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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那是一千多匹千里马啊!
“汗血骑兵团!”塔希尔也听过这个传闻,可今天才算见识到了这个骑兵团在实战时的迅捷与可怕!
“不好!”本来已经节节取胜的杨易暗自惊呼起来!他回马厮杀,虽然得利,却遇到了相当大的阻碍。
汗血骑兵团却就在各方较劲正激烈时,从夜袭者最弱的地方直插进来!
那个角度,一路皆是已经失去了战意的溃卒!银雷飞电仿佛没有受到任何障碍一般,笔直地驰到了塔希尔附近!
“保护将军!”
惊恐的近卫士卒围住了塔希尔,但混乱之中未能护得周密,反而更加暴露了塔希尔的所在。
银雷飞电的主人便在马上搭弓取箭,一箭射去,正中塔希尔头颅!
塔希尔落马!
“将军!”
“将军!”
主将落马之后,夜袭者全部混乱了!
所有汗血宝马都比平常马匹高出一个头!在这些龙一般的神驹面前,讹迹罕的夜袭者不但人已慌乱,甚至连马都仿佛不敢迎战!
阿西尔策马一冲,冲散了围在塔希尔周围的士卒,银雷飞电犹如通灵一般冲到了塔希尔落马处,塔希尔犹自未死,却被阿西尔一刀斩下,马呼蒙跳下马来,割了首级,交给他的王子,阿西尔用刀将塔希尔的头颅高高支起,炫于敌我双方军前,昏暗中双方将士未必看得清塔希尔的面目,可他的手下却都能认得主将的头盔!
“完了,完了”
主将也已被杀,夜袭者的混乱就更加严重了。汗血骑兵团趁机冲杀,将塔希尔最后最核心的数百将士也冲垮了,郭师庸、安守敬分队兜截,战场的胜利因为阿西尔的到来而将提前结束。
“投降免杀!投降免杀!”
龙骧本营的大嗓门用回纥话高呼了起来,锵锵锵,不断有兵器掉落的声音,却还是有一二百人不肯投降,趁着混乱,零星四逃。
“漂亮啊!”张迈不由得赞叹了起来。
汗血骑兵团的这一击,简直只能用华丽来形容!
而看着在阿西尔刀头炫耀着的首级,杨易却憋着一肚子的怒火,爆出了粗口:“他娘的!这算什么事!”
讹迹罕城头,麦克利等更是吓得胆颤心惊!
陌刀阵的威猛、郭师庸安守敬的狠辣、杨易的迅捷,就如同一轮接一轮的军事表演一般,在展现唐军强悍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剥掉他们的信心!
而最后汗血骑兵团突如其来的这一击,却更如狂风倏至,将城头所有守城将士的胆子都震裂了!
“对方不敢出城了。”高坡上,李膑轻轻一叹,说:“现在就是给麦克利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出城了。”
山下的战局如风如火,山坡上却平静得犹如一潭井水。
张迈道:“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准备东进的事情了。”
“是的。”李膑说道。
“不过,杨易只怕会不高兴啊。”张迈微笑着说。
何止杨易不高兴,这次连素性沉着谦让的郭洛都不满了起来!
他们做了多少的准备,费了多大的力气,眼看已经可以将出城夜袭者围歼,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结果却被人临时截了胡要是自己人那也就算了,偏偏却还是名为友军、实为对手的汗血骑兵团!
阿西尔打听得“霍兰将军”在北面那个高坡上观战,便率领汗血骑兵团,取了塔希尔的头颅来献。
这一次张迈本来只是通知瓦尔丹,让他配合在西南面攻城,但瓦尔丹却临时派了汗血骑兵团来,竟尔一举抢到了头功。
可是在这个战场上,主将还是“霍兰将军”,所以取得了首级之后,阿西尔便来献捷。
“别让他上山了。”李膑道:“趁着昏暗,让他赶紧回去,别让他在这里久留,要不然只怕会瞧出我们的破绽。”
在山下护卫的,是薛苏丁所率领的昭武部,他就要引阿西尔上山,马小春却已经驰马下来,用回纥话叫道:“霍兰将军将令:赏赐阿西尔将军黄金五碇、貂裘一领、宝刀一口,以彰功劳!”
