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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如焚、望眼欲穿的我突然看到烟尘朦胧处弹现几个黑点,绝处逢生的狂喜猛跃心头,不由一把扔下奄奄一息的狼头,长啸着挥刀而舞。只见又有几十骑人马应声弹射而现,挥舞着腰刀狂叫着如一道青烟般迅速扩大。额头系着红带的长发壮汉更是一马当先,气势非凡,不愧为称霸大漠的沙盗。
随着轰鸣的蹄声他们如一阵风般刮到。领头壮汉一把抓过水囊,突然从马背弹身而起,凌空横跃几十丈,准确地落在狼头身前。几个精壮汉子也灵巧地飞身下马,抢到狼头身旁。随着扬起的尘烟,尾随的三十六骑团团把我们围在中间,倒还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小伙子丢了一个水囊给我,让我不是十分感觉备受冷落。
我一把抄过半瘪的水囊,报以感激的微笑,然后仰头直灌。清冽的水才入咽喉,全身毛孔就一阵舒展,胃壁如久旷的怨妇般疯狂地吮吸着,不由浑身舒泰,一种勃发的生命力很快充盈胸膛。狼头在水的浇灌之下也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但身体虚弱得说不出一句话,壮汉们沉滞的脸色这才放松一些。
我把还有少量的水囊递回一脸奇怪之色的小伙子,他边伸手边问道:“还有其他弟兄呢?”
此言一出,凑在一起的七个头“唰”一下就转了过来,沉重的脸上露出极其关注的神色。我一看就知道这帮人马是沙盗的精锐所在,而面前的七个肯定是队长一类的人物。
我一脸肃穆道:“等你们领主清醒些,自己问他吧!”
他们都是一愕,小伙子古铜色的脸一下子变成煞白,而其他汉子脸色变得青黑,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又马上齐转回头去,看到狼头一脸沉痛地缓缓闭上了眼睛,就又转过头来。
红带缠额的壮汉浓眉斜挑、瞪着我粗声粗气道:“怎么回事?”
我抬眼望着来处延绵起伏的黄沙,叹了一口气道:“先回去吧!”
他们又盯了我一下,才默默扶起狼头上马,我自然与比较友善的小伙子同乘一骑。中天的日头在群马默默的狂奔中逐渐西斜,早出的弦月在暗沉的天幕中悄悄探出了头,显出日月同辉的沙漠奇景。我们又看到来零星露出沙面的胡杨残骸,红带领头勒马停步,下令在这里休息一晚。
为了他们对付晚上的寒冷,我也帮着收集树根。那死去不知多少年代的胡杨已经完全脱水,几乎轻得没有重量,而一遇火就劈劈啪啪燃烧起来,很快就成为一堆红色的炭火。我还以为就这样烤火,却是燃烧后用沙子掩埋而成一个个热炕,还可以用沙子厚度来调节温度,真是长见识。
含着咀嚼了半天干肉片的狼头已经清醒了很多,也能说话,但他不主动开口就是没人敢问,就连红带领头也只能干巴巴看着。我听到他暗暗叹了口气,开口却是给我们相互介绍,原来那个红带领头就叫“丹顶红”度沙历,其他分别为拉沙哈、谷沙卫与归沙坦等。对我的介绍只有五个字:胡一刀胡兄弟!但其他人看向我的目光中马上就充满了惊奇与诧异,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对强者的尊敬之色。
然后,他才笼统地说遇上沙暴,那四个手下不幸遇难,我们侥幸才得以身逃。一确认最坏的预测,篝火前的人围顿时变成了一圈无声的塑像,只有风的呜咽、火的狂舞。悲痛的气氛很快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在凄清的月色与一片死寂中让人倍感压抑,我旁边叫巴沙的小伙子更是不断地偷偷抹泪。狼头一脸的面无表情,却呆呆地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一动不动。
谁也没有说话,却一个个缓缓倒在自己的炕头上,睁眼看着头顶璀璨的星空。因为日夜全速疾驰的辛劳,在热炕头上的他们陆续进入了并不甜美的梦乡。静静的夜里,一颗心却绝不平静,特别是目光触及如雪的大漠沙,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不由学着古人抬头望月,低头间心中一阵刺痛。人生最大的不幸莫过于活生生割离心爱的一切,万幸的是我还有盼头,虽路漫漫其修远兮,但一息尚存,吾必上下而求索兮!
