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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拍拍屁股走了。”“我为医院感到难过,”
珍妮特说。“我个人认为这是一家很好的医院。
我希望它能够得救。”“还有一个消息,”肖恩说。“你还记得那个在海滩上把我们吓得半死的疯子吗?他叫汤姆·威迪库姆,是个疯得无法形容的家伙。他把他妈妈的尸体藏在家中的冷藏柜里。他产生一种幻觉,以为他妈妈叫他用琥珀酰胆碱让所有的晚期乳房癌病人长眠不起。他妈妈生前也患这种癌。”“天哪!”珍妮特说。“那样说来,格洛丽亚·达马拉格利奥就是这样死的?”“一点不错,”肖恩说。“还有其他一些病人。”“我现在甚至记起了这个汤姆·威迪库姆,”珍妮特说。
“他当时是勤杂工,老是让马乔里烦恼。”“显而易见,你也让他感到烦恼了,”肖恩说。“他那不正常的神经认定你是派去阻止他的,所以他到处追逐你。他们认为在福布斯招待所浴室里袭击你的就是他,一直跟踪我们到迈阿密总医院停尸室的当然也是他。”“天哪!”珍妮特尖叫起来。一想到一个精神错乱的人到处跟踪她,这确实使她不寒而栗。
“威迪库姆将受到审判,”肖恩继续说。“他当然会以精神失常作为免负法律责任的理由。但是如果让他那在冷藏柜里的母亲出来作证的话,他肯定没有问题的。”肖恩笑出声来。
“不用说,正是因为他,医院才处于破产在管状态。已经死亡的乳房癌病人的家属都提起诉讼。”“成神经管细胞瘤病人没有起诉吗?”珍妮特问。
“他们不起诉医院,”肖恩说。“医院和研究中心是两个实体。成神经管细胞瘤病人将对研究中心起诉。不管怎么说,他们的病是在医院治好的。”“除了海伦·卡伯特以外,”珍妮特说。
“不错,”肖恩表示同意。
珍妮特又看了一下手表,不由自主地连连摇头。“我现在真的要赶不上了,”她说。“肖恩,我得赶快去了。我们能不能留到晚上谈,也许可以在一起吃晚饭时谈,你看怎样?”“今天晚上不行,”肖恩说。“今天正好是星期五。”“噢,这当然!”珍妮特用冷漠的口气说。她用手掌根捶自己的头。“我真傻,怎么把这样重要的事给忘了。好吧,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来个电话吧。”珍妮特朝前走去。
肖恩紧追几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朝前走。“等一下!”他说道,对她突然中断讲话的方式感到惊讶。“你怎么不问我对我们两人定了什么罪?”“并不是我不感兴趣,”珍妮特说。“只是你来得不是时候,再说,你今天晚上当然很忙。”“只耽搁你一会儿,”他气急败坏地说。“我和布赖恩在昨天同州检察官争论了将近一个晚上。最后,他答应全部撤消对你的指控。至于我呢,除了出庭作证以外,我只要承认犯有扰乱治安和故意损害他人财产罪。你以为怎样?”“我认为这个结局太理想了,”珍妮特说。“现在请让我走。”她想挣脱他的手,但是肖恩不让她走。
“我还有话说,”肖恩说。“福布斯事件结束后我想了很多。”肖恩不敢正视珍妮特,局促不安地变换着身体的重心。“我不知道怎样表达。我记得你到佛罗里达后说过要同我谈谈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以及为此作出承诺之类的话。是这样的,我想我愿意这样做。当然咯,如果你现在的想法同当时一样的话。”珍妮特听到这番话大吃一惊,她直瞪瞪地看着肖恩那双湛蓝的眼睛。他不好意思地把头别过去。
珍妮特伸手揪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回来正视自己。“你这些含糊其词的话是不是想谈我们的婚事?”“喏,是的,有这样的意思,”肖恩仍然躲躲闪闪地说。他的头挣脱珍妮特的手,两眼看着地上。他不敢朝她看。他手势频频,好像要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真不理解你,”珍妮特说,脸上泛起红晕。“想想看有多少次我想同你谈,你就是不谈。现在你却在此时此地提出了这个话题!好吧,让我告诉你我心里的话,肖恩·墨菲。我无法肯定是否能处理好同你之间的关系,除非你愿意洗心革面,而这一点,坦率地说,我认为你是做不到的。经过在佛罗里达的风风雨雨,我说不上你是否是我想要的那种人。这并不是说我不爱你,因为我是爱你的。这仅仅意味着,我想我无法适应你习惯的那种关系。”肖恩像遭到五雷轰顶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珍妮特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你说的洗心革面是什么意思?”他终于开口问。
