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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你?你的超感是什么?”几秒钟之前,她说起超感还好像在说某种精神力量或者魔法,可现在,她的“超感”似乎在暗指一个人。“说说吧。”
“每一个巫师都从他那里接受能量——更高一级的身体,他是全能上帝的一部分。超感把他身上的能量传给巫师。”
“全能的上帝?对我来说那简直不可思议。凯琳,我不相信这类事情。”
凯琳似乎并不介意他的不可知论,继续说:“我问了诺翰——他是我的超感的名字——到哪里可以找到你所需要的记载,他就把我带到了这里。”
“呀呵,就这样,无论什么事?”很明显,这个把戏起了作用,不管怎么说,它成功了。他又何必去和成功争论呢?他们来到了接线箱前,走向左边,沿着管子来到金属梯前,爬到上面椭圆形的人口。阳光透过阿奇乌斯的大花板再次射了进来,他们已经在密室里过了整整一夜。
“这是刚刚打开的吗?”托勒指着地板上椭圆形的洞口。
“不,我从来没有把它盖上过。”凯琳指了指一个巨大的圆柱体说。
在微弱的阳光下,托勒看到围绕洞口有一个宽宽的环状物,而这个环状物的周长恰恰和立着的圆柱体的周长相对应。
凯琳摸了摸身边的灯,那个球体便暗了下来。她把灯移了个位置,便走向圆柱体,将手平展地放在它的一边,然后便闭上眼睛,保持着寂静——就像她在计算机边所做的那样。几秒钟的沉寂过后,托勒发现这个巨大的金属容器移动起来。他看着圆柱体颤抖着从地面上升起,向着并不遥远的洞口挪移。苗条的巫师将手仍然平平地放在它的一侧,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也许这个巨大的物体——它可能有几吨重——让她感到紧张,她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她的面孔沉静得毫无表情,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圆柱体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托勒长长地喘了一口气。“这就是我所谓的印象深刻。”他轻声说。
凯琳转身面对着托勒:“诺翰的能量是很强大的,它来自于全能的上帝,我只不过是一条隧道而已。”
他们终于来到牧师仍在睡觉的入口。他们登上宽阔的台阶站在了牧师的面前。
托勒用脚尖捅了捅他,说:“我们要把他留在这里吗?”
“他必须向罗翰报告。”
“他怎么报告呢?他一直都在睡觉。”托勒轻轻地踢了踢他,把语调提高,说:“起来吧,睡美人,站起来,该你跳舞了。”
“啊呵,呀呵,”牧师抽了抽鼻子,笨拙地爬了起来,摆动着他的长袍。一条很可能是定型过的皱折刺眼地显现出来。他疑惑地看了托勒一眼,从阿奇乌斯的人口处退了出去。
托勒将全身的重量都挤到了门上,门砰地一声关闭,又重新封上了,而牧师这时却没了踪影。
“他不会浪费时间的,对吗?”托勒说。
“今天是礼拜天,所有的哈格人都要庆祝礼拜,所有的牧师都得主持仪式。”凯琳说。
“隆重的节日,对吧?不过对不起,我得错过它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睡觉。”托勒打了一个哈欠,他们便向着数十米开外的重金属门中的一扇走了过去。
伊琳娜坐在一碗飘散着佛手瓜香味的汤前,将干面包片在里面蘸了蘸。她又在阅读中度过一个不眠之夜,她读的是有关血液中的遗传基因和疾病的循环系统之类的书。和以前一样,她对于古人的知识和技巧心存敬畏却又有那么一点沮丧。书籍让她跨越了时代的隔膜,他们,那些已经死去很长时间并被忘却了的人们,知道许多她至今还无法掌握的秘密——即使沉人到他们的书中也无济于事。他们所掌握的就是这样的知识,这样的能力。
那一切都到哪里去了呢?塞尼提克将它赐予了人们,又把它给拿走,她叹息了一声。即使这个名字,这个曾经是神圣的并被人们怀着尊敬的心情说出的名字,也已经失去了它本身的意义。没有人再相信塞尼提克,事实上,处于社会底层的那些哈格人根本就不相信古代社会曾经存在过,即使是牧师也不再以崇拜的心情吟颂《信经》。