第二天清晨,经过一夜休养生息的狼头重新变得生龙活虎了,一队人马就向南疾驰而去。还没晌午几个墨西哥仙人掌就横空跃入视线,在这样荒凉单调的背景之中可谓风华绝代、夺目之极!虽然一路只有零星点缀的绿色,但再也没有一片死寂的感觉老。第三天,小动物与矮小的植物就多了起来,我们甚至还碰到了几只孤独的野狼。
忽然,远处有光亮一闪,我不由双眼猛睁。水?那肯定是个大湖!本来没啥感觉的一身尘沙忽如群蚁众蛆乱爬,难受至极!要是飞身一个鱼跃斜插入水,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痛快淋漓?待会大家畅游大湖,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想想也让人激动不已的!
随着距离的拉近,沙山背风面青翠碧绿的成片胡杨林如半面西施般迎面而来,对视觉冲击力可谓震撼人心、摄人魂魄!我们驰上一个沙坡,弯弯的湛蓝大湖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那波光粼粼的水面跳跃着万点银光,在沙主导的世界里奇幻灵动。我看着面积巨大的绿洲,不断对比着记忆中的虚景,这次总不会是海市蜃楼了吧!
我看到的房子大多比较低矮,但数目众多,大概有几千户吧!奇怪的是少了高高耸立的古堡。急遽的蹄声惊动了如盖华荫下悠然自得的羊群,草色青嫩处静如处子的马群不由引颈远眺,色彩鲜艳的服饰在风中变得轻盈而飘摇,喜悦的叫声就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我们很快进入高大的胡杨林,穿梭着往集居处疾驰。还没到三层的大房子前,男女老少就迎着聚了过来,她们诧异地看着我这个陌生人,但更多的却是望向脸色沉重之处的疑色。虽然也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子,可惜阴盛阳衰,这对刀尖血光中讨生活的沙盗不能不说是一种灾难。
本来在这种最具民族特色的地方作客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但一下子死掉四个精壮汉子,待会还不笼罩在一片悲痛之中?才勒马停步,我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却不是我懂得的任何一种语言。回头就见一个满脸疑色的粉衣少女看着巴沙,急切地表达着什么。
巴沙犹豫着刚要开口,面无表情的狼头突然回头,眼一横道:“巴沙,招呼好胡兄弟!”然后又朝我一抱拳道:“大哥我先理会些事情,回头再给兄弟接风洗尘!”说着就往大房子走去。
首先的自然是去后山的沙湖洗去满身的尘土了,虽然沿途绿树成荫、鲜花吐蕊、蝴蝶纷飞,但我哪有半点心思欣赏?目光一接触湛蓝的湖面,胸口的激动就再也难以压抑,不由大叫一声,拔腿狂奔而去。身后立即催命似的响起巴沙的大呼小叫声,诧异回头,只见他慌急得双手交叉在胸前乱摇着。
我马上想到了问题的可能所在,皱眉大大咧咧道:“神仙?妖怪?”
他听得直皱眉,原来月亮湖还真是神湖,只能在规定的地方取水,除非宗教需要,游泳是绝对禁止的事。唉!很多事情一牵涉到宗教就复杂了严重了,特别是愁雾笼罩、悲歌高扬的当儿。可眼睁睁看着碧波荡漾的湖水而不能畅游,这简直是对灵魂赤裸裸的拷打!
实际情况还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糟,因为也有一个石头砌成的小池可以泡澡。我顾不得水浅,甚至连腰刀也没解就一个饿虎扑食。“啪”一声巨响,整个身子直接拍打在水面,可我只感觉一种透顶的舒服从接触处瞬间传遍全身每一寸肌肤。双手在池底一撑,头朝下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了,形如一具因腐烂而浮出水面的死尸。
我感觉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佛就溶化在绿水中了。。。。。。幸福在哪里?我突然对这个问题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幸福不是在柳荫下,不是在温室里,也不在别有用心的人所描绘的辛勤劳动中,她在微笑的嘴角、她在深情的回眸、她在汪汪一池清水之中。。。。。。她仅是一种自我满足的个体感觉而已!
