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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贼信誓旦旦的保证到,眼光却飘到了远处。那里有一个为了兄长和自己的将来,而拼命攒钱的傻丫头。
人群之后,躲在阴影里的男装少女突然打了个喷嚏,随即很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对着鬼鬼祟祟凑过来的人影点头,用还不算熟练的唐话道
“久等了……”
“承蒙惠顾,一份只要八百个铜宝……”
“保证当天现取……”
这时南山贼特地安排的,簇拥着少女的,几个三五大粗膀大腰圆,身披重甲的海贼大汉,这时就发挥了作用,多数情况下只要那几把陌刀一顿,再把那辆面挥着金红色蟹纹,分别绣有“青年突击手”“青年文明标兵”的奖旗一铺展开,那些形式偷偷摸摸的顾客就没有要价还价的勇气和精力,灰溜溜的跑开了。
同一个时间,
正在城中负责收集和购买藏书典籍的随军景教教士白多禄,正拉了十几辆堆满各种质材卷轴和莎草纸书籍的大车招摇过市,一路上还不断有人凑上来攀住车沿,用手中沾着血肉和可疑污渍的文牍案卷,换取几枚到几十玫的小银饼,心满意足的离开。
不多时,白多禄就不得不要寻找新的大车和牲畜,他对自己的收获和任务进度还算满意,毕竟是历史悠久的古代海陆名城,城中抄掠出来的底蕴和积淀,不是一般城市可比的。
他也注意这个聚集在少女身边的人群,不由有些惊讶道
“他们在做什么……”
“购买战斗用的护身符而已……”
“什么护身符这么灵验……”
白多禄更加惊奇了。
虽然他是景教教师,但不妨碍他这些随军义从的了解和接触,这些前海贼里的信仰千奇百怪,甚至还有原始拜物的存在,但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他们拥有一致的崇拜。
“这可是来自那位,无伤者身上的护符啊……”
为他驾车的那名向导,有些得意的从脖子上扯出一个线系的小包。
“据说他是个神奇的存在,无论身处何方,只要一开始战斗,就会莫名其妙的受伤”
“但是如果将他身上取下的事物,却有相当灵验的效果……”
“据说带了以后,可以吸走身上的霉气和厄运啊……在战斗中也不那么容易被远程武器和流矢伤到啊”
突然城市另一端欢呼起来,林深河终于受伤了,抱着被碎石打倒而血淋淋的脑袋被放在过人高大盾上,被运送出来。旁边圆滚滚的大胖子摸着脸上尘灰,连声道辛苦了。
随后是象响应这个征兆一般,一座靠近城墙的高大建筑,终于抵不过火焰的吞噬,轰然朝着守卫者们倒下,飞溅的砖瓦碎石想骤雨一般,顿时打破了他们的脑袋,并将守卫的防线淹没在尘土和烟灰中。
像是被刺激的野兽一般,嗷嗷嗷大叫起来,如狼似虎的猛扑进尘烟中,在能见度很低的情况下打烂站,显然是这些海贼的专长
这一刻,安拉放佛已经不再庇佑它的子民和信徒,那些蜂拥而上的海贼,很快就冲破混乱的防线,
在他们绝望而麻木的眼神中,手起刀落,随即一个身披长衫大袍的抵抗者,被满地狼藉血肉滑倒,面巾也不见了,露出的是一张阿拉比亚民族女子特有的圆脸,这让正想补刀的海贼不由一愣,却惨叫了起来,女人从下摆里掏出的小刀,插在他的大腿上。
这却激起这名海贼的凶性,用脚踩在手臂上,一把虎扑扯着女人的双肩拖起来,撕拉猛然往下重重一扯,在凄厉尖叫中猛然摇荡起来,饱满的胸部和沟壑深陷的小腹,顿时附近的海贼注意全集中过来,然后他们眼睛都变成了野兽一样的血红。