她又叹了一口气,抬手将浸透了汤汁的于面包送人嘴中,并把它嚼得粉碎。最近几天来,一个深思熟虑、甚至可以说是满怀渴望的想法时时占据着她清醒时的头脑。她发现自己的思绪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到了古代的人们之中。她明白,这是由于紧挨着她房间里所出现的那个费瑞人。
他全身的骨骼、肌肉以及血液都成为活证,从发现他的第一天起,与遥远的古代和古人之间似乎就有了一种活生生的联系。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塞尼提克《信经》的一种证明,这种证明与那种以谦逊和崇拜的心情在他脚下鞠躬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而无知如海拉迪克和吉姆瑞格,以及其追随者们,竟想逼迫那些仍然崇敬着他的人,改变他们的信仰,或者干脆将他们赶尽杀绝,来抹去人们对于过去时代的记忆。
这是疯狂的——与生俱来的疯狂的恨。在她的一生中,伊琳娜已经看得太多,而且她也明白,这种憎恨实际上就是一个心灵扭曲的孩子的恐惧。为什么他们会有如此之恨呢?是什么使得他们如此惧怕,以至于要摧毁对于已经灭绝了很长时间的一个种族的记忆呢?不过,他们并没有全部死去,隔壁房间里的费瑞人不就被捉到这里来了嘛。他们仍然在什么地方,以他们特定的方式生存着。而这,毫无疑问,是那些心胸狭窄的人们所惧怕的。
伊琳娜咽下她的最后一口汤,把碗放到托盘里。她站起来,走进她的内室,把一直在读的书合上,然后放到安全的地方。
今天,也许她那特殊的病人会有说话的欲望。他恢复得很快,不久就可以走路了。那么接下来会怎么样呢?他肯定会被送回到海拉迪克那里。
不,只要她还有办法就绝不让他回到那里。狄哈根人知道该怎么办,他们懂得该怎样相互保护。狄哈根人,哈格社会几乎不存在了的一群人,在一个缈无人烟的衰败地方,过着他们近乎神秘的隐居生活,她相信这是真的。她没有见过他们中的任何人,也从来就不认识他们中的任何人,但如果那些传说完全真实的话,他们应当有自己的领袖,也一定有办法与他们取得联系。
就在这一刻,伊琳娜下定了决心。她将冒各种风险去和秋哈根人取得联系。即便她被抓住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想。既然他们没有对别的人怎么样,又会对我怎么样呢?他们可以杀掉我,不过也只能杀我一次。我将看到这个费瑞人安全地藏在狄哈根人中,至少他们知道该怎样去帮助他。
她听见病人的房间传出了动静,便从自己的房间里径直冲了过去。还太早了点,他现在还不能走动,即使他觉得自己强壮了一些也不行。他需要的是休息。
伊琳娜冲进病人的房间,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呆了:病床空空如也,病人已经走了。
《太空烽火》作者:'美' 斯蒂文·莱哈德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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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在圣灵所的黑暗之中,杨丹蜷缩在她的座位上,牙齿得得作响。她等待着,周围的那些信徒们也在等待着,急切而充满了渴盼。圣殿内的空气和着三千人的脉搏一起震颤,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解脱并超越的那一刻。所有的人,但杨丹除外。此刻,她惟一渴盼的就是从这个喧闹的圣殿中解脱出来。
在圣灵所人们的喧哗之中,一阵低沉而单调的声音浑然而起,一束紫色的光线也从上面照在了主持仪式的人们身上。从这座锥形建筑的四个角落走出的牧师们,在宽阔的走道上缓慢地移动着步子,手里举着粗粗的、冒着烟的蜡烛。
他们慢慢地走着,嘴里发出单调的声音:姆—姆—姆—啊—啊—奥—奥—奥!姆—姆—姆—啊—啊—奥—奥—奥!
