事与愿违:因为现在他想要她去别的地方,但是他已经答应按指挥官们的意愿办。
库尔特太太望着他,表情中带着淡淡的真挚的关心。他肯定其他人谁也看不出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深处闪过的那一道狡黠的获胜感。
“那就待在这儿吧。”他说,“但是你已经说得够多的了,现在安静地待着。我想考虑一下在南部边境派守驻军的提议,你们已经看了报告:可行吗?理想吗?接下来,我想看一下军工厂,然后听泽法妮亚说说天使队伍的部署。首先,是驻军,奥滚威国王?”
非洲领袖开始了。他们谈了一段时间,库尔特太太印象深刻的是,他们对教会的防御了如指掌,对它的领导人有着清晰的评价。
但是现在泰利斯和萨尔马奇亚与孩子们在一起,阿斯里尔勋爵在教会里已没有间谍,他们了解的信息会很快危险地过时。库尔特太太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她和猴子精灵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眼神感觉像巨大的火花一闪,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边抚摩着他金色的毛发,一边听指挥官们说话。
然后阿斯里尔勋爵说道:“够了,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解决,现在谈谈军工厂。我知道他们正准备实验那个意念机。我们去看看。”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片银钥匙,打开锁住金猴手脚的链子,小心翼翼地避免碰触哪怕是金毛尖。
洛克勋爵跨上他的鹰,与其他人一道跟着阿斯里尔勋爵走下塔梯,出塔来到城垛上。
天上刮着寒风,抽打得他们的眼睛都睁不开,深蓝色的鹰带着巨风冲入云霄,在狂野的空气中盘旋尖叫。奥滚威国王用大衣裹紧自己,手停放在他的印度豹精灵的头上。
库尔特太太谦卑地对天使说:“请原谅,夫人,你的名字叫泽法妮亚吗?”
“是的。”天使说。
她的外表给库尔特太太的印象就像露塔·斯卡迪在空中发现她的随从时她们给她留下的印象一样:她不发光,而是被光照着,尽管根本没有光源。她个子高高的,光着身体,长着翅膀,她皱纹满面的脸让库尔特太太感觉她是她所见过的最年迈的生物。
“你是很早以前反叛的天使之一吗?”
“是的,从那以后我一直在许多世界之间徘徊。现在我已经效忠阿斯里尔勋爵,因为我在他的伟大的事业中看到了最终摧毁霸权的最佳希望。”
“但是如果你失败了呢?”
“那我们就会被摧毁,酷政就会永远统治下去。”
说话间,他们跟随着阿斯里尔勋爵急切的脚步,沿着狂风吹打的防护墙走向一个巨大的楼梯,楼梯伸向很深的地方,深得连墙上壁突式烛台上的光都无法照到它的底。蓝鹰从他们身边飞扑而过,一点一点往下滑行,滑入昏暗之中,他所经过之处,每一盏灯都使他的羽毛闪烁,直到他成为一个小小的火花,然后完全消失。
天使移到阿斯里尔勋爵的身边,库尔特太太发现自己走在非洲国王的身边。
“请原谅我的无知,先生,”她说道,“但是我从来没见过或听说过骑蓝鹰的这种人,直到昨天洞中的战斗时……他是哪儿来的?你能告诉我有关他的人民的情况吗?我说什么也不愿得罪他,但是如果我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说什么,我也许无意间会无礼冲撞。”
“你问得好,”奥滚威国王说,“他的人民很骄傲。他们的世界发展跟我们不一样,在那里有两种有意识的生物,人类和加利弗斯平人。人类大多是权威者的仆人,他们从开天辟地以来就一直试图消灭这些小人,把他们看成是残忍的魔鬼,所以加利弗斯平人至今仍然无法完全信任我们这种体格大小的人,但是他们是凶狼和骄傲的战士、致命的敌人和有价值的间谍。”
“他所有的人民都站在你这一边呢,还是像人类一样有分歧?”
“有一些跟敌人在一起,但是大多数站在我们这一边。”
“天使呢?你要知道,我原以为天使是中世纪的发明,他们只是虚幻的产物……你会觉得自己与一个天使说话令人惊惶不安……阿斯里尔勋爵这边有多少天使?”
“库尔特太太,”国王说,“这些问题正是间谍想打探的内容。”
“这样露骨地问你,那我真是好间谍了。”她回答道,“我是一个俘虏,先生。即使我有安全的地方可逃,我也逃不了。从现在开始,我是不会伤害任何人的,这一点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如果你这么说,我很高兴相信你。”国王说,“天使比任何人类都难理解,首先,他们并不只有一类,有些比别的更有威力,他们之间有着复杂的联盟和古老的敌意,有关这一点我们知之甚少,权威者产生以来一直在镇压他们。”
她停了下来。她的确震惊了。非洲国王在她身边停了下来,以为她不舒服,她头顶上方燃烧的烛台上的光确实在她脸上投下惨白的阴影。
“你说得这么轻巧,”她说道,“好像这事我也应该知道似的,但是……怎么会这样呢?权威者创造了所有的世界,不是吗?他存在于一切东西之前,他怎么会产生的呢?”
“这是天使了解到的情况,”奥滚威说,“当我们了解到权威者不是创世主时我们有的人也很震惊,也许有创世主,也许没有,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在某个时候,权威者负起了责。从那以后,天使就反叛了,人类也反抗了他。这是最后一次反叛,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类和天使,以及所有世界的生物进行一个共同的事业,它集合了最强大的力量,但是也许还仍然不够,我们会看到的。”
“但是阿斯里尔勋爵是什么意图?这是一个什么世界?他为什么来这儿?”
“他把我们领到这儿,因为这个世界是空的,就是说,没有有意识的生命。我们不是殖民者,库尔特太太,我们来这儿不是为了征服,而是为了建设。”
“他打算进攻天堂的王国吗?”
奥滚威平视着她。
“我们不会侵略王国的,”他说,“但是如果王国侵略我们,他们最好做好打仗的准备,因为我们已有准备。库尔特太太,我是一个国王,但是和阿斯里尔勋爵一道去建立一个根本没有王国的世界是我最骄傲的任务。没有国王,没有主教,没有神父,自从权威者最初把自己凌驾于其他天使之上以来,天堂的王国就一直以这个名字而闻名于世。我们不想要它。这个世界是不同的,我们意在成为天堂共和国的自由公民。”
库尔特太太还想说,想问一打冒到她嘴边的问题,但是国王已经往前走,不愿意让他的指挥官等候,她只好跟上。
楼梯延伸到下面很深,所以等到达平地时,他们身后楼梯顶端的天空已完全看不见了。还没走到一半她就气喘吁吁了,但是她没有抱怨,一直往下走,直到楼梯通到一个巨大的大厅里,照亮大厅的是支撑着屋顶的柱子上闪闪发光的水晶。头顶上方的梯子、构台、房梁和过道在昏暗中交叉成一片,有小小的人影在中间有目的地穿梭。
库尔特太太到达时,阿斯里尔勋爵正在同他的指挥官们说话,没等她休息他就继续往前穿过大厅,大厅里不时有亮闪闪的人儿穿过空中,或落在地上与他简单地说上一句话。空气稠密温暖,库尔特太太注意到很可能是出于对洛克勋爵的尊敬,每一个柱子上齐人头高的地方都有一个空空的支架,以便他的鹰可以停落在那儿,让他这个加利弗斯平人参与讨论。
但是他们在大厅里没待多久,在大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