我浑身舒泰地翻转身子,睁开眼睛,望着湖畔芳草萋萋、芦苇丛生、水鸟嬉戏的如画江南风景,感触良多!月亮湖——这个有若童话中的名字,恰如其分地赋予了大漠腹地这湾湛蓝的生命之水。
煞风景的是背靠沙枣树,对着湖水发愣的巴沙。唉!活生生的伙伴转瞬就成永别,任谁都一样悲痛,但作为大漠的铁汉怎么都应该用痛快淋漓的方式发泄出来,烈酒狂醉也好,激情性爱也罢,总之不能用深闺怨妇般的忧伤愁苦!
我开导道:“死只是代表又一个轮回的开始,而不是生命的终结!”
“轮回?”他愕然回首道。
“肉体会生老病死,但灵魂不灭!”我露出高深莫测的样子,肃然道:“当肉体死亡,灵魂就会重新入六道轮回,投胎开始另一段生命的历程,就如同这清清湖水,她凭空蒸腾,化为云霞漂移四海,最后又变成空山灵雨重归湖中,周而复始,没有穷尽。”
他露出思考的神色,却开口道:“我们这里一年都难得下几滴雨,但月亮湖无论冬夏都是这样的水位,从来没有丝毫的增减。”
“有这事?”我奇道。
刚才只是随便一个比喻,仔细想来这大漠腹地的降雨量与蒸发量相差何止千倍?根本不可能维持面积达几平方公里的沙湖。可偌大的月亮湖根本没有,也不可能有任何河流流入,这水。。。。。。我突然记得蒙古西部阿拉善高原的巴丹吉林沙湖也有这样的现象,虽然很多学者对此都有自己不同的观点,但地层断裂猜想无疑是最有想象力的。
我估计这沙漠下面就隐藏着一个巨型的地下水库,而这个地下水库与六百多公里外的石爪山脉积雪之间,又存在着一条巨大的“调水通道”——石爪山脉深大断裂。这么长的“调水通道”以及巨型地下水库,那蓄水量会是怎样一个天文数字?当然,猜想毕竟只是猜想!
“月亮湖的灵魂是湖神,他吐气为水,维持着湖水的平衡。”巴沙露出敬仰的表情,看着微风吹皱的湖面,肃穆道:“在每年的春分与秋分,湖神都会浮出水面享受我们的祭物,这七年一次的大祭也差不多快到了!”
尼斯湖湖怪?长白山天池怪兽?我马上来了兴趣,问道:“是不是远远泛起一层层的涟漪,出现“圆圈”形、“一”字形、“人”字形的波纹,然后浪花一翻,有蛇头似的黑色头颈露出水面?”
他惊讶转头道:“你也看到过湖神?”
真有这么回事?看他表情肯定不是瞎编乱造,但尼斯湖湖怪的造型怎么会与月亮湖的湖神相似?西藏纳木错的湖怪其实就是巨大的电鳗,这里所谓的“湖神”又会是什么?真有史前蛇颈龙的后裔?我突然产生一种下湖一探的强烈冲动。
他一看我眼神,立即出言警告道:“谁对湖神有任何不敬,或对神湖有任何不良企图,谁就是与我们整个守护族为敌!”
守护族?我一惊,马上又释然了,这是个与湖相依相存的民族。随口道:“好奇怪的族名。”
“不知守护些什么,却把我们的脚步限制在了茫茫沙海!”他看着远方,眼神有些向往,有些迷茫。
我脑中突然显出六个字:失落的守护族!他们原先肯定负有特殊的使命,只是年代久远得连使命本身也遗忘了,那不就是只有羽蛇神年代的事情?我忙刨根究底着追问,因为那很有可能就是老家伙对我的指示,但问题是巴沙根本就不知道任何事。他也曾经想搞清楚这事,为此请教了村里所有的老人,但没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