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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钵可汗心中思索对策之时,杨丽华却是戏谑地大声说道:“他钵可汗,我大齐这陌刀军如何?你突厥骑兵不是自诩天下无双吗,怎的今日如此不堪一击?本宫便在此处,看你如何擒我?”
他钵可汗暗恨不已,但一时之间却也是无计可施。这陌大军虽然强悍,但也绝不是无法对付,只要以弓箭密集覆盖,定能将他们杀退,只是这谷口并不十分宽敞,而数万突厥骑兵追得有些紧,便堵在了谷口,若是此时用弓箭难免伤到自己人,向后撤退也甚是麻烦,而敌人很可能趁机逃走,如此岂不是功亏一篑?
“高兴,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阻挡本汗的脚步吗?本汗一定亲自割下你的头颅,让你知道我突厥勇士的厉害!”他钵可汗冷笑一声,扬声喝道:“冲上去,杀!”
“杀!”
突厥骑兵怒吼一声,再次一拥而上。敌人毕竟人少,只要能有一处突破,他们就可一举将他们冲垮,冲进谷去。
“陌刀军,斩!”
“嘿!”
随着程咬金的怒吼,陌刀军士卒毫不畏惧地挺身而上,看也不看急冲而来的突厥骑兵,挥刀便斩。
一天的鏖战,双方士卒都是疲惫饥饿,此时全赖一腔血勇之气,然而陌刀军却是一直养精蓄锐,是以一个个龙精虎猛,威风凛凛。好战的程咬金更是如冲出牢笼的凶兽,一柄陌刀在手,便似杀神降世,只是短短的时间,在他身边倒下的人身马尸便如小山一般,浑身的战袍更是为鲜血浸透。
“这些齐军虽然强悍,但兵刃沉重,他们终有力尽之时。”
他钵可汗经验吩咐,很快便看出了陌刀军的弱点,随命突厥骑兵加紧攻势,让陌大军没有机会喘息,最大程度地消耗他们。
陌刀军强则强矣,人数始终有限,在突厥骑兵前赴后继,潮水般的进攻中难免出现伤亡,而当他们耗力太多,胶着的战局也开始出现了便宜。
整整半个时辰,陌刀军的阵型才在突厥骑兵狂猛地冲击下崩溃,不得已留下了一千勇士的性命退入谷中,而他们每个人手上死去的突厥骑兵都不下三人。
以他钵可汗的心性,看着谷口那血流成河的战场,心脏也不禁一阵阵抽搐,敌人只是五千人,竟然斩杀了自己近一万的勇士。
“高兴,你以为你今日能跑得了吗?任凭你武功再高,今日也休想逃走,杀了本汗这么多人,今日若不杀你,岂能甘休?”他钵可汗冷冷地看着消失在谷口的齐军,心中冷笑连连。
“杀进去,将齐军杀个片甲不留!”
他钵可汗手中弯刀一挥,身后突厥骑兵立即向着山谷中冲去。马蹄践踏,大地震颤,回音阵阵响彻整个黄花岭,似乎是受不了战争惨烈肃杀的气息,不知何时,天上的月亮隐进了云层,天空阴沉沉的,很是昏暗。
“突厥大军已有一半进入山谷,他钵可汗也进入了谷中,可以反击了吗?”望着后方追着陌刀军而来的突厥骑兵,杨丽华沉声问道。
“不!”武照断然摇头,冷声道:“既然要杀就杀个痛快,若不将突厥蛮夷打痛了,日后必定还要卷土重来,朔州城外可还有十万突厥人呢!再过半刻钟,等他钵可汗再深入一些。”
傅伏皱了皱眉头,并未反驳武照的话,倘若将他钵可汗击杀在乱军中自然是最好,即使不能,也要尽可能将十万突厥骑兵留在此地,如此一来无疑能极大的打击突厥人的气焰,甚至会迫使他钵可汗退兵。
一刻钟后,近五万突厥骑兵进入谷中,而他钵可汗亦是深入山谷之中。
“时机已到,传令张顺之,封锁谷口!”
