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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地方。”
“我只是这么猜想罢了。”
“乔利奥,好好想一想,你记起听说他可能住在什么地方吗?”
班头显得很茫然。“我从未听说过,我甚至从未有过这个念头。别忘了,兰德尔先生,有那么多顾客,常客也有很多。”他试图能对兰德尔有所帮助。“当然,附近没有私人住所,至少没有很多。即使有,托蒂——莱布朗肯定也住不起。在我印象中,他很穷。”
“是的,他穷。”
“因此,他也付不起钱来长久地住在一家旅馆。在这个地区有几个不太贵的旅馆,大多是街头女郎的住处,但是这样的旅馆对于我们的朋友来说也是太贵了。我相信他肯定有一个小套问。离这里不远有许多低档公寓,走着就可以到多尼咖啡厅。但是问题是,地址是哪里呢?我说不准。”
兰德尔把手伸进钱包。即使是在意大利,尽管当地人比其它国家的人更风度翩翩和乐于助人,钱也常常能激发全力的合作。兰德尔把3000里拉塞人乔利奥手中。
“乔利奥,我需要你更多的帮助。”
“兰德尔先生,你太好了。”班头说着,将钞票放入口袋。
“或者——有什么别的人能帮助我。你曾使我见到了莱布朗,大概你还能。”
班头皱着眉,思索着。
“有一个小小的可能性,但我不能保证。我看一下,请等一会儿。”
他快步走下侧阶来到人行道上,向右边的几个侍者打了几个响亮的响指,叫道:“Per piacere!Facciamo,presto!”(意大利语:大家赶快集合!)他又转向左边,重复了这句话。
两边的侍者急忙过来围着他们的班头。兰德尔查了一下有7个。乔利奥给他们讲得很活跃,辅以手势,模仿莱布朗用假腿走路时的僵硬步态。当他结束时,几个侍者夸张地耸了耸肩。两三个搔了搔头皮,试图想一下。但所有的人都沉默着。最后乔利奥无可奈何地挥挥手让他们解散。其中的6个侍者回到他们原来的位置去了,只留下一个用手托着下巴,踱来踱去地想着。
乔利奥已开始转身走向兰德尔。他黝黑的脸上带着一种表情,仿佛是悲哀的没捕到目标的猎犬。他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他身后的那个侍者激动得跳了起来。
“乔利奥!”那侍者叫着,抓住他班头的肘部。乔利奥偏着头,耳朵贴近侍者的嘴,侍者对他耳语着。那个侍者举起一只手臂向街对面指去,乔利奥不住地点头,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很好,很好!”乔利奥说,拍着侍者的背,“太棒了。”
兰德尔站在通道上,很不解。乔利奥急忙回头走过来。
“兰德尔先生,有可能,有可能找到了。但是莱布朗决不会将地址告诉我们的侍者的,”乔利奥说,“这些侍者,他们都知道托蒂认识大部分的意大利街头女郎——年轻的妓女们。像欧洲的其它地方一样,意大利城里到处都有妓女——在潘西奥花园的卡拉卡拉停车场,皮亚萨的西斯提那大街——但是最漂亮的妓女都要到维奈多大街来对行人搔首弄姿、做生意。在这时候就有许多人来坐着等机会——一些在多尼咖啡厅,但是更多的呆在对面的巴黎咖啡厅,我们的竞争对手,有时那儿更活跃一点。所以吉诺,刚才那位侍者,告诉我他记起托蒂同许多妓女是朋友。吉诺说他曾经甚至想要娶其中的一个……”
兰德尔热切地点点头。“是的,我听说过。”
“吉诺说莱布朗打算有钱后娶的那个妓女有一个同室而同居的同伴,这个同伴总是在这个时候到巴黎咖啡厅坐在一个固定的桌子旁。她叫玛丽亚,我也认识这个人。吉诺认为她能知道莱布朗住在哪儿。她可能会不说,但是,”他搓了搓干燥的手指——“一点钞票,就会让她开口,不是吗?吉诺认为她现在就在那里。我会领你去的。”
“你能现在去吗,乔利奥?”