前一个音节升上去,后一个音节随即便降下来。姆—姆—姆—啊—啊—奥—奥—奥!
信徒们随着这种音节吟颂起来,立即,整个圣殿便被这种厚重而洪亮的声音淹没:姆—姆—姆—啊—啊—奥—奥—奥!姆—姆—姆—啊—啊—奥—奥—奥!姆—姆—姆—啊—啊—奥—奥—奥!
单调的声音不断地提高:姆—姆—姆—啊—啊—奥—奥—奥!姆—姆—姆—啊—啊—奥—奥—奥!姆—姆—姆—啊—啊—奥—奥—奥!这种声音一波高过一波,有节奏地跳跃、涌动着。
姆—姆—姆—啊—啊—奥—奥—奥!姆—姆—姆—啊—啊—奥—奥—奥!声音震颤着人的耳膜,也震颤着这个大殿。它从人的身体内发出,人的大脑也被它所震动。
姆—姆—姆—啊—啊—奥—奥—奥!姆—姆—姆—啊—啊—奥—奥—奥!血液在不断高起的音浪中沸腾。
姆—姆—姆—啊—啊—奥—奥—奥!姆—姆—姆—啊—啊—奥—奥—奥!节奏在加快。
姆—姆—姆—啊—啊—奥—奥—奥!姆—姆—姆—啊—啊—奥—奥—奥!牧师们的吟颂随即就跟了上来。
姆—姆—姆—啊—啊—奥—奥—奥!姆—姆—姆—啊—啊—奥—奥—奥!有蜡烛的地方散发出烧焦头发和脂肪的味道。牧师们在宽阔的走道上缓慢地迈动着他们的步履,手中举着的蜡烛摇曳闪光。
姆—姆—姆—啊—啊—奥—奥—奥!姆—姆—姆—啊—啊—奥—奥—奥!他们一起来到了圣灵所的前厅,把散发着恶臭的蜡烛放到台子上,随后便将他们的手高高地举过头顶。在他们高高举起的手掌上,画着一只眼睛的象征符号。
姆—姆—啊—奥—奥!姆—姆—啊—奥—奥!整个大厅都回荡着这种单调的声音,此刻,声音更大,也更加急促。
姆—啊—奥!姆—啊—奥!那是从三千人的口中奔涌出来的声音。它膨胀着,似乎要爆炸一般,在大厅里的气浪中滚动着。
姆—啊—奥!姆—啊—奥!声浪震耳欲聋。杨丹使劲捂着耳朵,想把这种声音排斥出去,可那恐怖的声音却猛烈地击打着她,径直冲进她的头脑。她把眼睛紧紧地闭上,头不住地摇着。
姆—啊—奥!姆—啊—奥!姆—啊—奥!姆—啊—奥—奥—姆—姆—姆—姆—姆—姆!声音渐渐弱下来,终于归于沉寂。
这是喧哗过后的寂静,难以相信却又令人愉悦。杨丹打量着她四周的那些面孔。
沐浴在柔和的紫罗兰般色彩的光线中,每个人的脸上所呈现的却是动物般的渴盼表情——放松而又有所准备,面部是放松的,而目光则是警觉的,但一律空洞而缺乏灵性。杨丹转过身来,重新蜷缩到她的座位上。
她强迫自己的视线回到圣灵所的前厅。此刻,一个小小的闪烁着淡粉色光的锥形物正慢慢地从那排牧师们的身后升起。终于,它悬浮在牧师们头顶的空气中。突然,一道裂缝将它从中间分开,玫瑰色的光束投射到烟雾弥漫的大厅。
随着锥形物的一分为二,一阵若隐若现的飘渺音乐也随之出现——与其说是音乐,倒不如说是气流从长笛中奔涌而出的声音,或者说是风从敞口的空罐中掠过的声音。那声音是从锥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