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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悬疑经典小说-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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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成功主要还是由于他在与耶鲁对抗的橄榄球赛中表现得相当出色。他是在球场上冷酷无情,凶猛异常,他七次替哈佛触地得分,十四次射门得分,而且有一次耶鲁整队十一个人都逐个被不省人事地被抬出球场。他是整间大学内最出风头的人。

奇怪的是,在他大三时,他几乎无法再入选球队的主力阵容。教练说他的体重变轻了,而一些更细心的人则觉得他没以前那么高了。他无法再触地得分,更不用说射门得分——实际上他会被留在队里,主要是因为借由他的盛名可以震慑耶鲁队,瓦解他们的士气。

在他大四时,他已经无法再进入球队了。他变得如此瘦弱,某天还被一些大二学生当成是大一新生,这件事让他觉得很丢脸。人们把他当成了神童——以为他不到16岁就已经上到了大学四年级。他常常对班上同学的世故感到厌恶。他的学业对他来说似乎变得更困难了——他觉得太高深了。他听见他的同学谈论圣·米达,也就是在他们当中许多人在准备考大学时待过的著名预备学校,于是他决定在他毕业后要申请进入圣·米达。躲在身高和他差不多的男孩子当中的生活会比较适合他。

在他1914年毕业后,他口袋里装着他的哈佛文凭,回到了巴尔的摩的家。希尔嘉现在定居在意大利,因此本杰明去和他的儿子罗斯科住在一起。虽然他基本上还受欢迎,但显然罗斯科对他并没有太热情。他甚至觉得本杰明像个闷闷不乐的青少年在房子里闲晃时,有些妨碍了他的生活。罗斯科现在已经结婚了,在巴尔的摩社交界非常活跃,他可不想看到有什么丑闻从家里冒出来。

本杰明不再受刚刚进入社交界的年轻女子和大学生们的欢迎了。除了与三、四个十四岁邻家男孩的友谊外,他发觉自己没有什么别的便宜。他再度萌生到圣·米达学校就读的想法。

“哎呀,”有天,他对罗斯科说,“我已经告诉过你好几次了,我想去念预备学校。”

“那就去啊。”罗斯科不耐烦地回答。这件事令他生厌,他并不想讨论。

“我没办法自己去,”本杰明无助地开口,“你必须帮我申请,然后带我到那里。”

“我没有时间。”罗斯科断然地说。然后他眯着眼睛,不安地看着他的父亲。“事实上,”他补充道,“你最好别再想这件事,你最好就此打住。你最好……你最好……”他停顿了下来,在他搜索字句的同时,他的脸转为深红色。“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回过头往另一个方向走。这玩笑也开太大了,已经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了。你……你简直是瞎胡闹吧!”

本杰明看着他,几乎要哭出来了。

“还有一件事,”罗斯科继续说,“当家里有客人时,我要你叫我‘叔叔’。不是‘罗斯科’,是‘叔叔’,你懂吗?一个十五岁的男孩直呼我的名讳看起来有点可笑。或许你最好一直都叫我‘叔叔’,这样你才会习惯。”

罗斯科严厉地看了他父亲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谈话结束后,本杰明怀着凄凉的心情上了楼,然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已经三个月没刮胡子了,但他在自己脸上只找到了一根似乎不必去管的细细白绒毛,什么也没有。在他刚从哈佛返家时,罗斯科曾提议他应该戴上眼镜,并把假胡子黏在脸上。看起来他早年的闹剧好像又要重演了。不过因为假胡子会令人发痒,而且让他感到害羞。最后他哭了,罗斯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让步了。

本杰明翻开一本少年故事书——《比尼湾的少年侦察员》,然后开始阅读。他发觉自己老是想起战争。上个月美国已经加入了同盟国,而本杰明想要从军。可是,唉,16岁是最低的入伍年龄,而他看起来并没那么大。无论如何,他的实际年龄57岁也使他没有资格入伍了。

这时,有人敲他的门。男管家拿了一封信,信封的角落盖有巨大官方印记,是寄给本杰明·巴顿先生。本杰明迫不及待地撕开信,欣喜地阅读信件。信中通知他,许多在美加战争中服役的后备军官被召集回去担任更高的军职,里头还附上任命他为美国军队准将的委任书,并命令他马上去报到。

本杰明激动地跳起来,这正是他一直盼望的。他抓起帽子,10分钟后,他已经到了查尔斯街一家大型的服装公司,以尖细的、游移不定的声音要求量身定做制服。

“想要扮演士兵吗,小弟弟?”店员不经意问起。

本杰明的脸红了。“哎呀!别管我要干嘛!”他生气地回答,“我的名字是巴顿,我住在圣费南广场上。你知道我付得起钱。”

“这个……”店员迟疑地答应,“若你付不出来,我想你爸也付得出来,好吧。”

本杰明量了尺寸,一个礼拜后,他的制服完成了。但他在获得真正的将军勋章时遇到了困难,因为店主坚称,v。w。c。a。徽章看起来跟真正的一样美观,而且在游戏的时候也更有意思。

一天晚上,没有告诉罗斯科,他就离家搭火车前往位于南卡罗来纳州的摩斯比兵营,他将在那里指挥一个步兵旅。在某个闷热的四月天,他抵达兵营入口,付了将他从车站载来此地的计程车钱,然后转身走向值班的哨兵。

“叫个人来搬我的行李!”他轻快地说。

哨兵用责备的眼神盯着他。“哎,”他说,“你穿着这么神奇的将军的衣服要去哪里,小弟弟?”

