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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说完,高兴便猛地一挥手,轻轻一跃便稳稳落在马背之上,策马向着來时的方向离去。
随着高兴的动作,他身后的五千骑兵也纷纷策马而行,阵形转换之间迅速而灵敏,洠в新冻鏊亢恋钠普馈UQ奂浔阆У奈抻拔拮伲挥谢┥狭杪叶芗奶阌≈っ髯潘窃竦牡絹怼
“懦夫!孬种!无耻!”
见高兴说走就走,洠в兴亢镣享常谝硪磺慌鹞薮π梗挥善瓶诖舐钇饋恚莺菰以诩庵希撩频纳羧酶浇闹芫闹芯且唤簦挥墒丈阈纳瘢哿钡痛梗氯堑糜谝聿桓咝硕褡铩
于翼毕竟非是常人,虽然心中悲愤至极,但脸上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变得森冷的眼神才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冷冷地扫一圈,但凡与于翼目光相遇的周军,莫不是立时低下头去,噤若寒蝉,使得城头上寂静一片,只有寒风吹过的“呜呜”声,似是亡魂的哭泣,甚是渗人。
良久,于翼才严肃地说道:“三日后与高兴决一死战,若是谁不尽力,休怪军法无情;若是奋勇杀敌,本将必定重重有赏!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于翼话音落下,王谊率先出言应和,一脸的坚定之色。虽然长枪贯穿肩胛,血流如注,但他却依旧挺直身躯,大声呼喊,只是身上有伤,难免中气不足。而且呼喊中还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眉头不断的抽搐着,脸色煞白无比。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在王谊的带动下,众周军终于一同呼喊起來,声音虽然不小,但气势却不足,远洠в型跻昴侵质铀廊绻椋奖厥ぃケ乜说募岫ā
……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于翼和王谊,对于定阳城中的周军來说,却显得无比漫长,十分煎熬。
虽然于翼严令周军不得胡言乱语,造谣生事,但韦孝宽和梁士彦阵亡,宇文邕重病不起的消息依旧不胫而走,甚至衍生出诸多版本,愈來愈甚。
城头的一场激战,高兴孤身一人杀敌近千,重伤王谊,來去自如的威名同样在周军之中传播开來,以讹传讹,几乎将高兴说成了杀神转世,神鬼莫敌。周军本就低落的士气不由更显低迷,恐惧的情绪蔓延开來,人心惶惶,毫无战意。
对此,于翼看在眼中,愁在心里。尽管他竭力鼓舞军心,提高士卒的待遇,但军中班师回朝的声音不但不减,反而愈发激烈起來。
理智告诉于翼,撤军西返是最好的决定,然而宇文邕身染重疾,奄奄一息,如今又是天寒地冻,大雪封路,若是宇文邕赶路途中出现任何差池,他纵然赔上一家老小性命也不能抵罪。
是以,于翼只能一边尽力安抚军心,一边派人回国求援。只是三天时间过去,援军依旧迟迟不至,而与高兴约定的日子已到眼前。宇文邕依旧昏睡不醒,气若游丝,周军却是全无战心,你叫他如何迎敌?
“于将军,城上防御工作准备如何?可有什么需要下官操劳?”于翼刚探望过宇文邕,正碰上王谊。王谊一只手臂吊在脖子上,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甚是虚弱。
“王将军,你受伤不轻,应该多休息才是。区区高兴,本将还应付得了!”于翼将眼中的担忧收敛,关切地看着王谊道:“今日只等那高兴前來,本将好为王将军报仇雪恨!”
“多谢于将军关怀。”王谊眼中闪过一抹感动之色,继而坚定、认真地看着于翼道:“下官虽一臂受伤,但还有一臂健在,仍能上阵杀敌!”
于翼眼中光芒一闪,赞赏地看着王谊道:“王将军铁骨铮铮,忠君爱国,实乃大周之幸,吾皇之幸啊!”顿了顿,于翼接着道:“本将不才,但自信还能守得住定阳一些时日。王将军先好好养伤,到时候少不得需要你上阵杀敌!”
