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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做的一定要隐蔽!别人要问起他,就说瘟死了,怕传染,尸体给烧了!”
陈铁蛋也听出味道,忙点头道:“这个事情。我让李贵亲自办,保证不能给大人出纰漏。”
庄虎臣笑了笑道:“嗯,一定要妥帖。”然后想起什么来,上下打量着陈铁蛋道:“你地名字怎么那么难听啊?”
陈铁蛋尴尬一笑道:“我娘当年说,起个贱名字好养活,铁蛋这个名字好,结实不生病,能平安长大。”
庄虎臣白他一眼道:“你也是个六品了,大小是个官,这样的名字不妥。得有个大号了,铁蛋,铁蛋?”庄虎臣沉吟了一下道:“你看,铁丹二字如何?铁血丹心!”
杨士琦击节叫好道:“好,这名字响亮,有武人血性!最是妥当!”
陈铁蛋皱着眉头问道:“铁血丹心?什么意思啊?”
杨士琦笑骂道:“都是大人了,还是任嘛不懂,这如何得了?今后多识几个字,看些书吧!要不然被人骂咱大清地官都是饭桶!赶紧滚蛋,大人给你的是好名字。还不谢大人?”
陈铁丹急忙称谢而去。
庄虎臣看他出了门,又想起了去上海的事情,朝廷来了电谕,内容和寿元、汤竟轩打听的差不多,让他去上海促驾。李鸿章一直称病不去北京。而洋人要求不见李鸿章不议和。朝廷明知道他是装的,也只能按他真病了处理。让钦差副使果毅子爵庄虎臣亲赴上海促驾,并在电文里说,望李鸿章体察国事艰辛,不吝惜病体,尽快和庄虎臣同去北京和先期到达的庆亲王奕会合。并专门告诫另外两个议和的官员庆亲王奕和庄虎臣,一定要唯李鸿章马是瞻,万事不得擅专,必要请示李中堂,如对李鸿章掣肘,国法处置。
现在庄虎臣成了李鸿章的下属了,虽然没有明确的隶属关系,但是电谕里地意思,起码是议和期间,庄虎臣要听李鸿章的调遣,这回别说庄虎臣了,就连庆王都要听他的!
李鸿章,这个在清末无法让人逾越的存在,他一手打造了淮军和北洋,却又在甲午年下达“保舰制敌”的命令,结果被日军抄了后路,一败涂地。他坚定在站在慈禧一边,却又拒绝屠杀维新党,甚至还暗地里资助过孙文这样扯旗放炮造反的革命党!但是当孙中山劝他起兵造反,并许诺割据南方以后,由他出任大总统,可他又嗤之以鼻。他两榜进士,翰林出身,却又半生戎马。他文章锦绣,“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觅封侯”一时名句,朝野传唱!却又在苏州干出诱降太平军后杀俘虏的事情,连“常胜军”地统帅,英国人戈登都看不下去了,和他决裂再不帮他打太平天国,而且公开骂他是屠夫!他一生致力于办洋务,却又对洋人傲慢无礼,即使面对美国总统都是如此。但是他却毕生恪守对西洋各国“衅必不自我开”的原则,即使到了八国联军都打上了门,他居然还弄出个东南互保来!这个人在清末,你可以恨他,可以鄙视他,但是你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这么多矛盾的性格和事情都生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对李鸿章,庄虎臣充满了好奇!
