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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猫并没有急着扑上去撕咬,又把对手重新逼上了悬崖绝路。流着血的野山羊一步步倒退着,到了那死亡的崖边,只见野山羊用前蹄刨着地,准备进行再一次的**。可是一切都晚了,东北狸抢先冲了上去,它把野山羊撞了下去,自己留在了上面。
东北狸向下望了一眼,带领着群猫迅速离开了战场。它们没有到崖下去饱餐野山羊的美味,不是它们不珍惜战斗的果实,而是发现了一匹灰身白脸的大狼。狼已经抢先到了崖下,享受着白来的大餐。
东北狸和它的伙伴对这匹白脸狼已经非常熟悉了,白脸狼灵敏的嗅觉,可以侦察到5公里以内猎物的气味,巧取豪夺的白脸狼曾多次把它们已经捕获到手的猎物抢走。有兔子、貉子、紫貂、狐狸和野鸡,今天又抢走了野山羊。
东北狸心里琢磨着,早晚给这条白脸狼点厉害看看。
第四十六章 风雨之中的柳筐
白天渐渐逝去,无月的夜暗笼罩着大地。
午夜时分,突如其来的闪电一个接着一个,响雷接踵而至。劈头盖脸的暴风雨像机关枪一样,猛烈地射向了已经沉寂的村庄。碗口粗的树像火柴棍似的被风轻易折成两截,很粗的树枝被卷上了天,房子也被吹的摇摇晃荒。
杜老太太从睡梦中惊醒,她的脸被毛子狸冰凉的舌头舔的湿漉漉的。老孙头也被大花猫的脑袋拱醒。他们发现外面的雨下的特别大,老孙头想拉开灯线开关看个究竟,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灯却不亮。在黑暗中,人们也能感受到两只猫不安的情绪。他急忙用火柴点着了备用的蜡烛头。在透风窗前急速晃动的烛光,更让屋里的人们感到恐惧。
两只猫拼命的挠着和撞着东屋的木头门。
老孙头赶紧向房东一家3口人,高声的喊着:“快起来!快起来!猫闹无好兆。”
当陈晓琴和她的爷爷奶奶,刚刚跨出东屋的门槛时,东屋靠炕的那个墙角就倒塌了。砖头瓦块倒向了炕上,正好砸在他们睡觉的地方。瓢泼的雨水灌进了东屋,风也趁势冲进了屋里,席卷走了许多物品,还有一个挂在椽子上的细柳条编的小筐。
在一阵闪电雷鸣中,陈晓琴的奶奶像丢了魂一样的喊:“小筐,我的小筐呀!”她跑了出去,在黑暗的风雨中,什么都看不清。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叫着,雨水浇透了她的全身。大家把她从外面拉到了西屋,烛光下一张流满泪水的脸。
陈晓琴的奶奶知道,那个细柳条编的小筐是她的命根子。一年到头挂在墙角处的椽子上,谁都不许动。那里面有她出嫁时,娘家给她陪送的嫁妆,一个足金戒指和一对足金耳环,还有省吃俭用攒下的120元钱。这些都是她给孙女以后结婚时预备的。陈晓琴今年16岁了,在她的眼里已经是一个大姑娘。可是,她精心保管的小筐与那美好的设想都被一阵风给刮跑了,她伤心极了,所有的安慰都是耳旁风。
外面的风雨继续施展着淫威,东屋的那面墙全都倒下了。突然,大花猫越过了那堆破砖烂瓦,飞快地奔向那黑暗中的大雨滂沱。
杜老太太在西屋安慰着陈晓琴的奶奶:“死里逃生是人的造化,什么好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只要老天爷给留下了命,将来什么东西都会有的。”她凭着女人特有的敏感,不用问,就知道陈晓琴的奶奶一定失去了特别重要的东西。
满身泥水的大花猫,站在西屋的门槛上。嘴上叼着那个小筐,表情神气活现。过去,它曾多次要靠近那个神秘的小筐,都被陈晓琴的奶奶给撵走了。今天,天生好奇的它终于可以在暴风雨中抓住小筐,并把小筐重新送回到陈晓琴的奶奶面前。激动的老人伸出一双颤抖的手,把小筐与大花猫一起抱到了怀里,大花猫满身的泥水和老人衣裳前襟上的泥水融会到了一起。
