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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色亦早有警觉,故而出掌狂燥,以求速决,然澄灯乃一代宗师,又岂是轻易收拾得了?
此刻,空色面对数十名峨嵋弟子奋力合击,应是无路可逃?
然而,奇变突生,数十条长鞭击向一处发着轰然巨响,理应粉身碎骨的空色却倏然不见……
众女定神一看,空色方才所处之地,竟赫然生出个黑黑的地洞……
空色遁地而逃?
世上真有人会遁地之术?
似是印证此言,落叶杂草中泥土翻涌,传来巨蛇游地般慑慑声响……
众女相顾骇然,澄灯也神情紧张,肃然喝令:“快,收紧阵形!”
峨嵋弟子忙是聚拢一处,波儿背着娟娟也挤进尼姑堆,大家都是女人,抱成一团,便不再惧怕空色。
可空色不来了,这些娘们他无福消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女人,只有活着才能再找机会。
峨嵋弟子从天而降,解救了娟娟波儿,两人当是千恩万谢,澄灯与女弟子们却默然无言,面露恨色……
自京城之行得知空色尚在人世,十余年前惨相又历历在目,半年来,澄灯带着峨嵋弟子走南闯北,就未有一刻放松对空色追剿,今日,终于凑巧觅得其踪影,布下天罗地网,又有不知情的波儿等做饵,不想到头来仍让其逃脱,如此机会不知又要等多少年才有,她们如何不恼?
娟娟心中却是欢喜,空色不是光哥一人仇敌,如今浪子已回神女门,再加少林、峨嵋等名门正派协力围剿,相信空色不日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娟娟一番劝慰,澄灯依旧皱头紧锁,道:“成盟主和十二王爷武功是高,可总有防不胜防之时,今日你俩不就差点落入空色魔爪?”
哎,光哥若真关心我,应来长安城接我才是。娟娟也有些气恼,便没了言语。
澄灯还在问道:“今日,老尼若是不来,你俩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波儿怪道:“师太怎有此问,难道我们姐妹还能去侍候他不成?”
波儿挺生气,心道,澄灯莫不是以为我向来不要脸,会屈从于空色?
澄灯没生气,又问:“你想一死了之是么?”
“我不想,可又有什么办法?”波儿不无好气道。
“当日,我那两徒儿身手不比温姑娘差,可她们却未能死成……在空色手中,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澄灯怆然叹道。
对此,波儿倒也认可,只是稀奇一个老尼姑为何追问自己这等事,便出口冲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只能自认倒楣,见不得我现在就死?”
波儿可不吃斋念佛,她言语尖刻,已然忘了澄灯师太是她救命恩人。
“老尼自然不是想叫姑娘去死。”澄灯微微摇头,正色道:“老尼当知姑娘敢死,只不知姑娘舍不舍得肉身?”
“此话怎讲?”波儿大奇。
“温姑娘,请附耳过来……”
澄灯在波儿耳边说了好一阵,波儿神情极为诧异,望着澄灯半晌没说话。
大同府,一破败院落,房内坑上,秦则方正盘腿作画,他在画竹……
熟悉秦则方之人,都知他只会画竹,且总是那么两三枝苍竹,然管家秦忠在旁看得津津有味,他明白老爷每遭遇挫折,必定会静心画竹,竹,非但有气,有节,还百折不饶。老爷正是以此励志。
望着秦则方满头白发,秦忠又是哀叹,那是得知萧青锋死后,一夜间全白的,今日,得知空色未能擒来娟娟和波儿,他又一声不响作起画来。这空色实在是个畜生,老爷养了他十年,金钱美色样样奉上,前些日子,将娜尔丹也送与了他,可他依旧野心难驯,满脑淫色,根本不会干正经事。