乔利奥露齿而笑。“对一个意大利人来说,离开工作去和一个漂亮女孩说几句话没有一点问题,那是一种乐趣。”
乔利奥带着兰德尔穿过拥挤的人流走出人行道。他们经过锦花饭店走到十字路口,等着交通信号灯变颜色。穿过大街,和多尼咖啡厅正对面,兰德尔可以看到红色的遮篷上的字母:巴黎咖啡厅。桌子被花草和灌木丛半掩着,看起来顾客要比多尼咖啡厅多。
交通灯变了。他们开始躲闪着从拐角方向开来的汽车,穿过了大街。乔利奥说:“我将只把你介绍为一位美国朋友,想结识她,然后我就把你留在那里,这种方法最好。你可以给她讲明你想要什么。她们都讲英语,玛丽亚也是。”
当他们走过对面的一个杂志亭时,兰德尔拉住了乔利奥一会。“我该给她多少钱?”
“如果是对意大利的男人,玛丽亚——一个好一点的女孩——会要价约1万里拉,合15美元。但如是一个旅游者,特别是美国人,身着昂贵衣服且不知怎么还价,她可能会要价两万里拉,合30美元,还价会少一点。这个数目是上床半小时的最高价——可能是在路边的旅店里。你掏钱买的是时间,即使你只想谈话,价钱也是一样的。可是,”——乔利奥窃笑着——“有时你可以边做爱边谈话。这些女孩,半小时通常是10分钟,她们能在10分钟内对付完一个男人,她们很聪明。这样,我们先看看她在不在。”
乔利奥挤过杂志亭前拥挤的浏览书刊的人群,停在红色的遮篷下,面对着那一排排靠着维东多大街的桌子。兰德尔跟着,但保持着一小段距离。乔利奥扫视着桌边的顾客们,他的脸色猛地变得容光焕发,于是向兰德尔招招手,顺着桌子中间的路走向后排,兰德尔在离他身后几英尺的地方跟着他。
她是个漂亮的尤物,“沙沙”地晃着马丁尼酒杯中削过的柠檬。她伸出一只手欢迎乔利奥。她长长的头发使她的脸像麦当娜,如果你不看她上边开得很低的领口里露出的丰满的乳房和不到膝盖的裙子,你会觉得她天真而又纯洁。
“玛丽亚,”乔利奥轻轻地说,作势要亲吻她的手背。
“乔利奥先生!”这个女郎发出一份惊喜。
乔利奥站着,腰弯下来用快速的意大利语低声和她说话。她听着,点了两下头,然后直直地盯着兰德尔。兰德尔觉得尴尬之极,很不舒服。
“玛丽亚,这是兰德尔先生,我的美国朋友。你要对他好些。”他挺直身子向兰德尔笑着,“她会待你很周到的,请坐,再见。”
班头走了,兰德尔拿过来一把椅子坐在玛丽亚的身边。他仍然不太自然。
玛丽亚把椅子向兰德尔挪了挪,她半露的乳房诱人地颤动着。她翘起二郎腿,露出一丝微笑,说“Mi fa piacere di vederla,Da dove viene?”
兰德尔道歉说,“我不懂意大利语。”
“请原谅,”玛丽亚说,“我是说很高兴遇到你,请问你家在哪里?”
“我从纽约来,很高兴遇到你,玛丽亚,”
“乔利奥说你也是空空公爵的一个朋友。”她的笑脸绽开了,“是真的吗?”
“是的,我们是朋友。”
“一个好老头。他想娶我的好朋友格拉薇娜,但他付不起钱,太糟了。”
“他很快就会有些钱了。”
“哦,真的吗?我希望是这样的。我要告诉格拉薇娜。”她眼睛盯着兰德尔的双眼。“你喜欢我吗?你看我漂亮吗?”