庄虎臣转过头来,对杨士琦道:“杏城兄,准备起程吧,我真的很想见见这个李鸿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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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初到上海
庄虎臣和杨士琦率领着几个亲卫从山西骑马到了山东,然后坐挂着英国旗的一艘小火轮船就去了上海,大队给扔到了后面。//庄虎臣嫌带这几百人实在麻烦,一路上还不知道要应付多少人,沿途的官府见钦差驾到,怎么敢不好好接待,趁这个机会抱上这条粗腿?如果要是随大队走,怕是两个月也到不了上海。
“点金钱庄”上海分号开业在即,他这个正经八百的东家说什么也要参加一下开业典礼吧。再说了,趁着大队还没到的机会,他也想到上海玩几天,这些日子是太累了。虽然下定了决心要去议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事情有点腻味,私底下也有拖一天算一天的意思,反正从北京得来的消息,洋兵在北京收敛多了,最近街面上又恢复了平静,既然没什么大变故,拖几天也无妨。另外,还有个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理由,那就是想早点在上海见见大格格容龄,这段日子也辛苦她了,还真的有点想这丫头。容龄的安全他倒是不担心,她电报里说,法国专门派兵护送她到上海,威风大了去啦!
前面的路还好,等上了火轮船,这些榆林堡出来的亲兵吐了个昏天黑地,孙明祖等几个武备学堂出身的倒还好点,以前在天津他们坐过几次轮船,算是比较习惯。庄虎臣刚上船的见蓝黑色的海水,远处海天一色的景象,一轮鲜血般红艳的太阳沉入海中,一群群沙鸥围绕着轮船四周滑翔,真是觉得美啊!结果还没美多会儿,就觉得胃里翻涌,连昨天吃的是什么都被别人看了个清楚。
这小火轮在海上也颠簸的太厉害了。在海上漂泊了两天后,终于看见6地,庄虎臣兴奋不已。等上了岸,却现脚软了,已经习惯了摇晃。这脚踏实地反而觉得好象大地在颤抖,过了好长时间,才算是适应了,但已经是一天半什么东西都没吃,连喝水都吐,现在脸色苍白,似乎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其他人也好不哪里去,那些榆林堡出来的坏小子。现在连行李都拿不动了,人人都好象是咬败的鹌鹑斗败的鸡。就连拳枪双绝的王天纵也是山里地老虎,下了海就连猫都不如,走路都是被一个武备学堂的兵搀扶着。杨士琦就更惨,他是被两个人架着的。如果一松手。他就成了滩烂泥,现在嘴里吐着白沫,看着象上岸的鱼。庄虎臣瞅瞅自己这些人的德行,也是觉得好笑。
幸好码头上通了小火车,一个人两角洋钱到公共租界。然后又找了几辆东洋车给拉到了法租界,因为东洋车都被刷成了统一的黄色,所以上海当地人都叫它黄包车。这一路,庄虎臣看到了高大的西洋楼房,虽然风格老了些。但多少还是有点现代的影子,然而高楼大厦旁边就是低矮肮脏地棚户区,显得很不协调。
一座灰白色的二层楼,不是很张扬,但是也绝对不寒酸。几个伙计模样地人正在忙碌的悬挂彩绸。听他们互相说话的口音是软软的山西话。庄虎臣一摆手,黄包车停了下来。庄虎臣对后面地杨士琦说道:“应该是这儿了。”
孙明祖跳下东洋车,他虽然穿地是长衫马褂,但是走路挺胸叠肚,腰板笔直还是一副标准的军人形象,他三步两步走到门前,对一个伙计问道:“这里是不是点金钱庄?”
伙计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穿戴讲究人也气派,就客气的答道:“这里就是,不过明天才开张,您要是存银子或者拆款,那请您明天来。”
孙明祖对着庄虎臣他们点了点头,示意没错,然后又道:“让你们掌柜的出来,就说大人来了。”
伙计疑惑道:“大人?哪个大人?”
孙明祖笑道:“你让你们东家出来就知道了。”
伙计虽然不明白,但是不敢怠慢,还是急忙跑了进去,然后就看见二楼上的窗户被推开,赵驭德从里面探出了脑袋,见是庄虎臣一行人,急忙道:“少爷,你来也不说言语一声,我去码头接你啊!”然后就见他转头就跑,到了门口,对伙计们骂道:“不长眼睛的东西,少爷来也不知道接着,赶紧的,把行李都给接过来。s”
几个伙计放下手里的伙计忙不迭的接过他们地行李,眼睛还上下打量着庄虎臣,也搞不清楚这位少爷到底是哪家的少爷,为什么东家见了他如此的激动。庄虎臣还没进门,就听见两个人大叫:“钦差大人,您来了?”
