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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有多大空间哪?”
陈燕欢追问着,她现在已经近乎绝望了。
郁有摇摇头。
“说不好,但感觉上还有下跌的可能。”
“那就‘割肉’?”
潘丽问。
“恐怕只有这一条路了。”
陈燕欢只觉得头脑中一片空白,四肢轻浮起来,不知置身何处的感觉。
这是命运对她的嘲弄吗?让她因为股票而暴发,又让她因为股票而心痛。虽然这次损失比起当初在“中关村”上的获利来要少得多,但人的欲望总是没有止境的,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永远是赌场上的赢家。
“郁先生,我听陆伯年说,你在做银行前,在美国的美林证券公司做过,难道以你的经验,这‘亿安科技’就真的就此完蛋了?”
潘丽仍然心存一份幻想。
这个陆伯年,把他对他说的东西都拿来做谈资了!郁有不快地想。
在进入银行之前,郁有确实是在美林证券做过大约三年时间的经济,对于美股、港股和欧洲的股票市场很有些研究,直到现在,虽然他不炒大陆的股票,却在美国股市和香港股市上有不少的投资。但经验只能告诉他,像“亿安科技”这样的股票确实已经没有任何前途了,一个成熟的股票投资者在这个时候所能做的只有不惜血本地止损离场。
“我是做过股票经济,但那并不能让我给你们提供更好的解决目前问题的办法。如果我是你们,我会毫不犹豫地出局,保存剩余的资金,然后再选择有潜力的股票,慢慢地把损失打回来。”
郁有的话,让俩个女人瞠目结舌。
陈燕欢和潘丽从郁有处出来,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家。
潘丽看着陈燕欢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找不出什么恰当的话来安慰她,只得跟在她后面进了门。
“大姐,怎么样啦?”
战战兢兢的肖强早就等候在门前了。
陈燕欢没有理睬他,径直走上楼去。
潘丽白了肖强一眼,这个小白脸,这次是把陈燕欢害惨了。
“你还问什么,还不识相点?”
潘丽没好气地冲了他一句,跟着上了楼。
陈燕欢一进她和肖强的工作室就在电脑前坐下来,盯着那死死地封在跌停板上的“亿安科技”发呆。郁有的分析让她失去了最后一线希望,看着这只让她损失惨重的股票,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现在后悔是来不及了,难怪人们常说股票市场上充满风险呢,果然一不留神就陷进去了,而且难以自拔。
现在留给她的只有一件事情可做了,那就是“割肉”,然后彻底远离股市。郁有所说的保存实力,再从其它股票上赚回来,她知道这话不无道理,但在经历了这次惨痛的挫折之后,她已经没有那份雄心壮志了,她不缺钱,她没有必要再为了赚钱而受这份刺激了。
她抓起电话,拨通了证券公司的电话买卖委托。
潘丽盯着陈燕欢的一举一动,看到她拨电话,她问:
“割呀?”
“割!”
陈燕欢很坚决的回答。
“今天可能卖不出去。”
“那就明天接着卖,什么时候卖出去,什么时候算完!”
陈燕欢发狠地说。
潘丽看到她的同学的眼里竟然有解脱的快感。
肖强倚在门框上,脸色惨白得像个死人。
第十七章 名壶
打通关节——“紫砂热”降温——让惠文兴心动的豪华别墅——名家之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见逢下蛆——糖衣炮弹
1
惠文兴和张道炯在小酒馆中吃过晚饭,往“聚闲居”来的路上,张道炯问惠文兴,怎么想起让郁有帮他说服梁福生买他带来的这些假冒的名家名品了。
惠文兴给他讲了自己不久以前卖壶给郁有的经历。
“你不知道,上次我卖了几把壶给姓郁的,当时和他抱怨那些台巴子现在对壶没什么兴趣了。他听了以后说,梁福生还在玩壶,并且带我去找他,果然梁福生对他的意见言听计从,买下了我那回带去的所有的壶,让我赚了一票。所以,我这回准备先打通他这道关节,再拿梁福生开刀。”
惠文兴前一阵生意不大好。
持续了几年的“紫砂热”开始降温了,很多过去炒得很高的名家作品,如今大幅度地缩水,价格一路下跌,有些几乎卖不到原价的十分之一了。这下害惨了惠文兴,他原来高价收购的一些紫砂壶由于没来的及出手,现在都砸在手里了。那些该死的台湾人,前两年一窝疯似的抢购紫砂壶,把壶价抬到让人咋舌的价格,虽然他们这些壶贩子也从中获利非浅,但真正赚大钱的还是那些制壶的所谓名家们,现在虽然市场价掉下来了,可是那些卖惯了高价的名家们却不肯把自己的卖价降下来,让他们这些中间商的利润越来越薄,简直无法维持开销了。
现在看来再把眼睛盯在那些附庸风雅的台湾人身上是不现实了,他已经开始把目光转向那些真正的收藏家,管他是内地的、台湾的,还是其它什么地方的,只要是买主,他就迎合上去,再不能像过去一样,只把眼光盯在那些台湾土包子身上了。
惠文兴来上海有两个目的,首先是和“聚闲居”的陆老板结一笔寄卖的紫砂茶具的帐,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是把手里几件名壶兜售出去,以免紫砂行情进一步下跌,让他蒙受更大的损失。
他通过罗马花园的保安接通郁有家的电话,报上自己的姓名时,郁有楞了半天,才记起这个打过交道的壶贩子来。
郁有显然是犹豫了一下,才让保安放他进来。
郁有豪华的别墅让他狠狠地动了心,宜兴那些制壶名家们如今也都住在小洋楼里,开着各色名车,绝不像他这样,每回来上海,还要自己扛着装满茶壶的旅行包,紧张地去乘长途大巴,一路上还得抱着那些比他的命还值钱的宝贝茶壶,生怕磕了、碰了的。
“不好意思,打扰郁先生了。”
在郁有宽大的客厅坐下来,他客气地说。
“惠老板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郁有看着他把旅行包中用草纸包裹得厚厚实实的一只只茶壶摆到茶几上,心想,这真是送货上门,拿了刀宰到家里来了。
“我来和陆老板结帐,顺便带几把壶来,让郁先生看看。”
“不白看吧?”