王谊点点头,有些懊丧羞愧地道:“都怪下官不小心,竟然受了如此重伤,不能与将军一同抗敌,惭愧之至!”
“王将军毋须自责,实在是那高兴狡诈奸猾,让人防不胜防!”于翼宽慰地说道。
“咚!咚!咚!”
王谊正要开口,却突然听见北方传來沉闷而响亮的鼓声。他与于翼对视一眼,脸色俱都变得严肃起來。不用说,他们也知道高兴來了。
“该來的终于來了!”于翼深吸一口气,然后长叹道。随着这声叹息,他身上的忧虑困顿顿时消散干净,整个人变得十分严肃而冷静,“王将军,好好养伤!”
于翼正准备离去,身后却突然传來一道焦急的呼唤声:“于将军,皇上醒了,命您速去拜见!”
于翼脚步顿止,眉头一挑,脸上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王谊看在眼中,立即出言道:“于将军,圣旨不可违,你自去便是,下官先去城上指挥!”
“好,一切有劳王将军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于翼不是拖沓之人,是以并未多少犹豫便答应下來,深深看了一眼便告辞离去,随着那呼唤他的太医向着宇文邕的屋子奔去。
第四百八十三章 大限将至
“皇上情况如何?”一边走,于翼一边向身侧的太医询问道。
“还、还好。”那太医身子闻言,呼吸陡然一窒,心跳都漏了一拍,大冷的冬季额头上竟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甚是难看,待于翼看來,忙闪烁其辞地道:“于大人,皇上催得急,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于翼眉头皱了皱,瞥了一眼那太医便不再言语,但脚步却是又快了一分。
见于翼一心走路,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那太医明显舒了口气,但手足上传來的的冰凉之感却证明着方才他内心的惶恐。舔了舔嘴唇,盯着于翼有些伛偻的背影,那太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旋即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于将军”
于翼心中既是担忧城外的战事,又是担忧宇文邕的病情,是以一心走路,竟未曾留意不远处正向他走來的一名中年男子的呼唤。
这中年男子相貌清奇,双目灿若星辰,身上有着一种卓尔不群的气质,此人正是自平阳侥幸逃脱的杨坚。那日杨坚与杨丽华分别后便单人两马,循着小路一路疾驰,终于在宇文邕即将撤入定阳城时与之汇合。
深夜中,杨坚衣衫褴褛,浑身大小创伤十余处,整个人仿佛是个血人,一路上担惊受怕,又受了风雪侵袭,遂刚与于翼汇合便一头在地,就此人事不省。这几天以來,杨坚一直深居简出,调养伤势,直到今日伤势好转方才出得屋來。
见于翼脸色严峻,行色匆匆,疾奔宇文邕的居所而去,并未理会自己,杨坚眉头一挑,神色一动,心中不禁有了一个猜测:“难道……”
想到这里,杨坚的双目微微一眯,但其中的光芒却愈发明亮而摄人,紧抿的双唇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定定地望着于翼与太医一前一后走远的身影,杨坚的身子突然挺直如苍松,根本瞧不出病态,脸色更是刹那间变得从所未有的严肃与凝重,眼中的光彩也越來越盛。
杨坚前后的变化于翼无从知晓,他一路疾行,十数次呼吸之后终于來到宇文邕房门之外。深吸口气,于翼略微整理了仪容,这才推门而入,一脸恭敬地拜倒在地,道:“微臣于翼参见陛下,愿吾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咳咳!”先是一阵咳嗽声传來,接着才响起宇文邕那虚弱而沙哑的声音:“于爱卿,起來吧!”
于翼连忙谢恩,起身,这才走上前,仔细向着床榻上的宇文邕看去。宇文邕虽然醒了,但面色看上去却比几日前还要难堪得多,整个人面若枯槁,原本威严的气息如今却是当然无存,就连那一向深邃睿智的双眼如今也显得有些浑浊起來,整个人似乎苍老了二十岁一般。
于翼的心中浮上一丝阴霾,但脸上却挂着欢愉的笑容,在床榻前蹲下身子,平视着宇文邕的眼睛道:“陛下,您醒了,实在可喜可贺!”
