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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骨-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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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不经意间的耳鬓厮磨,又是打着掩护的十指相扣,跳跃的音符是圣洁的精灵,随意打闹嘻笑,烧尽了凡尘喜怒。
白紫京朗笑开来,眼里是融不了的柔情蜜意,那笑容里有着诱惑的劝说。
“下次我叫人给你打造一把瑟,学那个也不难的。”
“好啊。”白尔玉歪着头冲他笑,一缕碎发落在他脖子间,痒痒的,也暖暖的。
其实白紫京的哥哥对白尔玉是万分不满意的,当初连着几夜十几封书信狂轰乱炸,却依旧没有阻止已经走火入魔的弟弟误入歧途,奈何置身边疆,不能违背皇命回来抽打这个不听话的弟弟的屁股。
而白家老爷子,得的是稀里糊涂的病,知道自己有了媳妇,整天都乐呵呵的。
这般不明事理倒落的轻松。
白尔玉与白紫京依旧分房而睡,可明明说好了要他纳阿宝为妾的,白紫京以刚新婚为借口把这事儿给推迟。
白尔玉穷追不舍的要为阿宝讨个说法,但问及阿宝的意思,她却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看法。
虽然纳妾一事暂且搁置,但阿宝的月例却是按着另一份来支算的,也算变相承认了她侍妾的身份。
白尔玉一直以为白紫京是个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只是嫁给他后才明白原来米店的生意并没想象中轻松。除了陪吃陪喝陪玩,他还得自己出外地去收帐,收完了帐又得下田去看佃户的收成,看麦苗的长势。反正琐碎之事烦多,有时候也累的够呛。
有一天夜里,白紫京在米店和几个掌柜副手盘算完帐目,又研究了好几个地方的气候以及粮价后,夜已经深的不行了。
他自然可以在店里住一宿明日再回去,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去,自从成亲后,除非没在京城,他再晚也是要回家的。
原以为那么晚了她早该歇下了,只是没想到快到家时看到阿宝提着灯笼陪着白尔玉站在路边打哈欠。
他欣喜若狂的叫车夫停了车,然后从马车上奔了下来。
“来接我?”
“你脑子有毛病啊!”她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带着阿宝将他甩在身后。
“可不就是脑子有毛病了!”他赶紧跟了上去,一把抓过她的手放到嘴边呵气,继续大言不惭道:“我压根没指望我正常过。”
他抱着白尔玉的手又呵气又搓,一脸心疼道:“可把我老婆冷的,以后我再也不那么晚回来了。”
白尔玉将唇边刚泛起的笑意强压了下去,顾作不高兴状:“我可没要你早些回来,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可别又怪着我。”
白紫京哈哈大笑两声,然后牵着她的手大大方方朝家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捻酸吃醋的口气道:“好歹是抓到你的手了,以前想抓你的手还得借由学琴打掩护,你说做老公做到我这份儿上我容易嘛我?
到了梅雨天气,白紫京也少有去外边走动,两个人常常在屋里自娱自乐。
阿宝端着茶点进房时,看到站在窗前挥洒自如的少爷满意的看着桌上的成果好一会儿,又转过身静静盯了坐在一边躺着懒看书的少奶奶。
然后便是忽地一个灿如朝阳的笑容。
阿宝暗暗发笑,然后猎手猎脚的走到桌边,趁其不备一把抓起墨迹还未干的画。
“干嘛偷偷摸摸画了我们家姑娘?”
白紫京脸色顿时煞白,借着眼角的余光去瞅白尔玉之余伸手去抢画,奈何阿宝身姿灵活,左躲右闪,他怎么抓都抓不到。
阿宝跳到一边嬉笑着展开画细细品味起来,不过声音却充满疑惑。
“咦?不是我们家姑娘啊。”
原本没兴趣听他俩打闹的白尔玉突然把眼睛从文字里移出来,她慢条斯理的问阿宝:“怎么?画了很神奇的东西?”
