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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掌柜的,呼——”小二紧紧攥着手中的金字,额头上冷汗直冒,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
小二的声音在这安静的酒馆中显得是那般突兀,吓了薛三槐一跳,他顿时慌张地看向那黑衣少年,待发现后者依旧安静地进食,并未因此而不满后才大大地舒了口气薛三槐恶狠狠地瞪了小二一眼,然后从身后的货架上拿出一坛好酒递到小二手中,示意他将之送给那黑衣少年
小二哪里赶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身子还不断向后退着,一脸哀求地看着薛三槐
薛三槐咬牙一瞪,将浑身的煞气都逼迫出来,看着小二的眼神充满了威胁
终于,店小二屈服在薛三槐的淫威下,双手捧着那坛酒一步三回头地走向黑衣少年他那每一步小心翼翼,比之娇弱女子的莲花步还要细小
路程再长也有走完的时候,何况薛三槐的店面不大,从柜台到黑衣少年的位置最多不过十米的距离,在店小二忐忑不安与极不情愿的心情中,他捧着酒坛来到了黑衣少年的身边
小二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双手哆嗦着正准备将酒坛放到桌上,却不想因为紧张过度,手心满是汗水,一个不小心酒坛就滑出双手向地面坠落
完了
这是包括酒馆中原本食客在内的所有人共同的想法,尤其是店小二和薛三槐,在酒坛滑落的那一刹那,两人的心脏都同时露跳了一拍,双眼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酒坛,等待着黑衣少年的宣判
“啪”的一声轻响,所有人的心神都恢复到正轨,然而让他们诧异的是,那酒坛并没有摔碎在地上,而是稳稳地停留在一只修长而白皙的手掌上手掌的主人正是那黑衣少年,没有人看清他的手什么时候来到了酒坛之下
“小心点,你的酒”黑衣少年淡淡地看着店小二,语气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谢、谢谢,这、这是、是给你的”店小二结结巴巴地说道
“多谢,但我不喝酒,给我来点热水,不要茶”黑衣少年嘴角轻轻一扯,他似乎笑了一下,但店小二却感觉不出分毫,只是呆呆地点点头,捧着酒坛飞回到薛三槐面前
薛三槐接过酒坛,冲小二使了个颜色,后者会意,飞奔到后堂,时间不长便端着一碗散发着袅袅白气的水送到黑衣少年面前
黑衣少年接过碗,轻轻说了声谢便不再理会店小二,继续埋头吃起食物来他吃得很快,但却十分仔细,之间没有发出一丝异响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黑衣少年便将桌上的食物全部扫荡干净,包括碗里的热水也未剩下一滴
“味道不错,量很足,不是奸商所为”黑衣少年站起身来,冲薛三槐看了一眼,留下这句话后便大步走出门去,很快便混迹在人流中消失不见
“呼——”薛三槐那悬起的心终于落回原位,但身体上却传来一阵深深的疲惫,让他一下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脑海中一片空白,不想思考任何事情
时间很快便到了午饭时间,酒馆中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也将酒馆中残存的压抑驱除干净,但薛三槐和店小二却依旧有些魂不守舍
直到夕阳西下,天边布满了彩霞之时,薛三槐心中的阴影还未完全消散思索良久,薛三槐叫过小二,吩咐一句“小心看着店”后便换了一身衣衫,匆匆忙忙地自酒馆后门离去
薛三槐穿过几条巷子,最后来到一座很平静的宅院面前停下薛三槐深深喘息了几声,将有些躁动不安的心绪平复了些才叩响了门扉
很快,宅院大门便“吱呀”一声开启,渐渐露出一个衣衫朴素的少年来
“薛老板,您来了,有什么事吗?”少年露出一丝微笑问道
“张老板在吗,我有点事情要找他谈”薛三槐答道