宇文邕嘴角扯了扯,似是想笑,但发出的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而随着咳嗽,他蜡黄的脸上终于多了一抹红润之色。粗喘了几口气,宇文邕示意于翼将他搀扶起來,靠坐在床头,这才虚弱地道:“于爱卿,这些天辛苦你了!”
“陛下,您千万别这么说,一切都是微臣分内之事。”不知为何,看着往日那高高在上的皇者如今这虚弱的模样,于翼心中一阵发堵,声音也微微发颤。
宇文邕闻言不由一笑,只是这笑容中却充满了落寞与苦涩。而随着这一笑,他的精神似乎也好了一些,喘息也不似方才那般粗重。宇文邕抬手握住于翼的手道:“于爱卿,朕唤你前來是有些事情要交代与你。”
闻听此言,于翼心中微微一颤,强自将心中的那一抹不安压下,他一脸关切地道:“皇上,您刚醒來,需要多休息。微臣虽然才疏学浅,但还勉强能处理好定阳之事,您不必为此费心。”
闻言,宇文邕的眼中闪过一抹欣慰。拍了拍于翼粗糙的手背,宇文邕长叹一声,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忧伤与失落。
于翼的眉头皱得更深,眼底的忧郁愈发浓重,心中莫名地惶恐不安,他想说什么,但嘴唇翕动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顷,宇文邕再次开口,声音虽然依旧虚弱,但却流畅了许多,然而他说出的话却让于翼险些从地上跳将起來。
“于爱卿,朕大限将至,恐怕时日无多矣。”
宇文邕的语气平淡,声音不大,但在于翼耳中却不啻于滚滚惊雷,直震得他目瞪口呆,脑海中一片空白。良久,于翼才回过神來,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干笑着道:“陛下与微臣说笑,臣竟险些当真,实在是罪过,罪过。”
似乎是为了强调什么,于翼接着道:“陛下您乃真龙天子,有上苍神佛庇佑,福寿绵长,又怎会有大限呢?”
宇文邕见于翼一脸惊惶不安的样子,不由轻轻一笑道:“于爱卿,古往今來,这天下间有又谁能太过生老病死?强若秦皇汉武不也最后化作黄土吗?”顿了顿,宇文邕长叹一声道:“朕不畏生死,只是却洠Я系秸庖惶靵淼娜绱酥纾绱送蝗话。
于翼顿时沉默下來,脸上伪装出的笑容也尽数收敛而去,眼中的忧虑与悲伤再也掩盖不住,双目也隐隐有些泛红。
一统中原,威慑天下,不只是宇文邕的梦想,更是于翼,韦孝宽等一干亲信所盼望的目标。然而如今霸业未成,曾今的朋友兄弟却死的死,伤的伤,宇文邕更是到了弥留之际。平齐大计已然失败,而国内诸事却还未做安排,这让宇文邕如何能放心的下?
“于爱卿,朕自问称得上明君,也许比不得先贤,但也无愧与大周千万黎民百姓,无愧列祖列宗。只是对太子却疏于管教,让他养成诸多恶习,做下许多蝇营狗苟之事。”
“沙门(王轨的小名)曾多次指出太子的过错,更劝说朕另立储君,但众皇子多是年幼,如何有能力治理国家?朕本以为可以多活几年,待得诸事平定再做选择,奈何上苍不允啊!”
“陛下”于翼悲从心來,再也抑制不住,不由泣不成声。
“于爱卿,拟旨。”
“是。”于翼知道无论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是以便忠实地执行命令,取了笔墨纸砚,静待宇文邕的吩咐。
……
定阳城外,高兴如约而至,端坐在汗血宝马之上,一身白衣飘飘,洁白似雪。在他身后,五千骑兵,两万五千步卒排列着整齐的阵形,冷漠地注视着定阳城,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