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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走。”阿蒂米西亚小声说。
他们刚拐过第一个弯,背后就响起了脚步声,接着,一只手轻轻地搭到拜伦肩上。
拜伦闪到一边,转过身,一手抓住那人的胳膊,另一只手一把握住鞭击枪。然而,来人原来是吉尔布雷特,他说:“别紧张,当兵的!”
拜伦松开抓紧的手。吉尔布雷特揉揉胳膊。“我一直在等你,可你不能因此而把我的老骨头折断,让我好好欣赏欣赏,法里尔。你的衣服就象裹在身上一样,不过,还不错——真不错。你这身打扮不会有人朝你多看一眼。这就是军装的好处。人们总是习以为常地认为:穿着军服的人无疑就是个当兵的,决不会是别的。”
“吉尔叔叔,”阿蒂米西亚着急地悄声说:“少说两句吧。其他的卫兵上哪儿去了?”
“所有的人都不爱说话。”他怏怏地说:“其余的卫兵爬他们的塔楼去了。他们认定我们的朋友决不会呆在比塔楼更低的地方,因此,他们只留几个人看守主要出口和坡道,并且实施了全球戒严体制。不过,我们仍然可以通行无阻。”
“先生,他们不会想起你吧?”
“我?哈。卫队长看见我走开,真有求之不得的高兴,他恨不得要给我磕头呢。我担保,他们不会来找我。”
他们一直在嘁嘁喳喳地悄声说话,而现在,甚至连这种声音也听不见了。坡道尽头站着一个卫兵,通向野外的两扇硕大无比的雕花宫门两侧站着另外两个卫兵。
吉尔布雷特大声招呼说:“当兵的。逃犯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我的老爷。”离得最近的那个卫兵答应着。他把两脚后跟一碰行了个礼。
“那你们得把眼睛睁大些啊。”说着,他们经过卫兵身边,走出宫门。一个站在门口的卫兵,在他们离去时小心地关闭了宫门那一部分的警报装置。
宫外正是夜晚时分,明净的夜空繁星闪烁,一大块边缘参差不齐的暗星云抹去了地平线附近的点点星光。中央王宫在他们身后变成黑糊糊一片,王宫起降场就在不到半英里外的地方。
但是,在寂静的道路上走了五分钟之后,吉尔布雷特显得不安起来。
“不对头。”他说。
阿蒂米西亚说:“吉尔叔叔,你没忘记把飞船准备了吧?”
“当然没忘记。”他以几乎最严厉的低声悄语口吻抢白她道。“但是,起降场的塔楼为什么灯火通明?它应该是暗的。”
他指着树林那边的座座塔楼,那些塔楼就象一个放射着白色光芒的蜂窝。一般情况下,这表明起降场有事;有飞船起飞升空或从太空抵达。
吉尔布雷特喃喃地说:“今天晚上计划中没有任何事。那是确凿无疑的。”
他们看到答案就在远处,或者更确切地说,吉尔布雷特看到了。他突然止步不前,伸开双臂挡住他们俩。
“这下完了。”他一边说,一边几乎有点神经质地咯咯傻笑起来。“欣里克这下可真把事情搞成一团糟了,这个白痴。他们来了!这帮泰伦人!你们不明白吗?那是阿拉塔普的专用装甲巡航飞舰。”
拜伦看到了,这艘装甲飞舰在光照下微微闪光,在其余那些普普通通的飞船中显得鹤立鸡群。它与罗地亚星的飞船相比表面更光滑,外形更瘦削,行动也更灵巧。
吉尔布雷特说:“卫队长说过今天要接待一个要人,我没放在心上。现在好,一切都完了。我们没法跟泰伦人斗。”
拜伦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截住吉尔布雷特的话头,说:“为什么不能跟泰伦人斗?”他狠狠地说:“我们为什么不能揍他们?他们不可能怀疑会出事情,况且我们手里有武器。我们去把专员本人的飞船夺过来,这无异于剥掉他的裤子,叫他动弹不得。”
他向前走去,走出较为隐蔽的树林,跨进开阔的旷野。另外两个跟在他后面。他们没有必要躲起来。因为他们是两个王族成员和一个护送卫兵。
不过,他们现在是在与泰伦人斗争。
泰伦星的西莫克·阿拉塔普若干年前第一次见到罗地亚星时,王宫庭园曾经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而现在,剩下的只是曾留给他深刻印象的躯壳。其内部只不过是些陈腐的遗迹。两代人以前,罗地亚星的立法会议在这个地方开会,大多数行政机关也座落在那里,中央王宫曾经是十来个星球的施政中心。
如今,立法会议(因为可汗从不干涉地方立法,所以它仍然存在着)每年开一次会,以便批准过去十二个月里的行政命令。最高行政会议名义上还是连续开会,但参加行政会议的十个人,十个星期中有九个星期都待在他们自己的庄园里。各种各样的行政机构还在发挥作用,因为不论是罗地亚星总督还是可汗执掌大权,都还是少不了它们。不过,现在这些机关散布在整个行星上;它们对于总督的依赖已经很少,而更多地听命于新来的主子——泰伦人。
这一切,给王宫留下一种与它在昔日石器时代、青铜器、铁器时代一直具有的那种威严肃穆完全一模一样的气氛。王宫里住着总督一家,不多的几个侍从,以及寥寥无几的本星球卫兵。
阿拉塔普在这种躯壳之中感到不自在,也不愉快。天色已晚,他很累。他的眼睛灼痛,痛得他极想把无形眼镜摘下。而所有不快中,最主要的是他感到失望。
他们居然没有行动方案!他间或瞥一眼他的副官,少校此时正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听着总督讲话。至于阿拉塔普,他对总督的话并无多大兴趣。
“怀德莫斯牧场主的儿子!真的吗?”他会心不在焉地说上这么一句。然后再说:“你就这样逮捕了他?好极了!”
