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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谦大奇,连连追问,徐庶本来不想多说,后来禁不住陶谦的追问,苦笑着道出真相:赢他的人是太史慈!
陶谦更疑惑了,太史慈的勇悍之名,已经遍传中原,毋庸置疑,但他还是个围棋高手这种事,却是听都没听过。郑玄也是青州人,对青州人物如数家珍,却也摇头不迭,徐庶已经很厉害了,能稳居他之上的棋手,肯定早就名动青州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于是,徐庶详细解释了一番,原来太史慈是有备而来,为了找回场子,他还带了个帮手。
观棋不语真君子,但太史慈来挑战,不是纯粹为了下棋,而是为了赌斗。他事先言明:三局两胜,徐庶要是赢了,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他给徐庶斟茶道歉;若是他赢了,徐庶以后就得叫他大哥。
既然是打赌,那就不用考虑规矩了,徐庶也乐得用这种方式解决与同僚的纠纷,加上对自己棋力的自信,于是欣然应允。
太史慈的棋力倒也不弱,中盘之前,两人一直旗鼓相当。可是,等到徐庶出奇招的时候,异变陡生,那个帮手开始支招了。
出奇制胜,一定是建立在以局部劣势换取局部优势的基础之上,只要能出乎敌人的预料,就能搅乱敌军阵脚,扩大局部优势,获取最终的胜利。
不过,在行动初期,己方的阵容肯定也是破绽丛生。普通的对手会被犀利的攻势所吸引,看不到这些弱点;高明一些的对手,也会被施计的一方用其他方式迷惑,从而掩盖破绽所在;但世上总有那么些神人,不会轻易被表象所迷惑。
徐庶以前也遇见过类似的对手,但总要经历一番你来我往的斗智,才能分出胜负,可当时那种情况,他也是闻所未闻。
只要他露出破绽,不管用什么办法遮掩,都会被那帮手第一时间看破,并加以攻击。任他腾挪闪转,却怎么也迷惑不了对方。
连输两盘后,本来胜负已分,没必要再下了,可是徐庶不服气,非要继续再下,而且换了个方式,从一开始就奇招迭出。
这一次,他终于试出来了,对方看出棋路破绽,靠的不是棋艺,而是一种类似直觉的东西。在此人面前,他最好不要露出任何破绽,一板一眼的进行攻守战,这样才有希望赢,用奇招,只会自取其辱。
只可惜,他意识到这一点太晚了些,最终还是让太史慈得了逞。
徐庶对此也是不以为意,太史慈年纪本来就比他大,本领也高,叫声大哥也不吃亏,能趁机改善关系,更是大好事。
让他在意的是,那位帮手,也就是新来的骑兵大将赵云的独特本领。
说到这里,徐庶就没继续说了,而是将话题一带,扯到了他与太史慈和赵云结拜的事情上面。陶谦、郑玄也没再追问,稍一唏嘘,便转道恭喜了。
只是个传闻,曹操也不会过于深究,但其中蕴含的可能性,却让他极是心惊。
如果他猜的不错,青州五大上将的最后一人,很可能是最可怕的一个。此人现在不在青州军中,可越是这样,就越可怕!
想到这样一个对手随时会出现在战场上,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软肋,并且加以猛攻,曹操心里一阵冰寒,所以才有了这句感叹。
他情由心生,但这话听在众将耳中却不是滋味了,这不是当面打脸吗?青州的是良将,自己这些人就是庸将不成?
“主公,某愿率本部兵马为先锋,迎战太史慈,锉王羽的锐气!”
“主公,某亦愿往!不能生擒太史慈,甘领军法!”
“主公……”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休都有勇武之名,除了留守颍川的夏侯淳之外,当下都是昂然出列,愤然请命。其余众将也不甘落后,一时间,群情汹汹,因王羽威名而来的压抑气氛一扫而空,曹操的激将法当即建功。
“诸位勇气可嘉,吾心盛慰。王羽来势汹汹,确得设法锉敌锋芒……”曹操的视线在众将身上缓缓扫过,最后停在了一个铁塔般黑大个身上,大笑道:“他有太史慈,吾有恶来,孰强孰弱,今天正好见个高下!”
