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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员座舱同乘客舱一样充满了黑压压的一片浓密的烟尘,随着驾驶舱的门被震落,朝外飞去,烟尘立刻被吸了出去。舱内所有未固定的东西被往后卷走,卷进那后舱充满碎片的旋风里去。
随机工程师桌下的一个报警喇叭开始一阵又一阵地发出嘟嘟声。靠前的两个座位上方的鲜黄色灯也亮了。这喇叭声和灯光都是舱内减压已经降低到危险点的信号。
这时烟尘已经消散,机舱内一片凛冽的薄雾。安森·哈里斯觉得耳膜鼓得胀胀的,疼痛万分。
不过,在此之前他已经迅速地作出了反应,这是积多年训练和经验的结果。
驾驶员爬上航空公司机长的职位,是要经历一条漫长而又艰苦的道路的,他们往往要长时间呆在教室和模拟器里,历尽千辛万苦,学习和实习如何处理无论在正常和紧急时候的空中情况,其目的就是使他们随时能够作出迅速而准确的反应。
模拟器设在重要的航空基地上,各大航空公司都拥有这种设备。
从外面看,模拟器的样子象飞机的机头,被切掉了机身的其余部分,凡是驾驶舱里有的东西,模拟器里都有。
驾驶员一进模拟器就要呆上几个钟头,和远距离飞行的情况一模一样。
外门关上后,里面所产生的效应很逼真,甚至感到飞机在动,也听得到噪音,这些造成了空中飞行的实感。所有其他条件也都同真的一样。前窗外面有一块屏幕,上面有假想的空港和跑道,可以放大和缩小,模拟起飞和降落。模拟的和真的驾驶舱之间的唯一差别是模拟器从不离开地面。
模拟器里的驾驶员同附近一个控制室通话,就象在空中用无线电通话一样。控制室内,技术熟练的操作人员模仿空中交通管制程序和其他飞行条件。
他们还可以突如其来地给驾驶员制造意外情况,诸如,好几台发动机出现故障,火警,险恶的天气,电气和燃料问题,爆炸引起的减压,仪表失灵和其他五花八门伤脑筋的事。他们甚至可以模拟坠机;有时还利用模拟器反过来寻找现实生活中坠机的原因。
操作人员往往同时制造几种紧急情况,以致驾驶员从模拟器里爬出来的时候,已被弄得精疲力竭,浑身是汗。驾驶员大都能经受这种考核,少数没有通过考核的驾驶员则在档案中记录下来,并重新进行考试,随后还要对他们进行十分仔细的考察。在模拟器中进行的考核,一年几次,贯穿着驾驶生涯的每一阶段,直至退休为止。
结果是:当真的紧急情况出现时,航空公司的驾驶员都知道该怎么办,应付裕如而不致贻误时机。在人类历史上,乘定期班机是旅行最安全的交通工具,其许多原因之一就在于此。这样的训练也使安森·哈里斯产生条件反射,立即采取行动,设法保住第2次班机。
在应付爆炸引起减压的训练中,有一条基本规定,这就是,机组人员首先要照顾好自己。弗农·德默雷斯特遵守了这条规定,安森·哈里斯和赛伊·乔丹也是这样。
他们必须立刻吸氧——甚至先于乘客。这样,他们才能确保头脑完全清醒,便于作出决定。
每一个驾驶员座位后面都挂着一个快速取用的氧气面罩,形状酷似捧球接手用的护面。哈里斯扯下他头上戴着的无线电耳机,伸手向上面去摸面罩。
他用手一拉,夹子接着松开,就把面罩戴在脸上。这个面罩除了同飞机的氧气供应系统相接外,还装有一个麦克风。这时耳机已经摘掉,哈里斯为了继续收听,调整了选择器,启动上方一个扩音器。
坐在哈里斯身后的赛伊·乔丹也以同样快速的动作这样做。
