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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浮空投掷火罐和发射弓弩的热气球,也被当成史诗《罗摩衍那》传说中大神罗摩的战车,带来雷霆和火焰的天神之怒,而被随军的那些天竺军奴和仆兵所膜拜礼敬。
这种以战养战,不计后果破坏性掠夺的战术,很快就打开了局面,取得了巨大的突破和战果。唐军所受到多面侵供的劣势,变成四面开花的反攻进军。甚至只要一只兵种搭配合理的小部队,就能通过裹挟和驱赶那些天竺百姓,组织起一波颇为可观的攻势。
接到后方传召的时候,他正在参加那场针对婆罗门种山顶据点的围攻中,
用婆罗门众最厌恶的贱种姓为攻山前驱,果然引得那些贵种姓方寸大乱,成功吸引了山上信众的注意,以最擅长攀援的为奇兵,缘壁登顶,然后待夜冲入大肆砍杀放火,最终攻破了这个当地婆罗门众最大的据点,所获极丰,金银珍宝满殿堂,仓储积存不计其数,折价钱粮可以为军需数年之用。
这数千名司祭,教长及其最坚定的信众都一战尽没后,原本因为婆罗门众之争,在唐人占领区内紧张的气氛为之一肃,原本预期中的可能四处纷起的抵抗和反乱,并没有如期出现,而是那些仅存的别派婆罗门众,纷纷派出代表和礼物,向犍陀罗军州低头示好。
随着唐军的破竹之势,从西域招揽来的那些高僧大德,和当地涌现出来残存佛教势力结合在一起,正在逐渐形成新统治秩序内的信仰和精神支柱,在这种情况下,婆罗门教的存在就成了鸡肋。
而叶永兴,也随押送俘虏和战利品的队伍重新回到富楼沙,才知道是行台指名的会见。
但是用了过了三天紧赶慢赶的疲惫旅程,满头雾水终于抵达拔那汗国西健城行台复命的他,报告完一系列军情后,却没被获准回家探亲,而是接到一个哭笑不得的“重要任务”。
他将作为巡回讲演宣传的成员,讲述天竺所见所闻,宣扬大唐武功,以招徕屯民,募集军债等一系列活动。因为他身为土生土长西京人,有一点学识的底子,形象和体貌尚可,言辞清明,经历也很有代表性,至于在军队中的资序和年龄等问题,反而不那么要紧。
因为,除了《归化人置至令》外,枢密院和政事堂又联署了新的制书,特准安西都护府就地发行军债,以补不足。特地推出这么一个拥有耳熟能详故事的人,来作为宣传的代言之一。
同时通过安西驿路和定期商队发行的文抄《安西抄略》,也开始刊载各地的风土人情和自汉以来中土历代开拓西域的武功故事。
安西虽大,但是高原山地荒漠戈壁草原冻土等各种复杂地形横更其中,境内真正适宜垦拓的土地其实不多,而且大半分布在那些藩属臣部之中,乃是世代繁衍的有主之地,因此安西人口增殖后,常常会有田土供养不足的问题,但是天竺就不同了。因此相比单纯追逐武功的金吾军,安西都护府更在意的是足以长久经营的传世基业……
我很奇怪一件事情,他们的骑兵防护很好,但是却很少给战马披甲,但后来见到的事情证明我错了,他们根本不需要一只如罗马一样少而精锐的重骑兵,他们有数量及其庞大的披甲骑兵,足以让任何敌人胆寒。
在那位大人的邀请下,我见到过一整个骑兵方阵的队列表演,他们甚至可以用长枪的末梢,用一只兔子按照鼓点进行接力游戏,而不伤害到皮毛,当我询问这是不是代表这个国家最好的骑兵联队,却在哄笑声中被善意的告知,他们并不是一只军队。
这些人不过是从一百个以上的地方骑兵联队里选拔出来的代表,如果有需要这个国家还可以迅速组建起另外一百个甚至更多的骑兵联队。
他们不但有数以千万计的官营牧场和民间蓄养户,还有成千上万自带马匹武器的外族部落,愿意为塞里斯皇帝的命令去冲锋陷阵,他们的人民崇尚一种成群结队骑马进行的战斗游戏,有人人家甚至为此专门建立一支马队以参加竞技。
