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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初不忍地走近,从她那日对他说要留着他的身边开始,他就决定了绝不放手。多年藏在暗处的小偷好不容易窃到了心,怎么可能放手?
“我曾与你说过,从今尔后,我愿携你之手,免你半世流颠之苦。此言终生有效。”他温柔地上前执起了乐正锦虞的一只手,轻声道:“你之抉择,我亦相随。”
慕容烨轩面色痛苦地望着他们,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折显出刚毅的弧度,“皇兄已死,烨轩不是治国治才,西陵一战之后,已是千疮百孔,烨轩甘愿将西陵交付于楚帝,永葆子民安泰。”不管如何,他们不得不承认,如今能够逐鹿九州的便只有宇文睿和乐正彼邱,而乐正彼邱已有南昭,他宁愿给宇文睿增添一份筹码。
他坚毅地执起乐正锦虞的另一只手,“烨轩一直记得锦山之约,无论虞儿作何选择,烨轩此生追随。”
沐雨凝视着留下的这两名男子,一时间难以消化心中的震惊。她吸了口气,循着空气中淡淡的雪莲香气追了下去。
心头有石块压着,乐正彼邱的步伐自然不快,沐雨拼尽全力在半山腰处拦住了他,俯跪在他面前,“主上。”
乐正彼邱冷漠地望着她,这么快就来以死谢罪了!
然而沐雨却平静道:“属下愚昧认为,娘娘的心中是有主上的。属下也曾十分不解,于是亲自求教于娘娘,为何会在大婚之日舍弃主上。娘娘只答了属下四个字。”
莫名的,乐正彼邱屏住了呼吸。
沐雨轻吐了一口浊气,继续道:“她舍不得。”
乐正锦虞没有明说,她便兀自猜测。舍不得毁了他的帝业,舍不得他遭天下人诟病,舍不得毁了他的一世清名…她想,千万种的舍不得,只因为对他有情。
闻言,乐正彼邱的脚步再不能动。
青落懵懵然地回到了屋内,洗净了双手捏着小针也不知道该戳哪里。躺在床上的南宫邪忽然不急了。方才外面的声音一字不漏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既然这么多人都能住进她的心房,待他康复之后,努力一番也是定然可以!
他遽然望向青落,如狼似虎的眼神只强烈表示一个字,“扎!”
葵初与慕容烨轩面色有些羞稔,但目光皆是坚定不移。
乐正锦虞感动地望着面前的这两名男子,她其实也是想将堵死这条路,结局无非只有两个:她选择他们其中一人,抑或孤独终生。
毕竟她的要求是多么地惊世骇俗,他们厌弃她也着实应该。但她没想到最后葵初与烨轩居然会选择留在她的身边。
这样被人不计较一切地放在心尖上,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只是,她的心中依然不免难受。
她缓缓地将手从他们的掌心内内抽出,垂首无神道:“我想一个人先静一静。”
慕容烨轩与葵初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乐正彼邱与宇文睿在她的心中占据了很大的位置。因而他们什么也没说,体谅地转身暂时离开了这里。
宇文睿并没有离开万圣山,脚步不知不觉走到当日与她重逢的地方,寻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扪心相问,那些刻骨铭心的点点滴滴真的就能够割舍吗?但是他有自己的尊严与骄傲。
堂堂一国之帝沦为重夫之一?这教他太过难堪!
可——葵初与乐正彼邱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世间少有?
甘心吗?
凭葵初与乐正彼邱的身手,他从他们手中夺人没有任何胜算。拼尽全力也只能打个平手罢了。除非乐正锦虞心甘情愿地跟他一人走…
或是再次宣战?可月前的那一战已经耗损了不少兵力,刚复国的东楚,真的还能再次承受杀戮与动荡吗?