此时,秦则方画完,又闭目沉思,秦忠开口道:“老爷,以奴才看,您老还是回避吧,就有我来与杨总兵谈……”
萧青锋死后,是秦忠在替秦则方打理事务,他所说的杨总兵,正是大同总兵杨怀仙。今日,秦则方要与他会面。
“你怕他会出卖我?”秦则方淡淡问道。
秦忠国担忧道:“可不是吗?他业已投靠孙劲,而孙劲又是十二王爷的帮凶……那日,若不是他从中作梗,成光等人早就落网……”
秦则方无言点头,不错,当日风云府一战,自己与司马雷确实没算到杨怀仙敢抗命袒护浪子,以至功落垂成,可世上朋友敌人都是会变的,永远不变的是利己之心。此番异权之争,孙劲因助十二王爷有功,被拜为武英殿大学士,浪子想是也给过杨怀仙一些银两甜头,可杨怀仙显然不知足,秦则方早知他想当锦衣卫总旗,司马雷死后,此位正是空缺,浪子却未从其愿,他打算将此位留给成光,可时机又不成熟,如此一来,杨怀仙怀恨在心,竟向自己抛来媚眼,倒是拉拢他的大好时机,为此,秦则方决意冒险与他相会。
未几时,家臣秦孝领着杨怀仙跨进屋来,杨怀仙见到秦则方,毕恭毕敬行礼道:“大同总兵杨怀仙,拜见秦少保……”
秦则方脸上略过一丝不易察观的笑容,杨怀仙孤身前来已表明一切,此事足有八九成把握。
杨怀仙问过一番秦则方病情,环顾秦则方所住那几间平房,皮笑肉不笑道:“少保尊荣之躯怎可居此陋屋?何不来督府暂住一阵?”
杨怀仙此举一来想扣留住秦则方,二来也在试探其到底有多少实力翻盘。的确,萧青锋一死,秦则方几近末路,可他又怎能让杨怀仙探出虚实。
“不必了,老夫不日便将回京……”秦则方淡道。
杨怀仙稍稍一怔,急问:“秦少保,欲几时回京?”
“快了。”秦则方道:“老朽赋闲养病大半年,已差不多复元,再不回京,圣上怕是要责罪老朽喽……”
秦则方话语中显是透着十分自信,仿制一切都未改变,他仍是大权在握,杨怀仙不由为其自信折服,但仍探道:“秦少保离京半年,可知京城天翻地覆?”
“天翻地覆不见得吧,一点小小变故而已。”秦则方神态自若,大言不惭道:“老夫邀见杨大人,正是想给杨大人一次为朝廷立功的机会。”
“秦少保请讲……”杨怀仙沉稳道。
秦则方却是问:“杨大人以为十二王爷可有罪否?”
谁敢指控皇族有罪?杨怀仙答道:“下官不知。”
秦则方清了清嗓子道:“十二王爷虽出身皇族,但其自幼流落民间,沾染上江湖习气,勾结天道教神女门等反贼,可谓忠奸不分,这是其一,其二,他不守祖训,越制参与朝政,还任用李墨松成光等反贼,可谓扰乱朝纲……”
凡事得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是秦则方行为一贯操守,纵然如今日这般阴谋暗算。杨怀仙默想片刻,缓缓点头,秦则方,将浪子的罪名都罗列好了,到时,当可说服群臣,然天子如何应对?杨怀仙不安道:“秦爷,你看当今圣意如何?”
秦则方轻笑道:“圣上久居深宫,不明世事,难免受人盅惑,如今,文武百官皆是反感李墨松成光等所作所为,圣上也有所醒悟……杨大人试想,林贵妃死于圣上母后之手,圣上与十二王爷会亲密到哪里去?”
杨怀仙早知新政引来不少非议,只不知隆庆帝如何看待,现听秦则方一言,心中惊悟,难道秦则方已与隆庆达到和解之意,反过来要对付自己兄弟?
秦则方又补上一句:“其实,圣上最最担心的是成光,这反贼羁傲不训,又霸杀成性,他若能做忠臣,那兔子便能长出角来……”秦则方难得说上句戏话。
圣意难测,秦则方所言不无道理,但他极可能是狗急跳墙,乱说一气。杨怀仙又岂能全信,自己助秦则方重掌大权,现时可是谋逆。他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鬼迷心窍,答应来见秦则方,可转眼一想,此事得怪十二王爷,明知自己官欲极强,却不予提拔,自己已近五旬,若不升迁,恐是再无机会,看来关键是秦则方真有能力翻天吗?
