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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这些与我父亲有旧的人会顾念旧情,不想却是人走凉茶。”事到现在,谢襄也不隐瞒,一一把到城里寻人的事说了。
王存业脸色平静听着,却觉得平常,只是用手指敲着桌子。
“哎,不说了,总之他们一直推脱。”谢襄神色黯然,突定定看着王存业,一字一句说着:“师兄,真的不行,我们就出去,这观里的产业我也不要了,我们去外方总会有活路,你觉得呢?”
说完后,谢襄的眸子定定看着王存业,等着他的回话。
“不行,这里是故土,况且当初师傅将道观传到我手里,要是从我手里丢了,我怎么对的起师傅和你。”王存业断然的说着。
不过,转眼之间,王存业脸色缓和了下来,把自身的想法说出来:“目前第一步,就是到青羊宫去考核,得了道碟,授了法箓,这样才能可进可退。”
“师兄,这话是正理,只是据说考核很难。”谢襄怔怔的说着。
“你放心,只要你把师傅的验证给我,我就可以考上,有了这身份,我们就可进可退了,再说未必没有办法。”
“河神娶妇,魏侯要求我守得新娘一夜就可,我可以不入岛屿之中,就在岛边缘处寻处地方熬过一夜,第二天天明就回来,虽任务没有完成,魏侯不会给好脸色看,但性命却是无碍。”虽知道事情没有这样简单,王存业还是安慰的说着。
见王存业这样坚决,要守住她祖父留下的基业,谢襄又是黯然,又是喜悦,片刻后抬起头来,说着:“既师兄不肯走,那我等你就是。”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独活,只是这句,她却没有说出来。
王存业见她应了,不由高兴,说:“嗯,时间也不早了,师妹休息吧,明天我就去城中,在城中青羊宫把师傅的验证交上去,把我的道牒办下来。”
谢襄听了,思量片刻,说:“嗯,这样也好,师兄回去也早早休息,累了一天了!”
王存业回到房中,点了灯,立刻就从购买的经书中抽出一卷,展开阅读着,同时静心凝神,这一万多字看完,连忙闭目存思。
这时,龟壳又浮现出来,喷出一道清光,顿时一卷经书浮现而出,这卷经书字字金光灿烂、八角垂芒,无数奥义也随之在心中流淌,片刻气息凝聚结成一字。
这个字符一旦结成,顿时光明大放,发出异声,王存业上前只是一触,就觉得这字的字符蕴含的奥秘,流转过来,顿时尽数了解。
“十三经中,果是部部都有真文!”王存业又惊又喜:“不知我此时的精气,能解读几本?”
这清气实就是他精气所化,就算演化这最粗浅的真文,也并非没有限制。
当下也不迟疑,继续清光所慑,部部都化成一个真文,无数奥义也随之在心头流淌,只是到了第九字结成后,清光“轰”一声消散,王存业只觉得一阵晕眩,顿时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挣扎着狼吞虎咽,将买的肉干吃了,爬上床去,顿时就昏睡过去。
第八章 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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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西坠,天空泛起晨曦。 //
王存业睁开眼,每天他都是此刻醒来,早成为身体本能,哪怕是昨天精气消耗甚大也是一样。
感觉了下,发觉身体内精气已经弥补了五成左右,心中暗想,果是年轻的身体,这恢复力就是强。
洗漱一番,换了一身新的云纹玄清色道袍,出了道观,在云崖上静静的等待着红日喷薄而出的一刻。
云彩变动,不断泛亮,一轮红日喷薄而出,顿时天边泛起阵阵紫气,王存业等的就是这一刻,不敢怠慢,开始呼吸吐纳起来,丝丝紫气与体内气机不断交换缠绕,丝丝灵气被他摄入到体内。
十息后,太阳从地平线跃起,这紫气已老,不能在用了,王存业缓缓呼出一口气,又开始修炼六阳图解,做起种种姿势。