那黑汉大喜,抱拳应诺:“典韦定不负主公所托,必生擒太史慈,献于帐下!”
“好!”曹操用力一挥手,喝道:“汝率亲卫五百先行,吾当集结大军,迎而战之!看是他青州将勇,还是我兖州兵精!”
众将轰然应道:“愿随主公死战!”
三一四章 龙争虎斗
面对来势汹汹的青州军,曹操知道不能轻退,以免泄了士气,甚至被围在城中,所以先用激将法激起众将的士气,然后任命麾下第一猛将典韦为先锋,集结全军于后,向东迎击。
所谓前锋,也就是后世评书里常说的: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先头部队。
其主要作用,就是警戒。为主力部队探明前方情况,同时起到屏蔽情报的作用,某种意义上而言,前锋就是大股的斥候队,向来要由尖兵猛将担任。
遇到复杂地形,前锋要侦察有无埋伏;遇上敌人的斥候,前锋须得用武力加以驱散;如果遇见了大股部队,前锋会且战且退,避其锋芒。
当双方的前锋不期而遇时,一场激战就不可避免了。
“好一个黑大个!”
接下来了前锋的任务,太史慈一路狂飙猛进,曹军布置在前线的哨所被他一个不落的拔了个干净,其中至少有一半,连狼烟都没来得及点起来。
眼见着州界就在前方,终于有人拦在前方,挡住了他的去路。为首一将,生得魁梧健壮,肤色浑黑,手中两柄大戟,黑沉沉的发亮,仔细看似竟是纯铁打造!
持这样的兵器,具备这样的气势,无疑是员猛将!
太史慈不敢轻忽,凝神观敌,眼神中却尽是跃跃欲试之意。很久没遇见像样的对手了,主公说曹营猛将如云,这个黑大个看起来就很符合标准,不知能不能让自己过足瘾。
他扬声大喝:“来将通名!”
“己吾典韦在此!兀那俊脸汉子,你就是太史慈么?”典韦瓮声瓮气的也是一声大吼。
两人中气都足,一声声吼出来,震耳欲聋,周围草木都被震得瑟瑟发抖,扑扑索索的落下了不少残枝败叶。
“典韦?没听说过。”太史慈皱皱眉头。
典韦没报字号,说明他的出身很低,连寒门都算不上,就是个平头百姓。太史慈本来就不是很重视这个,在王羽身边这么久,受了影响,就更加不会有什么门第之见了。
问题是,平民出身的人,武艺通常都不会太高,因为没有好的传承。就算是自家主公,没得徐荣赠书前,他的武艺也只能算是二流顶尖。
眼前这个黑大个虽然生得威猛,却也未必有多大本事,自己又要空欢喜一场了。
“没听过不要紧,只怕你不敢放胆来战!”典韦也不着恼,晃晃大头,斜睨太史慈,扬声挑战。
前哨战,双方各自才几百人,在万人规模的大战中,起不到左右输赢的作用,顶多就是对士气产生影响。所以,几百人一拥而上和主将单挑,并没有多大区别。
曹操对青州众将的推崇,让典韦等曹营武将很不服气,典韦此来,也是存心跟太史慈分个高下,因此,一开口就是邀战,还现学现卖的用上了激将法。
“哈哈,你倒是敢说。”太史慈当然不会中这么简陋的计策,不过典韦的话,也是正中了他的下怀。他哈哈一笑,从马鞍下抽出了长枪,催动黄骠马,离阵而出。
“有何不可?兀那黑汉,且来战过!”
