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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妮达-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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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霞也看出端倪,心道:进了官府,丽姐不会有危险,我先去向秦爷禀报便是,于是,径直走出门去。
另一名汉子想是怕得罪贵人,没去拦阻,转身对丽妮达赔笑道:“上锋有令,不得已委屈公子走一趟……”
两名捕快一前一后,押着丽妮达出了繁花楼,走在街上,丽妮达暗暗责怪道:这茶花又不认得我,我干吗管这闲事,难道是为浪子吗?转眼又想,大概是茶花长得太招人喜欢,我才愿意帮她的,可茶花为何与官府有瓜葛?此事,待会进了官府,倒可能问不明白,不如趁此天黑无人,威逼两人开口。
思忖定当,丽妮达弹出九转柔剑,直刺身前那捕快腰眼……
不料,那人竟似背后长眼,一下滑开半丈,于此同时,身后之人挥起弯头镰攻上来……
两人都非等闲之辈,这倒令丽妮达稍感意外。她不知,前面那长相威严的,名叫修不为,乃华山派掌门展千秋的师弟,后面那黑不溜秋,貌似平庸之辈,名叫岑正洋,原是个纵横沿海的黑枭。说来也难怪,萧青锋又怎会派庸人前来查探浪子行踪。
眼见两人是高手,丽妮达未生一丝惊慌,举剑挡开弯头镰,马上反转柔剑,还是刺向修不为,其速迅疾无比,其行出乎意料……
“好小子还挺狠!”
修不为略退半步,使上九分劲力,沉剑一磕,欲凭内力迫使丽妮达弃剑,可他不知九转柔剑质地柔韧灵活多变,猛压之下,弯弓般的柔剑倏然反弹,“啪”地击中修不为右腕,“当啷”一声,其手中长剑也随即掉落地。
一招制敌,往往是利用对手的麻痹大意,而修不为正是轻敌了,一者,他未看清丽妮达兵刃之巧,二者,他见丽妮达生得秀气,欲持强硬吃。
剑,乃剑客之生命,修不为被个后生晚辈一招迫去手中之剑,当即呆如木鸡,羞愧万分。丽妮达趁势飞起一脚把他踢进墙角,又转身杀向岑正洋,一时间,九转柔剑好似神龙活现,忽曲忽直,奔腾矫矢……
岑正洋那弯头镰本也是奇门兵刃,可在丽妮达更为奇巧的剑招下,变得笨拙起来,斗过数招,岑正洋已在一味防御,却仍是险象环生。突然,他猛退几步,惊问:“你是四小姐?”
“你们到底何人?”丽妮达本就生疑,寻常捕快哪有这等身手。
岑正洋苦笑道:“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怎么自家人打起来了?四小姐,我等是萧大人手下啊……”
他已从丽妮达剑招中,看出萧青锋的技法,然萧青锋只有一个徒儿,那就是秦则方的义女。
“噢?将你腰牌取来过目……”丽妮达沉声令道。锦衣卫组织严密,在外执勤之人,未到必要之时,一般互不相识,唯一标识便是锦衣卫腰牌。
岑正洋递上腰牌,丽妮达仔细看过,和颜道:“原是岑护卫、修护卫,不错,是自家人。起先,我以为黑道绑票,故而下手重了点,望两位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是我等有眼无珠……”岑正洋低头哈腰,一迭声地致歉。
丽妮达鄙视其一眼,随口问道:“大师父此次命你等执行的是何公务?”
岑正洋面有难色,嗫嚅道:“四小姐,这规矩你也懂,在下不便相告……”
虽是不好讲,丽妮达早已猜得八九分,便自言自语道:“荒唐至极,锦衣卫居然改行抓起嫖客来了,我倒要去问问义父,你等都无事可干了吗。”
岑正洋眼珠转了转,不搭话。丽妮达见其铁定不肯开口,而自己身份暴露,也不便用强,无奈道:“你们都走吧……”
岑正洋刚想背起修不为离去,突然,黑暗中闪出一条身影,丽妮达警觉地提剑指向对方,不想来人竟扑嗵跪倒在她跟前……
丽妮达定睛一看,来人五十开外,面白无须,手脚颈项都缠有绷带,想是有伤在身……
“你是谁?为何下跪?”丽妮达颇为惊讶,她实在猜不出此人会是谁。
“是你!”岑正洋显然认出那老者,举起弯头镰便砍……
“放肆!站一边去。”丽妮达喝道,她已看出来者无半点敌意。
岑正洋怏怏而退,那人开口道:“丽姑娘,老奴主人是浪子……”
一言道明,丽妮达忙将其搀起,开口便问:“浪子他怎么不来?”