这也让我对这个国家的战争潜力有了一个最直观的感触,他们甚至还有专门的军事教育机构,显然这个国家最不缺乏合格士兵和优秀军官的来源……
每年前来首都述职军官代表,足以组成一个军团,虽然其中很多人看起来都缺乏实战的经验,但是对这个庞大的国家来说,这反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常态……
显然他分不清楚那些荫补、实授、考拔、累迁的区别,也分不清楚勋职、散职、寄名和职事的差别。
这让我感到庆幸又有些悲哀,庆幸的是塞利斯人并不是罗马的邻居,而显然那些艾穆哈人是不幸的,但他们又是幸运的,因为他们与这个国家相邻的只偶一个边远的军区。
这个军区与首都相隔的实在太远,中间横亘大片荒无人烟的沙漠戈壁荒原山林沼泽,最好的信使来回也要走上个把月,而这个军区在对抗艾穆哈人的同时,还担负有对周边数十个小国和地方政权,宣示宗主权的职责,并保护他们不受到北方那些游牧民族的侵扰。
但由于地理上的阻隔,让来自国家中枢的援助并不能总是及时到达,
那位大人的家乡就位于这个军区,并致力于改变这种状况,与可萨人的大陆贸易通道,和对高原王朝的征服,都是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所服务的。
每当我提及在海上所见到的那只庞大的船队,大多数与我们接触的塞利斯人,都会轻描淡写的发出类似恩或是哈的声音,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我所见到的种种,不过是这个国家庞大军事系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而已。
上帝保佑,他们可是穿过了好几个大陆,直航到了君士坦丁啊,唯有让我庆幸的是,我们和塞利斯人都有相互的需要,而试图世代把持大陆贸易的艾穆哈人,显然成了应该被踢开的绊脚石。
《洋流之彼方,小马略,阿什维克回忆录》……
里海边上巴库港,在海风轻抚,白浪荡漾中,布哈拉人康纳罗布也终于完成了在亚美尼亚的使命,乘坐着满载货物的船只,从阿塞拜疆的西海岸出发。
同行的还有十几只大海船,这也是他最后一个任务,将亚美尼亚人的使者和援助,十几船军械和物资,送到里海南岸的泰伯里斯坦地方独立政权。
可萨人已经决定停止对亚美尼亚的后续投入,罗马人也在撤回自己的力量,留下当地的那只可萨背景的雇佣军就变得孤立无援,但他们内部却产生了不同的见解,除了一小半,剩下来的人决定分成两批,一批将北上投入马克米扬家族的麾下继续作战,另一批则投奔东边的泰伯里斯坦。
不过这已经和康纳罗布没有太大的关系。
经过了漫长的旅程和冒险,经历了太多惊心动魄而机密的事件之后,他迫不及待的想结束这次自我放逐,回到那个塞里斯美少年楚白的身边,虽然这一路旅途中,他不乏女人的籍慰,在亚美尼亚更是受到殷勤的款待,但是每次欢愉之后,总是会更加怀念这位善解人意的东方美少年的身体和味道。
第六百三十一章进幕
大唐通政司,刚刚吃过公用的廊下餐的官员佐僚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公事房外的堂下,交换着朝野地方消息
“奏记……”
“段秀实转任左神武军都虞候;”
“张思俭出为漬西马军使,同城傍巡防使;”
“路嗣恭为贺兰经略使;巡山北转运判官”
“潘柘失为西海军使,同羌塘州刺史;”
“土突承晖为庭州副都督,领金满、轮台、蒲类、西海营田使;”
“曹全豹为瓜沙防御使,河西长史”