郁有笑着说。
惠文兴咧咧嘴,也笑了。
“郁先生真会开玩笑!”
郁有顺手打开一把包着的壶,捧在手里端详起来。
这是一把底款为“周桂珍⑧”的提梁壶,段泥的沙料,呈蛋黄色,做工考究,线条周正,壶身的刻铭遒劲有力,确实是名家名作。
“好壶!”
郁有脱口赞叹到。
惠文兴立刻脸上堆了笑,连连称道。
“郁先生果然行家,识货,真正地识货!”
郁有知道他一向爱恭维买主,无非是想多赚点钱,倒是可以理解,商人吗。
“这回倒是真品。怎么不拿假货来蒙我了?”
郁有想起第一次和他打交道时,惠文兴拿了一把仿冒徐汉棠的作品来蒙骗自己的事情。
惠文兴尴尬地红了红脸。
“郁先生你就别再揭我的短了。自从那回让郁先生识破之后,我对郁先生你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真的,像你这样真正的行家,我愿意交往,货卖识家吗,就是价钱低点,我也愿意把壶卖给你这种人!”
惠文兴一副肝胆相照的样子,真像是一夜之间改邪归正了似的。
郁有懒得和他多罗嗦,他这种人,只要有利可图,死人都能让他给说活了。
“还有什么好壶?”
郁有把手中的提梁壶放到一边,伸手又拿起一把。
这是一把调砂的方壶,上面壶身上以浮雕的手法装饰了四只像头,造型沉稳,古铜色的砂料显得古朴大方。翻看底款,是“范盘冲⑨”的印记。
“这壶也不错,不过我对‘范盘冲’的作品接触不多,不敢说是真迹,却也应该是高手之作。”
惠文兴没想到郁有会这样说,连忙凑过来指点着壶底的款识。
“绝对是‘范盘冲’的真品!这壶有个名字,叫‘紫泥加砂方型四像壶’,是范盘冲的代表作之一。”
郁有点点头,看这壶的形制和气度,应该不会有假。
惠文兴又把另外几把壶一一展示给郁有,都是些高级工艺师和工艺师一级的名家作品,应该都是真品。
2
“郁先生喜欢吗?喜欢就都留下?”
惠文兴看着兴趣十足地把玩着面前的茶壶的郁有,试探着问。
“你的胃口真不小,想要让我破产哪?”
郁有翻了他一眼。
惠文兴解嘲地一笑。
“郁先生别挖苦我了。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再说,你郁先生是什么人哪?美国银行家!你要是买两把壶就破了产,我们这样的人还不早就饿死啦!”
“别跟我提什么‘美国银行家’!”
郁有板了脸。
“我现在是无业游民!”
惠文兴忙点头称是。
“可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拔跟汗毛,比我的腰还粗。……”
“你还有完没有?”
郁有打断了他的阿谀。
惠文兴忙陪了笑脸。
“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
郁有不再搭理他。
“说实在的,郁先生,有没有兴趣留下几把?”
惠文兴心又不甘地紧盯着郁有。
“你不是一向爱做台湾人的生意吗,怎么不去问问梁福生,梁先生?”
惠文兴叹了口气。
“想必郁先生也知道,这‘紫砂热’忽然降了温,那些台巴子忽然间都对茶壶没了兴趣,现在台湾人的生意很难做。”
郁有倒是没料到他的直率。
“也不尽然吧?梁先生不是还弄了个‘陶艺工作室’吗?”
“你快别提了,他那是脑袋一热,一时冲动,当时我还帮他买过几回泥料,我那个搭档张道炯,还帮他刻画过铭文、字画呢。可玩了一阵子,连他自己都觉得他那些所谓作品实在没法看,一赌气,把煤气窑和制壶工具全都送给了一家‘陶吧’,十几袋泥料,都倒进了垃圾箱。”
难怪梁福生最近见到他的时候,没有再邀请他去欣赏他的作品呢。郁有点点头,他这位朋友终于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了。
“可他还玩壶,上星期天还拉了我逛城隍庙,淘壶呢。”
郁有想着梁福生的那些“作品”,笑了。
“真的?”
惠文兴瞪大了眼,似乎又发现了一个肥硕的猎物。
“那有时间,我也到他那边去坐坐。”
“你是见缝,”
郁有本来想说,“见缝下蛆”,转念一想,有些太过尖酸。
“插针!”
“现在生意难做呀,不这样不行!”
惠文兴并不在意郁有话中讽刺。
“郁先生,你能不能留下几把?”
惠文兴又言归正传。
看来他是盯上自己的腰包了,郁有心想。不过,他确实对今天惠文兴拿来的这些壶中的几把很有兴趣,爱壶的人,看到名品就像喝酒的人见到好酒一样,只要买得起,就非得喝上一口,他是看到好壶就舍不得撒手的人。
“这把‘周桂珍’,这把‘范盘冲’,多少钱?”
郁有指指茶几上的壶,问惠文兴。
“郁先生是痛快人,我也爽快,咱们一口价,‘周桂珍’一万八,‘范盘冲’一万二!”
惠文兴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