汗血骑兵团听了无不欢呼,阿西尔也为之精神一振,马小春又道:“阿西尔将军,霍兰将军说了,请速回本军去,免得西南方向有什么闪失,这边的战场,霍兰将军自会料理。”
阿西尔在马上行礼作别,临别时问:“刚才冲击城门的那位英雄,叫什么名字?”他来得迟了,没有见到陌刀营的杀伤力,只见识到了第三折冲府的冲击力,并认出了这支骑兵就是前几日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支劲旅。
若是别的使者,这时或许就答不上来,马小春却有着个灵活无比的脑袋瓜子,随口笑道:“那是霍兰将军麾下的爱将,近一年才在博格拉汗麾下崭露头角的英雄,千夫长木日勿将军。”
阿西尔哦了一声,道:“木日勿……”这个名字虽然奇怪,但或许是出自西域那个荒僻的部族吧,便道:“请代我向木日勿将军问好。若有机会,我想交他这个朋友。”说着将塔希尔的首级交给了马小春,在马上对着山坡高处行了个礼,便率领汗血骑兵团飞驰而去。
第一零二章 向东葛罗岭山口!
虽然近乎全歼了讹迹罕的出城部队,但杨易却显得很不高兴,天还没亮,就想去请令攻城,以雪昨夜之耻辱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让阿西尔抢了首功,在他看来那是很大的耻辱。
慕容春华赶紧将他拦住,道:“阿易,你怎么糊涂了!说什么攻城!特使一开始就没想一定要拿下讹迹罕啊。咱们的既定策略既是‘移石封穴’,现在库巴圣战者这块石头也移来了,这毒蛇的穴口也封住了,接下来马上就要起兵前往疏勒了那才是真正的大功劳所在呢!讹迹罕这边,特使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你现在还要去说攻城,只怕叫人听了,都要看低你三分呢。”
杨易心中一凛,他也不是个糊涂汉,只是被昨日的耻怒燃气了无名火,冲昏了泥丸宫,这时有慕容春华一提,冷静一想果有道理,便按耐了下来。
反夜袭一战,彻底扭转了瓦尔丹对“霍兰”的看法,虽然很可惜的,杨易没有夺到城门,但一夜之内歼灭了一支讹迹罕的有生力量,让防守方大受打击,这样的战果足以抵消前面几日唐军的不作为有余。
“霍兰将军还是很厉害啊。”瓦尔丹对于强者有天然的好感:“虽然在大事上度把握得不是很好,但打仗却很有一手,怪不得博格拉汗会如此重用他。”他所谓的大事,那是指“霍兰”怀疑圣战者的诚意。
经过反夜袭一战之后,讹迹罕不但实力大损,而且士气也大削,圣战者与唐军第二日再次围城时,防守方便显得有些左支右绌了。
“现在继续攻打的话,一个月内,是有可能打下的。”杨定国说。
可是一个月的时间,对张迈来说太长了。
当天黄昏,他就派了薛苏丁去见瓦尔丹,道:“刚刚收到疏勒那边的消息,下疏勒的摩尼教教徒忽然叛乱了!”
“什么?”本来还正为昨日的大捷而兴奋,听到这个消息后瓦尔丹等又被震惊了:“摩尼教也卷进来了么?”
薛苏丁说道:“如今疏勒地区硝烟四起,疏勒方面大将胡沙加尔疲于应付,而且葛罗岭山口外又有可疑的部队在徘徊,讹迹罕的事情,只怕得加紧!”
