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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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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事、用工、分配管理制度,承担着高于其他保险公司的所得税率,应付着来自各管理机
构频率极高的检查和无理可讲的罚款。这一切使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公司进入了市场份额和经
营效益逐年下滑的恶性循环。而更要命的是,他必须用大部分的精力安抚失意但不甘失落的
刘成玲。
    黑暗中的日子总算随着公司改制出现部分转机。刘成玲成为了西山区人寿保险支公司的
经理,能在退休前去掉讨厌的副字,她很满意。邓轩也很满意,他觉得上任四个多月笼罩在
前进道路上的阴云总算是扫除了。
    保险圈内的所有人都知道,随着国际保险商通过复关谈判施加的压力不断增大和市场经
济体制下自由竞争精神的日益深入,目前仍占市场垄断地位的这家保险公司将很快变得普通
寻常。一旦不慎,甚至可能象许多风光一时的国营大企业一样走向破产倒闭。但奇怪的是,
每年上级公司下达的业务增长比例却从来都远远高于国民经济增长的比例。按照分业经营后
市公司重新核定的计划,今年西山区支公司的保险费收入任务是6274。4万元,利润是2150
万元。新组成的总经理室还下达了“时间过半任务超过半”的死命令。离半年考核只有一个
多月的时间,桌上的旬报显示,支公司还差840万才能完成半年任务。
    一座价值一千万元的大楼依照企业财产保险的标准费率,一年可以收到保险费两万元。
换言之,这一个多月里,支公司必须承保420幢这样的大楼。
    邓轩喜欢用这样的比喻来帮助他具体地感触数字背后的实质性内容。保证完成任务是走
出阴影后的他面临的最首要课题。
    周均敲门的时候,邓轩正咀嚼着旬报上另一类重要的数字。综合赔付率34。1%,各大
险种的赔付率分别是汽车险40。2%,企业财产险12%,雇主责任险26。3%,家庭财产险
90。7%。
    周均把一叠案卷递过来:“邓经理,交案子给您。”
    邓轩指了指桌子,让他放下。在损案交接薄上签了名,又把本子还给周均。“你坐,小
周。”
    看着周均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邓轩从桌上的烟盒中拿出两支“玉溪”,扔了一支给
周均,点上火,喷出长长的一口烟气,看着他的脸问:“星期天出去玩了?”
    “没有。在家睡了两天懒觉。”
    “睡觉?看你的脸色就知道跟兄弟媳妇关系太好。”
    “嘿嘿。”周均只有跟着笑了起来。邓经理神速地为职工解决了住房问题的闪亮登场,
再加上他喜欢对手下人称兄道弟,一改过去刘成玲颐指气使的经理派头,使他频频在职工中
得分。周均对他的好感也非常强烈。尤其是刚改制后邓轩逐个同科长们谈话,在讲了一些该
讲的话以后,邓经理拍着他的肩膀说:“小周,你知道吗?我认为刘成玲做得最正确的一件
事就是把你提成了副科长。”一时间周均感激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小周啊,旬报上说家财险赔付率到了90。7%,你觉得是怎么回事?虽然半年不考核
利润指标,但象这样收一百块赔出九十块,再加上税费和其他费用,这亏本生意还怎么做?
我看你最近交来的家财案子并不多。要是财务上统计出错的话,你尽管讲,我帮你去修理杨
华。”
    “邓经理,这个数字只少不多。上周我还打电话问过临江区公司的祁科长,他们那儿家
财险赔付率已经是连续两年超过150%了。”
    “你是说我该表扬你?”
    “不是不是。”周均最怕邓轩这种玩笑似的发问。每当这时,他都象读小学时被班主任
叫到教员休息室问他“你知道错了吗”一样紧张。他知道邓轩需要他明确的答复。“邓经
理,我的意思是,家财险这个险种已经不适应现在的市场,如果不改变,只能是做得越多,
亏得越厉害。”
    “哦?来来来,快给我上一课。”邓轩说着,翻开笔记本,把钢笔套子扯开,一副刘备
站到卧龙先生的“三分图”面前的神情。
    周均只得硬着头皮开始讲了。让他觉得紧张的并不是这个问题本身,他的办公桌抽屉里
就有一篇已接近完成的讨论改造家财险的稿子,他准备抽空请营业厅的顾晓羽帮忙用电脑打
印好后寄往市保险学会的《保险论坛》杂志。他真正担心的是,如果他所讲的不是邓轩希望
听到的话,会不会影响邓经理对他的能力的评价。
    “邓经理,您知道,家财险是公司最老的险种之一,十几年来基本上没有调整过。它的
设计初衷带着很强的福利性质,费率的确定也有很大的随意性。如果用商业保险的眼光来看
目前的家财险条款,我们其实不是在做保险,而是在搞救济。”
    “嗯嗯,接着说。”邓轩的脸上一直保持的微笑似乎是鼓励,但周均不敢确信。
    “首先,它的承保基础是第一危险方式。这先天性地就对被保险人有利而对保险人不
利。但条款是市公司定的,我们无权修改,只能反映意见。
    “其次,虽然家财险本来是针对个人的,但实际上我们多年来习惯了通过单位来代办。
这样投保手续倒是简单,一到理赔的时候可就难办了。既然投保的时候没有列明每一户职工
究竟有哪些财产,那人家出事时我们也不能怀疑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某件东西。再加上现在困
难企业很多,只要单位效益不好,首先就得砍掉给职工的保险,对企业来说这不过是一项福
利,对我们来说,任何险种没有了规模也就没有了效益。保险靠的就是广种薄收。
    “再有,我们公司修理家用电器的定点维修部太过分了。修理费高得离谱不说,还经常
把不属于保险责任的电器损坏也鉴定成雷击,保险公司简直成了他们销次货和做人情的冤大
头了。”
    周均一口气讲下来,越说越快。邓轩只在本子上记了不多几个字,便再也没动过笔。这
时他皱着眉插话道:“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邓经理,以前家财险是郭利民郭科长在亲自分管,我上个月才接手。而且定点维修部
是刘经理十年前就定下来的。”
    “明白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邓轩的表情又平和了下来。
    “我刚才说的后两点其实是经过公司内部的调控可以解决的。但是家财险赔付率失控还
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社会治安状况恶化,同时被保险人的道德危险加大。最近发生两
件事都很典型。一件是前进橡胶厂的一个下岗职工家说是被偷了三件全新高档皮衣,就他那
破破烂烂的家里怎么可能拿出两万多块钱去买皮衣?可人家派出所就开了‘经查被盗情况属
实’的证明。我看今后只有象外国公司那样聘几个侦探才能解决问题。”
    “说得容易,保险公司能有刑事侦察权吗?那不得乱了套?”