“那倒也不是,就是一棵树,树上坐一个小丫头,树下站着一个少年面带微笑的看着小丫头,还有一匹红综色的……”白紫京一把捂住她的嘴,然后腾开一只手把画拉扯了回来。
只听的“撕拉“一声,画被撕成了两半,阿宝想伸出手去挽救已经来不及了,趁阿宝走神,白紫京又把剩下的抢了回来,接着又是唰唰几声,把一张好好的画撕成了碎片。
阿宝看着那下场惨烈的画,不由大叫着可惜。
撕完画的白紫京见白尔玉眼中的狐疑已经淡了下去,淡笑着搂着阿宝的肩慌忙不待的解释说:“笔拙,就是怕让你看着了。”
白尔玉听后挑了挑眉,又把头埋进书了,然而刚没看两行,又听到白紫京说:“小玉,最近闹水祸,我想捐些米粮救济灾民。”
白尔玉再次抬起头来,钝钝的看着他,她知道接连下了五天暴雨,巨流冲塌了房子,浸坏了庄稼,让很多人无家可归,还听闻嘉川河上,漂浮着好些动物的人的尸体,这几天都发胀发臭了,官府也来不及去管。
白尔玉心想,他是要帮忙做善事,肯定不只出米粮那么简单的,于是问他:“你准备捐多少石粮食多少钱出去?”
白紫京与她对望了一眼,然后眯起眼睛笑了,笑的一双桃花眼快滴出水来。
不过她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没预算,能帮多少帮多少。
忍不住又想骂他脑子被门给夹了。
但白尔玉想骂是一回事,心里却偏生还想陪着他一起疯。
“既然你早就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我,”她垂了眼帘,让人看不出此刻的情绪,不过他又听的她婉言道:“不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做善事可不能少带了我去。”
夫妇两很快忙了起来,白紫京忙着与官府打交道,看怎样合理的用那笔款子安顿那些灾民,白尔玉则每日带着厨子丫头到灾区去施粥。
晚上回到家中就相互跟对方汇报今天做了些什么,遇到些什么有趣的事。
闲话之余白尔玉又说湿着鞋子走了很多路,脚老大不舒服,现在脚背都是一层黏糊糊的感觉。
白紫京知她生性敏感,于是笑问她怎么不多带几双鞋路上换。
“带多少双不是一样的。”她两手支撑的床沿弹着两只脚,一副谁欠了她什么东西的口气。
这时白紫京已经换好了寝衣,他面带微笑走了过来,跪在塌前将她两只冰凉的小脚抱进心窝里暖着,清了清嗓子缓缓道:“这样会不会好些?”
脚尖触到那结实的胸膛,绵滑的肌理引着炽热的暖蔓延进她的脚心,白尔玉觉得原本和谐的气场顿时变了味,立刻浑身不自在起来。
原本她还在想着怎么借口把脚给抽回来,但一抬头便见着他凑的很近的脸。
白紫京的声音似压抑在喉咙里:“小玉,我想……”
她一咬牙便把头给侧开,这样他原本计算的很精确的吻便只落在她的脸颊上。
不过转瞬间白尔玉就后悔了,她立刻转过头来对着他笑,但看着他无力地嚅动着喉咙,自己又一点都没笑的心情。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比哭还难看。
白紫京脸上的惊骇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停抚摸着她的头发,不停在她耳边低声说着 :“我还没亲到你你就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我若真亲了你,你岂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明明刚才是他被她摆了一道,现在两个人的情况却对调过来了,他就是那样的人,再沉重的担子也得自己硬扛着,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白尔玉听得他这般体己,心中更不是滋味,越发觉得自己是欠了他什么的。然而感情的事向来不得勉强,看来她是宁可蒙自己又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己好的近似于放纵。考虑了半天, 她微垂了眸,低沉道:“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友情变质。”