女人的惨叫声,象吹响了此起彼伏的号交一般,很快在并不算宽敞的城楼上蔓延开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少年人的哀号。
海边搭建起来的临时栈桥上,
一名正在拉缆绳的奴工,豁然转过头来,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又在新罗籍的监工鞭笞降临之前,猛然扭过头去,让喷涌的泪水滴落在脚下泥滩里。
虽然胡子须发就结成一团的潦倒,掩盖了他的大部分表情,但是让这些个头矮小貌不惊人却心狠手辣的异族监工发现,又是一番是非,甚至可能让他和的同伴,远离这次机会。
在他身后不远处,是大批等待上船的俘虏人口。
负责点验的士兵,正在按着人头象填鸭一样,用塞食和涂抹猪油进行甄别,不时有人大吐特吐,或是跪在地上痛苦流涕忏悔不已,或是反抗激烈的被套着脖子被拖出来。
前者被赶上贩奴者的小船,然后出外海集中到前往信奉基督教为主的阿克苏姆王国的昆仑舶上去。后者则被一刀砍掉脑袋,将身体插在木杆上,在海风中象飘摇的旗帜一样,排满整个海岸。
只有女人和小孩得意幸免,不过前者也不过是更有价值的货物而已,由于他们对那些海上长期漂泊的汉子来说跑,还有大用途的缘故,暂时不会被处理掉。
而那些孩童,则由南海巡检司的随船代表就地收买,然后运送到北天竺地理相对封闭的茶毗陀三国,由那里的前进基地接收,并进行残酷的洗脑和训练。
唐人的看守们也在聊天。
“这些都是未来的马姆留克啊……”
“什么意思,……”
“谁知道……据说是最上头的指示,”
“说不定想用这些沙族、牧户出身的奴隶崽子,训练出一只死士什么的……”
港口的船团临时营地中,一个大嗓门声音在怒吼道
“还没搬光么,”
“加派人手,加紧进度,啊……”
“什么,城池太大,搬不完……”
“这个借口骗得了谁啊,还是不是贪恋抢掠所得,把人手散出去就不愿再收回来……”
“抵近的城池已经在海上派出了三波的援军,都被船团打退,但时间也不多了,船团的箭石或有都是有限度的,大食人没准改走陆路,就从沙漠里杀来了……”
“人手不足就用那些浆手船工,许他们计重分成,还有那些没运走的俘虏……都拉出来劳作”
“传令下去,下一个满月潮涨为……”
他哼哼的留下一句狠话。
“最后截止时间,如果还有贪恋抄掠而不肯走的,就永远留下吧……”
临时营地中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快快,去告诉那些瘪货,赶紧聚拢起来,船团要令行禁止了”
“不要撞到风头不然要死好些人了”
北意大利平原上,旗帜招展,插在枪尖的长旗、方旗,三角旗、燕尾旗、菱尖旗,三岔旗,像是五颜六色的云彩,蔓延铺卷在在大地上。
追随查理曼王子出征的,除了贵族子弟组成的扈从卫队,王家直领的奥斯特拉西亚公爵名下的精锐法兰克重甲步兵,还有八个大伯爵派来的地方军队法兰克国王以下,分封为各大伯爵区,类比罗马之行省,七十一家直属王室的采邑领主及其私人武装;法兰克王国内是一十名大氏族首领率领的部族士兵。
还有从巴伐利亚、斯拉文等被日耳曼部族占据的森林地区中,用保护传教事业和武装开拓的修道院兼军事据点,抽调回来的常备边防兵。反正失去了对教廷的控制,法兰克人在对北方蛮族名为传教开拓的武装征服事业上的大义名分,也被严重削弱。
再加上一干当地不断前来投奔的,伦巴地人中小贵族组成的一万多名附庸军队,在越过大圣伯纳山口后,查理曼统帅的大军达到到了六万七千人的规模。
由于新建立不久的法兰克王国,仍然保留了大量氏族社会和部落联盟的残余,中世纪繁复的贵族纹章和谱系学,也是在法兰克王国崩溃后,经过数百年诸侯领主割据混战演变才逐渐形成。
