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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这才觉得心理平衡了一些,对着刘一晨皱了一下鼻子,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看你,打击一大片,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吧?”
周游幸灾乐祸地笑着说。
吃饭的时候,两个老同学又闲扯起来,谈论的无非是过去的一些人和事,比如谁升了局长,谁当了经理,谁成了博士生导师,谁在国外混得吃救济金,等等,等等。
聊着聊着,话题就又扯到有关证券市场上来了。周游平常最怕的就是和刘一晨谈论这个话题,他实在是听厌了刘一晨那一套滔滔不绝、貌似精辟的理论,可似乎他们坐到一起又总是避免不了触及到这个话题,也难怪,所谓三句话不离本行吗,一个从事证券业务的和一个从事金融理论研究的碰到一起,不谈论这个又怎么可能呢。
“最近又忙着跟谁‘重组’呢?”
刘一晨嘴里嚼着一根纠缠不清的菠菜,含混地问。
“怎么,你怕我不搞重组就活不了啊?”
周游挑战似的盯着他。
“那还用说,著名的‘周重组’吗!”
刘一晨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周游吃了一块红烧肉,故意把嘴“吧嗒”得很响。
“瞧你那吃相儿,没吃过肉啊?”
刘一晨明知周游是在向自己示威,却成心这么说。
“对了,我没吃过肉,我吃肉过敏。”
周游笑得差点把嘴里的肉喷出来。
刘一晨也不生气。
“攻击别人的生理问题能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乐趣?”
周游忽然觉得他和刘一晨此刻就象两个斗气的小孩子,既幼稚,又可笑。
“你呢?还不是整天把打击股市当作一种乐趣?”
周游不甘示弱地反诘着。
刘一晨停止了咀嚼,很严肃地盯着周游。
“你别把高尚和庸俗混为一谈,好不好?”
刘一晨一向是以忧国忧民的、有良知的经济学家自居的,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为了出风头,提升自己的知名度而反对股市的发展。事实上刘一晨也确实发自内心地认为,目前中国的证券市场还不健全,投机成分过高,操纵市场的现象比比皆是,当然为了自己的理论更具说服力,也为了能够扩大自己的影响,对某些现象和问题难免以偏概全,或者夸大了事实,但他坚持认为自己的初衷是好的,是为了今后中国股市健康发展在做一些实实在在的工作。
现在听周游又在攻击自己反对过度投机的动机,刘一晨大受刺激,立刻反戈一击。
周游知道一场没有结果,但一定激烈非常的争论又是不可避免的了。
刘一晨还是他那老一套,什么“泡沫经济”、“畸形发展”啦,什么“发达国家的经验教训”、“亚洲金融危机的不争事实”啦,总之一句话,就是目前中国证券市场已经到了一个非治理不可,非规范不可的危急时刻了。
“我的周大老板,你不要总是因为自己是过度投机的既得利益者,就讳疾忌医,听不得半点反面意见,等到真的有朝一日这种证券市场的虚假繁荣破灭了,到那时侯,国家的经济,人民的生活,乃至我们整个民族的生死存亡将会遭受多么沉重的打击,你想过没有?没错,那时候你周老板或许还是周老板,经济危机也好,金融危机也罢,都不会给你的生活带来什么威胁,可还有数以亿计的普通百姓啊,他们怎么办?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们成为你们这些投机家崩溃中国经济的牺牲品吗?!”
刘一晨一脸的激愤,似乎他面前的周游就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一般。
周游冷冷地看着刘一晨,他觉得不可思议,刘一晨似乎把自己当作了救世主,而把他周游,或者是他代表的那些机构投资者看作是万恶之首,罪孽之源,似乎他们的存在才是那所谓危及“民族生死存亡”的关键,简直比当年的满清政府、国民党反动派还可恶。
“您老人家对我的口诛笔伐是不是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周游不紧不慢地说。
“就是审判罪犯,也还允许自我辩护吧?”
“我又没缝上你的嘴,你说好了!”
刘一晨一提起自己的理论观点就兴奋异常,脖子上的青筋崩得老高,让人看了总以为他在和别人吵架。
周游喝了一口汤。
“人家管你叫‘刘利空’,真是恰如其分!”
周游用目光制止了又要发作的刘一晨。
“我承认,目前股市上确实存在着一些象你所说的不正常的现象,至于是不是能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姑且存疑,我要说的是我可以保证我自己绝对不是从一个投机的角度出发,从事资本整合的。我目前所做的一切的深远意义并不比你那套理论差,而且我这不是空谈,不是隔岸观火,我做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事情,我认为,企业间的重组和购并,实际上正是深化企业改革,从根本上改变传统的、落后的企业运营机制的最行之有效的方法,通过我的运做,已经挽救了若干上市公司,金融资本的介入,使这些企业真正完成了从传统企业向现代企业的过渡,使它们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股份制企业,再不象以前那样换汤不换药、名不副实了。而这一切只有通过资本和股权的运做才能真正得以实现,如果你把这也叫做‘过度投机’,那我以为在资本市场上就不存在什么‘不过度投机’的东西了!……”
周游也是越说越激动,声音渐渐地高了起来。
“再说我自己吧,我对生活的要求其实不高,我只要可以养活老婆、孩子,有安身立命之所,有果腹御寒之物就足以了,我想这些早在十年以前我就做到了,但为什么我要无限地扩大自己的经营规模,聚敛更雄厚的资本呢?实际上这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和追求,那是一种改变目前中国现行经济体制,完善经济运营机制的愿望,我要通过自身的努力和实践,闯出一条适合中国经济模式的道路来,这项工作我在做,可能你也在做,但不管是谁,都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可能在认识上存在差距,在观念上不尽相同,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深化经济改革,是中国经济走上一条健康发展的宽广大路!”
