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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随时还要窜上来想咬我一口。我魂飞魄散,哇哇乱叫:“阿亮啊,加油门啊,仙人诶……老子要被咬到了。”阿亮慌乱之下猛加油门差点滑倒,车速一慢,恶狗们一拥而上,妈妈呀,我要疯了,豁出去了,抬腿照一狗头猛踹一脚,这厮闷哼一声,惭愧退去……
等到了安全地带,下车看里程表,赶紧给拥抱打电话知会。自行车走这里太危险。上到海子山途中,见两辆自行车倒在路边,旁边地上坐了两个男孩,神情委顿,脸色十分难看,嘴唇发乌,一副奄奄待毙的模样,赶紧停车询问。是台湾人,高山反应严重,刚又淋了场雨,现在只好坐路边等车搭。我和阿亮都没有高反,所以没有带高反的药物,翻遍随身的包,只得三个棒棒糖,郑重相送。祝他们好运。我和阿亮又继续上路。
过海子山的时候,雨才刚停,云雾蒸腾,没有太阳,看不到雪山了。很可惜。有些地方可能一辈子只来一次,藏族人说缘分,我们叫运气。今天出门的运气实在不好。和阿亮等雪山的时候,我叽里呱啦地八卦着。
下午两点到巴塘,老规矩,先骑车拉风地在县城狂飙一圈,了解一下县城。巴塘比理塘县城要整洁一些。但是这里碰到的几个人是一路上碰到最恶劣的。宰客凶残且不说,(游客本来就是送上门来被宰对象嘛!)还态度极其恶劣。
住的地方,房间还可以,但是服务员素质奇差,因我要借脸盆洗衣服,她们就兜揽生意,5元一件帮我洗,我很客气地拒绝说都是些内衣,自己洗就可以。她们就说脸盆和衣架都没有,我转身的时候,她们在后面还揶揄说:“出门旅游,连洗衣服都洗不起。”我大怒,回敬道:“不是花不起洗衣服的钱,宁愿把钱施舍给乞丐也不给你们赚。”她们翻着白眼,半天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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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骑士(1)
2009年8月9日 巴塘——芒康——左贡
在巴塘吃早饭的时候,看到三个骑摩托车的,阿亮路上一直都渴望结到伴狂飙,组成一拉风的摩托车队。这下可找到组织了,鼓捣我上前去搭讪。
我过去问一个埋头吃面的家伙:“外面的摩托车是你们的吗?”他很警惕:“嗯,你是干嘛的?”我说:“我们也是骑摩托车的,想去西藏。我们结伴走吧?”想想又追问了一句:“呃,你们认识路的吧?”他打量了我一番,问:你的车呢?我指了指外面,说还有一个同伴,我们两个人骑一辆摩托车。阿亮适时地堆上满脸笑容,那人冲阿亮点了点头,并没有笑,他起身看了看车,又回头看了看我们这两人。说:“这车适合高原上跑吗?化油器改过没有?”我赶紧说:“这车是高原版的,化油器不用改。跑得可快了,过海拔4000驮两个人都能飙50码。”一脸陪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献媚啊。“而且,我们车还装音响了,一起跑我们一路给你们放歌听!”他没回我的话,半晌,勉强说:“好吧。”
大概是觉得我们的样子过于山寨吧。他们的装备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骑行服、骑行手套、骑行裤、骑行靴、护膝护肘,前胸后背还有像龟仙人一样的板板,这样的武装,只要不掉下山崖,肯定是摔不死的。而我们连头盔都没有,像藏人一样裹头巾,露出一脸山寨骑手的表情。手套也是民工干活用的那种纱线手套。他们骑的进口越野车,同伴的车也是改装过的,都是大排量的车,他担心我们跑不快拖累他们。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我们是硬蹭上去了。跑不动再说吧。他们吃完早饭也没等我们就先走了,说路上见。这哪叫结伴啊,根本就是我们死活蹭上去,人家不好意思拒绝。
这家伙就是小林哥,开始的时候他老大不愿意和我们结伴,但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小林哥说他自己老骑摩托的,这次出门走川藏,还特意在越野俱乐部练了半年车才上路的。我们竟然敢半路买车现学就这么上路了。让他直接无语,说我们用无敌的山寨精神感动了他。
不过我们只结伴跑了两天,跑到波密就分开了。我们去墨脱,他们往拉萨。这是一路唯一的一次结伴。后来一路再无结伴。
等我们吃完面出发的时候,那三个人早已跑得没影了。阿亮很沮丧,说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带我们跑。我安慰阿亮说:“318又不是他家的,干嘛要人带啊?放心!只要那几个家伙在318路上跑,我们总有一天追到他们。听说只有这一条路去西藏的!”