伊斯塔精于兵略,说道:“昨日咱们虽然打了一场胜仗,但讹迹罕城防坚固,存粮又足,咱们的攻城器械又不够精良,继续围攻下去,恐怕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打下。若城内守军意志足够坚强,恐怕就是再守卫个一两个月,也未必不可能。”
薛苏丁道:“霍兰将军也有这个疑虑,将军以为,眼下当以疏勒为重,准备分出一半兵马来,先行前往疏勒与胡沙加尔将军会师。剩下一半兵力,便留在讹迹罕帮讲经人牵绊住讹迹罕。”
瓦尔丹奋然道:“这是什么话!若只是要牵绊住讹迹罕的话,何须霍兰将军再留下一半人马来?你回去告诉霍兰将军,他尽可拔营东进,讹迹罕这边我独力对付,等我打下了讹迹罕,再来疏勒与两位将军会合。”
薛苏丁道:“这可得先去问问霍兰将军。”去了半日回来,说:“霍兰将军道,讹迹罕城高墙坚,只有圣战者一方的话,恐怕不是麦克利的对手。所以……”
没等他说完,瓦尔丹已经怒不可遏:“你说什么!我不是那祆教猪猡的对手!你这就去告诉霍兰,让他赶紧走!若我库巴圣战者连麦克利都对付不了,我就不配当这个掌教!”
阿西尔好几次要说话,却最终在欲言又止中没敢出声。
薛苏丁这次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当天黄昏开始唐军就做出种种态势,大布疑兵,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南、一会儿向北,把城内的人都看得糊涂了,不知道唐军在干什么。瓦尔丹也有所不解,派人来问,张迈笑了笑,由旁边李膑代为回答:“我们故意如此,乃是为了真正走的时候,麦克利也摸不清我们的虚实,那时候讲经人可派遣几百个后勤接管我们的空营,时入时出作疑兵,让麦克利以为我们的大军还在。这样讲经人的压力会小很多。”
瓦尔丹听了后连连摇头,道:“有这必要么?”
唐军临行之前,张迈派人来请郑渭回去,道:“疏勒那边局面复杂,必须有凯里木帮忙参谋。”瓦尔丹竟然也不阻拦,就放了郑渭回去了。
张迈见到了郑渭,欣然道:“萨图克不肯轻易让库巴圣战者行动,果然大有道理。瓦尔丹身上有一种几乎可以媲美圣贤的力量,能够鼓动得信徒为他生为他死,可在谋略上却大大地缺乏了。”
当晚连夜起兵,分批东进。
城内守军注意到了动静,有人建议出城一探,麦克利怒道:“还出城?塔希尔的教训还没让你学乖?那定然是萨图克的奸谋!又想诱我们出城哩。”
唐军分开三日,才将兵马尽数撤离讹迹罕的视野,在八十里外取齐。
此地离葛罗岭山口还有二百余里,一路已是高原环境,唐军一路过沙漠、爬雪山,能走到这里的无论军民个个身体强健。即便如此,到了此地许多人仍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看看离葛罗岭山口还有一百二十里,郭洛、杨易、薛苏丁一起请为先锋。
张迈迟疑未决,忽然帐外有人叫道:“下雪了!”
其时若按照中原的季节,尚未入冬,但到了葛罗岭山口附近,这一日竟下起了大雪!
大雪如鹅毛般飘下,没多久就将周围装饰成一片白色的世界。
“这鬼天气!”杨易骂道。
张迈也觉得有些为难,来到这附近后,他的呼吸也感到有些困难呢。必须赶紧越过这一带,可是,这等天气之下,是打不了仗的。
不得已,张迈只好下令杀羊,先让将士们饮血取暖。幸好从怛罗斯出发时,李膑就已经考虑到这边的天气问题,已经准备好了上万件的厚衣服,唐军军民临山而叹,翻过这一个山口,就能进入疏勒了,就回家了。
可是现在却遇上了大雪,一片银装世界,让人感到对面的疏勒是可望不可即。
看看雪花封路,张迈叹道:“听你们说,这什么葛罗岭山口再过去,就是疏勒了,但现在怎么办?”
杨易道:“雪虽然下的不小,但轻骑还是可以过去的。”
郭洛却摇头:“过去是可以过去,但打不了仗啊。现在弓都拉不开,龙骧本营的将士都将铠甲脱下来没法穿了。”
张迈问李膑:“这里往疏勒,有几条路?路上都有什么防备?”
李膑道:“这里往疏勒,主要的道路只有三四个山口是终年不封冻的,这葛罗岭山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