老奴恭敬道:“回姑娘话,我家主人不在此地。”
“那你跪我干吗?”丽妮达不解道。
“老奴替主人恳请姑娘救救茶花,她快没命了……”老奴似要哭出声来。
丽妮达将事情串连一想,此老奴定是浪子派来护卫茶花之人,且岑正洋等人抓捕茶花之际,与其交过手,所以,老奴一直暗中跟着岑正洋,而萧青锋拘捕茶花应是为的浪子,可义父有必要为难一歌妓吗?看来归根结底还在于浪子身份可疑。
“你家主人究竟姓甚名谁?”丽妮达追问道。
“回姑娘话,我家主人是浪子。”老奴也是一副铁定不松口的模样。
哼,求我救人又不肯说真话,何况,还是救个不相干的女子。丽妮达佯装负气道:“此事,我管不了,去找你家主人,救他那红颜知己吧。”
“老奴明白了……”老奴黯然一叹,猛然抽出匕首朝心窝扎去……
老奴的举动确是出乎丽妮达意料,好在她身手敏捷,忙将其匕首挑去,心道:浪子哪去觅来如此忠心的仆人,看来,此事是非管不可了。便打听道:“茶花姑娘就算进了官牢,也未必会死,老人家何必寻短见呢?”
老奴回道:“姑娘,有所不知,茶花虽为青楼女子,却性如烈火,这两日,我得着消息,说她在牢中不吃不喝……唉,只恨老奴无能,未尽护全之职,就让老奴以死谢罪吧……”
听了这番话,丽妮达明白浪子还是与茶花有点感情的,浪子与己有恩,如今正是报答之时,于是,问道:“好吧,你说我该怎么救茶花姑娘?”
“老奴实在无计可施,才来求姑娘的。”
丽妮达此话当是问的多余。
此时,早已惊诧莫明的岑正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四小姐,你要救那歌妓?此女可是秦大人亲令拘捕的……这老东西也是要犯,当日,让他跑了,属下还挨过板子……”说着,岑正洋又冲上前来。
这下被丽妮达候个正着,她柔剑陡转,卷走其弯头镰,接着,又连点其几处要穴……
“说!茶花今在何处?”丽妮达开始逼供了。
“四小姐,你?你是四小姐吗?”岑正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说!”丽妮达的剑头已点出血来。
面对这么位修罗刹神,岑正洋心生惧意,回道:“四小姐,茶花本关押在镇抚司大牢里,可她软硬不吃,还闹绝食……后来,有人把她带走了……”
“谁把她带走了?带哪儿去了?”
丽妮达急问,一个娇艳无双的姑娘沦落满是虎狼的牢中,真不敢想会有何事发生。
说到此处,岑正洋的脖子也硬一回:“该说的,我都说了,四小姐,你看着办吧。”
“义父可知其被人带走?”丽妮达又多余一句。
“当然。”岑正洋答道。
丽妮达稍稍定心,义父总不至虐待茶花。她本想偷偷救出茶花了事,如今看来还得去求义父,可义父会听自己的吗?
次日清晨,秦则方在庭院小径中慢慢踱步,一阵寒风吹来,令其咳喘不止,躬背垂腰之形,看似已近风烛残年。
“义父……”早已候在一旁的丽妮达现身走上前来,替他按捏几处背心穴道……
秦则方当即止住咳喘,暗哑道:“谢谢,女儿……”
丽妮达生怜道:“女儿知道些调息功法,不但能根治您这哮喘病,还可强身健体,义父不如学着习练习练……”
秦则方怅道:“六十学吹打?晚喽……再说,为父哪有空闲?”
