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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是温柔、或是担心、或是愧疚、或是冷漠无情的表情在心头交织，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哼，还没死么。”凛夜脸无表情地抱胸嘲讽我愣住，这才记起封印是被外力解开。而解开封印的，是凛夜吧。
那时的他完全可以趁两股力量相争而轻易地取出我的天地二魂，将我完完全全地变成只有思想而没记忆的傀儡。又或者他不施以援手，待我被这两种纠缠不清的力量折磨致死后用亡魂控制我的身体……
可是，他都没有选择。也就是说，他是故意留住我的命的。但他为何这样做？难道他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饱受精神折磨？
五灵的力量还在隐约地流转，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拉被子时却不经意地触到躺在我身旁的圣女法杖——在我气急攻心、五灵逆行时保住我性命的力量之源。
我呆呆地看着圣女法杖，一时吃惊得忘记了呼吸。因为凛夜当时如果弃我不顾，我就会被充盈的灵力逆行而灵脉俱断，从此变成动弹不得的活死人，完完全全地达到他口中的目标。
灵脉俱断不仅是对修仙之人最酷的惩罚，更重要的是，凛夜可以得心应手的控制手脚俱残但思想感情仍在的我。可他，他还是没有这样做。
他总是口口声声地说要报复我，但却三番四次地手下留情。难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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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你已经很久很久没对我笑了……”凛夜抱着我黯然地叹息：“一个月的时间虽短，但是，够了……”
“看你高兴得，我说过陪你就一定会做到。”凛夜露出发自内心的温柔的笑。
“灵儿别怕，有我在！”触动记忆的封印而头痛欲裂时，他罕有地害怕起来，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眼前的“妻子”。
“……”
太多太多，凛夜毫不造作的一面不断地浮现，我慢慢明白他痛恨灵儿的同时也深深地爱着她。
正如俗话说的，爱之越深；恨之越切。所以当我说绝不会爱上他时，他怒发冲冠地掐住我的脖子说我已经说了两次；所以他听到我说若不是他长得像凛寒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以及只是假装喜欢他时，他两次失被恨意蒙蔽理智；所以他才总是不眠不休地凝望着我；所以他看到我撞见他和浣风偷情却不哭不闹便生气地沉下脸……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也爱灵儿，和凛寒那样，深深地爱着她。
在不足十天的相处中，凛夜每次提到凛寒时眼中总是充满愧疚之意。他很敬仰也喜欢凛寒这个哥哥，所以立誓就算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把他救出来。也正因此，当他和凛寒同时爱上灵儿时，他选择了沉默地退出。
他和凛寒也许都是众人极度羡慕的继承了上任魔尊的高贵魔之血统的天之骄子，但他们兄弟俩被极度追捧的同时却也被无情地推到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寂寞之境。
世间万物皆有感情，魔也一样。他们自小就缺少亲情和温暖，因而遇到对待妖魔都抱有怜悯之心的女娲后裔钟灵后，慢慢被她的善良和纯真感染，所以在和她一起寻找双亲的时候爱上她了。
他说的“一个月的时间”是希望能在救出凛寒前任性地爱一次吧。他的爱是那么卑微、那么深沉，可我适才还怀疑他的动机，灵儿也曾和我一样因为无知而伤害过他吧。
想到这里，心里涩得发酸，眼泪便默默流出。