偏偏我们在过金沙江大桥的时候被拦下来了,过桥就是西藏的地界儿了。检查很严,我们这两个山寨的家伙,驾照没有,行驶证没有。等排队检查的时候,心里直发虚。
旁边地上颓丧地坐了俩台湾孩子,骑自行车的。没有办入藏函,被截下,让他们回成都去办了入藏函再来。两人坐地上欲哭无泪。找指导员申诉:“台湾不是中国吗?我们也是中国人啊,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们?”指导员也很无奈地说:“我没法和你讨论。反正就是不能放你过去,我这里不把你拦下,你们进西藏了,也会被拦下。”另一男孩绝望地说:“我们骑了半个多月才到芒康,回成都办证,暑假就结束了。”
警察大哥问我们要证件。我硬着头皮,赶紧说有,然后掏出身份证双手递上,说:“您看,我是合法公民。有证的!”
山寨骑士(2)
警察大哥瞄了瞄,把身份证还给我,说:“驾照、行驶证没有,是吧?这样你们也敢骑车?就这么上路?胆子够大的啊!”
我说:“满高原跑的藏人都不用证件就可以骑车的,而且还超速行驶。”他反问我:“你是藏人吗?”
我无赖地拉长腔调说:“我是藏人……的家属。”
他看看我想笑,又忍住了:“你这车什么手续都没有,不能进藏。”
我赶紧说买车的手续是有的,翻包找。
警察大哥挥挥手,说:“算了,看你们也不像偷车的,车肯定是你们买的。但是没有驾照不能上路的。就算我们放了你,前面还有很多检查的,你们还是到不了拉萨。”
我听他口气有松动,马上说:“那您先放了我们,走一段是一段,就算前面不让我们过,好歹我们也算到过西藏的地界儿了。回去茶余饭后也有得说说。这里都还没入藏就回去,对我们太残忍了,我们一路上一会儿太阳晒得要死,一会儿雨淋得要死,这辈子没吃过的苦,这一路都吃了。就这么让我们回去,您也不忍心啊,是吧?哥哥。来,哥,吃根棒棒糖。”殷勤递棒棒糖,又补充道:“大哥,求求你了,您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警察忍不住大笑,摇头:“哈哈,你这个姑娘!算了,糖你留在路上吃吧。”
竟然就这样放我们走了,我得意地跳上车。临上路,警察大哥又叫住我说:“再有拦你们的,别说没有驾照。就说驾照没带,出来半路才买的车,多说点好话。还有,路上别骑得太快,慢慢走,看看风景。安全第一,平安地去平安地回。”
多好的人啊。一般人说这话我还不感动,这可是警察说出来的啊,真难得。
那俩台湾孩子就没有我们运气好,我们走老远,回头,他们还坐地上伤心着呢。看,这就是带不带棒棒糖的区别,嘻嘻。
实际上,棒棒糖在后来的一路上帮了我好多次忙,包括在墨脱的路上换了一箱汽油。大家以后去西藏,攻略可以不做,但是千万要记得带棒棒糖啊。哈哈。
今天这段行程是出发以来最辛苦的,近三百公里,从早上走到晚上才到左贡。出来这么多天第一次感觉到长途跋涉的辛苦。
竹巴笼到芒康这段六十公里左右的烂路。有些地方烂泥太深,只能阿亮一个人骑过去,在前头等我。我在烂泥地里跳来跳去,陷了一脚泥,两只鞋子起码有十几斤重。阿亮回头问我要不要背我过去。我神勇地冲他挥手,说:不用了哥们儿,谢了哈……话未说完,脚底一滑,在摔倒的一瞬间,我尖叫了一声仓皇喊了句:“啊,保护好我七舅姥爷……”话音未落,仰面倒下,呻吟着爬起来,头发直淌泥浆,狼狈不堪。阿亮幸灾乐祸一通狂笑。我回头看看,烂泥地里好大一个人形啊,颇像灾难现场遗迹。我也忍不住大笑,抓起一团烂泥就砸向他。阿亮侧身躲过,得意地手舞足蹈,说:“砚台,你放心地去吧……我会保护你七舅姥爷的。”
