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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关，就是整整五天。除了接受必要的饮食，方晓亮拒绝去见任何人。他必须给自己必要的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也必须静静地思考一些事情。
仇恨，占据了方晓亮心灵的大部分空间。他无法忘掉那个美丽善良的女生，无法忘掉她每一个娇羞的表情，每一次可爱的嗔怒，他无法忘掉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无法忘掉他们之间每一次的拥抱，每一次的热吻，每一句的私言密语……
方晓亮可以不在乎一切，但他无法不在乎索菲亚，也无法不在乎自己失去索菲亚。他心痛，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心痛！
有什么样的爱，就有什么样的恨。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杀掉那个伊桑巴德，为索菲娅报仇。
这，显然是一个极为困难的任务。如果那伊桑巴德是正常人类，那么他是美国总统也好，是恐怖组织头目也好，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无论他躲在地球的哪个角落，方晓亮都有把握将他抓到面前，千刀万剐。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钱还是能通神的。可是伊桑巴德……方晓亮至少现在还没有太好的办法去对付他。
方晓亮把自己关了这么些天，正是深知其中的难处，他必须强迫自己压下那刻苦铭心的仇恨，必须确保自己能够不被仇恨冲昏头脑，才能真正展开复仇工作。否则的话，别说复仇，恐怕他自己反而会被对方先杀死。
冷静！冷静！再冷静！
方晓亮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现实并不是热血漫画，并不是依靠一腔热血就能成事的。指望自己小宇宙爆发，那还不如指望仇人自己发急病死掉，或者干脆躲进深山，和仇人比一比命长，让老天去干掉他。
只不过，别人能用这种办法，方晓亮却是不行。要比命长，四十岁就是极限寿命的他，能比得过谁去？何况对方还是传说中千年不老万年不死的怪物。
而且，就算是比命长比赢了，那又如何？方晓亮可不认为这能给他带来什么复仇的快感，相反，如果有可能，方晓亮还想亲手干掉仇人。他并不完全排斥雇凶杀人，但相比之下，无疑是自己动手更能解心头之痛。
然而，若是自己动手，又能怎么做呢？
方晓亮凝视着对面墙壁上的电脑投影，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墙上投影显示的数据，是一次全数字模拟对抗战的结果，一场一万人对抗一个人的现代化“战争”。
模拟战的一方，是那个令方晓亮恨之入骨的伊桑巴德，而另一方则是方晓亮请的雇佣军——整整一万名训练有素、武装到牙齿的新时代士兵。双方交战的战场则设定成没有边际，也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平原。
战斗的结果，是雇佣军获胜。在付出将近四千人的代价下，卫队成功地将伊桑巴德包围住，并利用铺天盖地的火力将他淹没。
这是方晓亮设定的数千次模拟战中结果最好的一次。
这种模拟战争结果的准确性必然是有限的。这倒不是受计算机硬件的限制，方晓亮使用的虽然只是台普通的家用电脑，但整个计算过程，可不是在他的电脑上进行的，而是通过网络，把计算需求提交到德国的尤里希研究中心，利用那儿的三台超级计算机进行运算。方晓亮的电脑只是最后用来显示一下回馈的结果而已。
不过，关键的问题在于，影响计算结果准确性的初始条件，方晓亮得不到最准确的数据。
方晓亮非常清楚雇佣军能有的武器配备和战斗力，但他对伊桑巴德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根本不知道这吸血鬼的速度、耐力和防御强度等项目的极限在哪儿，只能依据已经他表现出来的那些能力，进行一个大致的估算。
这必然导致计算结果的失真。好在方晓亮也没有想过要得到多么准确的结论，他只是想要一个初步的判断而已。
几千次模拟战的结果，让方晓亮略略有些寒心。就算是伊桑巴德的实际能力有可能被极大低估的情况下，他依旧取得了多数情况下的胜利，只有在双方正面野战，而且战场地形比较简单的情况下，雇佣军才能占据绝对的优势，但只要地形复杂一些，比如设定在繁华的都市中，那么胜负之势顿时会逆转。而且，即使是在平原野战，假如伊桑巴德不是傻得要来硬碰硬，而是玩一些游击战的手段，那么他依旧能有七成左右的胜率。
而这些模拟计算的依据，都只是伊桑巴德已知的能力，他是否还隐藏了实力，是否还有什么穿墙、隐身、易容之类特殊的能力，伦敦是否还有别的吸血鬼，甚至更厉害的吸血鬼……这些，方晓亮现在还无从得知。很显然，即使只有伊桑巴德一个人，只要他打定主意逃跑，别说是一个家族势力，就算是国家机器开动，出动正规军，以举国兵力围剿，也是留不住他的可能居多。
当然，如果方晓亮真的不顾一切，就象他当时恐吓伊桑巴德的那样，先查到他的大致位置，然后扔下几十枚核弹，哪怕是当量较小的普通******，方晓亮相信足够伊桑巴德喝上一壶了。只不过，搭上千万人口甚至上亿人口来为自己报仇，这样的事情，方晓亮是做不出的，何况要报仇，也未必需要用到这最后的手段。
作为一名科研学生，方晓亮一直有这么一个信条——某个难题之所以没有解决，并不是因为它没有答案，只不过答案暂时还没有被人找到。
前人做不到的事，不等于今天的人也做不到，常规办法无法消灭的敌人，不等于任何办法都消灭不了。
方晓亮深信，在自己和伊桑巴德之间，死的一定是那个吸血鬼。
第五章 神仙也照灭不误