口中配合着念出咒语,三十六个动作做完,王存业全身一震,再次感受到了有如电流流过一般的酥麻感觉,一丝内息,就此产生。
一次次的做着这三十六个动作,口中也是不断,王存业只觉身体中内息不断增厚。
本来就是一丝,若有若无,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王存业已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中的内息。
内息绵绵,似虚似实。
再做下去,却是没有了那种酥麻的感觉,反而有些空虚,王存业这才停止,身体上已经是汗水涔涔,沾湿了衣衫。
炼气,是将精气炼化,成为内息。
一人自身所能产出的精气有限,每日都有定额。
白阳图解的高妙处,就是在于炼化的效率很高。
这点改善,就能节省相当多的时间,而且每日所能够积累的内息是一般功法的数倍。
日积月累下来,差距自然产生。
看看时间,不过过了一个时辰,收了功夫,立定着,静静养气。
山间清晨,最是灵动,丝丝清凉的气息浸人心脾,王存业沉下心去,只见冥冥心神之处,十个字浮在云气中,个个宛然活物,发出了微微的光。
王存业接触了一个,这“字”顿时在脑海内放大十倍,其中奥妙就流了出来,使人一碰,就能知晓其中含义。
三部十三经,统共不过十数万字,言简意赅,大有深意,字字精微,隐含着真文,就算是普通人,若能日日颂之,就如地球上静颂黄庭,字字句句,都烙印在心,久久必可染上真文,开启智慧,进入道门。
王存业眸子中带着疑惑,三部十三经,民间都可买到,这等于是普法,为何如此?
不过这疑惑一闪就过,还是一个个接触真文,片刻九篇道经都一一烙印在心,再无丝毫差错。
“十三部中,精通了九篇也足够了,这就去道宫考核,以免夜长梦多。”王存业寻思着,长袖一挥,就此下山而去。
县狱
鲁兆穿过去看着,他是捕长,最近县令命他兼管着县狱,这时就来看看。
监狱中阴沉沉,带着灰黑气,不远几个狱丁正和狱典打着麻将,见鲁兆过来,狱典就喊了一声:“老鲁,巡狱啊?来,一起玩几局。”
狱典同样不入流,实际上地位差不多平等,只是前几日,县令命鲁兆兼管着县狱,才算高了半级,却也并不算下级。
鲁兆笑了笑,说着:“不了,看一圈就出去。”
才进去,就见得几个狱丁拉着一人出去了,已经是尸体了,遍身都是伤痕,看样子是被打死了。
鲁兆问着:“怎么回事?”
狱班就凑上来,笑着:“大人,当官能刮地皮,当兵能吃空额,我每月只有二两银子,一般的狱丁只有一两,不吃犯人吃谁?”
“只要犯人不越狱,叫犯人管犯人,不但清闲,还有犯首上贡,只是这个家伙死硬着不肯交钱,那些犯首又下手重些,结果死了……”
鲁兆听着,说:“打死了,怎么办?”
“现在还可,凉了些,前一阵这样热的夏天,狱里哪天不往外抬死尸?”狱典笑了笑:“报个暴病备案也就结了,再也有冤枉也翻不了身——有狱神镇压着。”
说着,就指了指不远处供奉的一个恐怖的神像,这就是狱神。
鲁兆是老捕头了,素来知道民心似铁官法如炉,但见到这狱典漫不经心轻描淡写的说着一条人命,也不由一凛,真是杀人如草不闻声,还没有来得及寻思,就见这狱典取出一个小包:“大人,这是您这个月的例奉。”
用手一掂,知道有十两碎银左右,鲁兆知道这钱,每两都带着血,都是从犯人身上和家属中榨出的骨髓,不过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不接,就是“外人”,难以被这个监狱系统接受,只得接了,说着:“行了,我以后自有照应。”
说罢也不巡狱了,就出去。
狱典陪送鲁兆出去,送到门口,目送着鲁兆离去。
鲁兆掂着银子,心中寻思,片刻想着:“例来都有,我拿着也不亏心,还是得受用时且受用。”
正想着,慢慢平息了心情,这时一阵脚步而近。
鲁兆看去,就见得一个衙役,领着一个年轻人进来,这年轻人眉清目秀,这次换上了一件青袍,却是认识,连忙见礼:“原来是三公子。”
三公子张龙涛目光看着鲁兆,微一拱手算是还礼:“鲁捕长,找个地方说话?”