随着杨丽华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冰冷的声音,一道绚丽的光芒顿时冲天而起,他钵可汗双目一凝,正暗道不好时,耳边顿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接着便感觉脚下大地剧烈地震荡摇动起来。
“轰”
在突厥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谷口的山坡上突然落下无数巨石,凶狠地肆虐在谷口,不仅将谷口数百突厥骑兵当场砸成了肉泥,更是封住了谷口,将突厥人拦腰截断。
“他钵可汗,如今你成了瓮中之鳖,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杨丽华仰天大笑,声音清越激昂,狼狈撤退的齐军将士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一扫低迷的士气。
在杨丽华的喝声中,两侧的山坡上也是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喊杀声,无数火把亮起,便见山坡上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不知凡几。而在这惊天的喝声中,无数滚木岩石自山坡上急速滚落,挟着无匹的劲力向着突厥惊惶失措的骑兵砸来。
他钵可汗豁然色变,如今他哪还不知道自己中计,不过他也没有太多的慌乱,双眉一扬,当机立断地喝道:“冲上去,与高兴一决生死,杀!”
说着,他钵可汗便催促着战马,急速向着前方冲去,有了他的指挥,突厥骑兵也是纷纷醒悟过来,疯狂地向前冲去。
山坡上滚落的木石何其凶狠,停留在原地只有死路一条,微一生还的希望就是冲上前去与齐军厮杀在一起,如此山坡上的伏兵投鼠忌器才不会投下木石。
“程咬金,守住敌军,不能叫突厥人越过一步!”杨丽华亦是发了狠,凄厉的怒吼道。
一日的残酷厮杀,无论是齐军还是突厥人携带的箭矢早已告罄,此时双方只能进行近身战斗,而能阻挡突厥骑兵疯狂冲锋的只有陌刀军。杨丽华清楚,只要拦住了突厥这一番冲击,他钵可汗便必败无疑。
滚木落石之下,不断有突厥骑兵倒下,但他们的冲击却更是疯狂,方才还稳若磐石,让突厥骑兵吃尽苦头的陌刀军竟然一个照面便有了溃退的趋势,直看得杨丽华心惊肉跳。
绝境之中,人往往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和战斗力,此时的突厥骑兵尤甚。
程咬金果然了得,独自顶在最前方,承受着最大的压力,竟生生挡住了敌人的锐气,但他身上也留下了不少伤痕。
“不能让他钵可汗冲过来,我去帮程将军!”萧凌眉头一扬,再次如游鱼般滑溜地挤过人群,向着锋线上冲去,随着他的动作,杨丽华身边的黑衣人也有七八名一起冲了出去。
有了这些高手相助,摇摇欲坠的陌刀军终于稳定下来,虽然突厥骑兵前赴后继,悍不畏死,但胜利的曙光却离他们越来越远。
就在突厥骑兵感到绝望,他钵可汗焦躁不安时,在齐军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与此同时还有惊天的喊杀声传来,听着那熟悉的语调,他钵可汗心中顿时一松,突厥骑兵眼中也是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之色。
“有敌军,怎么会有敌军来了?”感受到身后的异动,杨丽华等人亦是脸色大变,就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昏暗的山道上终于杀出了一群人,是骑兵,突厥人的骑兵,人影幢幢,竟有不下两万人。
“高兴小儿,你得意得太早了,今日本汗断你首尾,看你还能往哪里逃,如今谁才是瓮中之鳖?哈哈!”他钵可汗疯狂地大笑声道,笑声畅快淋漓。
“杀!”
不需要理由,突厥骑兵凶猛地冲击着齐军的阵营。
齐军一时不查,腹背受敌,压力陡增,只是片刻功夫便被突厥逼得节节败退,若非山坡上的滚木落石依旧不停地倾泻在山谷中,给突厥骑兵造成了极大的杀伤,恐怕一个照面齐军就会被冲散。
“怎么会这样?这两万突厥骑兵究竟是从何而来的?恒州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传来消息?”