因此作为军旗的,还是一面面代表部族图腾或是象征,绘满各种奇形怪状图纹样式的旗帜,比如母鹿、山羊、熊等作为家族和氏族标记,因此多如牛毛的旗帜,汇成连云的海洋。
这些法兰克人聚集起来的大军,如汹涌潮水一样的涌过山坡,越过深壑,迅速将罗马人部署在北意大利西部的烽燧、哨所、据点,乃至小型要塞和大型市镇,淹没推平,只留下满地废墟和尸体。
而在另一个方向,一只高举着金色双头鹰军徽和紫色荆棘王冠军旗的罗马人大军,也在冲冲赶过来,他们是匆忙结束修整的皇太子利奥统辖意大利方面军,足足有三个刚刚补充人员装备器械的满编军团,其中至少有一万两千名服役期在十年以上的军团老兵,再加上当地军区制所属的边防军一万多人,征集意大利当地部族组成的仆从军数千人,达到五万九千人。
四天之后,
因为附近有终年保持冰冷的深泉,并传说有泉水仙子出没,而被命名为冷泉山林的地区,晨曦的雾霭还笼罩着大地,早早离巢布列的山鹰盘旋在高空中,却哧哧不肯落下,因为他已经发现山林中不同寻常的迹象,两股人类活动的痕迹,在山林中遭遇,然后厮杀成一团,喷溅的血液和低沉的惨叫,迅速惊动了沉睡了山林。
保加尔人出身山地斥候精锐——羚羊中队,与法兰克人最擅长狩射猎杀的兰猎氏族遭遇战,拉开了这一场被称为冷泉雾月之战,又被称为双王之战的序幕,法兰克王国和拜占庭帝国两位未来的王者,在这里开始了他们生命中的第一次对决。
又过了数天后,
冷泉山谷,大片坡地的草原,繁茂的夏花野草被往来奔走厮杀的士兵践踏成尘泥,又纷纷扬扬的飞洒到天空上,
紫色花纹的双头鹰旗下,树木搭建成的了望台上。
作为总指挥官皇太子利奥的副将,乌斯李维正在打量着战场,不时发出自己的命令。
他是一个被称为正统军事派的老军人和自身指挥官,早年以首席百夫长的身份,追随在君士坦丁皇帝在小亚细亚与艾穆哈人作战,历任过好几个老牌野战军团的军团长,最终在军区司令官,这次从帝国腹地色雷斯的特拉比松军区调任过来,作为副手以辅佐战阵经验不多的利奥皇太子。
他最擅长的是通关事先周密的侦查和部署,减少敌人的优势和战场上的不确定因素,以充分发挥罗马军队的训练和纪律上的战术素养,在战斗中全力压制敌人,并保持足够的预备队投入,通过周密的战术指挥和局部调节,不给敌人喘息之机和部署反扑的余力和时间,避免被扭转局面的可乘之机。
在战略上服从利奥的判断和智慧,在战术和战斗中,辅佐和补足皇太子不足的地方,在需要的时候占据前线指挥的主导地位,这是他的扮演的角色和担负的职责,他显然表现出令人信任和胜任的一面。因此有传闻说,一旦他随皇太子利奥回到君士坦丁献俘,接受市民的欢呼游街之后,将会被留下来,充当君士坦丁总守备官的常务副手。
随着晨曦雾霭的散去,战斗的号角再次响起,这已经是战斗的第五天了,不计其数的法兰克战士和罗马士兵倒在了这片土地上,人类的血在地面上染出一条褐红斑驳的大路,但是战斗还没有结束。
拜占庭的战线再次推进了二十罗马里,虽然一次次被击穿阵线,但是敌人还是没有被完全打垮的迹象,这让这些年轻的拜占庭军人们有些焦躁起来。
作为一个一直在强大外敌和内忧外患中,不断复兴起来的王朝,永远不缺少杰出的人才和他们表现的舞台。通过频繁的战争,很多人获得,并抓住了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机会,成为这个国家中举足轻重的一员。因此这只普遍军官阶层年轻化的军队,要比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