“薛老板您来得正巧,我家老板刚从外边回来您请进”少年呵呵一笑,让开了身子请薛三槐进入
薛三槐待少年将大门重关上后才在他的带领下向院内走去院子不大,但却很干净,装饰得也十分朴素,没有丝毫奢华的感觉
少顷,薛三槐和少年来到正厅前,少年朗声道:“老板,薛三槐老板来访”
“哦?薛老板,快请进”厅内传出一个爽朗的声音,几声脚步声后,房门开启,张老板出现在门口,但却不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反而是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一身紧身的蓝衣让他的身子显得尤为修长
蓝衣少年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年纪,虽然容貌普通,但他那刚硬浓重的眉毛下是一双平静而沉着的眼睛,薄削的嘴唇上是淡淡黑色绒毛,整个人看上去英气勃勃
“张老板,薛三槐有礼了”薛三槐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拱手道
“薛老板客气了,快请进”蓝衣少年将薛三槐让进厅中,请他落座
蓝衣少年正准备为薛三槐斟茶,薛三槐却连忙阻止道:“张老板无须客气,薛某此来却是有些消息相告”
“薛老板请说”蓝衣少年停下动作,一脸严肃地看着薛三槐
“张老板,今日晌午,薛某那小店来了一个奇特的客人”薛三槐顿了顿接着说道:“他年岁不大,一身黑衣,但整个人却冷得吓人,让人不敢靠近尤其是他那双死寂的眼睛,是让人不敢与之对视最让人诧异的却是他在打听高兴高公子的下落,不知有何目的”
“打听高公子的下落?”蓝衣少年顿时皱起了眉头,心中一阵警觉
“张老板,薛某那小店还有生意要照看,薛某就不打扰你了,告辞”消息带到,薛三槐便不再停留,起身告辞
“好,多谢薛老板送信,不送”蓝衣少年送走薛三槐后眉头却是皱得紧
有人打听帮主的下落,他有什么目的?帮主,您究竟在哪里啊,盱眙有难了,您快点回来
这蓝衣少年正是除了高兴之外,丐帮的最高负责人张顺之齐陈两国暂时休战后,张顺之便回到了盱眙城,仔细经营起丐帮来经过大半年的成长,张顺之已经成熟了许多,做事也愈发老练沉稳
薛三槐曾在淮阴郡为人迫害,正是偶然被张顺之所救后才来了这盱眙城张顺之曾嘱咐他,若是发现有可疑人士想要对高兴一家不利便前来报告
“不管什么人,只要威胁到帮主一家人,一定要果断铲除”沉吟良久,张顺之却是一无所得,他眼中顿时闪过一片冷芒,坚定地自语道
张顺之眼中的光芒只是一闪即逝,他站起身来出了门,径自来到后院,从后门出了院子张顺之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看向门边不远处一个要死不活的乞丐,见后者微不可查地摇摇头后张顺之才迈开大步向着曾今的内史府,如今的刺史府走去
高兴离开盱眙后,高长恭数次陈将吴明彻打败,负责搜集消息的张顺之自然是功不可没高长恭也知道了这是高兴的手下,对张顺之这个做事沉稳缜密的少年也十分赞赏
张顺之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便进入了刺史府,在刺史府书房中见到了高长恭
“顺之见过刺史大人”张顺之推门而入,恭敬地冲坐在桌案后的高长恭施了一礼
“顺之来了,坐”高长恭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
刺史大人又老了
张顺之依言坐下,看着不远处的端坐在椅子上的高长恭,心中如是感叹着
高长恭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但他两鬓却有了华发,额头上是有几道深深的皱纹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满是疲惫之色,脸色是有些病态的苍白
曾今那英俊不凡的兰陵王,如今却是苍老了许多啊
张顺之心中再次感叹了一句,接着一整脸色,沉声说道:“刺史大人,朝廷的使者三日后的正午就将来到盱眙城下了”
“来得真快啊”高长恭扯扯嘴角,似乎想笑,却又不是他轻轻叹了口气问道:“顺之啊,有兴儿的消息了吗?”