“你要我彻底改变什么?”“如果你自己不知道,如果非得我来告诉你,那就没意思了。当然,我们今天晚上可以深入谈一谈,但是你一定要去会你的童年伙伴。”
“别老揪住我这件事不放,”肖恩说。“为了打这个官司,我已经好几个星期没见到他们了。”“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珍妮特说。“况且你同他们在一起其乐无穷。”她又举步向前走去。她走了几步后回过头来对着他。“我这次佛罗里达之行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副产品,”她说。“我在认真考虑去上医学院。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护理工作,而是因为你给我介绍的分子生物学知识及其产生的医学革命使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想亲身投入这场革命。”肖恩听得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好。
肖恩在8点刚过走进了老斯卡利酒吧。由于好几个星期没来,他的心里充满着喜悦的憧憬。
肖恩站在门边,朝屋里扫视了一遍。他看到吉米·奥康瑙尔和布雷迪·弗拉纳根在玩掷镖游戏,笑得前合后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在吧台后面,莫利和皮特不厌其烦地斟满一杯杯各式各样的啤酒,有时候一只手同时拿着四五杯泡沫都快满出来的啤酒。
他认出了帕特里克·菲茨杰拉德,他们都把这个名字简称为菲茨。他现在是海军造船厂的维修工。他已经同安妮·肖内西结婚。安妮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后,体重猛增到200英磅。
肖恩朝吧台走去,他希望被接纳进入这个传统的圈子。但是什么东西使他止步不前。一种不安,甚至于可悲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觉得自己已格格不入。冷酷的现实是,他已走上一条与旧时的伙伴截然不同的生活道路。福布斯中心发生的一连串事迫使他看问题的角度变得更深更广,而不局限于查尔斯顿的伙伴关系。他再也无法把对世界的无知作为挡箭牌。看到昔时的伙伴一个个醉生梦死,他不免有些羡慕他们这种与世无争的悠闲。由于社会和经济因素巧妙的作用,他们陷入了一错再错的怪圈。他们命中注定要步他们父辈的后尘。
肖恩一句话不说,突然返身走出了老斯卡利酒吧。肖恩已下了决心。他不愿像他父亲那样。他要朝前看,再也不留恋过去。
珍妮特在自己的公寓里,躺在低背安乐椅上读一本厚厚的《细胞分子生物学》。这本书是她从医学院的书店买来的。一听到有人敲门,她把脚从搁脚凳上抽回,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到门前,从猫眼里朝外看,只见肖恩正在对她做鬼脸,她吓了一跳。
珍妮特对保险锁摸索了半天,终于把门打开了。
“我希望没有打扰你,”肖恩说。
“出了什么事?”珍妮特问。“你最爱去的地方烧掉了吗?”“也许可以说从我的心里烧掉了,”肖恩说。
“你的老朋友没去吗?”珍妮特问。
“他们都在那里,”肖恩说。“我可以进来吗?”“对不起,”珍妮特说。
“请进。”她站到一边,等他进屋后把门再关上。“我连起码的礼貌也忘了,因为你的突然到来使我大吃一惊。你要喝些什么?啤酒,还是别的酒?”肖恩谢谢她的好意,说他不想喝酒。他坐在沙发的外侧,样子很尴尬。
“我像平时那样去老斯卡利酒吧……”他开始说。
“现在我知道发生了什么,”珍妮特打断他的话说。“他们的啤酒卖完了。”
“我在说正经的事,”肖恩有些气愤地说。
“好,我请你原谅,”珍妮特说。“我不该奚落你。请进行下去。”“所有人都在那里,”肖恩说。“吉米·奥康瑙尔,布雷迪,弗拉纳根,甚至连帕特里克·菲茨杰拉德也在。可是我没有同任何人说话。甚至进了门以后没走几步。”“为什么这样?”“我意识到如果再到那里去,我就要被过去牵着鼻子走,”肖恩说。
“我豁然开朗,明白了你和布赖恩为什么一再谈到要我改变。我现在想要改变。
我知道我这个人会有反复,但是这一点是肯定的,在我有生之年,我决不想再做‘小市民’。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助我。”珍妮特顿时热泪盈眶,挣扎着不让眼泪夺眶而出。她凝视着肖恩的蓝眼睛,说:“我愿意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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