“不过,如果你想的话。”她闭上眼睛,将肩上的薄纱拉下一截来。
白尔玉原以为这样能弥补一些内心的不安,只是没想到她一番好心却激怒了一贯好脾气的他,白紫京居然勃然大怒的说完一句“我若是稀罕这个还用等到今天?”后就拂袖离开。
他居然跟她闹起小脾气,好几天不跟她说话,如果可以的话他是连家都不回了。
三天以后,白尔玉终于明白他可不是在发小脾气,看来他是忍气吞声已久,这气啊是借由一次全发泄出来了,不过他不理自己,自己也不理他便是,看谁先熬不住投降。
白尔玉依旧忙着先前的活儿,只是没想到在灾民区会遇到了紫霄和柳诗。
大灾大旱后最可怕的便是瘟疫,现在还没瘟疫的苗子,但不可疏虞防范。
柳诗说他们调了一缸药水,专程来分发予各灾民服用,顺便看看还能不能有帮的上忙的。
柳诗又说他们在前边顶了一间铺子,开做了药店,也帮人看病。
不过短短几个月工夫,白尔玉看的出柳诗已大变,白妆素面碧纱裙,简单朴素的比良家妇女还良家妇女,连眉宇间的浊气也被洗涤干净。
那自然是她师父紫霄的功劳,白尔玉想到如斯,心中那根原本掩埋的很好的酸又开始往外冒,略微不满的撇撇嘴,根本没把一直在说话的柳诗放在眼里。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她挑高了眉头,目光咄咄逼人。
“没有,”紫霄目光散漫,随意扫了一眼她身后跟着的人:“看的出你过的很好。”
白尔玉心头猛的拧紧,像足了带股起刺的刺猬准备回敬他,却被他抢先一步:“你丈夫呢?怎么没跟他在一起?”
白尔玉冷笑:“自然是比不得师父,走哪儿都要带上我新师娘。”
紫霄唇畔的淡淡的微笑逐渐加深加浓:“请贴我收到了,不过当时很忙,所以没有来喝上一口喜酒,按理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语调极轻极缓,却还是一计重棒打在了她的心上,白尔玉晃晃忽忽的,差点站不稳,幸得阿宝赶紧掺扶着,才没丢脸丢的更难看。
柳诗也瞧出白尔玉眼眶里沁着水雾,于是上前一步低声对紫霄说:“我们明明不是,你不解释还故意气她。。”
紫霄沉默不语,拉着柳诗从白尔玉身边越过,不过在擦肩那一刹那,她听的他说了一句很清晰又似很糊涂的话:“好歹这一世他和你还是在一起了,只希望这一世他不会再像上次一样辜负你一番情谊。”
“等等,师父。”她反应灵敏的拽住他的衣袖,眨巴着眼睛茫然的看着他。
紫霄顿了顿停下了脚步,柳诗以为他终于肯跟白尔玉说话了,方才大大吁出一口气,没想神色不变他只是大力一扯,将衣袖从她手里拽拉出来,然后轻声对柳诗说:“我们走吧。”
他们走了很远后,白尔玉依旧保持着一个握的姿势,整个人呆呆的,跟灵魂出壳一般。难道那个人真的是他?不可能是他的。
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意,甚至觉得那是紫霄随意诹来骗她的,虽然白紫京确是十八了,那个人也的确是死了十八年,可是他们俩一点都不像,什么都不像…而且,哪有那样的巧合,他们就这么遇上了,还成了亲?
转世一说,她的确不是很了解,如果早知道有前世今生,早注意到,何苦白白浪费那十八年?
“姑娘怎么一脸细汗?”阿宝被她那眼眶里是泪,脸上又是笑的样子给吓到,手足无措的拿帕子给她擦汗。
白尔玉握住阿宝的手,心急火燎的问:“姑爷现在在哪儿?”
阿宝楞了一下,约莫是没想着她会问白紫京的事,不过待她反应过来,马上机警的回答她说:“这就去请姑爷,姑娘少安毋躁。”
白尔玉此时心中像鼓风的帆,里面充满了灼热的气流,因着阿宝那豪气十足的话,自己也顿时生了许多勇气出来,不过勇气归勇气,更多的,是对即将见面的手足无措。
去请白紫京回府的下人去了半天也没回来,白尔玉在房内转来转去,不安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阿宝还没见过姑娘这般反常的,心下又是高兴又是好笑,连连拉过白尔玉坐在凳子上,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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