“钟灵，你别自以为是，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舒服而已！”见我突然流泪，凛夜愣了愣，冷冷地握紧拳头怒道。
“对不起，阿夜……”我歉疚地抬头说。
“……”凛夜震住，却倔强地抿紧嘴角，皱眉冷冷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对不起……”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被子，我把目光移到案几上的血玉上，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他：“阿夜，你很好。在没有记忆的时候，我确实对你动心了。”
“……”凛夜还是沉默，但眼里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伤痛。
“如果我没遇见凛寒，我一定——”
“闭嘴！我不需要你同情，你不是钟灵！”我尚未说完，凛夜便厌恶地把五灵镯扔到我身上，狠狠地打断我后面的话威胁道：“立即滚出魔界，否则我马上用摄魂术吞噬你的魂魄。”
他挥手召出一个传送阵，头也不回地冷拂袖而去。
第三十三章 耻辱（上）
更新时间201233 2：04：53 字数：2728
我身上已经没有凛夜的气息，出去一定会被那些觊觎我的灵力的妖魔盯上。以我现在的状态一定会败在他们手上，我还不想死，所以没有进传送阵。
我想，凛夜赶我离开也只是说说而已吧，因为我才把五灵镯戴好传送阵就消失了。灵力恢复到原先的状态，于是我吃了一些以前为我储备的水果便开始运功疗伤。
五灵镯吸纳天地五灵的力量在魔界依旧起作用，宫殿山本就是灵气充足的地方，因而用五灵镯施法疗伤效果极佳。这也许凛夜不在宫中对我施摄魂术的一个重要原因吧，毕竟我和五灵镯都能吸纳天地五灵。
时间一晃又过了四天，凛夜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现在距离五星连珠还有半个月，他一定在忙解救凛寒的事情吧。
我的伤也愈合的差不多，是时候弥补以前犯下的过错了。我把长发简单挽起，用法术把及地长裙改为清爽简洁的侠女装，拿过圣女法杖和血玉便找凛夜带我一起行动。
出了寝殿，我顿时有股恍若隔世的错觉，因为我和凛夜一起种的花全开了。芬芳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美丽的花儿为冷清的寝殿增添了几分温馨。
往日记忆涌上心头，我自嘲地笑笑后敛住心神，借助血玉的力量走出结界。也许由于血玉的气息掩盖了我自身的灵气，魔族之人见我的气息和凛夜如出一辙，无不恭敬地给我让路。
我光明正大地凭着残存的记忆往正殿走去，然而我又犯了路痴，在宫殿内兜了一圈后反而走到仆人休息的住区。
前方的小屋有人影走动，我上前正要敲门问路，一个动听却难掩内心惋惜和悲伤的少女声音随即传来：“青丝，你不是说要一生追随少主吗，为何要走？”
“……”
“我们共患难至今，难道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
“青莲，对不起。我实在没有颜面在此待下去了。”青丝说罢开始哽咽起来，我暗叹一声正要离开，但她们后面的话却让我怔住。
“昨天我奉命替少主打扫寝殿，因为那里突然长满了好看的花，所以偷偷地摘了一朵。但少主还是知道了，他很生气……”青丝又开始哽咽起来，顿了顿才能接着说：“他冷冷地叫我……叫我把花放下，然后让我……滚……”
“青丝，你怎么这么糊涂。那分明是夫人种的，你怎么可以私摘呢！浣风护法冲撞了她都被少主罚除非有正事、否则永远不能在他眼前出现呢！”青丝抽抽噎噎地泣不成声，青莲一边安慰她一边劝说道：“少主和夫人闹别扭气在心头才把话说重了，别离开好不好？你忍心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么？”
“青莲，我……”青丝和青莲再也说不出话来，相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歉疚地对着她们的屋子鞠了鞠躬才离去。然而才走几步就遇到浣花还有最不想见到的浣风。