周游一番慷慨陈辞,让刘一晨深感震惊。
刘一晨一向认为,经济制度的改革,从理论基础上要依靠他们这些经济学家,从政策制度上要取决了政府领导者,而对于周游这样的资本阶级会有这样的意识和努力,他是始料不及的,在他看来商人永远都是注重自身利益的,他们不会去关心更深层次的体制上和制度上的问题。现在看来,他或许是错了,起码是对于周游,这样的看法多少是有些狭隘了。
“老周,我确实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番抱负。”
刘一晨神色间流露出一点钦敬。
“实际上经济体制的改革也好,政治体制的完善也罢,我认为都是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任何一种理论不经过实践检验,都不可能被所有人认同,尤其是在经济改革中,这一点尤为突出。就说关于证券市场的发展吧,你我的观点大相径庭,孰是孰非,现在很难有定论,但最终实践和时间会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但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我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是希望寻找到一条适合中国经济持续发展的路子,建立一种健康的经济运行机制,这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周游的目光中充满了“天降大任于斯人”的豪情。
第二十八章
周游通过楚杰和冯明亮达成了以每股十一元的价格受让一千七百万股“创新科技”的协议,当然出面签定合同的是周游刚刚注册成立的“易通投资公司”的挂名的法人代表。
“周总,我觉得冯明亮可能打了埋伏。”
证券部经理得知“金盈投资”只拿出一千七百万的“创新科技”的股票时,对周游说。
“你什么意思?”
周游其实心里也有些嘀咕。
“依照我们的统计和测算,冯明亮把‘创新科技’的股价最高拉到了十三块多,比他开始吸筹时上涨了百分之三十多,按照成交量和成交金额计算,他应该至少持有了两千五百万以上的流通股,而现在却只吐出一千七百万,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名堂啊?”
证券部经理的看法和周游不谋而合。
关于“金盈投资”转让给“易通投资”的“创新科技”的股票数额,周游也问过楚杰,为什么没有预计的那样多。楚杰解释说,冯明亮在第三个跌停板几次打开的时候抛出了一部分,而他原先实际持有的“创新科技”并没有周游估计的那样多,只有两千万左右。
“我表示怀疑。”
证券部经理说。
“我也和老楚谈过相同的看法,但目前既然冯明亮只肯吐出这些,不论是否是全部,我觉得都已经无关大局了,顶多他埋了一部分股票,等着我们真把股价拉上去抛出获利,以我们这样雄厚的资金,还怕他那几百万股的打压?”
周游底气十足地说。
证券部经理听老板这样讲,想想也对,小泥鳅终究翻不起大浪来。
这些天最忙碌的是周游,而最痛苦的却是病床上的李子源了。
李子源的痛苦不是来自他那时常不守规矩的心脏,而是“创新科技”的股价的一路下跌和六百万内部职工股的转让毫无着落的问题。
“创新科技”第三天收盘收在跌停板上,按证监会的规定,要进行临时停盘。“创新科技”的董事会秘书给李子源打了电话,向他通报了照例要在停盘期间刊登的公告内容,无非是“目前本公司一切业务运转正常,没有任何未披露的重大事项”等等。李子源认可后,第二天就在指定的报刊上刊登出来了。原本李子源希望能借助此次临时停盘和刊登公告稳定住“创新科技”的股价,不料下午开盘后,“创新科技”只不过小幅上冲了一下,就又开始逐级盘跌,最终在收盘时下跌了百分之五点几。
真不知道要跌到什么时候算一站!李子源现在是万般无奈。股价已经只有九块多钱了,“金盈投资”方面已经明确表示过无意再以以前拟订的价格收购“创新科技”的内部职工股了。
“你们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李子源气愤之极,虽然随着这几天股价的不断下跌,他已经预感到这一结果,但事到临头的时候,仍然咽不下这口气去,要不是闻听他在北京病倒专程赶来照顾他的张丽君一个尽地摩挲前胸,胡噜后背,说不定他就有昏过去了。
“你现在急有啥子用场嘛!”
情妇爱恨交加地望着他,把一杯温水递到他手上。
“早不听我的,要是当初和他们在家里把合同签下,哪里会有这种事情哟!”
张丽君来了个马后炮。
李子源却对她没有丝毫记恨,至少这次她星夜赶到北京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关爱就足够他感动一阵子的了,而且这几天她端茶倒水,无微不至地关怀着他,就算发点牢骚,冲他嚷嚷几句,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们这回损失了不少的钱哪!
“周游那边咋个样了?”
情妇提醒李子源,在她看来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这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可不能再飘走了。
李子源沉吟了片刻。
这几天周游又来看过他一次,而且每天必定要打一个电话问候,还每天安排秘书宋宁或者副总经理罗平来医院陪他闲扯一会,每回都大包二裹地拎来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