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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拨了拨她的头发,她闪了一下,满眼怀疑。「我的工作很危险。我有特裔的寿算,但还是随时都可能因为意外丧命。我不希望让我爱的人痛苦哭泣。」
你跟我讨论这个适合吗?十三夜皱眉思考了一下。或许他喜欢了谁,所以来找我商量?又可以得到建议,还可以让十三夜彻底死心,真是睿智。。。睿智而残酷。
「活在这世间就很危险。搞不好出门就被撞死,谁知道?意外的发生,又不看你是不是红十字会的。照你这么想,大家都出家,而且人类也灭绝了。」十三夜压抑住伤心,冷静的分析。
「这么说,」圣微笑着牵住她的手,「妳不介意成为寡妇啰?」
花了几秒钟她才听懂圣的意思。只是她瞪着被圣牵住的手,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声音。「。。。这不好笑。」
「我也觉得不好笑。」圣握紧她的手,「但我不想错过妳。」
她先是脸孔褪得一点血色也没有,然后慢慢涨红。「。。。你是不是食物中毒?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某个实验出状况,所以你昏头了?我劝你先回去睡觉,明天记得看医生。。。」
「我很好。」圣平静的回答。
十三夜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像是被铁钳夹住,动弹不得。她抽了几次,圣都不放手。
「。。。圣,你是好人。」她局促的笑了一下,「光明的圣骑士。但。。。但我不像你活得那么光明磊落。」使劲想抽回手,无奈的放弃了,「我想过了,是我不对。我。。。我不该跟你。。。有太多互动。」她低下头,「我。。。我不是个好女人。」
或许她可以骗别人,但她不想骗圣。
「我在大学的时候。。。」她耸耸肩,深深吸了几口气。「我、我很放荡。但我不想为自己找理由。」失恋不足以为这种放浪行骸当作借口。「我一直到碰到未婚夫。。。前未婚夫才停止这种生活。我不希望将来你知道的时候才后悔。。。虽然你现在可能只是撞到头。」
「妳的意思是说,妳少年时有留下孩子吗?」圣拉着她坐在池畔,心平气和的问。
「哦,老天,不是!」十三夜有些被激怒,「我是说我年轻的时候跟男人混得很凶!」
「但我不像妳想象的那么光明磊落欸。」圣轻抚着她的手,「我不但曾经跟女人混的很凶,甚至靠她们吃饭。我还杀人放火、抢劫。。。凡是妳想得到的罪行我的犯过了。」
十三夜微微张嘴,「。。。真的?为什么?」
「我发现我的信仰只是我父亲写的游戏手册设定,我甚至发现我有神敌的血统。那时还太年轻,因为这样的理由,我崩溃了。」圣抬头望月,「那是我第一次逃出红十字会,以为堕落就符合神敌血统。只是我发现,血统不能决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是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的信仰可能是个命运的玩笑,但圣光未曾背弃我,既然我信仰并且唤出祂,我就该依循祂前行。」
他微微偏着头,月光将他褐色垂肩长发染得宛如白银,连眼底都溅着温柔的月,「妳会因为我过去的堕落罪行讨厌我吗?」
「为什么要讨厌你?那是过去不是吗?」十三夜反射性的回答。
「那我可以用妳的答案回答妳的问题吗?」他微微一笑,脸上整齐的胡须也跟着微弯。
她又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紧紧抓着。
「我、我从来不是美女。」十三夜结结巴巴的回答。
「妳什么样子我都看过呀。妳觉得我妖化的样子会很可怕吗?」
「当然不觉得。。。」她将话咽下去,圣一定会用她的话反击。「那是两回事好吗?」
「夜,我不像妳想的那么好。我有很多缺点,相处后妳就会发现。说不定妳会觉得受不了,也可能我会改不了。但。。。我还是不想错过妳。」
那双浓眉大眼。即使不成人形,还是翘首望月。不管受过什么艰困痛苦,还是沉默的面对。
或许在初见面的那一刻,就已经在他心头划下深刻的痕迹。
「。。。为什么?」她还是脑海一片空白。
「那妳为什么喜欢我?」
十三夜茫然的抬头,「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注意,妳承认喜欢我了。」圣眨眨眼。
她的脸孔瞬间飞红。这家伙。。。根本不像他的信仰那么神圣!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他挑挑眉,将十三夜拉近一点,在她额头印了一个轻柔的吻。
。。。死了。就这么说定了?说定什么?