鲁兆心里一惊,看了这人一眼,说着:“请!”
就甩步进了不远处东厢的一间房,这本是接见外人的客厅,分了主宾坐了,还没有衙役上着粗茶,就见张龙涛瞥一眼窗外出去的衙役影子,说着:“这次我来,也是父亲的意思,想请着鲁捕长办件事。”
这样开门见山,很让鲁兆意外,他虽是县令的亲信,却也不敢得罪县丞,虽县丞不管事,但毕竟是此县名义上的二把手,当下立刻说着:“还请公子吩咐,我能办的,立刻就去办!”
张龙涛也不压低嗓音,只是说话的声音,阴沉的让人听得心里森冷:“我要你带着几个公差,寻个事将王存业这小子捕了。”
这话一落,鲁兆听了吓了一跳,怔了片刻,迟疑的说:“这不好吧,寻什么理由呢,再说,老道对我有恩……”
张龙涛目光幽幽,盯着鲁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再说十年前的旧恩算得了什么——你年年不是上香给善银了么,要报答早就报答了。”
鲁兆听着,不由为难的咽了下口水,当年谢诚是想办法让他得了县令信任,由一个不起眼的小衙役提升到捕长,这可以说是再造之恩,怎么就是上上香,捐几两银子就可以了结?
不帮忙已经很忘恩负义了,再反水陷害恩人的弟子,这……
张龙涛见他迟疑,目光一寒,站起身“啪”的一声,将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冷冷说着:“这是一百两,我也不要你杀他,只要你寻个事把他捕到狱中就可,不会让你染上他的血。”
“要是你不肯,你应该知道,我父虽不能提拔你,但是要坏了你区区捕头的职司,还是很容易……你办不办?”说着,张龙涛眼神逼了上去。
被这带着寒意的眼神一逼,鲁兆不由心中一哆嗦,县丞再不管事,坏了这不入流的捕头职司,还是很容易。
现在这话说到至此,想想也别无良策,鲁兆是捕头,手上也有十几条人命,心肠也是极硬,这时被逼着,想来想去,就一咬牙,说着:“三公子这样说,我还能推辞?我干了!”
“好,还是你爽快,银子你先收着,你今天就带着公差去捕人!”张龙涛露出了喜色,说着。
“这样快?”鲁兆吃了一惊。
“夜长梦多,现在不下手,还等着他翻盘?”张龙涛冷冷一笑。
“听说他有武功,如果抗捕怎么办?”鲁兆又问着。
“你是老衙门了,民心似铁,官法如炉,应该很清楚,他乖乖就缚,还可多活几天,要是抗捕,就是对抗官府,就是造反,再大的理由都没有用,到时不要说县令,就是魏侯也容不得他,上面伸手一捻,就是粉碎……”
“到时你不必上去,见了抗捕,就立刻回来,自然有着高手去镇压。”张龙涛哈哈一笑,状极欢快。
就缚是死,抗捕更是死,这就是现实。
“明白了!”鲁兆微微心中一寒,沉声应着。
小子,这就是你的命,怪不得我,鲁兆这样想着,他也是刚毅果断的人,当下就站起身来,喊着:“来人,和我一起出个差事!”
“是!”立刻就有二个公差响应。
这时,郡城前大河竹筏上,可以见到河岸古朴厚重的城墙,天空中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