下了一夜的雨停了,迎接早晨的晴朗天空,湛蓝的如同伸海的颜色一样。在昨晚的大雨中,一道闪电曾击中村边的浅水塘,雷劈了在那里落脚过夜的几只斑头秋沙鸭。看着那烧焦烤糊的无毛躯体,人们才知道大花猫雷雨夜夺筐的危险。
人们在重新砌东屋墙的时候,发现了墙根底下有许多陈旧的老鼠洞。正是这些墙基下面的隐患,撼动了看似坚固的墙体。不过,那些害人的老鼠洞。都是毛子狸和大花猫搬来之前留下的。
第四十七章 下放的五七战士
1969年的11月中旬,石振海从省“五七”干校劳动改造后回到了省城。但是,组织上又马上通知他必须带领全家下乡。他被光荣的指定为省直机关第一批下放干部,给了他1周的准备时间。
石振海曾是一名少年丧父母的孤儿,14岁渡海从胶东半岛来到东北“闯关东”。先当矿工后参加革命,加入了**党。经历过多次惊险的矿难事件,领导过“煤黑子”怠工,反抗日伪统治的斗争。解放后,几次到有关的学校深造,后来调到了省直机关,一直勤勤恳恳的为党工作。他到省城工作已经有了20年了,对省城里的一切已经习惯。虽然他经历过许多次大大小小的政治运动,但被注销城市户口,仓促的带着家属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还是让他有点茫然。
石振海买了些破木板,自己钉了几个简易的大箱子,把家里的所有家当都放了进去。外面再用草绳捆几道,以保证箱子在运输的过程中不松开。但他家原来用的家俱全部是公家提供的,规定一件也不许带走。在打包的过程中,九腭狸不断地前来捣乱,气的石振海第一次打了九腭狸一巴掌。
石小勇请假从盘锦的青年点赶回到省城的家,这时离“最后通牒”还有一夜的时间。石小勇问父亲:“咱家到底下放到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走?”
父亲石振海摇摇头回答:“我也只是知道去铁岭地区的山区插队落户,具体的地点等到明天出发时才能告诉。”
第二天一大早,来了两辆黄绿色的破旧大卡车。把过日子用的盆盆罐罐、破破烂烂扔到车上以后,拉着这帮“五七”战士在城里的大街上转了一圈。街道上红旗林立、锣鼓喧天,10余万人夹道欢送着“五七”战士和他们的家属。欢送人们的眼光里有真诚的,有同情可怜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石振海全家3口人和1只猫,顶着凛冽刺骨的寒风,奔向了比省城冬天更冷的辽宁省东北部边境。
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路颠簸的汽车,终于把石振海全家送到了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这里是的铁岭地区东北部的一个小山村。陌生的山村,紧邻吉林省西南部的边界,所处的位置比吉林省东南部的通化市还要往北。石小勇站在汽车上,伸长了脖子看了又看,这将是父母和九腭狸生活的地方。全村没有电灯,家家户户点着昏暗的煤油灯,一声犬吠引来全村的狗叫。四周都是黑夜笼罩着锯齿般的山峰,山上的树林子在西北风的吹袭下,发出飒飒的声音,像一阵阵呜咽的口哨。
九腭狸跳下了汽车,用鼻子不断地在四周嗅着,显出从没有过的兴奋。喜爱大自然是猫的天生本性,九腭狸觉得这里的环境要比城市要好多了。它的心情与主人相反,没有丝毫的不悦和伤感。
次日早晨,石小勇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打听一下山民才知道,此地属于长白山余脉,是辽东丘陵的最北端。这里是深山老林与丘陵山地的结合部,高低起伏的山上有许多落了叶的乔木和灌木丛,山林里还有许多动物。
村子坐落在山峦中的一小块缓坡平地上,山民的院子里都有一个或几个柴禾垛。村外有座山叫麻虎岭,山势峥嵘,危石险径。村边有一条封冻的河流名叫寇河,砂石岸上散落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卵石,光亮如镜的冰面,穿过一段低矮的花岗岩石崖,弯曲地绕行在群山之间。