过了烂泥地又是30公里搓板路。颠得屁股痛,我侧着身子轮换PP坐还是吃不消,索性站起来,阿亮车又把不稳,难受!阿亮说自己也抖得吃不消了,尿意都抖出来了。两只手发麻,握不住车把。路上灰尘又重,又热又闷,像是在微波炉里被微波一样。这段修路,大型车辆很多,路上的灰尘很重,山路又窄,很难超车,灰尘雾起,能见度极低,几米开外一片灰茫茫。呛得呼吸都困难,眉毛都成灰色。用手摸摸脸,沙沙掉渣子。我们跟在后面吃灰尘。不一会儿我觉得头发全硬起来了,用手一摸,泥浆都干了,结壳了,像戴了个头盔。
山寨骑士(3)
由于不了解路程,到傍晚我们还在爬山,还真奇怪,怎么左贡还没到,一直爬啊爬啊,越爬越冷。刚那会儿在山下热得要死。浑身都是汗和泥。现在又冷得受不了。我和阿亮把雨衣雨裤都穿上了,每次一爬山不管下不下雨,阿亮都说,“呀,受不了,我们穿上防风外套吧”,然后我们就赶紧穿雨衣。
还是冻得一直抖个不停。我跟阿亮说:“受不了,这山怎么还不到顶啊,这么冷,怕是要下雪了。天也快要黑了的样子,这县城不是在山顶上吧?”阿亮冻得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不是吧,砚台,听说最高的县城是理塘啊,没听说左贡也这么高啊……”我哀哀地道:“阿亮,我鞋子都湿了,我要生冻疮了。”冻成这逑样,连风景也顾不上了,周围山峦发黑,寸草不生,冰冷。手脚冻得发木,不时要停下来搓手,跺脚,活动活动,担心骑着骑着就成化石了。
终于在天黑前到达山顶,这山还真挺高,海拔五千多米,这还是路上经过海拔最高的一座山,东达山。怪不得我们的车像老牛一样直喘直喘就是跑不快。
小林哥他们还没上来,本来以为我们追不上他们,结果过芒康没多久就赶上了。但我们不敢在路上多停留,笨鸟先飞嘛,我们等他们没事,让他们等我们,人家就不愿意带我们跑了。我和阿亮在山顶上等了一会儿,冷得受不了,抖抖索索。出于义气我们还想等下去。走川藏线的都知道,单骑过山垭口的感觉很孤独,那种渺无人烟的荒芜感。如果小林看到我们在山顶等他,会感动死他的,从此就不会想要抛弃我们了。我和阿亮强撑着,蹲在地上抖成一团。
正等着,来了两个藏人。公路旁边有一条小路,他们俩相互搀扶着歪歪斜斜爬上来。我以为他们是爬山累的。上来发现是喝醉了。跟俩醉猫一样,眼神迷离。看看我们,又看看摩托车。两个人对着摩托车叽里咕噜说话。我和阿亮有点紧张,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想搭话,只看着他们。这两个家伙,商量了一会儿,竟然走到车跟前,用手在车上深情摸索。还要骑上去试试。我忍不住了,要上去制止,阿亮赶紧拉我:“砚台,别激怒他们,他们身上有刀。”我点点头。走过去,突然很大声地说:“扎西德勒!”声音很响,俩醉猫一惊,抬头迷茫地看着我,其中一人,用舌头打结的汉话问:“买成,好多钱?”我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