「。。。你会后悔的。」过去的阴影像鬼魅般缠上来,心头的旧伤隐隐作痛。
「那是我的问题。但妳呢?」他的唇还离十三夜很近,近到可以感受他的呼吸。「妳会后悔吗?」
她安静很久,才带着呜咽的哭音。「不会,绝对不会。」
实现了她一直渴求而痛苦的愿望,十三夜却没有想象中快乐。她哭了一夜,完全不能成眠。
第七章 始战
或许第二天醒来,圣会承认他是跟人打赌才告白的。也说不定,隔了四十八小时,圣又觉得后悔,跑来跟她分手。
这些千奇百怪的问题她都遇过。她在人际关系上没有任何问题,当朋友每个人都觉得她很好,但一但成了男女朋友。。。就有各式各样重大缺陷出现。
她有段时间分得很严格,朋友就是朋友,绝对不会越过界限。但情人。。。就只是解决肉欲问题的人,绝对不多付一丝温情。
太多的创伤告诉她这个冷血的事实。一直到她遇到容格,后来跟她订婚的人。她才试着放下心防,试着相信自己没有问题,相信终究还是可以得到幸福。
只是她的信任粉碎得非常彻底。
现在的她,非常的低潮并且自责。觉得自己什么也学不会教训,让这种轮回永无止境的持续下去。
就像那些人毁了她的一部份,她也同样的毁了那些人的一部份。她不确信圣会不会也这样。
她不知道。
但圣没说什么,跟过往一样平静。在某个带她静祷的傍晚,送了她一条破旧的十字坠项链。
「这条项链陪伴我几十年,以后就陪伴妳了。」他淡淡的说。
要很久以后,十三夜才知道这条项链是圣最珍视的宝贝,来自他父母的仅有遗产。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
但就算圣送她一根草梗,她都会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何况是圣的随身物。所以这项链一直没有离身过。
他们少年都曾经狂野,但步入人类的中年,却反而保守起来。过着平常的日子,作息如常,只有习惯性的散步,或共同静祷。要看他们俩牵手,才相信他们在一起。
或许是曾经有过狂飙而贪欲的少年,反而更小心翼翼的呵护初萌的情愫。原本十三夜紧悬着的心,渐渐放松下来。
而他们待在图书分部,已经半年了。虽然十三夜常疑惑为什么没有人来抓他们,但圣的心底雪亮。
就像没人会注意烛台下的阴影,无名者妹喜也将目光摆在世界的诸个角落。因为她确信自己掌控了红十字会的所有信息,或许还有夏夜的,却不曾注意到远在东部的这群书呆子。
但不再平静了。还是老招数,媒体开始挑起对于痊愈者的疑虑,以及众生和人类之间的仇恨,裔和特裔当然被划到众生那边去,但众生又不承认这些混血儿。更可笑的是,在东南亚和红十字会打得难分难舍的无虫教,居然得以在这岛国成为合法宗教,因为宪法保护人民信仰的自由。
可怕的不是宗教,而是狂信者。
渐渐的,明玥和圣开始轮流「出差」,而且次数越来越频繁。教徒和非教徒常常起冲突,而无虫教的教徒视不信教的人为感染者或带原者,往往会有暴动。
看着圣又出差了,十三夜注视着他的背影,却没有叹气。
或许她接受事实了。她和圣,大约终生都会笼罩在不断变动的阴影下。但她决定不要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哀叹、担忧。
担忧不能改变任何事实。
她如常的过日子,工作和休息。因为变动随时都可能发生,所以她更珍视这种平淡的生活。