宇文睿的心很乱很乱,东楚灭国的时候,自己中毒即将身亡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慌乱过,从未有过的棘手与为难。
可他似乎曾允诺过她,但凡她想要的,他会不惜一切满足于她。可是她的要求是这样的过分…。
他的身心如所着的墨黑色一样沉重,这些年乐正锦虞的笑靥,泪水,娇嗔、妩媚…一一从眼前走过,甚至于前不久的身下承欢。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任这份灿烈打射在身上,直到天逐渐暗沉了下来。
他思索了很久,冷峻的面容上闪过千种痛苦和万般纠结。
当再次抬头时,他望着对面山崖的那座小木屋,还是忍不住地迈开了步伐。
他要将她的心扭转过来才对!他早已经做好清除后宫只她一人的准备,她也应当清除那些杂七杂八之人,只留他一个才是!
她说过的,东楚的璃水一直流淌在她心中。
嗯,她是爱他的。
他本就比谁都得天独厚!
乐正锦虞在崖顶站了很久,日落的时候,有人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没有回头,听着脚步声慢慢走近。
一身木色的锦缎长袍包裹着俊挺的身子,修长笔直,隽秀凌然。来人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长身玉立中透着雍容俊雅,盖华无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
“乐正锦虞,你舍不得毁了我,我又何尝舍得放弃你?哪怕——”清冽如水的声音飘来,温凉的手指忽地揽住了她的腰肢,“哪怕,是不是完整的。”
乐正锦虞心下一颤,慢慢回转过身体。
乐正彼邱看着她绝色倾城的面容,还有那粉嫩朱红的唇瓣。娇艳似滴,忍人采摘。
他猛地低头吻了下来。
“不做天下之主,做一国昏君应当也是不错的。”历经了百年,时过境迁,祈凌山的人其实早已习惯了平静而带有信仰的生活,一代一代地遗传,到了如今其实那些记忆早已经抹淡了。青落便是最好的例子。这一次的战乱就足够他们累的了,大泱留在传说中也未尝不可。而至于北宜国,朝内外他早已大换血了一次,谁能忤逆于他!
余光扫到对面山崖的身影,他恋恋不舍地从她的唇瓣移开,得意微笑道:“这一次,我先下手为强。”或许他的下一代能够完成百里家的愿望也说不准。
乐正锦虞眨了眨眼睛,有透明的液体不受自主地跟着掉落。
“别哭了。”乐正彼邱的声音很轻很柔。错骨分明的手指轻轻抚着乐正锦虞的脸庞,他有些怪自己先前动摇的心。他曾经也怀疑过自己,喜欢一个人当真能喜欢到无法自拔海枯石烂的地步?
可是时间证明,他爱恋了十几年,她的影子没有一刻从脑中心中移除。见到她与宇文睿忘情相拥以及之后,他确实绝望到想过放弃。但早已镌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怎能说弃就弃得了?
当听到她的那些无法割舍与痛苦纠结,全身被哀凉清冷的气息所包裹时,他就很确定自己应该作何抉择。
自私也好,滥情也罢,她总归是她,全天下的女子都无可替代的乐正锦虞,独一无二。
虽然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愿与其他人分享一颗心。可有些事情可以慢慢地做,慢慢地改,而有的人一旦把握不住,失去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更何况,或许有一日,他能够彻底战胜其他人,将她完完整整地留在身边也说不准。
见乐正锦虞睁大着眼睛,两颊还垂挂着泪珠。乐正彼邱拧了拧她的脸,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的前襟的丰腴扫到她的发顶,淡笑道:“丰容盛鬋,血气充足。葵初将你养得不错。”
乐正锦虞也抬手摸了摸,而后吸了吸鼻子,扬唇道:“嗯?”是吗?
只一瞬,她立即拉下脸瞪他,胖了?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乐正彼邱笑着顺势抓住她的手,身形翩然,一眨眼便不见了人影。
北宜国的雪山比璃水好看不知多少倍,还有那劳什子桃花、杏花雨…他要想法子留住她不让其他人有机可趁,不让她想起宇文睿他们。
嗯,如果想要江山,他也可以全部丢给他…
后赶来的几人,只能听到最后飘荡在风声里那短短的对话。
“啊——你做什么?”
“你还欠我一个大婚。”
“……”
“这次不会再跑了吧?”
“…嗯…”
漫山的花树争相斗艳,如醉霞绯云,碧露翠玉。粉嫩的花瓣,在气势磅薄的山峦怀抱中无限柔媚地绽放,映着蔚蓝云天,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