“某来也!”典韦骑的是一匹大黑马,闻言更不迟疑,将双铁戟一抡,就迎着太史慈冲上去了。
他舞动双戟,只是无意为之,但在几十步开外,呜呜的风声都清晰可闻,太史慈微微一怔,继而也知道对手应该有些不寻常,当下收起了轻视之心,从马鞍另一边,把月牙戟也抽出来了。
“咚咚咚咚……”激昂的鼓声随之响起,随着两骑的互相接近,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急促。
两边的士卒都知道自家锋帅的脾气和武艺,都有必胜的信心,所以也没人试图劝阻,更没人试图插手。所有人都憋住了劲,握紧了兵器,等着看一场摧枯拉朽的战斗,然后顺势掩杀上去。
几百人的战斗中,一个万夫莫敌的猛将能起到的作用,跟万人大战全然不可同日而语。前锋战只有一个规律,那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喝啊!”
二马渐近,马速渐渐飚到了最高,几乎在同一时间,二将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怒吼,挥动起了手中的兵器。
太史慈枪戟合璧,招式快得让人难以看清,仿佛风雷并起,化成龙形,遮天蔽日的席卷过来,雷厉风行,摧枯拉朽!
典韦也不甘示弱,高举精钢打造的双铁戟,像是一座黑色的礁石,任凭风吹雨打,也难动分毫,稳如山岳,巍然不动!
“当!当!当……”
吼声余音尚在,一连串震耳欲聋的金铁碰撞声轰然响起,仿佛有两个巨人,正举着两口大钟互砸似的。连激昂的战鼓声,和两边近千人冲天的喝彩助威声,都被压得听不见了,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一种声响。
这声响,摇天撼地!
连绵不绝!
千人,为之失声!
日月,为之失色!
……“报……启禀主公,前方太史将军遇敌,正在激战!”
“战况如何?”
“旗鼓相当,相持不下!”
“伤亡如何?”
“太史将军与敌将对战,已经战了上百回合,只是分不出高下,两军士卒并未发生冲突。”
“……敌将何人?”
“己吾典韦!”
王羽不无遗憾的叹道:“果然是他……”
典韦,这个既忠且勇的古之恶来,本也在他的挖角名单上。反正挖曹操的墙角也不是第一次了,王羽对此驾轻就熟。只可惜,典韦的出身太差,压根就谈不上名声,也就无从寻找了。
最终,此人还是按照历史的惯性,出现在曹军阵营。
说起来,目前的曹军虽然名将如云,但能挡住太史慈的人,却也不多,典韦出战,完全在情理之中。
只可惜赵云还没赶回来,否则……不过现在也挺有趣的,历史上的赵云和典韦固然没正面交战过,但太史慈和典韦又何尝不是从来没打过交道?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这二位的龙争虎斗,一定精彩绝伦!
“公明,某先行一步,去为子义压阵,你统率大军,随后跟来。”向徐晃交代一声,不等答复,王羽便带着数十亲卫跑掉了,等徐晃要答复时,只看见一缕烟尘迅速远去。
“看热闹就说看热闹,说这么好听干嘛?但愿子义别输了,否则主公又要亲自上阵了。”正摇头苦笑间,耳边却响起了贾诩的声音,徐晃悚然而惊,转头道:“子义会输?不可能吧?那典韦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话,不如某也……”
青州五将中,太史慈的武艺算是数一数二了。
黄忠的武艺也很强,但他更精于箭术,而且耐力稍逊。于禁的武艺不用提,徐晃也逊色太史慈一筹。至于赵云,这少年的武艺不适合切磋,只适合生死相搏,他为人低调,不怎么显山露水,所以性格张扬太史慈,隐隐成了众将之中武艺最强之人。
贾诩说太史慈会输,也就难怪徐晃吃惊了。
贾诩也不知道典韦是谁,他只是通过对王羽察言观色,发觉后者有些担忧,方出此言,将徐晃也有意去助战,连忙劝阻:“用不着,你再去也是添乱,还是督军速进吧,这一仗长着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想想此战的总体战略,徐晃心有戚戚的点点头,可不是么,相比与这场浩大的战争,现在的先哨战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战事的重要性和激烈程度,往往是成正比的,太史慈和典韦的这场对决,却彻底的颠覆了这个规律。
离战场还有数里之遥,王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