现在她负责修缮书籍和书籍归类。看起来很简单,但对于图书分部来说是非常吃力庞大的工作。虽然许多书籍都成为计算机数据或玉简形态,但古老的纸本图书还是大宗。许多在灾变后抢救或挖掘出来的书籍都送到图书分部留存,甚至还有每月的印刷品。
虽然这是份耗费体力的工作,但十三夜甘之若饴。毕竟这代表她在图书分部还是有用处的,而不是食客。
但她拿着这本需要归类到秘书库的出版品,还是困惑了一下。这是本月最新的出版品,造成洛阳纸贵的轰动。她以为该送到近代大众文学库的。
「这本的分类没有错吗?」她问。
「没错。这本分类是对的。」负责分类的老学者推了推眼镜,「姚夜书的书籍都要送一本去秘书库留存。」
姚夜书?那个灾变后依旧存活至今,关在精神病院的发疯小说家。
「他是罕见的史家笔。」老学者摇头,「他不要再把人名地名搞错就好了。这样考据起来很累啊真是的。。。」
。。。什么史家笔?十三夜满腹问号的将书送到秘书库。这里是放置了诸多符箓、术法,最好和最具毁灭力的图书库。
她一直不懂,为什么会有整套史记,和整套的姚夜书小说。低头看了看,这是一本中短篇,一本故事集。据说是在断垣残壁之下挖出来的原稿。
她坐在秘书库翻阅着,直到她翻到一篇〈龙史传〉。但看到那三个字,她莫名的哭出来,等看完已经泪流满面。
我怎么了?她一面拭泪,一面感到惊异。
她百思不解,但怎样也忘不掉那个故事。尤其忘不了龙史的脸孔,像是她亲眼所见。
或许她的确见过。因为她妖化时的面容非常相似,非常像。。。史家笔的起源,一个从尸块中拼凑出来的失败品。
被煎熬得坐立难安,她想写信给姚夜书,而且这种愿望越来越强烈。
但她不能写email。姚夜书就关在红十字会附属精神病院,为了她的轻率而曝露行踪是不行的。最后她写了一封纸本的信,丢进邮筒里。
她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了,就像笃定的知道,她做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即使她永远都收不到回信。。。因为她没写上自己的地址。
但他会收到的,十三夜非常笃定的知道这一点。
而她,并不是孤独的。
***
就在她寄出信件后的第二个礼拜,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她还记得,那天是晒书节,是图书分部的一大盛事。
他们遵循着古礼,慎重的祭祀书籍,并且将最古老的藏书拿出来主祭。祭体就是这本古书。
正在举行祭礼时,突然响起急鸣的警钟。
「。。。火灾?」十三夜喃喃着,但像是否定她的疑问般,她的手臂浮现无数红点,哗啦啦的长出无数长鞭般的尖刺。那些尖刺紧张的指向北方。
「是无。」明玥还穿着祭袍,飘飘若谪仙,「果然来了啊。这倒是满好的祭品。」
「是说打我们作什么。。。」
「东部只有我们这边属于红十字会啊,又都是老弱妇孺,不然就是软弱书生。」
学者们都笑了起来。
「小看书生是很危险的唷。」瑞春摇了摇头。
「请妳说学者好吗?」达森没好气,「是斗嘴的时候吗?各就各位!喂,瑞春!骑扫把比较安全!御剑太危险了!」
她翻了翻白眼,「你怎么忘不掉你的扫把啊?现在是耍宅的时候吗?」瑞春不甩他,微弯着膝盖踏在飞剑上,飞上北塔开启副符文阵。
「我要纠正妳,没有『耍宅』这个名词!」达森圈着嘴对她嚷。
「你快去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