全家人来到了距离省城大约有200多公里的地方。迎接他们的是一场不大不小的降雪,深山僻壤里的雪是白白的,一尘不染,不像城市里的雪那么肮脏。初来乍到,他们家没有住的地方,生产队的沙队长只能临时安排“五七”战士老石家,住在一户老乡的西屋里。
晚上睡觉时,全家人和猫挤在一铺不大的炕上,炕虽然很小,但烧的很热。
后来,“五七”战士老石家,住进了村子最东头的2间石头房,家里也有了农作工具,苯拙的纺纱机,转轮,大小和形状各异的蓝子。房子外面围了个小院,垒了猪圈,有了柴禾垛,开始了真正山民的劳作生活。
第四十八章 土匪与猫的故事
石小勇帮助父母把家搬到辽北山区后,又回到了盘锦的青年点。
现在他的户口和全家人的户口都被省城给彻底删除了,他已经没有了城市的精神支撑点,那是他出生的城市,那是上小学和中学的地方,那是一个有着心里永远放不下的故土。过去,逢年过节的时候,他可以回到那个熟悉的城市,回到那个温暖的家。人们可以指着他说:“那是省城里来的知识青年。”
如今的城市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的活动足迹将是从农村的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父母家的石头房到外公家的砖瓦房,再到青年点的土坯房,三点一线都是在偏僻荒凉的农村,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乡下人。
晚上收工后,心情不佳的石小勇来到生产队的队部。
队部与牲口棚紧挨着,一股牛屎马粪的七味,那里只住着喂大牲口的老罗头。
老罗头是一个老光棍汉,也是一个有点传奇色彩的老人。他一生好酒,年轻时曾给抗日联军喂过马,偷越过中苏边境线,蹲过“**子”与“小鼻子”的监狱,后来又在军队服过役,经历非常复杂。在他的嘴里能流出说不完的陈年往事。石小勇没事的时候,经常去听老罗头的故事消愁解闷。
孤寡的老罗头很喜欢懂事的石小勇。他瞥了一眼石小勇,见石小勇正在看手里的照片。有家人的,还有一张是大黄猫的。他知道这孩子又想家了,又想猫了。
是呀!老罗头在年轻的时候也非常喜欢猫,还曾经几次收养过猫,尽管后来又都送人了,但还是对猫的传说津津乐道。于是,他给石小勇讲了一段旧社会土匪和猫的故事。
那是在伪满的时候,盘锦这地方地广人稀,到处都是望不到边的蒲草甸和芦苇荡。当时,出了几股“胡子”,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土匪。其中,有一小股土匪的头子叫“夜来疯”,除了打家劫舍,还不时骚扰日本鬼子和伪军。
“夜来疯”胆大心细,武艺高强。搅得这一带的日本鬼子不得安宁,几次想除掉他都未的逞。
一天有探子报告,发现了一处草房顶上有只大黄猫晒太阳。日本人的“讨伐队”大喜过望,知道“夜来疯”有一个养黄猫的嗜好。于是,众兵包围了被大黄猫暴露的目标。
“夜来疯”和10几个弟兄被打死了,大黄猫侥幸地逃掉了。后来,日本人在离草房不远的地方,建了个据点,派了一个班的兵力驻守。可是每到了夜里,那只神出鬼没的大黄猫就来捣乱,又挠又咬,伤了好几个鬼子兵。日本人想了很多对付的办法,也都奈何不了这只大黄猫,搞的疲惫不堪。最后,“讨伐队”竟不得不从那个“炮楼”里撤兵。
石小勇听了故事以后,既为大黄猫暴露了目标感到可惜,又为大黄猫的侠勇感到安慰。他想,一只猫能够打退一个班的日本兵,也算是猫中的精英,无名的抗日英雄。
这是一个久远的土匪和猫的故事。虽然情节有些沉重,但还是缓解了一点石小勇忧郁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