    看到邓轩不再正襟危座,周均也受到了感染。“还有,您知道上个月祥泰集团股票上市
的事吧?上市后两周,他们单位被偷的就有三十多家,偷的都是刚卖完股票新买的高档家
电。我们科差不多每天都得派人去查勘现场。后来听厂里说,当初发原始股的时候忘了给派
出所留点,所以他们不抓小偷光抓赌博--工人突然发了财不打麻将干什么?”
    “不会这么夸张吧?对了,听说祥泰集团去年搞发行时好象给公司考虑了一些内部职工
股?”
    “您别问我,邓经理。反正我没见到过。”周均赶紧把话题拉离敏感地带,这又是一个
涉及前任经理的暗雷,他可不想去碰。“好在祥泰只给每个职工保了三千元的家财险,虽然
大多数都按保险金额全赔,但案子没到五千,所以没交给您批。光这一下我们就赔出去六、
七万,早超过他们的保险费了。”
    “行了,小周。你把刚才说的写成文字给我,加上你的建议。光讲问题不行,我们总不
能真的把这个险种给停了。”
    “是。”周均连连答应。“要没别的事我先下去了。”
    “好好。来,接着!”邓轩又飞过来一支烟。
    叼着烟回到自己办公室,放下赔案交接薄,周均在烟缸上抖烟灰的时候,记起今天早晨
已经抽了五支烟了。林慧曾从健康杂志上给他剪下一篇文章,并随送他这个漂亮的烟缸。文
章对那些烟瘾很大、一时难以戒断的人提出两条据说有效的建议,一是早餐前不要吸烟,二
是不要一直把香烟拿在手里,应该抽一口后就搁到烟缸沿上,这样可以减少烟的危害性和吸
入量。
    看看表,九点一刻。周均把烟摁熄,准备偷溜出去吃点东西。
    刚站起身,科里的业务员王洋闯了进来。“老周救救我,大事不好了!”
    王洋只比自己小五岁,但周均总觉得这个一说话五官全跟着乱动的新潮少年跟自己不是
一代人。他喜欢一切新事物,偏偏这是个新生事物层出不穷的时代,所以他关注于一件事物
的时间极短。但奇怪的是,他的仇恨是持久不变的。比如他对以前的刘经理,仅仅因为他在
公司成立日纪念游行队伍中把“热情服务,信誉为先”的口号喊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而遭到批评,他就把她定义为一切罪孽和邪恶的根源。直到现在,刘成玲已经不能再训斥他
或者扣发他的奖金了,他仍然会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突然开口咒骂“那个老冬瓜。”
    “怎么,老冬瓜要调你去给她当秘书了?”
    “真出事了。不是她,是东风机械厂的续保。”
    “什么?快说怎么回事?”
    “刚才我给东风厂打电话。沈科长说星期五银行的信贷员带着安华保险公司的人来把企
财险签走了。七万多块钱呢。”
    “我知道多少钱!弄不好十月份的雇主责任险续保十几万还要掉。这下你死定了。”
    “怎么办啊,帮帮忙吧。”
    “帮帮忙?平时我让你没事经常到单位和银行去转转,不听吧?这下让人家把业务端了
还不知道信。”
    王洋驯服地听着,这让周均突然觉得不对劲。他立刻停止奚落。“上次公司请沈科长钓
鱼,你不是说他答应了只要我们同样保证2%的费用,他绝对让安华公司的人有去无回吗?”
    “是呀。刚才电话里他说是银行硬逼的,他还让我跟你多解释解释,他们厂一千多号人
等着贷款发工资呢。”
    周均想了想,伸手抓起电话,飞快地拔完号,对着话筒说:“喂,大石桥分理处吗?麻
烦您找一下何主任。”
    在等着来人听电话的时候,他对王洋说:“两分钟后就知道你能不能改判死缓了。”听
筒那边传来一个男子懒洋洋的声音“喂,哪位?”
    “何大老爷,小的周均请安!”
    “啊哈!我说是谁,周大科长,当了科长了不得啊,怎么舍得打电话来?”
    “少废话。你又干了对不起人民的事,还装什么蒜?”
    “吃错药了吧?周大科长我敢得罪吗?啊,哈哈!”
    “一听就知道是小人得志。说实话,东风厂是怎么回事?好好地你把人家往火坑里推。”
    “不知道啊……总是你们自己得罪了上帝……好象听说他们对去年的一次车祸赔偿不满
意。”
    “别绕弯子了,何大爷,到底是不是你下的手?”
    “不是,绝对不是,咱们俩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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