“你很漂亮,玛丽亚。”
“那么,你想现在同我做爱吗?我为你什么事都能做。高级做爱,常规做爱,法式做爱,只要你喜欢,你会感到愉快的。只收你2000里拉,这价钱对一次很好的做爱来说不贵。你现在想跟玛丽亚一块儿出去吗?”
“哦,不,玛丽亚,显然乔利奥没告诉你——我想从你那儿得到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她眨着眼睛看着他,仿佛兰德尔疯了似的。“比做爱还重要吗?”
“是的,玛丽亚,你知道莱布朗——那位公爵——那位空空公爵——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她马上警惕起来。“你为什么问这个?”
“我以前有他的地址,可我弄丢了。我原想一个小时前就能见到他,乔利奥想你会帮我。”
“你找我就为这个?”
“它很重要。”
“对你重要,是吗?对我可不是。很抱歉。我知道他的地址,可我不会给你。他让我和我女朋友发誓不要把他的地址给外人,我不能违背誓言。所以现在你还有时间同玛丽亚做爱。”
“我得马上见到他,玛丽亚。如果你是他的朋友,我可以告诉你我想帮助他。”他记起乔利奥的话,从他里边的皮夹克口袋里摸出钱包。“你说做爱需付2000里拉。可以,但是如果你能以另外的方式使我愉快,我想也值2000里拉。”
他掏了几张大额钞票,玛丽亚紧张地四处看了看,把钱包推开。“请不要在这里这样做。”
“我很抱歉。”他把钱包放回口袋,但把那几张钞票攥在手里。“对我来说,它值。你不必强迫自己做某件事,只给我指一下他的住所。”
玛丽亚打量着兰德尔手中半露的钞票,她怯生生地看着兰德尔。“我发誓过不说,可是你要帮他的忙,是使他有钱吗?”
兰德尔准备着同意任何玛丽亚的问题。“是的。”
“如果是为了他,我愿意亲自给你指一下他的住所。他的公寓离这儿很近。”
他松了口气,说:“太感谢你了。”
他毫不耽搁地为她付了帐,然后站起来,一块离开了巴黎咖啡厅。他们穿过杂志亭走到路口,等绿灯,然后走到维奈多大街来到锦花大饭店的角上。
她指着旅馆一边的一条宽阔的大街,“彭康巴尼大街,”她说,“他就住在这条大街,不过,只有三、四个街区,我们可以走过去。”
她用一只胳膊懒洋洋地挽着兰德尔,他们开始迈着轻快的步子沿着彭康巴尼大街向前走去。玛丽亚边走边哼着歌。可是刚走过一个街区,她突然停下来,向兰德尔伸出手掌,“你现在给我钱。”
他把那几张大票子放在她的手中。玛丽亚松开挽着兰德尔的手,点了点数目,然后满意地放入她随身的白色皮包里。
“我把你带到你的朋友那里去。”她说。
她开始走起来,重新哼着小调,他跟在她身旁走着。
走进第三街区,他说:“你怎么知道他住这儿?”
“我会告诉你,你别跟他说。他自尊心极强,但有时格拉薇娜或我,或者我们的一两个其它姐妹们如果旅馆客满,找不到房间时,我们就同他商量好用他的房间接客。我们为之给他一半收入,我们不在意。他很好,这会帮他付房租。”
“他的房租是多少钱?”
“包括一个卧室、浴室、小厨房,总共每月5万里拉。”
“5万?约合80美元,他出得起吗?”
“他住这里很多年了,他说因为他以前很有钱。”
他们穿过与彼蒙特大街交叉的路口,开始进入第四个街区。“他什么时候很有钱?”兰德尔问。
“4年前吧,也可能是5年前,他说的。”
事情对上号了,兰德尔想5年前莱布朗得到了一份由于蒙蒂在奥斯蒂亚·安蒂卡的发现而获得的财