庄虎臣一看,原来是“在中堂”乔家的少东家乔映霞和太谷“三多堂”的东家曹鸿彰,这西帮里领军地两大头面人物居然也都到了上海,看来对这个分号开业,他们还是非常看重地。
乔映霞见庄虎臣脸色难看,急忙搀扶着道:“大人莫非贵体有恙?”
庄虎臣摇了摇头道:“晕船,没事儿的。”
曹鸿彰笑道:“我刚来地那天,连路都不会走,上楼都是被人背上去的,这坐船比骑马遭罪多了,也不知道,当年我爷爷去英国坐几个月的船,是怎么熬过来的。”
太谷曹家当年在西帮的买卖是做的最大的,朝鲜、日本、英国都有分号,只是这些年被乔家压着,着实的不痛快,所以也只好把祖宗的功业挂在嘴上了。
赵驭德忙道:“先不忙说话,赶紧让少爷上楼歇歇。”
庄虎臣他们都上了楼梯,后面的伙计们都瞪大了眼睛,小声的交头接耳道:“乖乖,那个就是钦差大人啊!我的天啊!”
“是啊,钦差出行都不都是要鸣锣开道的吗?怎么就带这几个人?”
一个二十六、七岁的伙计道:“这钦差大人好年轻啊,比俺家的那个兄弟看起来好象还小这两岁哩。”
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穿着深蓝暗花马褂,看着象是跑街的人低声骂道:“你找死啊?你家的那个该死遭瘟的兄弟,又是嫖又是赌,你居然拿来比钦差大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下面伙计在窃窃私语,庄虎臣他们已经上了二楼,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暗红色地柚木地板。白色的楼梯,石膏天花板上勾角番石榴的造型带着很明显的地中海风格,屋里的陈设基本上都是西洋式样的,惟独桌上有一尊赵公明跨虎的武财神和这里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庄虎臣喝了杯热茶,觉得多少好了些,这时才觉得胃里空空地,都一天多没吃东西了,真饿了。对赵驭德道:“赵叔,给我们弄点吃的吧。”
赵驭德一拍脑袋道:“你瞧我这笨劲。就忘了给少爷准备吃地。”
曹鸿彰问道:“大人喜欢什么口味?这里不远有家番菜馆子不错,要不,我安排人给让他们给您弄几个送来?”
庄虎臣的胃里刚好点,一想到西餐里带血的牛排。不禁又是一阵恶心。忙摆手道:“不要了,还是吃中国菜吧,我是真饿了,随便有什么弄几个就好。”
乔映霞犹豫了一下问道:“大人,我刚才叫人从外面买了点小笼包和眉毛酥,不过这都是不上台面的东西,要不大人先垫
庄虎臣大喜道:“我就喜欢小吃,快拿来!”
乔映霞一见自己地话得了钦差大人地意,喜上眉梢。急忙亲自跑到后面把吃食端了上来,然后歉意的道:“不知道大人要来,要是早知道,先给热热,您看。让您吃冷的。真是过意不去。”
庄虎臣抓起一个眉毛酥,咬了一口。鲜香的汤汁,焦酥的外皮,真是人间美味,觉得这几个月在大营里吃的都是猪食了,竖大指赞道:“好东西。”然后看着其他人道:“你们也都吃啊。”
其他人都上来一人抓起个包子或者是眉毛酥大嚼,只有杨士琦还是脸色苍白无力的摇头,他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赵驭德埋怨道:“少爷,你别嫌我罗嗦,你就这么几个人就出门,这现在兵荒马乱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将来死了怎么有脸见老爷、太太!”
庄虎臣笑道:“赵叔,没事儿的,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吗?”
赵驭德还要再说什么,陈铁丹就接了话头了:“管家老爷,你身体好着呢,怎么就老是说死呀活呀的,不吉利,起码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