“钟灵，你果然还赖在这里。”浣风得意地看着我，轻轻地用合起来折扇拍着掌心走近。她妩媚地笑了笑，挑眉讽刺道：“你死活不走，难道还想看我和少主恩爱缠绵？”
“等你能接近他再说吧。”我径直越过她，淡淡地说
“你，站住！”浣风恼羞成怒地打开折扇，挥扇就使出数十道强劲的风刃。我没有硬接，纵身跃开，那十几道风刃便将身后的院门摧毁。
“浣风，你忘记少主的话了？我来。”浣花轻轻地叫住浣风。但浣风被激怒了，紧接着又使出一招更强劲的风系法术方才愤愤地站到一旁。
四道强劲的风汹涌地从四方向我逼近，我依旧没有接招，用闪身术避开才施惊雷闪抵消那四道劲风。但浣花却出其不意地向我攻来。
“浣花，先别动手，我有事找凛夜。”我皱眉解释。
“如想见少主，请解开我这招。”浣花对我笑笑。
“……”从她的话判断，她是专程找我比试的。而且只要我赢了她就能见到凛夜。我不敢懈慢，取出圣女法杖挡住胸前，准备随机应变。
浣花轻轻地挑起嘴角，然后手捏莲花指地出招。她的灵力属性也是风，但攻击却不似浣风的那样咄咄逼人。相反，她的手法清新灵巧，招式的表象温柔而华美，甚至让人错觉她是在表演而非在战斗。
三片粉白的小花从浣花的云袖中飞出，我警惕地激发灵力，只见小花轻灵地散出无数粉色的花瓣，花瓣在柔和的风中迅速增加，那看似柔美地随风飘舞的花瓣便在不经意间已经重重将我困住。更糟糕的是，万千花瓣后隐藏着无数凌厉的后招。
“天以气而运行；地以气而发生。借我九天玄刹，皆化为神雷，诛妖伏魔！”我沉着气借助圣女法杖召集大地雷灵组成雷幕，一边阻挡花瓣的攻击一边抵消花瓣的力量。
浣花悠然地变换手法，用一半花瓣组成一道美丽的花墙，硬生生地大地五灵阻隔域外。雷灵之幕失去灵力支撑，渐渐地花瓣消去。
花瓣带着凌厉的风刃袭来，我暗吃一惊，一边闪躲一边在雷幕消失前用空间法术离开战圈。然而我才站稳，小花便再次将我重重地困住。
如此几番，我明白要消除这个花阵得打到浣花，于是一边用闪身术闪躲小花的追踪一边努力地逼近浣花。然而她是纯风体质，身法比浣风的都快多了，我根本逼她近身作战。
“丑八怪，就你这点本事连钟灵一根手指都不如，竟还敢留在魔界，简直不知死活。”凛夜不知何时来了，他见我远远处在下风并一味地躲避，便冷冷地抱胸站在不远处讽刺道：“浣花，杀了她。”
凛夜的气质变回初见那样，玩世不恭中充满了无情的杀气。他让浣花杀我时，语气中不再含有半分不舍和留恋。看来，我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我从未说过我是钟灵，而且我再弱也和你无关吧！”心里揪得紧紧的，我一边抵挡浣花的攻击一边苦涩地反驳。
“怎会无关，你以为你进了魔界宫殿就能随便出去？”一个严肃男子的声音传来，他说罢就有数十魔附和。他们义愤填膺地大骂，说什么我用卑鄙的手段盗取了凛夜的血玉，并假扮他们的夫人欺骗大家。
听了一阵，我才慢慢明白那是凛夜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而编下这么卑劣的借口，心中的苦涩渐渐被失望和愤怒取代。那些魔族之人越骂越难听，我气得也不闪躲浣花的攻击，扯下血玉扔在地上怒道：“是不是我偷的，这块玉的主人比谁都清楚！”
“是我给你的又如何，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凛夜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挥手就将浣花的花瓣消于无形中。
他收回血玉后身影一闪，精准掐住我的脖子冷酷地笑道：“你体内含有正道眼中所谓神圣不可侵犯的圣灵之力，所以只要我用魔力污染你的力量就是对正道的奇大耻辱！哈哈，女娲后人，我要你们正道血祭我大哥！”
“好！”
“好！”
“少主威震天下！”
“……”
众魔神情激昂地呐喊起来，震天撼地的叫声夹着凛夜狂妄的笑声震击着我的耳膜。我气得全身发抖，但如今落在他们手上可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不过是他们玩弄取笑的小蝼蚁，只要他们兴致殆尽，抬手就能将我碾死。
而落到这个地步，一切都是因为我相信了凛夜的话，相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