杨怀仙再次试道:“秦少保,十二王爷文武全才,又极为精明,可不好对付……”
秦则方微微笑道:“文武全才又怎样?天下能人多了,有几个执掌大权?他无非靠着圣上密旨,招摇撞骗……如今,那些上当之人已幡然悔悟,如辽东裴总督……”
“你说裴奉天?”杨怀仙暗暗吃惊,那裴奉天比他早投靠的十二王爷。
秦则方点点头,从案头取出封书信,递与杨怀仙,杨怀仙接过一看,确是裴奉天亲笔密信,信中除了一些表忠的话,还提到派出九名女真高手前来协助秦则方捉拿十二王爷,此事假不了。
“捉拿王爷,裴奉天好大胆子,疯了不成?”杨怀仙假意开着玩笑,他还是不放心。
秦则方当知其意,哈哈笑道:“要说疯了,也是被那浪子逼疯的,他那些老底可不能让十二王爷知晓……其实,杨大人又何尝不是?当年喜峰口会战……”
杨怀仙大惊,十五年前,他暗中与鞑靼国讲和,致使另一路明军伤亡惨重。不想此事让秦则方知了底,这下,杨怀仙终于下定决心,自己已踩上秦则方贼船,无论其将来得势与否,自己只有与他一条心拼到底。
“依秦少保之见,能否将浪子一伙一网打尽?”杨怀仙目露杀机。
“如今机会正好!”秦则方肯定道:“老夫已得确切探报,十二王爷和成光等人皆在神女门。”
“该地在鞑靼境内,大军进剿,恐会引来两国交兵,再说,下官怕他们闻风而逃……”杨怀仙不无担心,私调边防兵马是杀头大罪,倘若一击不成,圣上降罪,老命玩完。
“莫急,听我说,你只须你派出三千精兵,乔装改扮,趁天黑出关,奇袭神女门……老夫已齐备万事,将与杨将军并肩出战!”秦则方将方略详细一说。
杨怀仙闻后大喜,这样一来,若如事败,尚可抵赖。
“神不知鬼不觉,正合我意……”杨怀仙一口答应,为表诚意,他取出一筒状暗器,献于秦则方防身,此物正是当日唐人凤失落在风云府的天下第一神器,要你命!
神女门即将大难临头,浪子与成光皆未生警觉,他们正与丽妮达娟娟四人,谋划“争风吃醋”之事。
浪子说得煞是起劲,堂内另三人神情皆不自然,已有半天不言语……
丽妮达避开娟娟目光,闷着头,心里埋怨道:浪子,你这算怎么会事?我伤痛尚未愈痊,你又来将其撕裂,你浪子为诛灭仇敌,也太不择手段,全然不顾我是何感受,又不怕我旧情复燃,你心里像是根本没我吗?那我心里有没有你呢?
丽妮达有点迷茫,娟娟更是阴着脸,盯着情敌丽妮达,冷冷问道:“光哥,你看如何?”
成光沉声道:“娟娟,空色这恶魔非除不可!”
见成光脸色比自己更阴沉,娟娟心头一震,此番彭有福惨死于空色魔爪,意味着移山堂头目已被秦则方杀得一个不剩,秦则方欠下的笔笔血债,若再不偿还,光哥怕是会发疯。此刻,自己万万不该耍小性子。
“光哥,你放心,只要能杀空色,我娟娟连命都愿搭上,就依浪大哥之计……”娟娟豪气道。
娟娟如此大度体谅,成光不禁动情道:“娟娟,此番拖延婚期,实乃情非得已……待此事了后,我俩便回京城……”
“先办正事,我不急……”娟娟甜蜜一笑,又瞄了眼丽妮达,暗暗得意,她当然怕生情变,可怕有何用,她如今更懂去揣摩男人心事。
浪子果然夸道:“娟娟,你真是个好姑娘。”接着又对丽妮达道:“小妮达,你说呢?”
“说什么?”丽妮达神思恍惚道:“好姑娘,好姑娘,明事理,识大体……”
丽妮达重情难忘,浪子故作不知,道:“小妮达,神神道道的,在想什么?莫不是还念及秦则方之情?”
“不是……”丽妮达意兴阑珊,怏怏道:“秦则方也没那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