紧接着,安森·哈里斯又出于条件反射开始照顾乘客。一般来说,气压出现故障时,舱内的氧气系统会自动启动,但是作为预防措施,在驾驶员的头上方还装有一个超控电门,以防氧气系统失灵。它确保释放乘客用的面罩,接通氧气。哈里斯打开了这个电门。
随后,他用右手放在风门杆上面,把四个风门杆全都拉开。飞机的速度慢下来了。
不过,飞机的速度还要进一步降低才行。
哈里斯把风门杆左侧的空中刹车手柄朝自己这边一直拉到底,这时机翼面上的阻流片向上翻,形成阻力,使速度进一步降低。
赛伊·乔丹关掉了警报喇叭。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操作程序一直都是自动的。现在需要人来作出决定了。
关键的问题是要让飞机在更安全的高度上低空飞行。它必须从现在二万八千英尺的高度下降三英里半,下降到空气密度比较高的地方,这样乘客和机组人员不必凭借补充氧气,就可以自由呼吸,维持生命。
但是,是徐徐下降呢,还是高速俯冲?这是必须由哈里斯来作出决定的。
一、两年前,驾驶员遇到爆炸引起减压的情况时,按规定是立刻俯冲。
但是,这项规定至少造成了一次飞机断裂的惨剧,而徐徐下降反而可以保住飞机。所以,驾驶员现在都知道要注意先检查飞机有无结构上的损坏。如果损坏程度大,俯冲可能造成更严重的损坏,在这种情况下,就要徐徐下降。
可是,这种办法也有它的危险。安森·哈里斯很快就觉察到这些风险。
毫无疑问,第2次班机在结构上已经受到损坏。突然减压就是证明,减压前不到一分钟发生的爆炸很可能已经造成了很大的破坏。本来哈里斯可以派赛伊·乔丹到后面去了解一下破坏程度,但因为德默雷斯特不在,乔丹必须留下来。
不管结构上的破坏有多么严重,还有一个因素也许更关重要。机外的气温是摄氏零下五十度。从哈里斯所感觉到的严寒判断,机内的温度一定不相上下。在这么冷的情况下,没有防护衣服,谁也活不了几分钟。
所以,是眼看着就会冻死呢,还是碰碰运气,快速下降,究竟哪一个风险小些呢?
哈里斯通过对讲电话对赛伊·乔丹大声说,“通知空中交通指挥塔,我们准备俯冲!”这一决定只有在事后才能证明是对还是错。
与此同时,哈里斯驾着飞机朝右急转弯,并把起落架调到“放下”的位置上。俯冲前转弯可以起两个作用。没有系好安全带或站着的乘客或女乘务员靠转弯时的离心力能就地保持不动,而垂直俯冲会把他们抛到天花板上。
转弯还可以使第2次班机离开原来的航道,而且有可能躲开在其下方飞行的其他飞机。
放下起落架会进一步降低向前冲的速度,使俯冲更垂直一些。
哈里斯从头顶的扩音器里可以听到赛伊·乔丹的呼救声。“请求救援!请求救援!我是环美2次。爆炸造成减压。我们准备俯冲,俯冲。”
哈里斯猛地把操纵杆向前推。他朝背后嚷道,“要一万。”
赛伊·乔丹把这句话说完全了,“要求下降一万英尺。”
安森·哈里斯把雷达脉冲转发器的旋钮转到七十七,发出雷达呼救信号。
这时,地面上所有的监听屏幕上都会出现一对花朵似的信号,同时表示呼救和机型。
他们下降得很快,高度计象时钟的发条断了弦一样倒转。跌到二万六千英尺,到二万四……二万三……升降表显示出每一分钟在下降八千英尺……