张顺之摇了摇头,有些担心地看着高长恭说道:“回大人,数日前公子曾在长安城现身,但却很快消失不见,至今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您也无须担忧,周国人并未找到公子”
“唉——”高长恭叹息一声,站起身来,缓缓来到窗前,双眼定定地看着窗外渐渐昏暗下来的夜色,低声道:“苦了兴儿了,都怪本府无能啊”
张顺之浑身一震,这一刻他清楚地感受到高长恭身上那浓浓的悲哀与无奈,还有发自内心的煎熬与忧虑,以及那犹疑不定的彷徨
“王爷,反抗”张顺之站起身来,深吸口气,然后沉声说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刺史府中的黑影
高长恭浑身巨震,但他却没有转过身来,也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原先站立的姿势,双眼依旧凝视着的夜空,只有粗重急促了许多的喘息声才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王爷,您为大齐的江山多少次出生入死,赴汤蹈火,但您却只有一州之地,一个刺史之名您身为文襄皇帝之子,拥有极为高贵的血脉,如今却被剥夺了姓氏,沦落为一个卑微的侯爷就连您的独子,也不得不只身前往邺城作为质子王爷,您真的甘心吗?”
张顺之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看着高长恭那原本甚为挺拔,如今却有些伛偻的背脊,大声说道
高长恭依旧漠然不语,但他握紧的双拳却越收越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高长恭的身上是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煞气,这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而沾染的戾气,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
但得到高兴传授功夫,手上同样沾染过血腥的张顺之却是毫不畏惧,兀自说道:“王爷,您怎么忍心让如今安定繁华的盱眙城落于他人之手;您怎么忍心让盱眙数十万百姓再次沦落在水生火热之中;您怎么能够忍受大齐数十年的江山毁在一佞的小人手中?”
“王爷,根据可靠的消息,邺城外的十万大军已经有集结的动向,他们意图何在您一定清楚反抗,王爷为了您的儿子,为了您内心的坚守,为了全盱眙的百姓,为了大齐的江山,您必须站起来战斗,伟大的兰陵王”
张顺之的情绪异常亢奋,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因为高昂都有些失真他的面庞变得通红如血,泛着淡淡的光芒他的呼吸异常粗重而紊乱,心脏剧烈地搏动而发出如擂鼓般的声响
“战斗,伟大的兰陵王”
张顺之的这句话充满了鼓励和热切的期盼,在这一刻,高长恭似乎又回到了十数年前的晋阳城外,回到了那喊声如雷,杀声震天的战场,他似乎又感受到了那惨烈的煞气,似乎又闻见了那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面对着十万精锐的周军,他没有任何畏惧,一马当先,勇往直前地冲向被包围的晋阳城那一刻,他忘记了生死,忘记了一切,他的眼中只有敌人,只有必胜的信念
张顺之的话如同一团热烈燃烧的火焰,点燃了高长恭体内蛰伏许久的热血,让他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鲜血在血管内飞奔涌着,身体中涌出无穷的力量
这么多年,他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从不敢有任何逾越之处曾今因为惧怕高纬的嫉恨,他是不惜自污,诋毁自己的名声最后是委屈求全,不但被赶出了家族,失去了尊贵的姓氏,就连唯一的儿子也被监禁在邺城,无法保障他的安全
而今,高纬是再次向自己露出了屠刀,他永远不会记得,正视自己舍生忘死在淮河之畔构建了一条坚实的防线,他永远不会记得,自己为他缴纳了多少财富他只知道,自己只要活着,他的位置就会不稳固
一次次的退缩,我得到了什么?忠君爱国,我爱我大齐的江山,爱这片哺育我长大的土地,以身为高氏子弟而荣耀,以保护大齐江山为己任,可如今,我除了死引颈待戮和奋起反击,难道就再没有第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