“连李司总(想鹤)一大年纪,也跑去安西凑什么热闹,巡边军医药事……还真想得出来”
一个声音咕哝了一下,却是刚刚从宰相之首的位子上领了少傅头衔退下来的颜真卿,、
相比另一位退休的元老韦见素,虽然满头的花白,但是他看起来还是相当的精神硕毅。
“看来梁枢府,是铁了心想做他的班定远,霍姚嫖,卫骠骑名垂千古了……”
他对着前来请辞,即将前往安西赴任的侄儿颜泉明,沉容敛然如是道
“由他去吧,反正他折腾的那些城傍番军又不是内戍,而是外防……现下国朝这个底子,就算是弄成李贰师(广利)一般的故事,也不过是边藓之患。”
“现今检点朝中各军,多有缺额,唯有龙武所部,尚算齐全……可你知道为什么”
“请叔父明示之……”
颜泉明已经将近四十出头,在这位老叔面前,上仍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做出尽然受教之的摸样。
“大唐中外军并天下二十四道兵马,鲜有不吃空饷的人马,能只吃一两成,就是难的精干劲旅了,唯一不吃空饷的龙武诸军,乃是有自给的营生,家大业大的连朝廷诸公也不免无可奈何。”
“但你以为天子在意的真是那些吃空饷的军额么,为天子者更要考虑朝中兵备的权衡,忠良亲疏远近。京军守御都城,真正能遇上战事的机会很少,只要通过轮边存留少量精干之士,作为有备无患就足以。”
“在这种情形下,继续维持这么一只足以自用精锐重兵,未必符合体制相权之道,本朝天子亲厚龙武将士,遂得多沿袭其旧制,尚不做大易,但不代表就可长此以往,若是下任天子呢,还有这种宠近相容的胸怀么。”
“是以连这位号称不务正业的枢府大人也要考虑未雨绸缪之道,将其一众精兵良将,发遣于外任,一得其用,不致荒废武功,二者也是积累资历尔,谋取边功,三者西北各路虽残破,但厚有商旅之利,可据守把持要害。四者,自减弱羽翼于朝中,遣置边远,示以忠良。”
“若不欲在朝中勘磨资历,想建功门楣,走这个路子倒也不错……”
说到这里,颜真卿难得露出一个宽释的笑容
“吾生出将入相,人臣之大成,未过如此……”
“唯虑者你这兄长的最后一点骨血,既然你有心投报边疆……吾也不会太过阻却之”
“若是书礼颜氏,能出一个投笔从戎的班定远,也不错……”……
这就是北天竺么,望着绵连的山麓边缘和广袤延伸的绿野,头戴圆边铁盔的教导军射生郎将,左都虞候鱼同,狠狠的灌了一口壶中的酒水,觉得甲衣里在秋阳下蒸腾出来的汗水,没多久已经被当地独有的山风给吹干了。
终于走出来了,他转头望着身后同样疲惫不堪,满是风尘颜色的庞大队伍,
前方推车挽马带着军需品前来迎接的队伍,也出现在大路上,他们显然对这种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虽然有多少欢呼雀跃的声音,却手脚麻利而,将鱼贯而来的将士们按照营团,就地分置,供给醒神暖身的热汤和炊饼。大群被驱赶而来的牛羊也被宰杀,变成烤架上焦香的大肉片,或是浓滚滚的肉汤。
几乎附近城邑和屯庄的男女老幼都被军府聚集起来,为远道而来的国中援军提供协力,这不知道是第几路了,但绝对是规模最大的一路。因此就算全力以赴,也要分好几批,才让全军都供应齐全。
只是其中一部分人,在唐军的序列中被格外的警惕监视着和保持距离,至少有两个营的将士,衣不卸甲,手不离刀弓的围拢在他们周围,这些人铠甲行装看起来都十分陈旧,并且缺少维护和修补,但是久经沙场见惯杀戮的那种凶悍之气,却是低眉顺眼到麻木的表情和徒手,所不能掩盖的。
因此这一路过来不是那么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