这时,从头顶上的扩音器里传来多伦多航线中心的呼叫声:“你们下方的所有高度上都没有飞机。一切就绪后就报告你们的意图。我们等着。”……哈里斯已经慢慢把转弯拉平,开始朝下垂直俯冲。……眼下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寒冷的问题;只要他们能尽快下降到尽量低的高度,就有可能获救——只要飞机不断裂就可以得救。……可是哈里斯已经觉察到方向舵操纵和升降舵出了毛病;方向舵的动作不灵活,安定面调整片不听使唤。……二万一千英尺……二万……一万九千……从操纵杆上可以感觉到机尾已被炸坏;但到底坏到什么程度,过不了一分钟把飞机拉平时就可以知道。到时就会出现最紧张的时刻。如果关键部件损坏,他们就会继续朝下掉。……哈里斯多么希望右边座位上有人能助他一臂之力,可是已经太晚了,赛伊·乔丹已来不及走过来,而且第二驾驶员需要就地呆着,负责关掉空气入口,尽量输送暖气,注意燃料系统是否损坏或有无火警警报。……一万八千英尺……一万七……
哈里斯拿定主意在下降到一万四千英尺时,就开始改出俯冲,但愿能在一万英尺拉平。……这时飞机已经到了一万五千英尺……一万四千英尺……他当即开始改平。
操纵杆很紧,但是还听使唤。……哈里斯使劲往回拉操纵杆。俯冲开始平缓,操纵面稳住不动,飞机逐渐改出俯冲。……到了一万二千英尺,飞机下降得更慢了……一万一千英尺……接着下降到一万英尺,五千英尺!……
最后,一万英尺!
飞机终于拉平了!至此,一切都顺利。在这个高度,空气正常,可供呼吸以维持生命,不需要氧气供应了。机外空气温度表的读数是摄氏零下五度——比冰点低五度;虽然还很冷,但已不象高空那样致命的寒冷了。
俯冲自始至终用了二分半钟。
头顶的扩音器又响了起来。“多伦多中心呼叫环美2次。情况怎么样?”
赛伊·乔丹答了话。安森·哈里斯插话说,“我们在一万英尺拉平,正朝二七○返航。由于爆炸,飞机受到结构性破坏,破坏程度不明。请告天气和跑道情况,要多伦多、底特律市和林肯空港的情况。”哈里斯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足以容纳“波音707型”飞机的、拥有他所需要的特殊着陆设备的大型空港。
弗农·德默雷斯特在砸坏的驾驶舱门和外面的碎片堆上往前行进,匆匆走进驾驶舱,一下坐到右侧他的座位上。
“我们在想着你啊!”哈里斯说。
“我们能控制住飞机吗?”
哈里斯点了点头。“如果机尾不掉,我们就没事了。”他报告了方向舵和安定面调整片失灵的情况。“有人在后面放了个鞭炮吧?”
“差不离。炸开了一个大口子。我可没有去量一量有多大。”
他们两人心里都明白,这种漫不经心的样子都是勉强装出来的。哈里斯还在稳住飞机,设法使高度和航道平稳。他深思熟虑地说,“原来的计谋不赖啊,弗农。本来是可以实现的。”
“是本来可以实现的,但是,没有成功。”德默雷斯特转身对第二驾驶员说,“回经济舱看看损坏的情况,用对讲电话向我报告。尽量帮助那些人,我们要知道有多少人受伤,伤势如何?”同时,他第一次流露出心中的痛苦。
“另外看看桂温的情况怎样?”
多伦多中心发来了安森·哈里斯刚才要的空港情况:多伦多空港仍然关闭,跑道上都是厚厚的积雪。底特律市空港的所有跑道都不对班机开放,但铲雪车将铲净三号跑道左侧,供紧急进近和着陆用;跑道上有五、六英寸积雪,雪层下面是一层冰。底特律的能见度,在有雪花的情况下,是六百英尺。
林肯国际空港的所有跑道已经铲净,可供使用,三○号跑道因被堵塞,暂时关闭。林肯的能见度是一英里;风向西北,风速三十节,有阵风。
安森·哈里斯对德默雷斯特说,“我不想抛掉燃料。”
德默雷斯特理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