但由于讲话杂乱无章,这对他说来就没有多大意思。阿拉塔普有条不紊的脑子无法接受这种未经整理而把各种孤立的事实牵强附会地扯在一起的想法。
怀德莫斯牧场主是个叛国分子,怀德莫斯牧场主的儿子企图与罗地亚星的总督接头。他起初企图秘密前往,这一着失败后,他变得如此迫不及待,于是编造一个所谓暗杀阴谋的荒诞故事,企图公开达到这一目的。可以肯定,这一定是某个行动方案的开始。
现在这一方案又一次落空,欣里克卑鄙地把这个小家伙匆匆地抛出来,看上他好象连晚上也熬不过去。可是,那样做只能是弄巧成拙,适得其反。否则,阿拉塔普也许至今还不知道全部事实真相。
他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欣里克身上,欣里克正在反复述说着事情的经过。阿拉塔普突然感到一阵由怜悯而引起的刺痛,这个人竟然变得如此怯懦,连泰伦人自己都逐渐对他感到不耐烦了。不过,也只能这样,唯有诚惶诚恐才能确保绝对忠诚。
怀德莫斯并没有怯懦,他不顾自身利益同维护泰伦人统治具有休戚与共的关系这一事实,起来造了反。而欣里克却是怯懦的,他坐在那里,拼命想博得某种赞许,说话都语无伦次了。阿拉塔普知道,少校会无所表示的,这个人毫无想象力。他叹了口气,但愿他自己也没有这种想象力就好了。因此,他用带点鼓励的口吻说:“对极了。我很欣赏你的当机立断,和你为可汗效劳的热忱。可以肯定,可汗陛下一定会知道这一切。”
欣里克豁然开朗,显然是安心了。
阿拉塔普说:“那好吧,把他带上来,让我们来听听我们好斗的小公鸡能说些什么。”他好不容易才没打哈欠。其实,他对“小公鸡”将说些什么,一丝一毫都不感兴趣。
但是,正当欣里克要按铃传卫队长前来时,这样做已没有任何必要。因为,卫队长未经通报已经站在门口。
“阁下。”他喊了一声,不等得到允诺就径直跨进门来。
欣里克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他的手离电铃尚有数英寸。他似乎在寻思着,是不是他的意志不知怎么一来,产生了足够的力量,代替了他的行动。
他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卫队长?”
卫队长说:“阁下,罪犯潜逃了。”
阿拉塔普顿觉倦意消退,这是怎么回事?“说具体些,卫队长!”他命令道,一边在椅子里直起身子。
卫队长直截了当地把事简单报告了一遍,最后他说:“阁下,请颁布全球戒严令,他们逃走还只不过几分钟。”
“对,要千方百计,”欣里克结结巴巴地说:“要千方百计,全球戒严,对了。应该实行全球戒严。快!赶快!专员,我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卫队长,动员所有的人参加追捕工作。专员,这事要进行调查,如果有必要的话,所有卫队人员都可以开除!开除!开除!”
他近乎歇斯底里地重复着这个词。而卫队长还是站在那里没动。显然,他还有话要说。
阿拉塔普说:“你还等着干吗?”
“我可以和阁下单独谈几句吗?”卫队长出其不意地说。
欣里克胆怯地向无动于衷、泰然自若的专员飞快看了一眼。接着,他脸上露出几分愠怒说:“没有不可知道的秘密,他们是我们的朋友,他们是我们的……”
“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卫队长。”阿拉塔普轻轻打断他的话头。
卫队长把鞋跟使劲碰了一下,说:“既然我奉命说出来,那么,我遗憾地禀告阁下,阿蒂米西亚小姐和吉尔布雷特老爷也随罪犯一起外逃。”
“他胆敢绑架他们?”欣里克起身。“难道我的卫兵竟能容许他绑架?”
“他们不是被绑,阁下。他们是自愿随他一起逃跑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阿拉塔普兴奋起来。他已经全然没有睡意。现在看来,这毕竟是一个行动方案,而且是一个比他料想中更加巧妙的方案。
卫队长说:“我们有被他们打倒和无意中放他们逃走的卫兵作证。”他犹豫了一下,恶狠狠地接着说:“我在阿蒂米西亚小姐的闺房前拜见她时,她对我说她已经要睡了。后来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在对我说这些话时,面部表情完全是装出来的。等我返回去,已经太晚了。这件事没办好,我应该受到责罚。过了今天晚上,我将请求阁下接受我的辞呈。但是,我是否仍能得到阁下允许去拉响全球戒严警报?没有您的允许,我不敢惊动王族成员。”
然而,这时,欣里克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只是茫然若失地凝视着他。
阿拉塔普说:“卫队长,你最好还是去照看一下总督的身体。我倒是建议你去把他的医生叫来。”
“全球戒严警报呢?”卫队长重复说。
“用不着全球戒严,”阿拉塔普说:“你懂我的意思吗?不用全球戒严!也不会再抓到逃犯!这事就此结束了!叫你的士兵回到他们自己的营房里照常执行任务,注意照看好你们的总督。走吧,少校。”
他们一离开规模宏大的中央王宫,泰伦少校就紧张地说起话来。
“阿拉塔普,”他说:“我想您一定知道你在干什么。正是基于这种推想,所以我在那里一直闭口不言。”
“谢谢,少校先生!”阿拉塔普很喜欢绿色植物遍布的行星上的夜晚空气。泰伦星自有它更美的一面,但那是一种岩石与山巅构成的恐怖美。那里一片干涸,一片干涸!
他又说:“你不要抓欣里克,安德鲁斯少校,他在您的手里会衰弱下去直至最后彻底崩溃。他对我们有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