丽妮达顺势说道:“义父操劳一生,也该颐养天年了,难道说,朝中除了您老就没别人了吗?”
此话幸好是丽妮达所说,若别人说了,只怕人头就此落地。因为秦则方清楚,他大权旁落之日,也是命归西天之时,他的仇家实在太多了。当即,他沉下脸来,提醒丽妮达说错了话。
丽妮达自是会意,闷闷不乐地陪着秦则方散步……
“你是来替那歌妓求情的吗?”秦则方开口道。
紫霞这丫头嘴也快,丽妮达一怔,便点头道:“是的,女儿想问茶花姑娘犯了什么事?”
“你为何关心此人?”秦则方避而不答。
丽妮达想了片刻,道:“此人是浪子的红颜知己,浪子又有恩于我,所以……”
“他为何要施恩于你?”秦则方又问。
丽妮达含糊道:“浪子总是风流多情……”
秦则方淡笑道:“也难怪浪子多情。当年,我见你娘亲之时,几惊为天人,不想其女出落得更为美貌……”
不拘言笑的秦则方竟说出此等溢美之词,丽妮达大感意外,不由羞红脸道:“义父原也会取笑人的……”
秦则方正色道:“为父阅人无数,岂会乱言?论品貌,女儿你当属凤毛麟角。正因如此,你那终身大事,为父也是考虑再三,不少纨裤子弟托人说媒,都被我拒之门外。其实,为父也挺开明,向来以为情投意合才会美满,幸好,你也不是养在深闺之中……”
义父此事倒做的不错,谁看得上那些纨裤子弟?丽妮达听得有点入戏……
秦则方续道:“但是,我也劝说过你不要为情所困,成光拒不悔过,执意与朝廷作对,就算为父饶过他,总有一日,他的脑袋会搬家……”
秦则方说的句句在理,丽妮达无可辩驳,甚至有点感动:即使义父言明要捧打鸳鸯,多半也是出于对自己的关爱。丽妮达忽然生出要去劝说成光的念头,让他老老实实做人,不要再替天行道了,凡夫俗子岂知天意如何?可丽妮达感觉成光也不会听她的。
秦则方沉默片刻,让丽妮达好好想了一番,才道:“你可以去劝劝成光,但依我看,他不会听你的……”
又让秦则方说中了心事,丽妮达左右为难,喃喃自问道:如此说来,我真要陪他去死吗?死,倒不可怕,可双双赴死,难道是自己所期盼的吗?
“说说茶花姑娘……”秦则方拐了个弯,又回到原来的话题。
丽妮达缓过神来,忙问:“义父你答应放了茶花?”
“她是浪子的红颜知己,又不是你的,你操什么心?”秦则方似在逗着丽妮达玩,随后道:“至于茶花之事,我想亲自与浪子谈谈……”
原来,义父寻不着浪子,拿了茶花当人质。丽妮达后悔当日没带浪子前来,否则,茶花姑娘就不用坐牢了,不过,还好有老奴在,我应能联络上浪子。但丽妮达转眼又想,义父连茶花都要抓,想必对浪子也不会客气……
嗯,此事又得我来调解,浪子总不会也想推翻朝廷吧,想到此处,她脱口问道:“义父你如何与浪子结的仇?”
话一出口,丽妮达便知不对。果然,秦则方马上问道:“噢,浪子与我有仇?他亲口说的吗?”
丽妮达圆话道:“他倒没说,是我看,义父不惜为难一个弱质女子,想来应是憎恨浪子才对。”
秦则方也不深究,承认道:“说的不错,他三番四次相助成光那反贼,为父怎不恨他?”
这么说,还是我惹的祸。丽妮达昂然道:“既是如此,义父,你不必憎恨浪子,更不必为难茶花,将女儿治罪便是。”
“你道义父乃不分是非的昏官?”秦则方哈哈一笑,道:“浪子,率性而为,虽已犯法,却还至情至性,该是可以感化……你明白我意思吗?”
丽妮达将信将疑,义父确是常提起浪子,甚至令她感觉要招其为婿。但据老奴所述,那日锦衣卫拘捕茶花时,曾杀死浪子手下两名家奴,看来,事情也非如义父所说那般简单,丽妮达谨慎道:“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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