一向镇定自若的武照此时脸色极其难看,靓丽的眼眸中慌乱之色难掩。一切的计划都是出自她手,如今却似乎落入了敌人的圈套,害得大家陷入绝境,这对于高傲的她根本无法接受。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敌人人多势众,这般下去难免落败啊!”杨丽华愁眉紧蹙,紧张地看向傅伏道。
第七百零九章 她的骄傲
看着混乱之极的战场,傅伏亦是紧皱着眉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随着这突然而至的两万突厥骑兵,本来大好一片的局面却是荡然无存,甚至让齐军一方陷入了绝境。抬头看了一眼山坡上的伏兵,傅伏心中暗道,一切的希望也许在他们身上罢。
可是他们行吗?傅伏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底气。
齐军本有五万将士,可是厮杀至此时只有不足三万,而且是精疲力竭,饥肠辘辘,反观敌人的援军却各个龙精虎猛,气势汹汹,那山坡上三万没有经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民夫真的有勇气与悍不畏死、残忍嗜杀的突厥人搏杀吗,他们又如何有能力取得胜利?
“太子殿下,如今突厥有援军相助,士气如虹,兼且人多势众,我们腹背受敌恐怕无法得胜,唯今之计只有突围出去。”傅伏面色凝重地看着杨丽华,沉声说道:“只要太子殿下健在,此战我们便不算失败,日后再与突厥好好计较!”
在此危机时刻,无论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杨丽华,亦或是智计百出、狠辣果绝的武照,心中难免都有些慌乱,唯有身经百战的宿将傅伏尚能保持镇定沉着。
傅伏的话让武照浑身一个机灵,刹那间便自失神中醒过神来,冰冷的双眸中爆发出一团慑人的精光,沉声道:“傅将军所言有理,如今我们腹背受敌,敌人又是人多势众,士气如虹,我们很难取胜!我们必须要趁他钵可汗应付滚木落石,无法与援军合围之时突围出去!”说着,武照转头看向身旁剩下的黑衣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稍后听我号令,不惜一切代价杀出一条血路,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
“是!”这些黑衣人都是拜月教最精锐忠诚的弟子,对于武照这个拜月教教主的命令依然是毫无条件地服从。
武照微微颔首,这才严肃地看着傅伏道:“傅将军,我会与程将军阻住他钵可汗,太子殿下就交给您了!”
“不可!”杨丽华与傅伏异口同声地说道,二人对视一眼,傅伏才严肃地道:“武公子并非我大齐士兵,这断后之事你不能担待!何况阁下虽然聪慧机敏,但战阵指挥却没有经验。本将奉命抵御突厥,如今更是当仁不让!”
杨丽华正欲开口,武照却是不容置喙地打断她,果绝地道:“傅将军莫要意气用事,朔州尚在,你不能死!今日都是我盲目冒失才令大家陷入绝境,我理当承担责任,为大家断后!太子殿下,不要再犹豫了,难道你想看见大齐因为你的死亡而陷入动荡,让周国和突厥有机可乘吗?!”
说完,武照也不等傅伏与杨丽华反驳,冷声喝道:“拜月教所属,速速杀出一条血路,助太子殿下突围!”
“是!”众黑衣人答应一声,留下三人守护在杨丽华身侧,其他人立即拔剑冲入人群,向着齐军后方的突厥骑兵杀去。
武照突然摘下脸上的面具,冲着杨丽华洒然一笑,在后者愕然不解时突然探手摘下了她脸上的银色面具罩在自己脸上,“铿”的一声拔出斩魂剑跃入人群,向着锋线上的陌刀军冲去。
“不要”杨丽华的声音才出口,武照的身形便已出现在十米之外,背影是那般决绝而坚定。
武照是一个骄傲无比的人,当年她惜败高兴之手始终耿耿于怀,甚至明知心中对高兴的情意还要斩杀他,只是为维持她那深入骨子里的骄傲。北上朔州,她是为了姐姐,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高兴,她要向天下,向高兴证明自己。只是天不遂愿,而今事情出乎了她的掌控。骄傲如她,何会逃避责任,既然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误,她一会拼尽全力去弥补,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