本杰明,这个美西战争老兵,眼底冒着火,可是,唉,却还是变了调的尖锐童音。

“立正!”他试着怒喝,他停下来吸了一口气——突然间他看见哨兵迅速合脚,并提起步枪放在胸前。本杰明极力掩饰满意的笑容,不过当他环顾四周,他的笑容迅速褪去。让这位哨兵服从的并不是他,而是一个正骑着马向他们走来的威风凛凛的炮兵上校。

“上校!”本杰明尖声喊道。

上校靠了过来,勒住马。从容地向下朝他看了一眼,眼中露出愉快的神情,“你是谁家的孩子?”他亲切地问道。

“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我是谁家的孩子了!”本杰明用凶狠的声音回答,“从那匹马上下来!”

上校哈哈大笑。

“你要这匹马,嗯,将军?”

“喂!”本杰明拼命地喊叫,“读读这个!”接着他将他的委任书递给上校。上校读了,他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你在哪拿到的?”他问,将文件塞进自己的口袋。

“我从政府那边得到的,你很快就会知道!”

“你跟我来。”上校带着奇特的神情说,“我们要到总部谈谈这件事。过来。”

上校转身,然后开始牵着他的马走向总部。本杰明无计可施,只能尽可能做出高傲的样子——同时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报复他一下。

不过这项复仇计划并没有实现。两天后,他的儿子罗斯科气急败坏地从巴尔的摩匆匆赶来,护送这个没了制服的眼泪汪汪的将军回到家中。

十一

1920年,罗斯科·巴顿的第一个孩子诞生了。然而,在随后的庆典中,没有人提到“这件事”:那个外表看起来年约10岁、在屋子附近玩着带兵游戏的肮脏小男孩,是新生儿的亲生祖父。

没有人不喜欢这个稚嫩活泼、脸上夹杂着些许哀伤的小男孩,但对罗斯科·巴顿来说,他的存在就像是痛苦的源泉。用他这一代的惯用语来说,罗斯科并不认为这件事是“有效率的”。他似乎觉得,由于拒绝看起来像60岁,他父亲不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这是罗斯科最爱的说法——只不过是以奇特和反常的方式。的确,把这事情想上半小时就会使他接近精神崩溃的边缘,罗斯科相信人们应该保持年轻的心跳,但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就有点——有点没有效率。然后罗斯科就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了。

五年后,罗斯科的小男孩已经大到足以和小本杰明在同一位保姆的监督下玩孩童的游戏。罗斯科在同一天将他们送进了幼儿园,然后本杰明发现用色纸的小长条做垫子和链子,以及绘制美丽奇特的图案,是世上最迷人的游戏。一旦他做了坏事被罚站在角落时,他大哭起来——在大部分时间里,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明媚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而且贝莉小姐不时地抚摸他乱糟糟的头发,他非常快乐。

罗斯科的儿子在一年后升上了一年级,但本杰明仍留在幼儿园里。他非常快乐。有时当其他小孩谈到他们长大要做什么时,他幼小的脸庞会掠过一丝阴影,好像以一种模糊的、孩子气的方式,他已经知道,这些是他永远也无法分享的事。

日子一成不变地过去,他在幼儿园已经三年了,但他现在太小了,无法理解闪闪发亮的纸条是做什么用的。他常常哭,因为其他的男孩比他大,他害怕他们;老师对他说话,虽然他试着极力去理解,却还是一点也不懂。

他从幼儿园里被接了回来。他的保姆娜娜,穿着上了浆的格子布洋装,成了他小小世界的中心。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们在公园里漫步,保姆会指着一个灰色的庞然大物说:“大象。”然后本杰明也会跟着她说:“大象,大象,大象。”有时保姆让他在床上蹦蹦跳跳,这很有趣,因为如果你坐下来的时机正巧的话,你就会自然而然地被再一次弹起来;而且如果你边跳边说“啊”,并且叫上很长的时间,你会听到一种变了调的声音,有趣极了。

他喜欢从帽架上拿一枝大手杖,用它到处敲打桌椅并且说着:“战斗,战斗,战斗。”当有人在场时,年老的女士们会对着他咯咯笑,这令他很高兴。当年轻的小姐们亲吻他时,他会略带厌烦地顺从。而当漫长的白天过去,下午五点钟,他会被保姆带上楼,保姆用汤匙喂食燕麦粥和精致的软糊状食物。

在他孩童的睡梦中没有烦人的记忆,大学时代那些美好的日子,那些使许多女孩子动心的燃情岁月,都没有留给他任何记忆。他现在所有的只有他白色的婴儿小床,保姆,一个有时会来看他的男人,还有一颗橘色的大球。每当他在黄昏前睡觉时,保姆会都会指着大球,叫它“太阳”。当太阳离开,他已然沉睡——他不会做梦,不会有梦来烦扰他。

过去——圣·胡安山上的枪林弹雨;在他婚姻的前几年,为了他深爱的年轻希尔嘉工作到晚上,直到繁忙的城市陷入夏日的薄暮中;在那之前,当他和他的祖父在深夜里坐在巴顿家位于门罗街阴郁的老房子里抽烟——这一切一切都像不可靠的梦从他的心底消失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像这些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他不记得了。他记不清最后一次被喂食的牛奶是温热的还是冰冷的,或者他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他只记得他的摇篮和娜娜的熟悉面孔。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在他饿时,他会哭闹——就只是这样。整个中午和晚上,他都在呼吸。周围轻轻的呢喃声和低微的说话声他几乎听不见;各种气味、光明和黑暗,他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

然后一切全归于黑暗。他的白色婴儿小床,在他上方移动的模糊的脸,以及牛奶甜腻的香气,都一起从他的脑子里慢慢消失了。

林惠敏

郑天恩译

12.失踪的人们

〔美国〕杰克·芬尼

就当那是一家普普通通的旅行社走进去,我在酒吧间遇到的那个陌生人这样对我说。问几个普普通通的问题——你的旅游设想啦,假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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