方晓亮当然有这样的自信。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那他当然不会这么想，当然不会有任何的自信能干掉那个超脱了人类极限的吸血鬼。
一个普通人，除非真的能掉崖不死，反而发现上古秘笈，而且不断吃到灵丹妙药，偶尔中毒还有美女帮忙排毒泄火……除非他真的拥有这种被上天眷顾的运气，否则的话，他是一辈子都别想报仇了。因为普通学生与吸血鬼公爵，双方的实力鸿沟已经不是依靠任何计谋能够弥补的了。
然而，他却不同，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学生。在他的手中，掌握着几乎用之不竭的财富，掌握着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控制着无数的社会精英以及普通员工，关系深入各国政府，甚至还拥有自己的私人武装……这样的实力，纵然不足以与伊桑巴德那种超自然力量对抗，但至少还是在一个层面上的争斗，至少，方晓亮还看得见获胜的希望。
是的，在方晓亮看来，成功复仇的希望并不渺茫。
尽管依靠常规武器很难把伊桑巴德这样的非人类消灭，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常规武器存在的，要不然，两周前伊桑巴德也不会被他的一番虚声恐吓给吓跑了。这说明，伊桑巴德至少还是害怕核武器的。
既然存在吸血鬼害怕的东西，那么能让伊桑巴德害怕的，很可能也不仅是核武器一种。方晓亮不难联想，既然传说中的吸血鬼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么同样是在传说中出现的神仙，是否也存在呢？上帝是否存在呢？超人、蜘蛛侠、奥特曼……这些传说中的英雄，是否也有类似的存在呢？
很显然，方晓亮是不信春哥，也不信奥特曼的，但他觉得，既然吸血鬼存在，那么仙人存在的可能性并不小，要不然，吸血鬼为什么不跳出来统治世界呢？
如果神仙真的存在，那么无论是请他们来帮忙除魔，还是自己拜师学到仙术，都是有一点点可能性的复仇道路。
当然，方晓亮并没有真正把复仇的希望寄托在渺茫的仙人身上，这只是他考虑的解决途径之一，但绝对不是唯一，甚至都不是最重要的一个。在方晓亮看来，即使吸血鬼是生物进化中的至高存在，即使没有仙人存在，依靠凡人也未必对付不了他们。
在正面无法对抗的情况下，暗杀会如何呢？伊桑巴德能够毫不费力地挡下子弹，但如果当时他不挡，任由子弹打中他的身体，结果会如何呢？而如果他处于完全没有防备的状态，结果会是如何呢？如果把手枪换成威力巨大的狙击枪，结果又是如何呢？
当然，也有可能，而且很有可能，任何的子弹都无法对伊桑巴德造成伤害，哪怕他没有任何防备。但子弹不行，别的东西也都不行么？
比如说传说中吸血鬼的克星——洋葱、银器、十字架、阳光，这些东西会不会真的有效呢？
如果用人造光源照射伊桑巴德，用涂有洋葱汁的银制子弹狙击他，如果把炮弹做成十字架来轰他，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呢？
即使这些传说中的克星都无效，那么对伊桑巴德下毒会如何呢？常规化学毒素、各类生物病毒，难道他能够全部免疫？
如果致命毒药无效，那么失能性武器又如何呢？催泪弹会有作用么？
其它的物理手段，诸如水淹火烧，难道伊桑巴德就不怕炼钢炉的高温么？放射性物质如何？噪声如何？超声波、次声波攻击如何？百万吨级的超强冲压如何……
如果方晓亮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那么他只能纯凭猜测，在这些臆想的方法中选取一个或者几个，用自己的生命去打赌，进行一次悲壮地攻击。也许他能成功，但更大的可能，是他猜测的方法无效，然后无比屈辱，或是无比惨烈地被吸血鬼杀害。
幸运的是，方晓亮并不是普通学生，他有的是钱，他有的是人。
一种方法无效，他可以尝试另一种，一次攻击失败，他可以策划下一个。他能够有充足的财富进行尝试，也可以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大后方进行辅助。纵然对手浑身是刺，无从下手，但只要他有弱点，总有一天会被试出来。
而且，除了伊桑巴德本身，方晓亮或许还能从别的地方入手。
这几天来，方晓亮也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吸血鬼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群体？他们是一个不同于人类、独自存在的种族，还是没有种族繁衍，全部由人类转变过来？
如果是前者，吸血鬼自成一个种族，能够自我繁衍，那这说明伊桑巴德也是爹生娘养，也是有父母、有子女、有别的亲戚的。毫无疑问，这中间必然存在可以利用的漏洞，比如说，抓了伊桑巴德的儿子来威胁他。即使伊桑巴德不受威胁，难道自己就不能杀了他儿子泄愤，或者直接把他儿子送进研究所么？
如果是后者，每一个吸血鬼都是由人类转变而来，那么，自己是否也能由人类之身转为吸血鬼，用吸血鬼的力量来对抗吸血鬼呢？
诚然，一个新生的吸血鬼与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岁的老鬼，实力上的差距必然是无可估量的，但方晓亮可不认为时间就能代表一切，如果实力完全与修炼时间成正比，那一切都太平了，因为谁强谁弱一目了然，还用得着打一架证明么？
即便吸血鬼中真的是以年龄来排定座次，方晓亮也不认为这种方法就适用于他自己。他是学什么的？他学的正是生物，这门学科可不仅是研究生物生长的规律，更是在研究如何改变生物。百年才能长成的植物，怎么让它一年就长成，这类问题被研究得可不算少。
虽然方晓亮并没有多少年可活，但借助科技的力量，他如果有天真的能成为吸血鬼，难道就要按部就班地去修炼么？而且，如果他一个人不行，那么十个人，一百个人，一千个人，甚至一万个人呢？如果他把自己的私人武装全部变成吸血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